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上三人之功,皇帝和朝臣们都是知晓的,皇帝说了些好听的话,朝臣们也纷纷附和,就是不提怎么安置他们的问题,最后就让他们三人先回府休息了。
赏赐自然是有,等着几人分开回自己的府邸之后,前来赏赐的内侍就到了。
常凤自然是要回常府,程谨安跟着住在萧安的永定侯府。
萧安与程谨安接了各自的赏赐,其实都是些金银器具,非皇帝赏赐不可用的,拿回去也只有供着的份儿。朝廷被这一杖打得花费了不少,就是皇帝也变得抠门了。
让人收进了库房,萧安就与程谨安道:“你饿了没?”
程谨安摇头,“赶路辛苦,先去睡一觉了。”
萧安点头,心里虽是很不高兴,也没有情绪外露,只是闷声回了自己寝屋,让丫鬟伺候着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倒是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里的萧安又梦见了太子,见着太子冷淡着一张脸站在那,看着她眼神冷冰冰的。
在梦里,萧安心中惶恐得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就道:“唉,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倒是说啊,给我摆什么脸色?”
太子听到这句话就突然一变脸对着她笑了,萧安心里就放心了,也笑着上前了,暗想太子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突然太子脸色又一变,然后萧安的脚步就定在了那,顺着太子的视线,看见了自己空荡荡的一支袖管。
再醒来,萧安发觉自己眼角有些冰凉的湿意,伸手抹干了就起了床,外面天都快黑了。
洗漱之后出院子,程谨安已经在习武场上练武。
萧安看着程谨安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便抽出一杆枪来,举枪迎了上去。
也不过几招,萧安就把抢扔了,“没趣。”
程谨安可不管她,把自己的一套枪法练习完之后,才接过旁边小厮的湿帕擦了脸跟手,才道:“虽是有影响,但对付一般人还是够了的。也没什么不好开心的,丢手总不丢命强。”
萧安往旁边一坐,垂着眼不开口。
程谨安啧啧了两声,暗想这情况不对啊。
旁边有丫鬟端了蜜茶上来,萧安接过喝了一口,就道:“开饭吧。”
萧安难得回京一回,今日侯府的饭菜就格外丰盛。
程谨安数了数,一共有十八道,鸡眼鱼肉俱全,可见是费了心思的,就是有些浪费。
不过在草原上那一年,苦得程谨安连鸡毛都没看见过半分,这回也不管浪费不浪费了,菜一上桌就吃。
等吃到半路,才想起萧安好像不太方面,本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想给萧安夹两筷子,结果看见萧安碗里的肉,那想法就赶紧抛弃了。
这就是一只手,那抢食也不用别人帮忙啊,自己吃得就更放心了。
萧安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吃得多。
程谨安在草原上吃了一年的草,萧安在九关三关也没吃到什么好的,也不过是野菜叶子加稀米粥。
两人一道狼吞虎咽下来,那十八道菜都才够垫底,纷纷觉得日后再做饭,也就别讲究好看不好看了,分量足就是只有四菜一汤都足够。
萧安更是这么吩咐下去,就是这些碗啊,碟子的,日后有请客之时摆出来就可以了,平时也不用讲究,她手里没银子啊。
南阳侯府百年基业,说得是厉害,可能换钱的,也就那么些。
这几年的战事,在别处一消耗,现在萧安就是个穷光蛋了,就是林氏那头的分红,今年的也还没到账,去年的也早就花出去了。
朝廷给得不少,可还是要萧安四处筹集粮草支撑,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
这种事儿啊,要找户部说补贴,就是把户部尚书肚子剖开,他也会说户部没银子,活该被有些边关的人套军饷去。
当然,去年局势紧张,萧安也套了那么一点,但也是全部用在了粮草上。
如今程谨安与常凤来京城,来要的就是那批阵亡将士的家属抚慰银两的。
两人吃完了饭,天就已经黑了,一道去萧安的书房里说到此事。
“户部如今还不到收秋粮的时候,国库必然空虚,户部尚书肯定不愿意出银子。”萧安道。
程谨安道:“那就等,等哪来的银子,才报丧出去。”
萧安道:“不经过各自知府县令的手?”
程谨安肚子吃得太饱,歪坐在椅子上,用手敲了敲木椅的扶手,“雁过拔毛,落了他们的手,一人卡一成,最后落在遗孀手里的,也没多少了。不如请陛下着专人发放。”
“只怕朝廷不愿意,到底也是一项营生。”萧安道。
程谨安冷笑,“不愿意也好,到时候连人带账本一道,送他们回老家种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安:太子、太子,你肿么了!肿么不理我了~~~
太子:我不和你说话,你奏凯!
萧安: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我真的真的走了哦?
太子:嘤嘤嘤,大后妈!大后妈!
PS:谢谢妞妞酱的营养液*1,爱你,么么哒,(づ ̄3 ̄)づ╭?~
第177章 1。28
次日,再上朝。
萧安就说到了阵亡将士抚恤银两之事,请户部尽快调出银两发放下去。
阵亡将士最低五两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要一两万人加起来更不是小数目,户部尚书不得不站出来道:“陛下,因这一年多的战事,户部负责筹集粮草等,又有之前发放抚恤银。此回兵部报在户部的账目,有十万余两,户部还未曾秋收,这笔银子一时间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十万两银子,于之前的户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如今确实是不行了,户部尚书道:“还请陛下裁决。”
裁决什么呢?
户部没银子了,不只是朝廷里打仗这一年多花费了许多,还有之前没多久江南遭灾,江南人口众多,都是要吃饭的,就是混着沙子,也得给每人一天一顿稀饭才行。
而商户们手中的粮食,也大多流向了边关,并无多少可用到江南,如此压力之下,国库为了四处购买别处没有受灾害之地的存食,也出了一大笔血的。
在这之前,户部还在与皇帝请示,是否约束江南种植棉花面积,好让江南不至于灾害之时无存粮可应急。
皇帝揉了揉头,之前江南水患之时,朝廷就已经有了不允边关再动武之说,后来为江南筹集灾粮,他才登基,为不伤民心,也并未要求别处百姓无偿供粮,全数令户部出了银子购买,如今户部不想出这十万,也实属正常。倒不是户部真拿不出这十万银子,而是户部要用的地方太多了,一笔一笔的都是出账,却不到进账之时。
皇帝沉默不语,朝臣也纷纷说着朝廷之艰辛,萧安不得不开口道:“阵亡将士,为的是谁死守边关,驱逐蛮子?为的是陛下,为的是天下百姓!可有没有为的也有诸公?百姓服兵役,略有薄产之家为免兵役也出钱财,只有诸公因有功名在身,全家得以免除兵役。边关两万男儿,为了诸公能安稳站在此处,抛头撒血,战死不渝。如今诸公连予他们家人一份安慰也不想,是否欺人太甚!”
“五两银子,一条命也就如此低廉。不值诸公一双鞋面,更不值诸公一月茶水!想这些男儿当初若无兵役,就是在家种地,上山打猎,这五两银子也不过几年就能赚得!何须去边关卖命,做了天大的好事,也没人领情,只当他们是应当的?”萧安冷喝道。
“边关十余万男儿,无人不是妈生父母养!谁人上无双老下无弱弟?诸公每日上朝端的是为国为民,为何连这点怜悯也没有?边关十万将士,竟不如诸公内宅仆人!仆人生老病亡,还得主家几两碎银安抚!”
“陛下,边关十万男儿,也是陛下的臣民呐!”萧安说得义愤,脸庞已泪流满面。
这事其实不用闹到这个地步的,户部尚书他只是顺口叫个穷而已,只是想让皇帝看见自己的辛苦,让皇帝明白国库银子不多,没事儿少耗费一点,可哪是说不给阵亡将士抚恤银之事呢!
户部尚书赶紧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别了,他比萧安亲爹年纪还大呢,掏出袖中干净的手帕给萧安,连忙叫屈,“萧元帅这话说到哪去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户部困难元帅你也知道,可也不是说不给,不过是延迟一两月,等秋收后,定然是要往下发的。”
萧安这一哭,得了哦,满朝文武都被骂了,这还是脾气好哦,脾气不好下朝找人蒙着米袋子打人的时候也有哦。
这鼻头一红,眼睫微闪,紧抿嘴角一脸严肃,没有半分让人觉得扭捏的模样,说得是心酸,脸上也一脸的心酸,就是皇帝也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是朕之罪!”
完了,户部尚书暗想,新帝登基才一年多,能有什么罪,有罪也是臣子的罪!
噗通噗通的一长串,臣子们的膝盖就跪下来了,纷纷道:“陛下,是臣等有罪。”
群臣有什么罪?
国库不丰是事实,边关打仗太耗费也是事实,江南水患更是事实,老百姓的存粮被商贾高价收得流向边关是事实,皇帝不忍百姓受苦,愿意花银子寻百姓买口粮救助江南也是事实。
虽然群臣们各自都带了些小心思,可从大义上他们是没错的,反而是皇帝支持萧安有些穷兵黩武了。
皇帝只得道:“诸位的忠心,朕都知晓。国库空虚,朕也明白。边关的艰辛,朕更是清楚。”
就是绝口不提十万银子能不能从他内库里出,不过皇帝内库里,也不可能有多少银子,也大多都是些平时看着老值钱,要真到卖钱的时候就不值钱的东西。
皇帝与萧安道:“萧卿啊,那也是朕的子民,边关将士为守国门阵亡,朕也心中悲痛不已。但这笔银子,缓上两月,想也是无碍的。”
人也死了,就是要发银子下去,早发与晚发有什么区别?萧安这还是冲动了一些,户部尚书每发一笔银子都得叫一回穷,谁还不知道谁啊!
其实萧安闹这一场,倒不是真怕户部不出银子,而是别有目的。
“朝廷艰难,臣也是知道的,也并未说是朝廷想要赖掉这笔银子。只是臣想起边关的将士的艰难,难免就失态了。”萧安也退了一步。
不过朝廷延迟延迟再延迟的事情,倒也不是没发生过,总是有些意外比这些抚恤更重要的。
她要不闹一闹,后来你那要银子,我那要银子,要把这笔银子拖到哪一日去就难说了。
皇帝与萧安保证,“萧卿放心,这一笔银子,年内怎么都会放下去的,若不能,朕将户部尚书下罪!”
户部尚书是怎么样都得躺枪了,反正也不能更坏了,跟着萧安保证道:“萧元帅且放心,此事定然不会有错的。”
萧安这才放心,与皇帝道:“如此,臣也放心了,总不能让边关将士十余万寒了心。”
户部尚书暗想,也就你当元帅的时候,我这户部出血得最快最多,这要还寒心,天下就得完了。
当然,萧安也得趁机提出条件来,“还有一事,臣想请陛下恩准。”
皇帝点头,“说。”
只要别扯什么边关将士寒心,满朝文武都不是好东西就好。边关将士是为老百姓守边关的,这是大义;是为皇帝守边关的,这是大忠。当然守边关里保护的人里面也有群臣,这个就不好说了,也不怪群臣不敢搭话。
“臣请陛下到时请专人送发这笔银子,务必将此笔银子下发在阵亡将士家属手中。”萧安道。
萧安这一回来,就开始得罪人了。
户部发银子出去,发到地方知府手中的时候是一个数,知府发到县令手中之时是一个数,县令发到下面时是一个数,各地里长手里是一个数,最后到达阵亡将士家属手中又是另一个数了。
这里面多少弯弯绕绕,就是皇帝都未必愿意去查,她干脆就绝了他们的路了。
十万银子,发到最后许有五万就是万幸,被吞没的五万一层一层下去虽各自分得也不会很多,但蚊子腿也是肉,谁也不嫌弃肉少啊,这可真是得罪人的活儿。
别说萧安要断人家的路,就是皇帝答应了,这活儿怕也没人愿意干,毕竟此事一旦形成惯例,断的就不是蚊子腿而是大块肉了,干事儿的都得担心自己被人报复。
皇帝也想清明吏治,可并不是这个时候,毕竟朝廷里战事才了,江南水患方平,不好引起人心惶惶。
但萧安代表的是边关的十多万将士的民意,他也不可能拒绝,就道:“如此也可。”
君子一诺,一字千金。
话虽是这么说,可最后到底如何,只要不是写在白纸黑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