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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人一见到诸葛长君,忽然把手里的长矛扔了,看着诸葛长君,立马变得委屈极了,有些老泪众横的味道,这一幕被藏在人群中的元清凝看见,打心眼里佩服这老家伙炉火纯青的演技。
“长君啊,舅舅不活了……”御史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听的诸葛长君云里雾里,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来分析事情的经过,最后总结出,有个人胆大包天的到揽月轩找茬来了,而且还这么刚好,御史大人也在的时候来找茬,准确的说,是找南宫晚晴的茬儿。
“舅舅切莫伤心,此事我一定给你个公道,到底是谁?”诸葛长君假意安慰,心里却疑惑,他这个舅舅一贯跋扈惯了,所以南宫晚晴也是这样跋扈的,他实难想出,到底是谁敢来这里找茬?
除非,是那个人!
眼神一飘,望见那隐藏在人群的小脸。
诸葛长君心漏跳一派,再仔细看看,心整个不跳了。
果然,还真的是她。
诸葛长君真想这里有个地洞好让他钻进去。
御史大人一把挥开人群,指着元清凝:“长君,就是此人,她仗着自己是你请来的人便在揽月轩大放阙词,还打伤你的妹妹,你可要为你妹妹,为舅舅主持公道啊……”
元清凝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安抚依靠在自己身边的包子,包子不怕生,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身穿青衫的诸葛长君,嘴角豁然一扬:“叔叔!”
他认得这个人。
诸葛长君眨了眨眼,天啊,这小家伙居然在这里。
御史大人见诸葛长君看那个小不点的时候眼神不一样,有些不解:“长君,认识这个孩子?”
“长君表哥……”南宫晚晴的手刚刚被医生接好,立刻冲过来扑进诸葛长君怀里:“长君表哥,这个元清凝居然为了这个小杂种弄伤晚晴的手……”
“是她先拧我的耳朵!”包子见南宫晚晴扭曲黑白,奋不顾身的冲到诸葛长君面前指着南宫晚晴。
诸葛长君本来在安抚南宫晚晴,一听到包子这么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一把推开南宫晚晴:“晚晴,你真拧他了?”
南宫晚晴抽泣着,一脸不解,她拧了又怎么了?是这个讨厌的小鬼先撞到她的,再说了一个不值一提的人值得让长君表哥这么袒护么?
“长君表哥,你什么意思?晚晴被人欺负了你不管,这个女人到我家拆房子你也不管,反倒质问起晚晴来了!长君表哥,难道连你也要偏袒他们么?”南宫晚晴越说越伤心,一扭脸瞪着元清凝,眼底恨意满满。
“告诉叔叔,她可拧伤你?”南宫晚晴在诸多妹妹中是最刁蛮的,以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她是自己的表妹,可如今她居然敢欺负的是当今太子,连累自己不说,还得要连累诸葛堡,着实是愚蠢之极。
御史大人也被诸葛长君的态度弄的愣在那一动不动。
包子侧过头露出被拧出血的耳垂,小手指着自己的耳朵道:“包子差点没耳朵了……”惨南声想。
诸葛长君心疼的看着原本小巧可爱的小耳朵如今变得红彤彤的,下面还带着一点血,可想南宫晚晴用了多大的劲。
“疼么?”诸葛长君望着包子的眼睛,那与元清凝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眼眸轻轻的眨着,厚重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眼窝里的瞳仁又大又圆,水灵灵的,诸葛长君仿佛透过包子在看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与包子有着一样美丽的眼睛,那是他爱的女人。
因为爱她,所以他潜意识里面,也算是爱屋及乌了,也容不得包子受一点儿的委屈。
包子十分用力的摇头:“不疼,娘亲帮我吹过了!”
诸葛长君松开包子,包子立刻回到元清凝身边,小手自然的抱着元清凝的大腿,蹭了蹭。元清凝低头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包子真勇敢!”元清凝夸赞道。
如果是别的孩子早就哭闹不休了,他却忍着什么都不说,要不是她发现,估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诸葛长君转身,目光严肃的望着御史大人一家子:“舅舅,你可你犯了多大的罪吗?”
御史大人一慌,连忙拉着南宫晚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犯罪?我何罪之有?”
诸葛长君刚想说出包子的身份,却连忙收住口。
他怎么忘记了元清凝还在这里,如果把包子的身份说出来,不消半刻,宇文拓便会得到消息,那不是拱手将元清凝送回给宇文拓吗?
“长君表哥我不服,凭什么这么维护元清凝,她刚刚说了,这是她的儿子,未婚生子,孩子就是野种……长君表哥,你居然为这个野种说话!”
诸葛长君一口气冲上脑袋,有些想要狠狠扇这个不知趣的女人……
“谁在说朕的子嗣是野种!”门口忽然飘进来一声不容置疑的冷酷嗓音。
门槛迈进一只墨黑的靴子,随后一抹亮丽的白色身影闪过人群,冷冽的气质,阴鸷的表情,门口簇拥的人潮忍不住向后退去,男子身上不可忽视的戾气令大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诸葛长君诧异的看着来人,下意识想阻挡什么,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元清凝完全暴露在那人的眼底。
只听见一声脆脆的童音打破寂静:“父皇……”
宇文拓单手负后,稳稳的站在那,眼神扫过面前一干人等,南宫晚晴听见宇文拓那句‘朕的子嗣’,吓的腿一软坐在地上,脸色比刚才被元清凝折断手腕时还难看。御史大人颤抖着唇望着神祗般的男子,身体突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宇文拓越过人群来到包子身边,站在元清凝身后的雪鸢看到了宇文拓,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站立着,也没有说话,越过他的背,她好像看到了宇文尘。
只是淡淡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宇文拓没有理会其他人,他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元清凝身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元清凝整个人罩住。
元清凝迎接着宇文拓带有审视的目光,她知道所有的事都瞒不住了,但她没有慌张,在此之前已经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之后她反而有种轻松释然感,仿佛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落了地。
元清凝安静的等待宇文拓的审判。
而宇文拓目光却很快从元清凝身上抽离,转身看向那匍匐在地上的父女二人:“刚刚是谁说朕的子嗣是野种?”
平静的语气带着不怒自威的霸威严。ztyY。
“皇上饶命啊,我们知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太子殿下真容,请皇上恕罪!”御史大人首先爬到宇文拓脚边苦苦哀求。那个样子又低廉又狼狈。
南宫晚晴吓的不敢吭声,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宇文拓不为所动,转头看向诸葛长君:“诸葛堡也地处西凉,虽然朕长期对你们有所宽容,但是不知这事儿,诸葛当家家主会如何处理?依照西凉律法,辱骂储君者,皆处于极刑,诸葛堡主,你说呢?”
极刑便是炮烙,将人绑在一个铜柱子上,下面用火将柱子烧烫,将人活生生烫死。
南宫晚晴一听极刑,吓的晕死过去。
诸葛长君有些为难,再怎么说御史大人都是他的舅舅,如果真的让他出了事,母亲那里过不去,只怕母亲对夭儿的误解只会越深,这事儿实在是不好处理的。
看来这宇文拓是不会轻易的放手!
御史大人知道诸葛长君保不住他,一路跪着向前爬,爬到包子面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求你绕过我们吧,求求你了,老夫在这里给你磕头,太子殿下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包子被人跪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元清凝是第一次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来这里不过想为包子讨个公道,却并不想要人性命,而宇文拓刚刚所说的罪名确实有些重了!
不一会御史大人的额头便磕出一片血,但他为了保命还不断的磕着。
一时间,整个局势都扭转了。
包子仰头征求般的看着元清凝:“娘亲,我们原谅他么?”
宇文拓听见包子的声音,眉头一皱显出一丝疑惑。
元清凝有些尴尬,小脸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嗯……你自己看吧!”
天啊,包子居然当着宇文拓的面喊自己娘亲……他还要不要活了,人家正牌父亲就在旁边,她甚至不敢看宇文拓的脸色。
包子煞有其事的走到不断磕头的御史大人身边,小手做了一个虚托的姿势:“老将军不必自责,本殿下决定不再追究了!”
包子饶了御史大人,宇文拓也不再准备追究,诸葛长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宇文拓道:“诸葛堡主,可否让朕与她单独谈一谈!”
他的语气不像是询问,而是一贯的命令式。
诸葛长君当然知道宇文拓口中的她是谁!
御史大人不用别人吩咐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南宫晚晴也被抬走,一时间揽月轩陆陆续续退场,而诸葛长君却踌躇的站在那。
元清凝见诸葛长君看着自己,如果没看错,他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为啥诸葛长君要这么担心她和宇文拓见面,和交谈?
他到底在隐藏着些什么?
包子对她的错认,可以说是一种巧合,可是宇文拓呢?宇文菀菀呢?
难道他们都集体认错了吗?
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存在!
“诸葛堡主放心便是,朕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想问她一些问题而已!”宇文拓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轻轻瞥了一眼诸葛长君,鹰隼的般的眸子透着一股乾坤笃定的霸道。
诸葛长君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点点头:“皇上心胸宽广,又怎会与夭儿这样的小女子一般计较,我就不叨扰了!”
诸葛长君退下之后,宇文拓对宇文尘道:“老十带残歌先回去,朕稍后就来!”
宇文尘笑了笑,看着包子,就说,“包子,来跟十叔先回去,好不好?”
包子一听,却是不乐意了,笑了笑,看着宇文拓很是骄傲地说道,“父皇,我就说我一定会找到母后的,你看,我找到母后了,你说她是不是我的母后?”
“嗯,她就是你的母后……”宇文拓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去?”
“明天就回去!”宇文拓代为回答。
包子再欢呼一声,继续乐呵呵地瞧着元清凝,眼睛忽闪得更厉害:“娘亲,就要回家了,你这么久没有回家,感觉会不会很兴奋?”
这次宇文拓倒没有接话。
元清凝听见自己呵呵干笑了两声,道:“很兴奋。”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残歌,要同朕回宫了?”宇文拓看着元清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元清凝被那笑弄得尴尬极了,也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了,也不好在这样下去,于是咳了咳,笑了笑道,“我说,皇上,虽然你是长得很好看,可这妻子是能乱认的吗?本小姐如今风华正茂,可没兴趣嫁给一个已婚男人,做别人后妈!”
“……”宇文拓无语了。
包子大致也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话,只是看着雪鸢还在后面,包子心思通透,看见雪鸢,他上前去拉了拉宇文拓的衣袖,撒娇道,“父皇,我喜欢雪鸢姑姑,没有雪鸢姑姑,我晚上睡不着,而且我相信十叔也一样的!”
宇文拓眼一眯,望向站在元清凝身后的雪鸢,是她一直陪着包子长大,如果不是包子,她一定早走了,是因为包子,她才会留下,另一方面,老十也不放不下她。
但是私自带包子出宫这事儿,实在是做得罪无可恕。
包子见宇文拓迟迟不答应,眼底有了慌张,父皇向来严厉,很可能会处死雪鸢。忽然他转了转眼珠,小身板一下蹭到元清凝身边,奶声奶气的恳求道:“娘亲,等下你带雪鸢回来好不好?”
元清凝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暗自苦恼,还不知道宇文拓等下怎么处置她。但见包子眼底的期盼,只好硬生生的点头:“嗯。好的,我带她回来见你!”
包子眼一弯,与元清凝相同的眸子立刻绽放出一抹光彩,抱着元清凝的腿又蹭了蹭:“娘亲真好!”
包子跟着宇文尘走了,宇文拓衣袖一甩,径自朝前走,这段谈话他不想被第二个人听见。
元清凝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秋天到了,四周的叶子又绿转黄,风一吹便纷纷扬扬落下来,在地上铺了一层,好像一道黄色的地毯。
宇文拓在一处八角凉亭里停下。凉亭中有一个大理石圆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两侧是两盅黑白棋子。
“桃夭,朕听闻你乃是天机老人的爱徒,不禁武艺非凡,还精通五行八卦,不知棋下的如何?”宇文拓转身,日落西山,那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