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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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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洪迈换了话题,“就算苏大侠不上台,武林也知谁是真正的第一人,不知多少人想与苏大侠为友,连天香楼的白竺也被英姿所动,几度遣人来请,足见风采。”
  苏璇并不觉得此事有何夸耀,正色道,“当日确是我疏忽,没想到司空尧无所不用其极,平白牵连了无辜。”
  三位花魁据说连洛阳本地人也极难得见,平日往来皆是达官显贵,不料被歹人所胁,必是受惊不小,洪迈打趣道,“三位美人确是尤物,可惜司空尧打错了主意,苏大侠不好女色,不然换个人哪架得住她们的软语媚姿,只怕要脑袋都心甘情愿的卸给她。”
  座中的汉子都笑了,当夜在场的酒客有许多人迷醉于美人风姿,至今还在酒肆中吹嘘。
  屋内的气氛轻松起来,另一名汉子道,“对江湖人来说,美人再好,不如神兵。朝暮阁这次下了血本,将神匠鸦九所铸的轻离剑拿来做了彩头,号称分金截玉,吹毫断发,当世无双,可谓至宝。”
  苏璇曾听说神匠被朝暮阁所掳,而今证实,不禁生出了惜悯。
  洪家五弟接道,“要我说轻离剑这等神兵就该配当世英雄,苏大侠正缺一把宝剑。”
  这话有撺掇之意,也是几人的心声,毕竟谁都看得出苏璇所携是一把普通的门派长剑,全然与赫赫声名不符。
  苏璇听了一笑而过,正阳宫讲究剑术在技不在器,练到他如今的境界,剑气之威远胜利刃,远不必再倚仗武器。
  洪迈见他不感兴趣,叹息道,“神匠所铸四大神兵,其中的斩魄刀、天罗束、碎魂镰早已有主,唯独宝剑舍不得予人,白白便宜了恶贼。”
  洪五不服气道,“此剑引得不少高手觊觎,或许就有变化,未必如朝暮阁之意。”
  洪迈看得较深,并不乐观,“朝暮阁是要借盛会炫名立威,如今目的已成,神兵都是小事,何况就算是外人得了,朝暮阁必会出尽手段拉拢,到时候帐下又多一名高手为虎作伥。”
  正说话间,门外又传来了叩响。
  洪五猜是前来敬酒的江湖客,打开雅厢的门扉,却见两名腰悬长剑的道衣青年,不由一愣。
  来客也不理他,一眼扫过厢内的几人,定在了苏璇身上,脸色拉下来,显得十分不快。
  苏璇望见了亦是讶然,“柳师兄、童师兄,门中这次遣你们来此?”
  苏璇略感意外,复一想也能明白,叶庭前年正式入道,接掌了一些重要的内务,无法再轻易下山,有江湖经验的弟子以柳哲最长,确是最佳人选。
  不过柳哲自恃身份,为人傲岸,对飞鹰堡的几人不大理会,场面难免有些尴尬。洪迈知机,客套了两句就率余人回避了,留下师兄弟三人叙话。
  外人一走,柳哲摆出师兄的架势,语气不佳的教训,“门中一再规诫,在外行走不要轻涉帮派纷争,你为何强行出头,朝暮阁与飞鹰堡的过节同本门有何相干?”
  苏璇只当没听见质询,“二位师兄何时到的洛阳?”
  童浩也是东垣真人的弟子,比柳哲年轻爱笑,对苏璇向来友善,答道,“半个时辰前才入城,到处都在说你救人之事,柳师兄就与我寻了过来。”
  柳哲见苏璇避过话题,越发不快,板着脸道,“门派交待我们此次留心观察,不许参与论剑。你若一意妄为,我必会上报掌教与各位长老重惩。”
  苏璇眉梢一扬,“不论剑我自会遵从,可飞鹰堡的人已经救了,此时撤手反而有损门派声誉,难道师兄愿见武林遍传正阳宫畏惧朝暮阁?”
  柳哲一噎,想想确是如此,半是恼火半是责斥道,“这一桩就罢了,既然我与童师弟来了,自会盯着你,以后再有此类纠葛,不许擅作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小左一直有个疑惑,阿落老票客的架势从哪学的,为什么在堂子里比他还老道,以下释疑。

  谢离:做贼有个最妙的藏身之地,小丫头造吗?
  阿落认真听课脸:哪里?
  谢离:当然就是花楼啦!那里官多贵人多,捕头追过去也不好搜,万一惹得贵人不开森,他就没法开森了,就要丢职务吃官司了对不对,所以花楼是飞贼的好盆友。
  阿落恍然大雾脸:有道理!
  谢离:但你个傻货一看就是新丁,那就藏不住了,所以学习是必须的,我教你啊,一切妈妈桑都是纸老虎,甩一锭银子就管你叫爷,大胸的美人才是王道,那个胸啊,枕上去最是舒服,香香软软的赛神仙,再加上一杯酒……%¥#@&*……%……(其实就是在回忆旧日风流,已经完全忘了授课)
  阿落奋笔疾书脸:很有用,记下来!
  乖宝宝落就这样成了花楼老手,爱枕大胸
  师父父痛心疾首


  ……



   第47章 天香楼
  红日映得长云如血,向四方天际蔓伸,宛如一只无形的垂天巨手。
  太初阁位于北邙山下,占地足有百顷,楼阁巍然,气派非凡,曾经名动江湖的一方豪族,今日已然没落,被朝暮阁鸠占鹊巢,成了狼獾之所。
  原有的院墙被彻底拆除,花廊假山亦清撤一空,当中垒起了一座三丈高台,外砌坚牢的方石,台侧旌旗猎猎飘展,加上朝暮阁无数黑衣精锐林立,带来一种迫人的肃杀。
  台前摆开了一溜圈椅,端坐着多位被并入朝暮阁的别派头领,这些人曾经是一方之主,而今却要为征服者助威,着实有些尴尬。一眼望过有的顾盼自雄,得意洋洋,也有人强作欢颜,难掩窘迫。
  数万豪杰指点暗嘲之余,见朝暮阁骄横势大,声威迫人,无不生出了忧虑,议论也压得极低。
  柳哲一个个看过,脸色渐渐不大好,“飞花坞、地堂门,常乐帮、天武堂、百里舫、青城派、逍遥门、聚剑庄、落英山庄,五虎门、万胜教——”
  童浩抽了一口凉气,“竟然收服了这么多,只怕再下去就轮到武林大派了。”
  飞鹰堡的洪迈等人更是看得心丧如死,面色灰败。
  正阳宫的三人身着道衣,格外惹眼,被温轻绒一眼瞧见,立时挤过来招呼。一别数年未见,温白羽与苏璇曾有过的冲突早淡了,她不冷不热的寒喧了两句,温轻绒就问到苏璇是否有意上台。
  这一路过来不停的碰到江湖客问及,柳哲见多了人们的失望之色,亦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转头四顾,见场外有个衣衫浮艳的年轻女子正急急的抓着人询问,一看就非良家,不禁轻蔑的一撇嘴角。“居然还有烟花女子,也不知谁欠了风流债,追到这来了。”
  谁知那女子正是天香楼的依依,被人指了方位,望过来瞧见苏璇,跳起来拼命挥手,“苏公子!苏公子!”
  四周为之一静,无数江湖客纷纷看来,柳哲瞠目结舌,脸都黑了,“她是找你的?你居然去花柳之地嫖宿!?”
  温轻绒和方梓还好,温白羽错愕之下,顿时显出了鄙夷。
  苏璇哭笑不得,也有些不解,“柳师兄想多了,我是为了救人才去的天香楼,与这女子仅有一面之缘,并无其他。”
  群雄所想的大概与柳哲无异,轰笑着让开了一条路,依依顺畅的挤过来,气息急促,额汗淋淋,“苏公子——苏道长——有人闯入天香楼要见你,你若不去,楼中上下都活不了。”
  苏璇目光一凝,“是什么人?”
  依依余悸犹存,抚着胸口道,“是两个极可怕的凶徒,杀了好几个护院,花堂里一地的血。”
  提及天香楼,柳哲总算明白过来,板着脸道,“胡说八道!凶徒找他为何闯入烟花之地?”
  依依急得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我怎么知道!姐妹们和留宿的客人全被扣着,他们说过了辰时就一个个挨着杀!”
  柳哲如何肯信,“真要如此凶狠,你怎么逃出来的?”
  依依简直被这个臭道士气死,跺足道,“是他们让我来找,知道我那天陪过苏公子!”
  柳哲冷笑,“真是巧了,试剑大会正是辰时开始,分明是有人怕苏师弟上场。兴许天香楼根本就是朝暮阁所控,全是一丘之貉。”
  依依知道动手是自取其辱,不然恨不得扑上去撕这臭道士的嘴,“什么丘什么河,谁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凶徒又从哪来,我们做皮肉生意的虽贱,难道就不是人命?”
  飞鹰堡的几人与柳哲所疑相同,温氏兄妹与方梓不明内情,在一旁静听。
  苏璇听了一阵,已经有了打算,“反正门派禁了上台,我留在此地也无用,不管是真是假,走一趟就是。”
  童浩直觉不妥,“此事极可能是陷阱,说不准有什么毒计,不可称了敌人之意。”
  苏璇也有疑惑,想了一想还是道,“话虽如此,人命关天,哪能坐视不理,两位师兄不必担心,我解决了立时回来。”
  柳哲见依依气急的情态不似作伪,又有些拿不准,踌躇了半晌,极不情愿道,“那也不能让你一人前去。”
  苏璇掠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柳师兄奉命而来,不便擅离盛会,我一人来去更为快捷,自会留心,应当不致有事,飞鹰堡的几位就暂时托给师兄照应了。”
  柳哲确是身负使命,要将试剑大会的一切观察入微,回去禀报门派,听苏璇如此一说,勉强点了点头,下一句还未出口,苏璇已经闪出了人群。
  依依一晃眼见他走了,连忙跟挤出去,哪里追得上。
  洪迈的心倏然掉下来,明明他处于群雄之中,有柳童二人在侧,朝暮阁再狠毒也不至在试剑大会上暗杀,却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莫名的惴惴难安。
  人群喧杂,四方豪客陆陆续续挤满了场内,辰时逐渐逼近。
  七十二面大鼓环簇高台,一群精壮的大汉赤膊而立,蓦然间重槌击落,密集的鼓点声声如雷,步步沉迫,砸在全场所有人心口。

  苏璇提气一番急掠,堪堪在辰时之前赶回了洛阳城,奔至天香楼。
  金碧辉煌的楼苑在阳光下更显奢华,外边毫无异样,一入楼就如依依所言,横陈着几具护院的尸体,杯盘狼籍,腥气直冲。
  楼上传来杂乱的声音,苏璇跃至二楼,只见衣裳四散,一群脱得光溜溜的男女正颠倒纵欲,旁若无人的交缠,毫无羞耻的发出各种淫声。苏璇从未碰到过这等场面,看得面红耳赤,见这些人尽管神智迷乱,一时并无性命之忧,收慑心神向三楼搜去。
  三楼交缠的男女更多,□□的场面犹如天魔附体,气息混浊不堪,楼道有一长条血污的拖痕,苏璇循迹而去,在楼深处的一间雅厢外停下,掌力一吐门框猝断,门扉洞开,内里的胡榻上有两个男人霍然抬头,颊上刺着枭鸟,被夹在中间的女子正是花魁白竺。
  “无常双枭?”这两人形貌分明,苏璇一眼认出,怒火陡燃,“放开她!”
  无常双枭是一对兄弟,幼年被人遗弃于深山,随野狼长大,癖性与筋骨异于常人,生性粗蛮,动辄杀人,在江湖中臭名昭著,苏璇曾为救人而与之冲突,也因此结上了仇。
  双枭甩开白竺,三人顷刻战成了一处。
  双枭使的是锤,一锤泼风般砸向苏璇胸口,然而苏璇长剑一挑,刺向他的虎口;另一枭背后袭来,剑花一分,依然刺虎口;双枭变招,上下夹击,锤力沉猛而不可当。苏璇一滑步避过攻势,再刺两人虎口。
  不管双枭如何变招,总有一点寒光追着虎口不放,锤招展也展不开,宛如长蛇被钉住了七寸。双枭大汗淋漓,破绽越来越多,一枭抓起白竺挡剑,眼看无辜的弱女就要丧命,剑光忽然消失了,凶徒肋下一冷,尖锐的锥痛直入肺腑。
  苏璇毫不停步,剑尖带着一溜血星拔出,闪电般划过余下一枭喉间,结束了对战。他利落的收剑回鞘,一手接住了跌下来的白竺。
  白竺的衣裳早已碎不蔽体,触手香腻无边,苏璇立时缩回,她又虚脱的软倒,苏璇只好撤了护身劲气,扶住她的腰。白竺似乎中了迷药,容色绯红,娇唇半绽,半裸着身子偎缠着苏璇,犹如天女色身相诱。
  苏璇是个青年男子,鼻端闻着女子体香,耳中遍是室外的淫声,一时血脉贲张,扯过床单要裹住白竺,她不依不饶的相缠,玉臂紧揽,双峰贴着他的胸襟,红唇已经送上来。
  苏璇手忙脚乱的要扯她下来,白竺红颜迷醉,吐气如兰,环在他颈后的纤纤五指却猝然扬起,如五根毒刺戳向他的后颈。
  就在刺中的一刹那,烟笼般的双眸定住了,缠着苏璇的柔躯发僵,戳中的物体沉冷坚硬,居然是一方剑鞘,根本不是男人脆弱的颈项,同一瞬她的肩井被苏璇扣住,半身麻痹,真气顿时滞阻。
  两人身姿相缠,暧昧之极,苏璇的脸庞还有些发红,目光却冷淡平静,“原来白竺姑娘真是朝暮阁的人。”
  白竺不惊不恐,腰肢一挺,挤在苏璇身前的软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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