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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魏氏只猜出的这方木台子的面上用处,便不再注意,只继续往里面走去。
越过了那几排小凳子,再往里去,洞口进来的光线便日渐暗了,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切的魏氏却只觉得心里像是有火起了一般,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是烫的,气愤得全身都在发抖。
紧跟而来的柳贞见状,少不得将魏氏揽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让她莫再看下去。
却是等自己一看眼前的这般场景,也觉得心中突如起来一口郁气梗在胸中,怒而出声道:“简直就是畜生!”
前头带路的老实人早埋着头在一边闷不吭声了,也不忍去看眼前那些惨样。
魏氏回过神来,推开了柳贞的手,只盯着面前这些连害怕都不知晓了,只管着躺在稻草堆上任由来人打量的女人。
这些女人无一不是双眼麻木而放空的模样,不说身体的枯瘦如柴。就是那单薄破烂的纱衣下,那一身的青紫红肿,都让人不忍直视。
还有那散发着不知何种惹人见恶的*味道,冲刺着来人的鼻头,一阵一阵传来让人作呕。
魏氏只觉得冷,不是冷进了骨子里那般的冷,而是冷得全身的血液都一寸一寸冻结了一般,只觉得连心口都没了一分热气。
然而在这般冷的天气里,洞中尤胜,可躺在稻草上的这些女人们却毫无知觉,只随意玩着手中枯黄的头发,有人低低痴笑着,浑然不知这洞外已变了天地。
或者说是对她们而言,外面变成哪般模样已不重要。
“去与她们寻些衣服来,把人一道带走。”魏氏将话一字一字的从嘴里扣了出来,说完便急急转身,咬着牙朝着洞口而去。
终究是见不得这般残忍的模样,只想离得远一些,自己才像活着的。
柳贞在心里数了数这躺在里面的数目,这些年在外面见过的残酷比魏氏见过的多得多,还能自持把住心态,紧跟上了魏氏的脚步。
在洞口,见魏氏那有些僵硬的身影,柳贞到底还是伸手搭了上去,“至少我们能把她们救出去。”
而不是让她们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凄惨的死去。
本在最里面的老实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听到柳客卿的话,忙接口道:“夫人、将军高义!那些姑娘们定然会感激两位的!”
柳贞回头看了一眼这老实人,终于有了些顺眼,道:“这些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老实人便老老实实的说了起来。
这些姑娘们,最开始到来的,不过是那些青楼里年老色衰的女支子,为求一份安稳才跟着了商队,然而却不知所到之处是比地狱还要难过的地方。
后来这山里的山匪们、壮汉们日渐不满起来,人太少,又如何够分?
随后就有了被父母卖了几两银子的十三四岁的姑娘,茫茫然的只以为去大户人家里当个干轻松活能有个依靠的丫鬟,最后也落入了这炼狱之中。
也有那被家族连累流放的妇人与女子,千里迢迢愿与落罪的夫君同生共死,然而却是被丧了天良的负心人转手卖了来,只为了有银子贿赂官差,好让自己能有一顿肉吃。
这来来去去,能死的早死了,没死的不过苟活着,山里的粮食是为了喂饱工匠们好干活,又哪有那些女人的份儿。
想要填饱肚子,便少不得要将人伺候好,能从工匠矿工们嘴里得一点残留。
男人天性残暴,被关在山里不得出去的男人心中更是有着一股暴虐,最后都撒在了这些无辜的女人身上。
受不了又跑不掉撞墙自尽的,咬破了男人下、身被打死的,还有不堪玩弄病死过去的……
林林总总,最后剩下了这近二十人,半死不活着,每日都在洞里等着死。
听着这一切的魏氏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握住腰间刀柄的手青筋直跳。
那老实人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却是放声哭了起来,“苍天怜悯啊!万天神佛保佑啊!”让这些官兵发现了这里面的勾当,让这些女人能得以解脱。他家中也有老幼妇孺,更是有妻儿在,焉能没有同情。
魏氏的眼眶微红,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而眼神里曾经有过的犹豫变成了坚定,神色也变得坚毅起来。
“走。”魏氏的声音冷静而自持。
而柳贞却是知道,那被京中繁华腐蚀了二十年的魏氏没了,如今的魏氏才是当年在边关里的魏氏,也是令他心折,万不敢亵渎的那一个魏氏。
他的魏氏,回来了。
搜查的官兵手脚极快,就那大管家本也是想逃开躲起来的,然而在此之前却放不下屋子中藏着的那些账本,本逃走的人却又回来想要一把火将屋子烧了,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魏氏看着被捆成一团的大管家,就是那些山匪也是瘦骨的模样,只有他肥得像有了八月的身孕,被人这么一叠着捆起来更像是一个鼓胀的球。
“嗷——”那大管家尖嚎着像球一样朝着矿坑的方向滚去。
魏氏收回了腿,见进了矿坑的士兵上来报道:“那矿下有人,在井口上守着的已经被制服,还请两位示下。”
魏氏看向那矿口处,有几个毛发浓密的外族人被抓了出来。
那老实人看向那几人眼里一片憎恶,道:“这些都是三关里来的俘虏,听说本该是被交换回去的,却不知为何也到了这里。夫人别看他们做的是苦活,日子却比我们这些要好过多了。衣服有穿的,有肉吃,偶尔还能得些酒来。”
都是下苦力的,可凭什么外族人就要比自己人吃得要好、穿得要好?且还不用被山匪们动辄用鞭子像打畜生一般教训?
魏氏冷冰冰的看向那矿口处,道:“填井!”
不过是两个字,却是让战场杀敌不少的士兵们都脊背一寒。
第069章 秦泰谋见杨三爷
与此同时,秦泰一行终于到了三关里的落日城,林氏本想骑马入城,然而却不小心从秦泰身边的长随嘴里得知南阳侯尚主的消息竟已传到了三关,顿时觉得十分难堪。
恰秦泰看到林氏的这般模样,安慰道:“不过是现下还有些人嚼舌头罢了,等过些时日,谁还记得这些小事?这边关里的老百姓只会记得惠娘你的好,就算是公主又怎样?也敌不过你在边关为他们做的事。”
林氏摇摇坠坠了一番,到底还是没有倒下去,只对着秦泰点了点头,感激道:“这一路多亏了有你。”
秦泰顺势握住了林氏的手,情深意重道:“虽我没有多高的权势地位,可是惠娘,我愿意与你一道闯出一个天下来。不是像他那样,半点不给你真正的尊重。”
林氏一阵感动不已,但此时也不愿意在风口浪尖里抛头露面,让边关里的人看她的笑话。
虽是如秦泰所言,边关的人到底会记得她的好,然而皇权却是这个世界最好的迷药,她是真怕自己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最后敌不过淑宁公主一个身份。
因此在进了落日城之后,林氏便悄无声息的进了秦泰的宅子,打算先静一静了,再来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秦泰在外院里吐出了一口气,这一路的顺畅,都让他心中愉悦不已,想着再过些时日,自己便去与林氏造一个假身份,再与她求了婚,这十多年的心愿便是达成了。
然而这好心情却是没保留多一会儿,就被落日城里的掌柜打断。
“你是说老宁头没有回边关?”秦泰顿时变了脸色。
那掌柜不知秦泰为何这般神态,然也当是不好,忙道:“二掌柜前两日才从凤阳城回来,并未见到老宁头,只听那边说人还未回去。”
秦泰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升起,那将要娶得美人归的喜意就像是一把火遇到了雪崩,最后被掩盖得连半点火花也不留。
“你先去忙着。”秦泰冷声道。
掌柜的嘴张了张,然而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得退出了屋子。
秦泰这才摊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然过了许久重新站起来之时已又是那胜券在握的秦老爷。
掌柜的又被重新召了回来,秦泰问道:“太孙视察军务视察得如何了?”
掌柜的见秦泰脸色如常,便心中也有了底气,道:“太孙身边的那位杨老爷,据打听好似被叫做三爷,与太孙的关系极为亲近,一切事宜都是他在主导。”
秦泰颔首,“当是皇后娘娘娘家的那位庶出三爷,据闻这些年一直在替杨家打理庶务,当年却是满腹才学之人,只是不曾入仕。”
“那太孙依旧不曾露面?”秦泰又问。
掌柜的道:“极少露面,不过咱们的人也趁机见过一回,那身板瘦小,面白无须,确实有些病弱之相。”
秦泰却有些怀疑,“太子长子,如何尊贵的身份,会真来边关?”
掌柜的被这话一吓,失声道:“可那护卫领头乃是秦琼,当年从边关调进京城里去的,这总不会有假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秦泰却是想起了宿琼这人,自从他姐姐在宫中得宠,他被调进了京中,按理说与边关的往日旧识们当还是有些情义在的。
然而那人进了京却是翻脸无情,就是他想借着别人的手去套一套关系,最后却是被连人赶了出来,连兄弟之情都断了。
那宿琼的姐姐在宫中并未诞下皇子,却也不知如何来的那般底气,只当是自家就此崛起了就看不起人,连腿上的泥巴都还没擦干的东西。
这会儿跟着来了边关,然而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有了他,太孙的身份才更为确凿。
秦泰道:“然后呢?”
掌柜的道:“老爷只管放心,咱们不过是与军中有些粮食交易罢了,就算是私动粮库这件事,刘将军自己心中也该有些谱才是。这太孙视察军务,自然是看军中将士与边防的,又哪有看粮库的道理?且今年有老爷传来的信儿,那粗粮也只是从农户与军户手中收拢,与军中的买卖还未开始,剩下咱们干的可都是正当的买卖。”
那就是刘希庭只管引着太孙去管布防那一块儿了,他是生意人,做的都不过是买卖,除了这置换粮库粗粮这一点,旁的也与他无关,牵连不到他的身上。
然而防范未然,不说太孙这一头视察边防不知是否会查到军备里的粮食往年的账目上,就是老宁头的消失,都让他不敢大意。
也幸好,他让人盯住了三、六关里的驿站,要京中有何异动,他便能比在三关里等着的人更为早知晓。
想起那位满腹才学,却被留在杨家打理庶务的杨三爷,秦泰敲了敲桌子,心中已有了主意,“我想去拜见拜见那位杨三爷,太孙不好见,他总归是要见人的。咱们商会也当为太孙出一份力不是?”
掌柜的便道:“老爷可是要我等准备好礼?”
秦泰摇头,“不用。杨家虽如今是承恩侯,然而却也是读书人家出身,最注重清名。我等手中的俗物,哪能入这一位的眼。”
然而他们虽是商贾,那也是明白读书人爱附庸风雅的,不过是那些风雅之物多在秦泰府中,平日里重金购买了来,好寻着机会送出罢了。
掌柜的明白了秦泰的打算,便拱手退出。
秦泰又自己研了墨,写了封短信,等晾干了后卷进一支小指大的竹筒里,叫了长随进屋,“这封信你亲近去凤阳城一趟。”
长随点头,将那竹筒收下别在腰间,出了院门。很快,外面便传来了马鸣声。
秦泰这才朝着林氏的院子里走去,只摸着拇指上的墨玉,心中思量着事,等到了林氏的院门口才收了心神,走了进去。
林氏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见得秦泰进来,便放下了书,笑着道:“赶了这般久的路,你也不歇歇,过来可是有事?”
秦泰上前了两步,伸手撩起了林氏散着的还有湿的长发,只觉得顺滑无比,手再往上,那桂花的香气便冲进了鼻尖。
这般亲密的举动,若是换在当初,秦泰脸上少不得已经挨了一巴掌了,可这会儿的林氏却是像哑了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竟是不想躲开,连耳根子都窘迫得红了。
秦泰看到这般的林氏,轻轻一笑,便放下了手中的软发,与她道:“过几日,我便与你和铭儿换一个户籍,以后你便是去哪也成了。”
虽然他能带着林氏母子离开京城,一路走到落日城,本也借用了别的身份,然而到底还是不如换一个更为清白的好。
林氏点头,自也想要一个更合适的身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马鸣声,就道:“之前我听得马叫,可是别处生意出了茬子?”不然何必才到谷阳就有人要走。
当初林氏还是南阳侯的姨娘之时,组建这商会,她在各家里就有两股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