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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蓑衣淡淡道:“照顾好自己。”
钟袤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但何蓑衣说的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人否认。
他怏怏地低下头,握紧了拳头,都怪自己不够强,真正有事时,不但不能帮上忙,还会成为累赘。
钟唯唯轻拍他的肩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虽未说什么,却主动往他身后藏了藏,表示自己很需要他照顾。
钟袤沉默片刻,总算是笑了起来,自己再怎么弱,好歹也是男人,比阿姐的体力强上那么一点。
若是有人胆敢上来,他也可以替阿姐挡刀。
“juju~”远处传来一阵动物的尖叫声,听着很是刺耳,小院子里的沉寂被打破,小棠捂着耳朵:“难听死了。”
钟唯唯则兴趣盎然地道:“谁家买小猪崽了。”
钟袤立刻竖着耳朵细听,指点给她看:“从西南方向来的,应该是阿土伯家。前几天阿土伯说过,今年想喂两个猪。”
夏栀道:“小公子倒是门儿清。”
何蓑衣一拍手:“这样紧张的时刻,我提心吊胆,你们却关心谁家买了猪崽?”
钟唯唯表示歉意:“抱歉,主要是它这样骤然叫起来,我突然就觉得不害怕了。”
何蓑衣跳下树:“可不是么,人早已经走了,梁兄这是追出去了。天色不早,做饭吧,梅干菜蒸腊肉,我想吃这个。”
“我给阿兄做。”钟唯唯放下装小米的碗,准备去厨房做饭。
得益于李药师的照顾,她近来身体好了很多,虽说也还经常会疲倦无力头晕,但和刚出宫时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她更乐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照顾家人。
比如说做一盘大家都爱吃的小菜,在后面的小菜园里种种蔬菜,松松土,给大家弄一壶好茶,炒一点瓜子花生松子什么的。
看着大家吃得高兴,她也高兴。
小棠见钟唯唯要去做饭,便要去帮忙,何蓑衣制止了她:“我去帮忙吧。”
这次出去找药,差不多是想尽了办法。
虽然他并不想动用昆仑殿的力量,然而现实就是这么冷酷,不用昆仑殿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些药。
若不是为了钟唯唯,他是不会让自己陷得这样深的,不过真的是很想救她啊。
药方子上还差的五味药,已经找到二味,也不知道剩下的三味是否能找到。
今年之内如果找不齐这几味药,问题就严重了。
何蓑衣叹一口气,拎起一桶清水,跟在钟唯唯身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被收拾得干净整齐,钟唯唯要去生火,何蓑衣接过她手里的柴火:“粗活累活我来。烟熏火燎的,坏了你的舌头和鼻子。”
她便也由得他去,火苗腾起,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小小的厨房温暖而明亮。
钟唯唯又去洗米,刚要把手伸进水中,何蓑衣再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了锅:“虽说已经入春,但这水还很刺骨,你还病着,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钟唯唯讪笑一声,坐到一旁去择菜。
何蓑衣的手修长白皙,比重华的手要秀气,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他半垂了眼,浓密的睫毛平而直,唇角往上翘着,清秀白皙的脸上满是温柔平和。
是完全不同于重华的好看。
重华长得非常好看,却富有侵略性,飞扬跋扈,经常面无表情,偶有表情,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斜斜睨人一眼,要不就是锋利得和刀子有一拼,要不就是傲慢招人恨。
好的时候也就算了,别扭生气的时候,她瞅到重华那个小眼神儿,就特别想要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脸暴打一顿。
钟唯唯想起重华,忍不住走神,也不知道这会儿宫里的情形如何了,重华有没有好一点,又又是不是很乖。
她在走神,却没注意到何蓑衣的脸越来越红。
因为从何蓑衣这个角度去看,她就是盯着他在发呆的。
何蓑衣把饭锅放在火上煮着,若无其事地过来坐在钟唯唯身边,和她一起择菜。
厨房很窄,除去摆放水缸、灶台、碗橱、饭桌的地方之外,就只剩一小块空间,刚好够两个人肩并肩、或是膝盖抵着膝盖面对面坐着。
“阿唯在看什么?”何蓑衣修长的手指拿起几根细白翠绿的香葱,轻轻将外面一层膜衣剥开。
钟唯唯恍然惊觉,不好意思地道:“啊,突然想起一些事来,所以走神了。”
因为不想让何蓑衣发现她在想重华,她把正在择的菜全放下,起身去取腊肉。
何蓑衣脸上的绯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能想什么呢?无非就是想重华罢了。
☆、394。第394章 我若死了,你会怎样
家里的腊肉都是何蓑衣亲手制的,十斤一块的腊肉,为了防止被猫鼠偷食,高高挂在墙上。
钟唯唯端个凳子,踮着脚准备去取肉,那肉又重又滑腻,取着十分吃力。
何蓑衣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站在她身后,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去取腊肉,怀抱张开,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温暖灼热,呼出的气息轻轻吹在她的颈窝里,犹自带着梨花和阳光的味道。
钟唯唯十分不自在,觉得十分不对劲,刚想出声打岔,摆脱这种尴尬境地。
何蓑衣已然迅速和她分开,拎着腊肉走到灶台边拿刀割肉。
他背对着她,轻笑着道:“小瘦子,小矮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劲儿,就敢去取肉,下次不要再逞强啦。”
他的语气亲昵却自然,仿佛真的只是长兄和小妹开玩笑一样。
是自己多想了么?钟唯唯松一口气,走过去指着他割:“这样横着切,肥瘦均匀,蒸出来很香。”
何蓑衣依言割好了肉,照旧把剩下的肉拎起挂在墙上,背对着钟唯唯,他忍不住的阴沉了脸,再笑不出来。
到底要怎样,她才能忘了重华呢?
今天躲在外面偷窥的人,究竟是重华的人,还是谁的人?
若是重华的人,那就意味着重华很快会出现,理论上,他应该立即带着钟唯唯离开这里,搬去其他地方。
但是钟唯唯的治疗正在关键时刻,李药师也不是那么配合。
很可能在跑路的过程中,李药师就悄悄跑了,他总不能真的把保长一家人杀掉。
何蓑衣愁得不行,以至于在切肉的时候切到了手。
他自己尚未发现,钟唯唯先发现了。
她忙着过来帮他包扎,埋怨他不小心:“都说我切了,非得抢着切,这回可好,肉都去了一条,看着都替你疼得慌。”
何蓑衣原本微凉的心,因她的温柔照顾而温暖了些许,他忍不住低声道:“阿唯,我若是死了,你会怎样?”
大师兄若是死了,她会怎么办?
钟唯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大师兄就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依赖,可以相信的人,踏实有力温暖,无微不至,仿佛是不会死的。
是她太自私,太理所当然了,大师兄再怎么踏实能干,那也是人,也会累,也会发生意外,也会遇到危险。
自己欠了大师兄那么多,此生大概是还不清了。
钟唯唯有点难过:“阿兄,我不能想像,光是想想都不能。阿爹死后,义父死后,我的亲人只剩下你和钟袤了。”
何蓑衣垂眸看着钟唯唯,她眼圈发红,神色内疚,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的确确舍不得他死,不愿意他不好。
他觉得有些温暖,冲动地想要把钟唯唯拥入怀中,低声告诉她,他的亲人也只剩下她和钟袤了。
而且他不满足于只和她做亲人,而是想要做她的爱人和丈夫,比亲人还要亲密的那个人。
但是话将出口,却变成了一声轻笑:“你总是要嫁人的,阿兄又不能陪你过一辈子。”
钟唯唯摇头:“我不嫁人了。过些日子我好了,也托人给阿兄说个媒,要是你看不上这里的姑娘,咱们就一起出去走走。
总能遇到你喜欢的人,将来我给阿兄阿嫂养孩子,阿兄帮我照看着钟袤,我死的时候,替我选块好坟地。”
何蓑衣皱起眉头:“钟唯唯,你不要糟蹋我的心意,成么?”
钟唯唯惊讶抬眼:“我怎么了?”
何蓑衣手起刀落,用力将一块腊肉剁成两半:“我辛辛苦苦到处找大夫找药,你动不动就和我说死啊活的,你对得起谁?”
钟唯唯窘然:“我错了,阿兄,我会活,活成一个千年老妖怪,都老成这样儿了,还尖着声气骂人讨人嫌。”
她俏皮地将两只手托着腮,用力往中间挤。
把一张素白清雅的脸挤得皱成一团,疏朗的长睫欢快地眨动着,讨好地看着何蓑衣。
何蓑衣没忍住,将手狠狠揉了她的额发几下,半是高兴半是纵容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下次不要再和我说这种丧气话,你一定要记得,自己会好起来!
不管走到哪里,花多大的力气,阿兄总要帮你找到药,治好你的病。”
钟唯唯用力点头:“嗯!”
“哼!”房梁上传来梁兄不屑的冷哼声。
钟唯唯抬头,看到他完好无损地蹲在阴影里,高兴地道:“梁兄你平安归来啦,辛苦了,晚上做肉给你吃。”
梁兄板着脸,再次不屑地“哼”了一声。
何蓑衣包扎好了伤口,低着头淡定地切肉,不冷不热地道:
“这是被谁塞了豆子在鼻孔里?吹了几次都吹不出来?就和阿土伯家新买的小猪崽似的。”
梁兄勃然大怒,发现有敌情,他不要命地跑出去追踪,留何蓑衣在这里看顾钟唯唯的安危。
结果回来,就看到何蓑衣又是揉钟唯唯头发,又是说什么亲人啊,什么一辈子啊之类的,做人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他从房梁上跳下去,直接就对何蓑衣动了手:“你骂谁是猪?”
何蓑衣头也不回,直接对着他伸过去的手一菜刀劈过去。
梁兄缩回手,抓起一旁的筷子当暗器使,一把撒出,分上中下左右五路,直取何蓑衣的五大要害。
“当当当”几声响,何蓑衣抓一只瓷盘,敏捷地挡住梁兄射来的筷子,盘子应声而碎,筷子也掉了一地。
两个罪魁祸首却还在那里动手动脚,你不肯饶我,我不肯饶你,打翻了饭锅,踩烂了菜。
钟唯唯先是焦虑,生怕这二人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后来发现这二人打归打,很有分寸,忍不住就怒了,咆哮道:
“谁让我今天没有晚饭吃,我就让他明天、后天都没有饭吃!”
小棠和钟袤、夏栀闻声一起跑进来,七手八脚把何蓑衣和梁兄拉开,乱纷纷问道:“怎么了啊?好生生的就动起了手。”
☆、395。第395章 中断服药会怎样(1)
“问他们!”梁兄的心情严重不爽,先瞪一眼何蓑衣,再白一眼钟唯唯,“呼”的一下,消失了影踪。
小棠神色古怪地看着钟唯唯和何蓑衣,莫非,他们俩那啥那啥了?
不可能吧?何蓑衣倒是心怀不轨,钟唯唯却是不可能的啊。
钟唯唯心里没有鬼,大大方方由着她看。
何蓑衣更是淡定,坦然自若地扶正饭锅,收拾厨房,打发夏栀:“重新择点菜来。”
再让钟袤:“把地扫了。”安排小棠:“去告诉梁兄,让他别没事儿瞎抽风。”
小棠看不出来什么,“哦”了一声,顺手在桌上抓了一把糖,高高高兴兴跑去找梁兄谈心。
小厨房里恢复了平静,只是做饭的变成了钟袤和夏栀。
钟唯唯和何蓑衣改为坐在饭桌旁剥瓜子吃,偶尔动动嘴皮子,指挥两个毛头小伙子做饭。
一会儿饭熟肉香,小棠拖着梁兄进来,使劲把梁兄摁在凳子上:“不许再多话,吃饭!”
梁兄和何蓑衣对面坐着,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斜瞅着对方。
梁兄忍不住开口:“有些人……”
小棠夹一片肉,硬塞进他嘴里:“吃!”
钟唯唯舀一碗大白米饭,塞到他手里,钟袤则递一双筷子塞过去。
三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梁兄,都是希望他不要再闹的意思。
梁兄:“……”
何蓑衣慢条斯理地夹一块肉,半垂了眼睛品尝,再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
“味道不错,大家多吃点,尤其是梁兄,你辛苦了。”
真不要脸!但是真和他斗得两败俱伤的话,万一有强敌入侵,那钟唯唯就要倒大霉了。
梁兄左思右想,决定忍了这口气。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吃好了饭,各就各位。
钟唯唯出去散步,小棠洗碗,梁兄照旧找个阴暗的角落蹲着,钟袤把小鸡赶回鸡窝里去,夏栀去晾衣服,何蓑衣熬药。
小棠见何蓑衣翻看药罐子里的药材,便道:“这是今早才熬上的药,热一下就好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刚才我去看过李药师了,要调整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