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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过她吧,她从没有被他那样的温柔以待……
…
回到苏府,郑苏易仍旧不肯让沈长安行走,从马车上把她抱下后,也是一路抱着她走回了如园,进了屋子,才放下怀中娇妻。
沈长安坐在床榻之上,郑苏易半跪在床榻之前,双手抚在沈长安小腹上,很是感慨,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样傻傻的模样,实在逗乐了沈长安,笑道:“这么傻的爹爹,宝宝都要笑话了。”
“他敢笑话老子,小心出来后被打屁股!”
噗嗤!沈长安笑得不行,撑着腰,说着:“哪有你这样的,宝宝还没成型你就这样吓他,当心日后他不肯和你亲近。”
郑苏易坐到沈长安身边,搂着沈长安的肩膀,叹了口气,说着:“你自小没有父爱,我亦早早失了父亲,这个孩子对我而言,尤为特别,我会用尽这一生竭力呵护教导,再不能让我们的孩子重蹈父母的覆辙。”
沈长安会看着郑苏易,点头:“嗯,我们有很长时间陪着孩子出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他的成长,我们谁也不能缺席。”
沈长安说完,郑苏易却沉默了,许久,他低着头,挨在沈长安肩膀上,低声说着:“对不起,我可能要缺席一段时间,在你怀着孩子最痛苦难受的时候,我却不能陪着你,对不起。”
这话,沈长安并不讶异,郑苏易被急召回京,为的就是兰州兵变,遂冷静问着:“你何时要走?”
虽是冷静问话,郑苏易却能感觉出沈长安语气中的黯然,安慰着:“莫怕,我不会有事,最多再逗留三日,我便要走。”
“怎能不怕,听说,张将军都是节节败退,你的沙场经验还比不得张将军。”
郑苏易抚了抚沈长安的长发,道:“张将军节节败退,不过是在害怕孟田,毕竟他是孟田旧部,面对昔日的元帅,心理上便输了。”
沈长安一惊,呐呐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哪个孟田?”
郑苏易顺手揉了揉她发尾,笑说着:“还能有哪个孟田,那个你费尽心力让我救出来的孟田。”
沈长安摇了摇头,孟田对她的最后一句话她还记得清楚,他说: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溪云,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当时那句话给她的震撼不小,差一些,她便因着对这句话的憧憬,离开了这个纷繁复杂的长安城,去个乡下地方,锄田舂米自在过活……
“孟田在牢中时,已是看破权势没有半分留恋,他只想过平淡生活的,那双眼睛,我不会看错。”
“你没有看错,孟田再度回来,为的不是权势富贵,不过想帮昔日知己一把。”
昔日知己?沈长安更是不解,孟田这一生,能称得上知己的,前半生只有一个先帝,而后半生,则是王庭西和李恒二人……脑海突然浮现那日在永安巷看见的身影,或许,她没有看错!
“李恒没死?!”沈长安惊呼道。
郑苏易则是平静点头,沈长安从来聪明。
“他竟然这么命大!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还能活着?!可是,兰州兵变,你却如何先一步得知?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兰州还是风平浪静……”
面对沈长安的疑问,郑苏易脸色慢慢有些苍白,手抖了几抖,犹豫后,缓缓说出:“我在兵部一直有探子,兰州虽是张将军的驻地,可一旦有移动,我却能最先知道。”
沈长安点了点头,对于郑苏易突然慢半拍的举动也没有深思,她一直知道郑苏易做事严谨、部署精密,这样的行为倒是他会做的,而此时的她脑袋里满满是对郑苏易的担忧:“孟田非等闲之辈,这大渝朝的江山就是他替先帝打下来的,你怎敢和我说你不会有事!即便李恒曾是你手下败将,可如今他卷土重来,经过上次一役,他对你也算知之甚透,准备自然充分!如今又有孟田相帮,你…你…”说了半晌,最后却只有一句:“你可要当心啊!”
看着沈长安满脸的忧虑,郑苏易握紧了她的手,手心的冰冷更是透出她的害怕。
“不怕,我的兵力胜于他们十倍,即便是战神,也难胜无兵之战。”说完,抱沈长安在怀里,对着她耳边轻声说着:“为了你,为了宝宝,我一定平安归来,我说过的,我舍不得你,如今,还多了个我舍不下的人,我不会让孩子没有父亲的,亦不会让你如你的母亲一般辛苦,放心!”
沈长安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她也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身为人臣,郑苏易不可能抗旨,这一战,他势必要去,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日日为他祈福,她原来,什么都帮不了他……而孟田,却是她当初执意要放的,如今又是一患!心中愧疚下,只低着头,道了句:“对不起。”
第68章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都说男儿一身戎装时最是英俊;我却最爱你青衫长褂,带着些儒雅气质。”沈长安一边替郑苏易整理着身上盔甲,一边说着。
郑苏易握住沈长安的手;郑重说着:“等这场战役结束;我日日穿上青衫长褂陪着你。”
沈长安却是笑笑,说道:“细算算;成亲一年多;你真正陪我的时间总不能超过两个月。”语气里,带着些落寞。
“我……”
郑苏易还要说话,沈长安却打断:“行了;你只要记得这一回得处处小心;照顾好自己!你是将帅,上战场杀敌没必要冲在最前头;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而后将郑苏易的长剑递给他,继续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千万不能有少年意气。”
郑苏易点头,也笑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过少年意气?这话,对周天龙说才是合理。”
说到周天龙,沈长安不免皱眉,兰州一个孟田已是难以对付,再有周天龙在,那可是一员猛将啊!李恒运气还挺好,左膀右臂都还在。
“这是我昨日去寺庙你替你求来的护身符,记得贴身收着。”
郑苏易接过沈长安塞过来的平安符,握紧,点了点头。
送郑苏易到府门外,已有一排排士兵整装待发守在阶梯之下。今日圣上会在城墙上亲送将士们出城,沈长安也不耽搁时间,只道了句:“保重。”
然而随意一撇,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声音,不觉拧起了眉头。
郑苏易知道她是看见了换了士兵衣服的柳翩翩,遂对着她耳边小声解释着:“是圣上的意思,胡齐命大,逃到了兰州去,如今兰州叛军的粮草都是他运送保管,柳翩翩跟着一路过去,许有些帮助。”说完,补充了句:“听说是张贵妃出的好点子。”
沈长安这下才明白过来,张琰绝不可能再留着柳翩翩在宫里头,只是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竟然让皇上打消了他先前的盘算,这个柳翩翩,本来也是用于牵制郑苏易的……至于李恒,运气是不是忒好了些?
“我把兰生和张玮留下,等我走后,府外的事情,可以交代他们二人去做。等我回来!”
郑苏易交代完,才是一个跃步,跳上马背,白马马头从沈长安跟前调转,往了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郑苏易没有再回头,沈长安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长叹了一声。郑苏易去年上战场,她没有相送,那时候她只觉得郑苏易不在府里,自己能舒心许多,如今才知道,看着他出征离去的背影,竟是这样的心情,不舍,担忧!
队伍才离开,很快又一支队伍从旁小跑了过来,将府门口团团围住。没有人给沈长安打了招呼,所有士兵都是背对着府门,沈长安也没有多嘴去质问,她在宫里时日不短,自然认得出他们是守卫皇城的禁卫军,如今调派到这里来,自然是圣上的旨意。
不知道郑苏易怎么和圣上商讨的,竟然将她从宁和宫里接了出来,李诚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示弱了的。大渝朝堂武将多与当初的李恒亲近,李诚登基后,一众牵扯在内的将军们也都肃清得差不多了,如今突逢兵变,他能用的,除了甘肃总兵他的舅舅张元和外,便只有郑苏易一人。可惜的是张将军连连败退,李诚逼不得已只能让郑苏易领兵,他虽然忌惮郑苏易,却也不傻,若真让驸马爷这样的文官挂帅出征,用不到一年,这个大渝朝的主人就要更换了!
如今郑苏易离开,带着大渝朝的数十万大军,李诚自然要防着郑苏易战前倒戈,或是拥兵自重自立为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扼住郑苏易的所有亲人,母亲,妻子和孩子。郑苏易军中,怕是也混有不少李诚亲信!
“好在我也不爱出门。”沈长安玩笑着自嘲说道,而后看了眼兰生和张玮,道:“以后可得多劳烦二人跑跑腿了。”
“属下为夫人效劳是份内之事,夫人尽管吩咐。”张玮低头回着,相较于兰生,这个人显得无趣多了,但很是谨慎。
…
回到如园,本是想好好歇息,却看见了端坐着的长公主李霜华,她的婆婆。
沈长安拧着眉走进,郑苏易前脚才走,这个婆婆却很不省心啊。还不待她有所举动,李霜华便先开口:“你怕是巴不得李恒能一路攻进长安城吧,好让你们双宿双栖!呵呵,李恒竟然没有死,沈长安,当初你这个狐媚子到底使了什么障眼法救下他的!你是故意留在这里蛊惑我易儿,好帮李恒这般狼子野心的人吧!易儿看不懂你,我却晓得,你们一对奸夫淫妇,定是共同谋划要夺诚儿江山!”
眼前的李霜华眼神不太清明,总觉着她神志也有些不清楚,或是一个人待在霜华院久了,竟有些疯癫?这样臆测的话语,换做以前的李霜华,是断不会如此乱说。
“沈燕,把老夫人扶回去吧,这个点,该喝药了。”
沈长安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到了李霜华,她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盏往沈长安脸上砸去,突然的举动,大伙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张玮跟在后头,对于他们练武之人来说,反应最为灵敏,很快挡下了突来的灾祸。
接下来李霜华更是抓到什么就扔什么,一样比一样大,一样比一样重,但都被张玮给挡下了。沈长安被众位丫头护在身后,倒是没有什么事情,面色平静,也没有太过惊吓。
“张玮!你是易儿的侍从,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你竟帮着这个吃里扒外的狐媚子?”丢东西累了,李霜华气急败坏骂着张玮。
“属下只知道大人要属下保护夫人,丝毫不伤。”
这话让李霜华愈加气愤:“易儿是被她迷惑住了!是她,就是她害死玲儿,害了南平王府!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府去!”
李霜华已有些歇斯底里了,冲上去就要撕碎了沈长安一般,一旁的兰姑都有些拦不下来。
“夫人怀了孩子的,长公主莫冲动啊,别伤了腹中胎儿!”
“是啊,老夫人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啊!”
“大人才刚走,府里莫要出了乱子让大人分心啊。“
兰姑、汀画和沈燕第一时间上前,三人合力,才勉强拦住李霜华,好言劝着。
看着李霜华满眼的仇恨,沈长安却是堵心,这世间只她心中有怨有恨么?没有她种下的因,何来今日的果!
沈长安推开站在前头的冬儿,从张玮身边走过,停在了与李霜华三步之遥的地方,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李霜华,竟有些想笑:“南平王府?这世间哪还有南平王府?这里是苏府!知道哪个苏字么?就是当初被你下毒谋害的夫君苏全的姓氏——苏!即便没有我回来,这里,也迟早不复存在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的儿子,其实是恨着你的,因为苏易他永远记得他姓苏,而不是郑!身为妻子与母亲,你都失败得彻底。而我,却还有机会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说完,覆上自己小腹,虽然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可却神奇地平复了沈长安的心情,竟让她不觉着生气了。为了这个孩子,今日,她姑且只说到这里,随后吩咐着:“把老夫人送回霜华院去。老夫人神志不清,请个大夫来瞧瞧吧,兰姑好生照顾着老夫人,让老夫人在这个她守了一辈子的府邸里平安度过晚年吧,或许,还能看见孙儿慢慢成长。”
沈长安回了房间,厅里还有李霜华得嘶喊声,当年那般端庄的贵妇,如今也不过如此。渐渐,声音平息了,应是都离开了,沈长安对着腹中孩子轻轻说着:“这是你的祖母,阿娘很不喜欢,但日后你若要孝敬,阿娘也不拦着你,恨一个人太累,阿娘希望你是个心中只有温暖的孩子,没有怨恨,只感知爱。”
当年的沈如若不是走得早,她想,有阿娘陪着长大,她也会是这样的,心中不会有恨!
…
李霜华来如园疯闹了一场,很快又归于平静,偌大的府院,却因此一事,更加泾渭分明,霜华院和如园之间,很大的一个走廊却都没人踏足,两边院子里的下人互不干涉,偶尔隔着走廊远远看见,也不再打招呼。
而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