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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嫣翻身,看着阿秀睁大着眼珠子,浓密黑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当然的可爱秀气。
“阿秀,你大半夜的叹什么气,吵得我都睡不着了。”兰嫣数落阿秀。
阿秀扭头,看见兰嫣也皱着眉头,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只好奇问道:“姑娘,你怎么还不睡,时候不早了。”
兰嫣没有回答阿秀的话,只是低着头,装作老成的开口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阿秀差点儿没被兰嫣这一本正经的表情给逗乐了,不过细想想,自己如今却是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而已。
“阿秀虽然不懂,但是姑娘对阿秀说了,阿秀没准就懂了。”
兰嫣翻过身,跟阿秀面对面的躺着,想了想道:“阿秀,我问你啊,你今天瞧见了那许国公家的世子爷了吗?长的好看吗?”
阿秀闭上眼,努力回想着萧谨言的模样,其实在阿秀的脑海中,印象比较深刻的,还是萧谨言二十三四岁时候的样子,眉宇硬朗、鼻梁俊挺、嘴唇不薄不厚,一双深邃的眼珠,像是能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所以自己在萧谨言面前,永远像透明的一样,从来没有任何保留,可那样的他,并没有护住自己。阿秀重活一世,参悟了这一点,所以打算自强自立,自己保护自己。
“世子爷长的那是真的很好看,眼睛特别明亮、眉毛不粗不惜、皮肤不是那种特别白的,但是看上去非常细腻、耳垂很大,据说是有福之人的长相,鼻梁很挺,听说这样的男人应该会很有担当……”
阿秀的话还没说完,兰嫣就打断了她:“我让你说说他的长相,你到时像在看相一样,他有没有福、有没有担当,和我有什么关系。”兰嫣的声线越来越细,最后渐渐的就不说话了,阿秀抬起头,瞧见兰嫣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阿秀又翻了一个身躺平,看着空荡荡的床顶,努力闭上眼睛,可眼梢里还是忍不住有湿湿热热的液体,慢慢滑落。阿秀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这一辈子的轨迹了,为什么偏偏还是忍不住要想他呢!
21|第 21 章
第二日一早,萧谨言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贴药下去,已经完全看不出病容了。就连洪氏特意命人去请的太医过来,也说萧谨言只是偶感风寒,如今已无大碍了。
孔氏送走了太医,进到里间,见丫鬟正在为萧谨言更衣,萧谨言身上穿着银白色绣青竹的直缀长袍,腰间别无冗饰,只挂着一只青竹纹样的荷包。孔氏依稀觉得这荷包有些眼熟,一时却不曾想起在哪里见过。
正这时候,外头王妈妈进来传话道:“兰家夫人和姑娘这就要走了,正过来给太太辞行呢!”
孔氏应了一声,伸手替萧谨言抻了抻衣襟,转身出门。王妈妈刚挽起帘子,就见春桃领着朱氏和兰嫣进来。孔氏稍稍抬眸,正巧就看见兰嫣腰间别着的兰花荷包。会做针线活的人只看一眼,便知道这荷包和方才萧谨言身上挂着的,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孔氏立时就愣了一下,想起萧谨言昨日见兰嫣的种种失态的举动,顿时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心里一时更是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朱氏瞧见孔氏脸色不好,只当是寺庙里头终究清苦,况且换了床榻,未必能像在家中睡的一般舒适。
“夫人瞧着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在这儿没睡好?”朱氏关切的开口相问,倒是给孔氏提了个醒,只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着道:“倒还真是如此,我平素就是有些认床的。”
孔氏调整好了心绪,心里头依稀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怕是那兰姨娘一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早早的就让萧谨言和她侄女暗通款曲了起来,可惜她这个母亲,还被蒙在了骨子里。
孔氏心下冷笑,想背着我做出什么来,只怕你们的道行还浅了些。
“嫣姐儿身上挂着那个荷包,看着倒是手工精细的很。”孔氏冷不防提起了荷包,兰嫣倒是一愣,这是昨儿阿秀才给自己的,她也觉得好看,才把自己神伤原来的那个换了下来,带在了身边。
朱氏闻言,视线也不由移到了兰嫣身上的荷包上:“嫣姐儿,把你的荷包解下来,给夫人看看。”
兰嫣虽有些不舍,可既是国公夫人开口,定是不能忤逆的,只将那荷包解了下来,起身双手送到了国公夫人身边丫鬟的手里。
孔氏接过荷包,左右翻看之后,越发确定这荷包和萧谨言挂着的,出自一人之手,心中又是一阵冷笑,面上却面不改色道:“这荷包倒是挺合眼缘的。”
兰嫣正想开口说话,那边朱氏已接着道:“既然夫人不嫌弃这荷包做工拙劣,不如就留着自己玩吧。”
兰嫣看了一眼朱氏,心有不舍,朱氏只暗暗的朝兰嫣点了点头,兰嫣低下头,也小声道:“太太喜欢就留下吧。”
朱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道:“夫人要是还喜欢些别的花样子,只让丫鬟送了花样子过来,让嫣儿再绣一个新的给你。”
孔氏让将荷包送回了春桃的手中,只笑着道:“不用了,这个就很好,那我就留下了。”
※※※※※
出了菩提院的门口,兰嫣的嘴巴就撅的可以挂起油瓶来了,只气呼呼道:“娘,那是阿秀才送给我的荷包,娘怎么能转手就给了国公夫人了呢!”
朱氏只瞧了兰嫣一眼,摇摇头道:“亏的国公夫人还能看上阿秀的绣工,看来你大姑母说的不错,这京城里头便是选个小妾,也是要样样精通的。”
兰嫣听朱氏终于把话给说明白了,一双眼中早已经含满了泪光,只转身定定的看着朱氏,将手里的丝帕扯得都变了形。朱氏一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改口却已经晚了,只尴尬的看着兰嫣,眼底也是哀怨多于伤痛。
兰嫣转身,奋力的在雪地里跑了几步,脸上的泪早已滑落一片。朱氏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跌倒,幸好邢妈妈上前,一把将朱氏给扶住了。
“太太,姑娘还小,还不明白你的苦心。”
朱氏只一边落泪一边道:“我一个要把自己亲闺女送出去给别人家做小的娘,又能有什么苦心呢!”
兰嫣回到明镜院,只趴在床榻上哭了起来,锦心和阿秀都不知事情的原味,更不敢上去劝慰。过了良久,兰嫣才渐渐缓了过来,只一个人擦了擦眼泪,稍稍抽噎。阿秀只走过去,小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兰嫣看着阿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要带着她一起去给人做小老婆这种话,只咬了咬唇瓣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国公夫人看上了你给我做的荷包,要了过去,我心疼的紧……”
兰嫣的话还没说完,阿秀便笑着道:“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啊,姑娘若是喜欢,阿秀再给姑娘做就是了,姑娘想要多少阿秀就做多少。”
兰嫣只含着泪点点头,把头靠在阿秀瘦小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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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才走到明镜院的门口,就瞧见自己房里没跟着来的大丫鬟红杏正匆匆的从外头进来,见了朱氏,还不及行礼,便忙不迭开口道:“太太,老爷和方姨娘她们,昨儿傍晚的时候回京城了,还有泓哥儿也来了,方姨娘原本想让奴婢昨儿就来找太太的,让老爷给拦住了。”
邢妈妈听了这话,只牙咬切齿道:“家里头哪里有她说话的份,要不是太太要照顾京城这边,哪里会让她在老家那边指手画脚的,如今她还真摆起了当家太太的谱子了。”
朱氏原本也有几分生气,但见邢妈妈已经开口为自己出了这口气,倒也稍微淡然了点道:“随她去吧,以前老太太在跟前,她还能倚仗着老太太几分,如今老太太还在安徽,到了京城这地界上,多少也由不得她胡来了,这里满地都是讲规矩的官宦人家,自然不能跟我们在老家一样,便是我不说,只怕老爷也不会由着她了。”
红杏只点点头:“柳妈妈也是这么说的,还让奴婢过来劝太太放宽心,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朱氏想起这两天的事情,这一趟紫庐寺之行也总算没有白来,既然已经给国公府辞过了行,也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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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和锦心照例是陪着兰嫣坐在了后头的马车里,只是一路上兰嫣似乎都有心事,披着厚重的斗篷,坐在马车的角落。
锦心和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红杏交好,见她来了庙里头,也拉着私下里说了几句,才得知老爷和方姨娘他们到了。
锦心瞧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阿秀,只开口道:“阿秀,老爷和几个姨娘都来了京城,你和阿月是新来的,一会儿要记得给去老爷和方姨娘请安。”
阿秀前世自己就是当姨娘的,虽说萧谨言下头没什么小辈,但就算是有,小辈的丫鬟也用不着给她一个姨娘请安。阿秀心里头明白,便是贵妾,也不过就是半个主子而已。
“给老爷请安那是天经地义的,姨娘有什么好请安的呢,又不是正经主子。”阿秀说这话原本还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毕竟自己曾经是这个出身。可锦心是知道兰嫣要去坐姨娘的人,听见阿秀这么说,顿时就有一股怒意涌了上来,只开口道:“阿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才多大的孩子,眼珠子便长在了头顶上了不成?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也瞧不起姨娘来着?”
兰嫣这时候却是把阿秀的话听在了耳中,只冷笑道:“阿秀说的没错,方姨娘算个什么东西了?也配让我的丫鬟去给她请安吗?”
锦心见兰嫣并不生气,反倒自己不好意思了,只淡淡道:“姑娘说的对,姑娘的丫鬟,是不用去给方姨娘请安的。”
阿秀看看兰嫣、又看看锦心,心中暗暗觉得这个方姨娘只怕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兰嫣侧过身子,撩开帘子往车外头瞧了一眼,见那日经过的腊梅树上的花开的越发好了,忽然就想起被国公夫人拿走的那个荷包,只转身对阿秀道:“阿秀,今儿回去,你再替我绣一个荷包吧,这回就绣一个梅花图案的,到时候把绣阁里头的红梅摘几朵放在里头,记住了,一定要比那个兰花荷包绣的更好看才行。”
※※※※※
过了晌午,孔氏只等和尚们又给萧谨言念了一遍平安福寿经,这才和王妈妈等人打点了准备回府。
春桃拿了方才兰嫣身上的荷包问孔氏:“太太,这荷包论手艺,不是奴婢夸口,还没我做的好,太太怎就看上了呢?”
孔氏都懒得再看那荷包一眼,只恹恹道:“那荷包你收着吧,只别丢了,我有用得着的时候。”
春桃只将那荷包收了起来,又往外头去收拾东西,王妈妈进来,见孔氏脸色仍旧不好,也不由上前问道:“太太今儿是怎么了?世子爷眼看着身子就好了,太太怎么倒愁眉不展了起来。”
孔氏气急,瞧见外头丫鬟们都走远了,这才上前对王妈妈道:“妈妈,只怪我们太老实了,还当那兰家母女当真是凑巧遇上的,只怕那兰家姑娘和言哥儿早已经暗通款曲了许久了!”
孔氏一边叹气,一边把那荷包的事情说出来给王妈妈听,王妈妈听了也是茅塞顿开,只拧着眉头道:“这么说,言哥儿对那兰姑娘,怕是早已经……?”
“可不是!亏得我们还像傻子一样,当真以为他们是头一回见。”孔氏只叹了一口气,心里头说不出的暗恼。
王妈妈看着孔氏,带着眼角纹的眉眼皱了皱,淡淡道:“只怕这事是兰姨娘安排的吧?”王妈妈如何不知道兰姨娘的厉害,能把国公爷收得服服帖帖的,近十年都没再纳一房小妾,兰姨娘做女人,无疑是成功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孔氏只揉了揉手中的丝帕,气愤道:“我原以为她是个安分的,没想到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当真是我小看了她了。”
王妈妈这时候已经将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开始给孔氏出谋划策:“太太其实也不必生气,那兰姑娘太太也见过了,模样品貌确实也是不错的,兰家这样的商贾之家的女儿,来国公府做个贵妾也不算辱没了他们。太太倒是可以捏着这事情,好好找兰姨娘聊一聊,毕竟老爷现在还宠着她,有些事情,太太不便开口的,倒是可以让兰姨娘给老爷提个醒。”
王妈妈这建议倒是正中了孔氏的下怀,孔氏虽然是正室,可这些年夫妻感情冷淡,她有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正室的地位而已。如今兰姨娘被自己抓住了小辫子,少不得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至于兰嫣那孩子,看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