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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琳琅,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他们说这个给你你就要走了,我不想给你的……”
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地上砸。看得琳琅心都堵了,可后面站着的誉王夫妇今日却是异常冷漠。
“齐儿,东西送到了,咱们就回家。”
“我不,我要琳琅!”傻子抓着琳琅不肯松手。
“你还在这巴巴的拽着她不放,没见到她的就相好早就到了么!”誉王妃打从见到苏璨,就在憋着气。
傻子这才呆呆的看向一直在旁边几步之外站着的苏璨。
琳琅咬了咬唇,狠心扳开了傻子的指头:“世子,你先回去吧,牢里味道不好。”
“琳琅,”眼睛通红,傻子定定的看着她。
而后,低头想了想,又抬头,认真的注视着她道:“不要讨厌我呀。”
“不会的,世子最好了。琳琅哪里舍得讨厌您。”琳琅微笑。
傻子一步三回头的被带离了大牢,苏璨才站回来:“对不起,我也只是想提前宽慰你两句……”
琳琅没说话,倒是隔壁的李临渊在这时开了口。
“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大人可以回去了。想必我妹妹也不想理你。”
苏璨又看了一眼一直阴沉着脸坐在隔壁的李临渊,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拂袖离去。
原本平静的一碗水,似乎就在这一次被端翻了。
皇宫中,尉迟光祖已几日没能歇息下,独自坐在御书房中,时不时会打开一个木匣子,将里头的折扇拿出来看看,再锁回去,而后就盯着某一处久久不言,半晌又嘲讽的笑起来。
“做了亏心事,当真就要愧疚一辈子么……”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御书房门外的人道。
尉迟光祖显得疲惫不堪,缓了缓才开口:“让她进来。”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皇后进门口摘下了兜帽,抖落上头的雪花,看向皇帝。
“下雪了?”尉迟光祖开口问。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先向她恭敬行了一礼,而后才道,“是,下雪了。”
二十几年的老夫老妻,相互对视了片刻,竟令一代帝王生出几分心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总有些身体不适,身旁也不愿留人伺候,似乎行动都有些费劲儿。
但皇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帘:“臣妾今日前来,是想问一问陛下,那誉世子,是否真是皇子?”
喉咙一噎,尉迟光祖移开了视线。
“陛下不愿说,便当臣妾不曾问过。”
皇后淡淡的说完,却又问道:“臣妾还有一个问题——当年您以医死后妃之名,将苏太医流放在外,便已经心怀愧疚了吧?可如今,又为何要再拿他的侄女过不去?”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心中的怒火却倏地升腾起来。
“你以为朕想吗!?朕还不是……”
话音又戛然收住,尉迟光祖讪讪地闭上了嘴。
而后颓然的闭上了眼。
“罢了,朕累了,你下去吧。”
最终,两个问题,都没能得到解答。
皇后却像是看开了一样,平静的点点头,重戴上兜帽便要走。
“惠儿!”皇帝忽地在原地唤了一声。
身影停顿,皇后回头,眼中没有波澜。
越是这样,就看得皇帝越是心中翻腾。
“惠儿,你可曾后悔,嫁给我?”
声音问出来,沙哑艰涩。
而发出声音的人,也确实是老了。比平常的同龄人还要尽显老态,再也不是当年年轻体壮,意气风发的模样。
尽管如此,面前的女子,尽管也被岁月摧残过,发福了,心底对他的怨怒越来越深,却还是规矩的陪着他,规矩的……
就像当年,太傅说,她是最适合成为皇后的人,他便娶了她。而后经过冗长的岁月……他发现她果然是最适合做皇后的。可当有了母仪天下的身份时,她却再也不会看着他笑了。
还是那般温婉贤淑,还是那般胸怀大爱,只是唯独不爱他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皇后开了口。
“臣妾,不敢言。”
“……”身子剧烈一晃,尉迟光祖跌回了椅子上。
当夜便有消息说,皇帝病倒了。
急火攻心,加之劳累堆积,一旦病倒,便是来势汹汹,甚至咳了血。
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均只有劝慰,可也代表着,除去让皇帝自行缓解心情,旁余束手无策。
“哎呦,这怎么行啊!”跟随他多年的梁公公急的团团转,“病气只靠自个儿养,得养到什么时候!”
皇后在一旁进着义务照顾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转醒的皇帝遣了回去。太子见状追了上去:“母后,是不是您与父皇吵架了?”
“……”沉默了一会儿,皇后微微一笑,“皇儿莫怕。”
这样劝着,却没说太子会怕什么。
但太子一听,便明白了过来:“儿臣只是担心,您与父皇这些年来便没起过冲突……如今父皇情绪不稳,千万,别委屈了母后。”
“母后不会有事的。”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眼里确实一点惊慌都没有。
若说宫中冰冷无情,现在对她而言,大概也只有这个儿子,是真的关心着她。
可是……
广袖里不动声色的撵着佛珠,她的心有点乱。
自打上一次宫宴,她见到誉世子……心中就总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也愈发爱回忆过去,企图从过去的记忆里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证实她的想法。
而这时,遥远的东边,几封信依次发了出去,邵煜白已然带着入相踏向归程!
一向少见大雪的京洛,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城中一片银装素裹,晨起之时百姓见状,都纷纷出了屋子扫雪。小孩子则都跑了出来,叫着“下雪啦”、“好大的雪呀!”,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没有百姓知道此时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对他们而言,生活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天牢中,琳琅早就换了囚服。厚实的衣裳被夺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那封休书她到现在也没看。只是愣怔的看着一个角落,心里琢磨着邵煜白是否也参与了此事。
他回京洛了吗?回来了……应该会来看她吧?
悠悠叹了口气,琳琅这才捡起地上的休书。但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便听见了匆急的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
“牢中可是李氏琳琅?”尖锐的声音像是在捏着嗓子一般问她。
琳琅缓缓下床,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人道:“我是。”
面生的公公打量了一下牢房,抿着唇那眼神示意狱卒。
随后狱卒便将牢门打了开。
隔壁的李临渊听见动静,也凑到门前:“你们找我妹妹做什么!?”
那公公却和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只看着琳琅。
“李姑娘,来随杂家走一趟吧!”
第080。我来劫狱·傻子不傻
手里还捏着休书,想了想便把它塞进了袖子。琳琅挺直了背脊:“我跟你们走。”
李临渊见状急了,拼命从隔壁的木栅栏中伸出隔壁:“妹妹,你问清楚啊,你别就这么走了!”
“大哥,保重自己。”琳琅回头,朝他微笑。
目光中的李临渊也穿着囚服,在木门之后,蓬头垢面,下巴上满是胡茬。
她知道自己的大哥该明白的,这种时候,她只能跟着走。
问?能问出来什么呢?大哥只是担心她罢了。
出了大牢,竟是被送到了一个天然的汤池温泉,琳琅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只见周围候着的宫女手里各拿着布巾和澡豆,身后的公公则道:“李琳琅,过去吧?”
又有宫女走上来行礼:“奴婢伺候您沐浴。”
……沐浴?
琳琅回过身,才发现之前那个公公走了,跟着的一行护卫也都一个不剩。前头的门一关,她就和宫女一起被关在了汤池里。
此时,东宫中,尉迟锦明懒散的坐在案后,一个女侍正在一旁替他斟酒。
“殿下,腾春城来报,邵将军不日即将抵达腾春。已提前传书,差人备快马接应。”
太傅走上前道。
尉迟锦明刚仰头将酒饮尽,听见这话却险些呛到,重重搁下酒杯:“回来的这么急?”
太傅点头:“听线人道,打从前世子妃被关进大牢起,四日之后刚好是邵将军收到信的时候。当日他便预备了回京。”
“一个侄媳妇,他那么关心干嘛?”尉迟锦明皱眉。
太傅沉气,摇头道:“依老臣所见,邵将军归来,未必只为一女子,而是……殿下可已得知近日坊间所传?”
“苏璨和我说过,那帮百姓说,誉王府的傻子是皇子?三人成虎,越传越凶!”嗤笑了一声,他又举起杯,女侍便继续为他斟酒。
再是一口饮尽,他道:“老三被关了进去,他手底下的人便开始散布谣言,父皇怕是因此才气得病了。这事儿说来也是可笑。”
太傅看着他,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再转身,一手背在身后。
“殿下,此事不会是空穴来风!这些年三皇子也算安分守己,又为何会突然闹出这一出儿,您便没想过原因吗?”
太子闻言,眼神动了动,驱开女侍,坐正了些。
“太傅的意思是?”
太傅转过了脸:“殿下要成大事,有些小节却也得注意。一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想想三皇子近些年的所作所为……以及陛下对他的态度……”
尉迟锦明缓缓眯了眼。
“父皇向来对子嗣鲜少过问,本宫也从未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若仔细一想,这些年里,似乎只有三皇子,一直被彻底的冷落着。
当初父皇给了尉迟召文三千精英戍卫队,亦将工部尚书的嫡女许配给了他,看似已经对他格外的好。但父皇却从未在物质之外给过他疼爱。
哪怕是小时候,也不曾招尉迟召文在身边,问一问他的课业与武艺。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太傅诱着他问。
尉迟锦明眉头紧皱。
“难不成,老三真的只是代替那傻子留在宫里的?”
父皇虽对子嗣过问不多,但却十分重视。知道媛嫔的种种劣行已是他十来岁时的事了,但在那之前,父皇也没对尉迟召文表现出多少喜爱……
太傅道:“此事,只要陛下不说,大概就无人知晓。怕只怕陛下早有计划,令您防不胜防啊!”
“那怎么办!?”尉迟锦明拍案而起,“现在我动不得那傻子,老三也被关了起来……”
顿了顿,他注视住面前的人:“难道太傅的意思是……”
相互对视,太傅缓缓点头。
“不行!”尉迟锦明又坐了回去,“他再怎么也是我的父皇,不能动。”
“如今陛下已经病了。殿下只是令他病的再重一些……令他无法下那些不着边际的圣旨而已。待到您坐稳龙椅,让陛下见到您真的本事,他还会偏心向旁人么?”
太傅走近尉迟锦明,在台阶下方站定,拱了拱手。
“老臣跟随您多年,便是盼着有朝一日,亲眼看您成就一方霸业。一些您下不去手的事情,由老臣来做也是一样……”
尉迟锦明看了他好一阵子,才缓缓垂下了眼帘。
紧攥着扶手的手指,指节隐隐发白。
汤池。
沐浴过后,竟有宫女拿了宫装给琳琅。
一身湖绿色的抹胸裙、裙角绣着荷叶与花苞,外头则搭着绿底绣白色花纹的褙子,头上则反绾了一个朝天髻。令琳琅猜不透下一步会面临什么。
问了,那帮宫女也不说。
随后,被送出汤池,公公和侍卫仍守在门口,见到她便道:“跟着杂家走吧!”
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在皇宫之中,大雪还未完全化去。天气阴冷,若非刚泡过澡,走了这么久怕是都要冻僵。
终于抵达一处,看见牌匾上写着龙啸宫。琳琅这才敛眉。
“这里是陛下的寝殿?”
公公看了琳琅一眼,没回答,将人带到了大门外,通报过后便道:“进去吧。”
殿门被打开,两个宫女在门口候着。琳琅提了一口气,迈进了寝殿。
从门口便能闻到一股药味,越往里走药味越弄。暗暗分析着其中的成分,琳琅来到了龙床前。
老态龙钟的皇帝躺在床上,脸色奇差。
“李小姐,又见面了。”皇后站起来,看着琳琅道,“本宫今日请你前来,是想请你,医治陛下。”
是皇后请她来的?医治尉迟光祖?
琳琅微微惊讶。
之前在凤鸣宫所见,她还以为帝后的关系很差呢。
虽说现在,皇后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紧张担忧之色。
平静到,就仿佛身边病着的连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都不如。
抿唇思忖了片刻,琳琅缓缓跪在了地上:“琳琅恐怕无法担此重任。”
“你是怕医不好会有惩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