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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润点点头,带着太医进了内殿。
东宫正殿之内,太子冷冷地瞧着李念玉。
李念玉哭诉道:“殿下明鉴,妾身对您的心可昭日月!妾身从未想过害您一分!”
太子负着双手,波澜不惊地望着她,“你还记得,你入东宫那日,本宫曾和你说过什么?”
李念玉当然记得。
那日她被一顶软轿抬进东宫,满心的娇羞和期待。
虽说不是太子妃的身份,可她父亲也说了,上了玉牒的侧妃,若是能抢在太子妃前头生下皇子,那么便什么都有了。便是没有子嗣也无甚关系,他日太子荣登大宝,她作为潜邸的老人,再不济也是四妃之一。若是能在太子妃进宫前讨得太子欢心,皇贵妃的位份也是有可能的。
可那日新房里,当太子笑盈盈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本宫心有所属,有些东西注定你是得不到的。可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你需要的荣宠位份,将应有尽有。你要做的,便是安守本分,将来为太子妃分忧。”
李念玉一颗滚腾的心,仿佛兜头被浇下了一桶凉水,从里冷到了外头。
太子叹息一声,不再看她:“既然本宫的话你不当回事,那么东宫,也就不再需要你这个侧妃了。”
李念玉瞪大了双眼,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她张了张嘴,还想解释。
太子却一挥手,让人把她的嘴堵上,押下去了。
内室里,润润躺在床上,将手伸出帷幔。
太子搭上脉,忽然发现太子妃的脉象生机勃勃,跟前几日的委顿迥然不同。
太子妃的声音从帷幔里头传出——
“本宫中了奇毒,多亏了太医你医术高超,因症施药,本宫身体才能无碍,你说是不是?”
太医额上又是冷汗连连,忙道:“娘娘说的是,微臣、微臣……”急着他又听太子妃道:“太医医术高超,办事得力,本宫不日便会向殿下禁言,加以封赏。”
太医一撩衣袍,当即跪下谢恩。
☆、108|看地再瘦十斤
第一百零八章
太子处理完李念玉,又对着方才搜查的人细问了一番。
李念玉近段时间总是往太子妃寝宫跑这是不假的,而且确实是每次都要屏退其他人,就留她和太子妃两个人在屋里。
而她贴身的宫女,连慎刑司都没去,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那个装着□□的木匣子,确实是李念玉贴身的东西,且平日都收的十分好,有一次宫女不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木匣子拿出来擦拭,为这,还挨了她一顿骂。
审问这些人的时候,那些送去太医院的粉末,也已经证实,确实是之前太医所说的那种慢性□□。
如此种种,李念玉私藏□□的罪名便已经坐实。
太子轻叹一声,让人都先下去了,自己则亲自内室看望润润。
润润让太医诊治后,太医就回去开药方开药了。
她并退了人,就留了回雪说话。
一阵安静后,润润道:“你做得很好。”
回雪低下头,心头也是一阵打鼓。
成国公夫人走后,李侧妃来之前,她主子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一件事,让她用笸箩的碎步拼了一个娃娃,然后让她一会儿去埋道李侧妃寝宫的墙根底下。
回雪骤然听到这样的吩咐,心里不无惊讶。她主子向来是带着些少女的天真的,这样的行事风格与她往日截然不同。而且李侧妃也不是死的,她若去了,李侧妃肯定是要派人盯梢的,着实不好下手。
不过她来不及细想,李侧妃就过来了。
她主子让她们都下去时,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明白过来,揣好了怀里的布偶就去了。一路到了李侧妃的寝宫,她心里都十分纳罕,她寝宫里的人竟然一点防范也没有。
再联想到方才那个同自家主子极为相像的假太子妃,回雪也想透了,李侧妃怕是已经觉得大局在握,对东宫里的人全然不设防了。
回雪是太子妃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相当于一宫掌宫。在其他人不设防的情况下,调开众人,埋个布偶可谓是轻而易举。
这一切完成的太轻松,李侧妃也被整治得太简单,回雪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正出着神,忽然就听到她主子道——
“你是否觉得今日这事,十分简单?仿佛只是随便动了动手,就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回雪道:“娘娘心中已有成算,奴婢不敢妄下断论。”
润润轻轻哂笑,不知道是在笑李念玉,还是在笑自己,“你看,确实简单的,以有心算无心,何其简单。”
就如当初对李念玉毫不设防的她,轻而易举地就被掉了包。不过不同的是,她当初是单纯的犯蠢,李念玉则是轻看了她,以为她已经死了,故而目中无人,夜郎自大。
而今日这计划,也不是她一时兴起,而是她在成国公府养伤的半个月里,日日夜夜不停的构想而出的。
平生第一次,她这么恨一个人。心中满满的只有仇恨。
回雪不敢探听更多,便沉默着站在一旁守候。她家主子没跟她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她却也知道她家主子这段时间多半是吃了许多的苦,不然怎么会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润润出了一会神,宫女通传太子来了。
她挥了挥手,让回雪先下去。
太子进来后,径直坐到了床前:“太医怎么说,你身子……”
润润垂下眼睛,道:“太医说可以由□□的成分配置解药,服药后调养一段时间便无碍了。”
太子握紧了她一只手,“那就好,那就好。”
润润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拢了龙头发,“殿下可想好怎么处置李侧妃了?”
太子蹙眉道:“如今前朝彻查两淮布政司贪墨一案,礼部尚书亦牵连其中。若是查明罪证属实,两罪并惩。”
“前朝的事我不懂,之后李侧妃谋害太子妃,于东宫施行厌胜之术却已属实,还望殿下能秉公处理。”
太子望着她疏离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好受,道:“难道你在怪我?我没想过她会做那样的事……”
润润淡淡道:“臣妾怎敢怪罪殿下。”
太子有心想说些什么,却见她神色平常,只是说不出的淡漠,教他心里难受极了。
“殿下,圣上传人来唤您了。”东来在外禀报道。
太子叹息一声,交代润润好好养着身子,便跟着东来匆匆而去。
润润这才抬起头,看着太子走的方向。眼前不觉又湿润一片。
在最无望无助的那一个月里,在那一个个仿佛等不到头的黑夜里,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到太子,梦到太子。
在梦中,她一次次哭诉着,祈求着——
表哥,救救我。
表哥,润润好怕。
表哥,润润在这里,你说要照顾我一生,难道你没有发现润润不见了吗?
可一次次梦中惊醒,太子还是没有来。
太子到最后都没有来。
她心底的依赖,心底萌动的喜爱,早就化为无边的怨恨。
如果不是他,她又何须被人置之死地。
如果不是他作保,她又怎么会对李念玉毫不设防。
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不甘!
一场欢喜,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草草结束。
从此之后,她心底没有了那个带着温柔笑意,许她一生的表哥。
他还是那个太子,却已经不是她的表哥。
*
彻查半月后,礼部尚书一干人等终于落网。
此次贪墨案可谓是大耀开国以来,牵连最广,涉案人员最多的一个大案。
且李侧妃意图谋害太子、太子妃的罪责也已坐实,礼部尚书亦牵连其中。
皇帝震怒,写了诏书,要灭礼部尚书的九族。
诏书还没发出,袁皇后和成国公夫人就跪到了圣前。
成国公的侄女,嫁的就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若是抄家灭族,牵连的可还有成国公府出嫁的姑奶奶。
皇帝看着袁皇后和成国公夫人,到底是没有忍心将圣旨立刻发出。于是最终,礼部尚书和李念玉定为秋后问斩,李家其他人,流放三千里,永不能回京!
*
休养了半月之后,润润虚弱的身体也调养回来了。
那个替她诊治的太医十分有眼力,配置出了解药后,也帮着她写了逐步祛毒痊愈的脉案。
她这半个月有了新的兴趣,就是修剪盆栽。
从前她不懂,为何许多妇人都有这么个爱好,盆栽这种东西,自由花匠调理。技术再好,也不能跟专门侍弄花草的匠人相提并论。
可此时,她才觉出些味来。
……心里太空,总是要寻些事情来做的。
“娘娘,如意县主求见。”回雪脚步匆匆地进来禀报。
自从半个月前,太子妃雷霆手段治住了李侧妃,东宫里一时人心惶惶。况且大家都看得出来,太子妃这次病后,脸上没了往日的柔柔笑意,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威严更甚。一时更是谨小慎微起来。
即便是回雪,此时进殿内通传,脚步很快,却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的。
润润放下剪刀,看了看眼前被剪坏的盆栽,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传她进来。”
回雪应了一声,便去通传。
如意一阵风似的进了来,润润挥手屏退了人。
“要喝茶么?前儿个刚上供的,我喝着挺好。”
如意当然没有心思喝茶,她大步上前捉住润润的手,“我姐姐,我姐姐嫁的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
润润转过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如意踉跄着退后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成国公府在这件事上也花了人力物力探查,李念玉到入天牢之前都称自己没有施行巫蛊压胜之术谋害太子。
虽然没人信她所说,可她一个将死之人,却只拒认这条罪状。可谓是一大疑点。
成国公夫人先前跟她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有人雪上加霜。而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便是……
如意不相信!
怎么可能会是润润呢?
她从小就跟润润相识,她那么好,那么善良,别说害死一族的人,就是小时候,看她要烤一只野兔吃,都不忍心的。
可眼前的润润,她陌生极了!
润润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这件事,光死一个李侧妃,一个礼部尚书,不够的。”
如意连连退后,“可那是我的姐姐啊!”
润润停下脚步,“你姐姐嫁入李府多年,生养过孩子却没有养活,只要和离,她依旧可以回成国公府。”
如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润润隧转过身,不去看他,“你回去吧,你姐姐会没事的。”
如意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走后,润润一个人呆坐了片刻,然后去了寝宫偏殿。
偏殿内,空旷寂静,只有一个被锁在床上的静音。
自从那日惩治了李念玉后,润润便让如意将静音悄悄送进了东宫。
太子也知道偏殿内关押了一个人,但他自觉愧对于她,便没有多问。
静音还穿着月半庵的尼姑袍,正盘腿坐在床上念佛。
润润静静地坐在一旁,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静音念着佛号,并不回答。
润润又轻声道:“我对不起如意。”
据静音交代,授意她留下润润一命的,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李茂——如意堂姐的夫君。
他也牵涉在其中,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份仁慈。
☆、109|看的再瘦十斤
第一百九章
李念玉死之前,润润曾经去看过她一次。
那是李念玉已经是天牢的阶下囚,被关押在一个简陋的单人牢房。
润润只带了回雪一个人进去。
李念玉衣衫凌乱,头发蓬散,昔日美好的容颜也是仿佛沧桑了很多。
是呢,怎么可能不沧桑呢。昔日体面的东宫侧妃,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这样的变故,谁会料到呢。
“叶珠玉!”看到润润的那一刻,了无生气的李念玉仿佛忽然醒了,疯了一样要朝她扑过去……
但她的手脚都是粗壮的铁链,另一端被扣死在墙上的铁环内。
这一扑,伤不到任何人,只是让她自己狠狠的匍匐着摔在了地上。
润润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
李念玉挣扎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看,最后输的,是你。”润润瞧着她这狼狈的样子,语带讥诮。
李念玉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污蔑我,你这贱人,污蔑我……”
润润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形如癫狂地一遍一遍地反复指责控诉。
李念玉喊够了,倚在稻草上气喘吁吁。
润润道:“我只是很奇怪,既然你存心置我于死地,为何要等到我去月半庵那日才下手。”
李念玉忽然怪笑起来,笑够了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