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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琼红着脸小声解释:“没有擦粉,我、我天生就是这样的。”
周鹃脸上有些婴儿肥,更是羡慕地摸着自己的脸说:“我也白,可我脸上都是肉,我娘老说我像个白胖的大馒头。什么时候才能像秀琼姐姐这样好看呢?”
周鹂不遗余力地打趣自己的妹妹,“就你胖的这样,长大了就是个更大的大白馒头,怎么样都好看不起来的。”
周鹃鼓着腮帮子瞪她姐姐,还别说,确实像个大馒头。
卢青兰帮着招呼这些小姑娘,也被逗得十分开怀。
别人家请的聚会待客时多少会让人有些拘束,而润润这里,家里没有长辈管束,辈分最大的卢青兰,不把她们当孩子看,反而是当成朋友来交往,气氛自然十分轻松。
玩笑过后,众人继续喝茶吃点心。
朱筠对润润道:“我最爱出来走动的,妹妹往后有这样的小聚可别忘了喊上我。”
朱筱在旁边帮腔道:“就是就是,也别忘了喊上我。”然后俏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若是只能喊一个,就还是喊我吧。我姐姐快要成婚了,她过完年就没什么机会外出了。”
气的朱筠扬手要锤她,被她笑嘻嘻地躲开了,一边笑道:“姐姐这样凶,被我未来姐夫知道了,肯定要吓得来退婚了。”
朱筠未来夫婿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子,三年前的春闱中了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供职,最是清贵不过的文人。虽说国子监祭酒堪堪四品,家里也没有爵位可袭承,但门生遍天下,人脉广大。然而朱筠这门婚事,也不是为了从中获取什么,而是她几年前目睹了探花郎的风采,一见倾心,私下接触之后,两人暗生情愫,各自同家里坦诚了心事,这就促成了。算是这个时代十分少见的自由恋爱了。
自古婚事,都是顺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个人的意愿都是往后排的,像朱筠这样的,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京城贵女。
润润虽然对自己的未来的婚事还没有一个概念,但是看着朱筠又是娇羞又是恼怒地红了脸,忽然就觉得自己打的主意不那么美好了。若是可以的话,是不是也要要让姨母像她那样,寻一个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的人呢?
众人都看着朱筠笑,朱筠红着脸嗔怪:“你们都别笑我,好事将近的可不止我一个。”
她虽未明说,可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李念玉了。
李念玉抿了抿春,低头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仿佛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似的。
朱筠和她私交不多,故意把话她身上引,一来是想替自己解围,二来也是想让她多说说话,热络一些,可李念玉不说话,她也不能撬开人家的嘴不是。
气氛忽然就有些冷了,朱筠撇撇嘴,觉得这位未来太子妃未免也太骄矜了些,连这样的小玩笑都开不得了。
两人性子不同,倒也说不上是谁的不是。
周鹂十分有眼色地另起了话头,问众人说:“过年进宫你们准备穿什么呀?我娘给我们姐妹准备了一身大红色的花袄子,真是愁死人了。”
周鹃道:“可不是么,就差个红头绳,就能上台唱戏了。”
周鹂埋怨:“还不是你本命年,娘是要给你做的,这才把我捎带上了。”
周鹃嘟囔:“也不能埋怨我啊,你本命年那会儿我又不是没穿大红袄。”
润润这才想起来,马上过年官员家眷都是要进宫朝贺的。
姑娘之间衣裳首饰永远是个话题,说到这上头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接着众人就真的商量起过年要准备的新衣裳新首饰了。
几人在一起说这话,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天。
天黑前,这场小宴才散了。
润润和卢青兰、蓁蓁等人亲自将人送到门口,这才回去休息。
蓁蓁回去前,润润拉她到一旁咬耳朵。
“刚才我看筠姐姐似乎有些不高兴。”
蓁蓁倒是很了解朱筠,道:“筠姐姐直脾气,不会同人置气,想来回头就好了。只是李家那位念玉姐姐,往后还是不要把她们二人放在一处了。”
润润同意地点点头。李念玉的性格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捉摸,往后又要处在那样的高位上,不能得罪,但可以敬而远之。反而是朱筠姐妹和周鹂姐妹,俱是快人快语的人,更合得来。
姐妹来说了好一通悄悄话,倒是又找回了往日的默契。
晚上歇息之前,润润同卢青兰一处说话,说着说着,她就把话头往朱筠的婚事上带。
“筠姐姐那样子,瞧着真让人羡慕。”
卢青兰点了点她的鼻子,“咱们润润往后也会找到如意郎君,也会那样幸福的。”
润润又道:“伯母也很着急大姐姐的婚事呢,好像最近也在帮着二姐姐相看了。”
卢青兰疑惑,“大姑娘、二姑娘都到了年纪,自然要找婆家的,怎么,咱们润润这么早就替自己着急了?”
润润笑了笑,也不辩解,只顺着她的话说:“女大当嫁,姨母说的对。我听我爹说,他有个门生很是不错,就是可惜二十好几,还形单影只……”
卢青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润润白天这一通忙活是为了点拨自己呢。
不过她虽然感动于润润对自己的关心,却也有自己的坚持,“想来那位是缘分为到吧,强人所难,未免不美。”
☆、68| 看的瘦十斤
第六十八章
卢青兰如此说,润润也就点到即止,没再往下说。
她这外甥女的身份,对姨母的婚事总不好明说的。
不过,她心里也有个说客人选,那便是苏氏。
苏氏现在有求于她,自然对她拜托的事情十分上心。
不过润润也怕她这伯母做事没轻重,惹了卢青兰不快,所以特地叮嘱她一定要说的含蓄,不求一击即中,但求不弄巧成拙。
苏氏自然一口答应下来,隔天就借口准备年关将近,家中大小事务忙不过来,请了卢青兰去她院子里帮忙。
卢青兰去了一刻钟,很快就回来了。
润润不知道她伯母怎么说的,反正她姨母回来后脸色铁青地难看。
润润挥退下人,亲自给她倒了茶,“姨母这是怎么了?身上哪里不爽利?”
卢青兰却没有接她的茶,反而冷冷一笑,“我竟不知道,这叶府是容我不得了。”
润润忙放了茶杯,挨着她坐下,“姨母说的哪里话?”
卢青兰哼笑一声,“那我问你,为何你三番两次想着要将我配人?先是说动了你爹挑选了人,继而是前几天你说的那番话,刚才大夫人又说那些……”
润润拜托她爹挑人的事情,她只同苏氏说了,没成想卢青兰去了一趟就把话套了出来,润润心中不禁埋怨苏氏,面上却还得讨好地笑着:“我、我也是关心姨母,怎么会是容不下您?您是在冤枉我,我是您带大的,我但凡有一点坏心,都对不起您这么多年的谆谆教导。”
卢青兰面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别人哪怕说润润一点儿不好,她都是不能忍的,她也明白润润心里定然是为自己好的,她悠悠叹息一声,搂过她的肩,“姨母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事儿姨母心里有数,不用你小孩子瞎操心。我主义已定,就是你外祖母都没能动摇我的心思,你也别白费心机了。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饶了你……”
润润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她知道姨母坚持不嫁人是为了自己,可她忙活了这么久,却还是不能劝她改变主意,眼下姨母已经恼了,怕是往后更不好提起这事了。
怎么办呢?只能搁置了。
苏氏办坏了事,再见到润润的时候就有些惴惴不安。
当时卢青兰听了她的劝,可没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颇有兴致地问起她是否已经有中意人选。
苏氏当下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开始夸起那位黄举人,又怕卢青兰不相信黄举人的出挑,末了又说是润润特地拜托她爹花了心思跳出来的青年才俊……
也就是说到这里,卢青兰忽然变了脸色,拂袖而去。
苏氏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卢青兰是在套自己的话呢。
因此苏氏再见到润润的时候,便有些局促。
润润之前虽然也埋怨她这伯母办事不周到,但看她这样并非有心,也就不生气了。
苏氏捏着帕子陪着小心:“我、我真的以为姨姑娘被我说动了,才透露是你拜托二老爷选的人,我若是早知道她……”
润润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往下说:“姨母既然不愿意,咱们也不必逼迫她,且等等看吧。”
苏氏不免叹息,“那位黄举人条件可真是顶好的,可惜就是年岁大了些,不然留给你二姐姐也是不错的。”
润润简直想扶额,这伯母说话怎么四五不着。大姐姐的婚事她是想看了两年都还在挑挑拣拣,怎么到了二姐姐这里,随便遇着个稍有条件的就动起心思了。所说嫡庶有别,可行事偏成这样,免不了落人诟病,就是两位姐姐知道了,也难免不彼此生了嫌隙。
但想归想,到底是大房的事,不好多提。
腊月里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念头上。
叶府每个主子都要做几身新衣服,尤其是她们几个小姑娘,都到了要见客的年纪,尤其不能马虎。
润润身上围了垫子,自然不能让其他人近身,因此只是让回雪帮着量了尺寸递过去,让他们按照那个尺寸做了新衣裳。
大年初一,凡是有品级的外命妇都要进宫朝贺。
润润身为县主,自然是要去的。
前一夜,苏氏特地私下里找过她,想让她把雅б黄鸫笕笞匀挥ο拢钕肫鹆硕憬阈闱恚依锕媚锒冀堑湎滤趺炊疾缓谩S谑蔷颓鬃匀ノ市闱淼囊庠浮
秀琼虽然已经到了可以说人家的年纪,但却是深居简出的,一方便是因为她沉默寡言,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忽视她,另一方面,自然跟苏氏的偏心有关。
润润对她提出邀请,秀琼就有些受宠若惊,当即都愣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润润又继续道:“就是去宫里走动走动,认识一些人,说说话,主要还是咱们姐妹在一起,虽有许多规矩需要注意,但二姐姐向来稳重,也不用担心这些。”
秀琼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好事,润润能特地帮她安排,自然得承她的情,因此很快就答应下来。
家里的姑娘都要出门,苏氏自然更为慎重地给他们选衣服挑首饰,横竖不能丢了叶府的人。雅У够购茫源铀搅四昙停帐暇筒灰庞嗔Φ卮虬缢扛鲈露加屑干泶匦碌囊律押鸵惶滋迕娴氖资巍6闱恚匠R律讯及醋殴械姆堇枚鹊模扛黾径任迳恚挥刑迕娴目梢越律眩迷谛履曜鲂乱律眩颜馍硪律炎龅奶迕娴阋彩且谎
至于首饰,苏氏也犯了难。姑娘的头面跟妇人是不同的,临时从她妆奁里挑那是不能够的。
后来还是润润想到了,从自己那儿选了一套珍珠碧玉的头面给秀琼。
珍珠这东西保存时间短,上了念头就容易发黄,作为消耗品,价格倒也不是特别昂贵。而她送的那套,珍珠都有拇指大小,碧玉又十分通透,算是难得的佳品。且都是造型独特,别具匠心的造型,是从江南打过来的。
一套在京城不常见,却也不特别昂贵的珍巧首饰,自然是十分适合秀琼的。
入宫的那天,秀琼穿了条烟霞色攒枝千叶海棠对襟外裳,内配一条齐胸瑞锦襦裙,梳一个灵巧简洁的垂髫分肖髻,只蘸了几多珍珠做的小珠花和一支通透的珍珠碧玉簪。耳垂上各戴一个珍珠耳钉,衬得脸庞都莹润起来。只是中规中矩的打扮,却因为她眉如远山黛,眼如秋波横的出挑姿容,而将一身衣裳首饰都显得非同寻常。
相较起来,打扮得比她华贵一些的雅В故锹淞讼路纭
出门前苏氏见了她们,虽是没说什么,但面上已然有些不喜。
润润自己梳了个简单的丱发,头上两发各绑了个小金环,衣裳也是选了套淡粉色的蝶纹对襟袄裙,看起来也是可爱的过分,但也过于可爱,不像个长成的少女。
这番打扮,自然为了不抢两个姐姐的风头。她都有这样的觉悟了,苏氏却对秀琼甩了脸子。
她不想理苏氏,就将秀琼拉到一边说悄悄话,“二姐姐稍作打扮,简直就像个下凡的小仙女啊!教我这当妹妹的都不敢认了!”
秀琼抿嘴一笑,轻声道:“是你给的首饰好。”说着还轻轻福了福身,算是道谢。
润润赶紧把她拉了起来,“自家姐妹,你跟我道谢显得生分。”
不多时,天就要大亮,润润也带着两个姐姐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走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成国公夫人已经带着如意在等润润了。
成国公夫人这日穿的一品诰命的大礼服,脸上的妆容也比平时浓一些,不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