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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颜墨白也该是腹黑深沉,善于算计之人,而今这场作戏的大婚,他如何,要这般破费与精细准备?
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越想,思绪越发的幽远厚重,一时之间,凤瑶也略微失神,一言不发。
眼见凤瑶出神,侍奴们微微一怔,待得面面相觑一番,那方才言话的侍奴再度恭敬而道:“长公主此际,可要换衣了?”
只因城门将近,吉时也将至,宫奴心有着急,这话,也是硬着头皮的恭敬而道。
凤瑶应声回神,默了片刻,才强行按捺心神一番,朝宫奴幽远嘶哑而道:“换吧。”
这话一出,宫奴们双双松了口气,当即举衣过来,极是小心细致的为凤瑶换衣。
待得片刻,华裙已然上身,凤瑶再度在妆台前端然而坐,任由侍奴们继续为她打理妆容与发鬓,她则一言不发,目光静静落在铜镜之中,将自己身上的华袍静静打量。
凤袍加身,奢华贵气。
然而凤瑶却是从来不曾料到,这般精心装扮而来的待嫁,竟是,要嫁给颜墨白。
往日年少之际,也曾以为,她姑苏凤瑶天之骄女,金枝玉叶,加之又深得父皇母后的宠溺与娇惯,是以,那时候年轻气盛,得意风华,便也立志而定,她姑苏凤瑶嫁人,定当全国而选,择钟意喜欢之人而嫁,想必那时她出嫁之日,定也是凤袍加身,喜气万里,公主与驸马琴瑟而合,默契而喜,却是不料,现实逼人,世俗弄人,到头来,待嫁了,虽的确凤袍加身,富贵逼人,但所谓的琴瑟而合,默契而喜的念想,却是早已碎成了渣滓。
思绪翻转,越想,心底便也越发的复杂幽远,怅惘不息。
亦如颜墨白说的一样,她姑苏凤瑶太过为大旭着想,为幼帝着想,甚至为了大旭与幼帝,都可用命来搏,用终身大事来搏,她虽从不曾反驳,也从不曾后悔,然而兀自想起之际,也会觉得无奈与怅惘。
为何是她!为何是她姑苏凤瑶,务必得承受这一切都命运弄人。
世上万千之人,公主皇嗣也多,但就为何,为何独独是她姑苏凤瑶,要遭受双亲惨王,遭受世俗恶待……
心绪嘈杂,起起伏伏,越理,便也越发的觉得理之不清。
凤瑶失神的望着铜镜,一言不发。
马车也依旧颠簸往前,冗长繁杂的车轮声不绝于耳,嘈杂反复之中,似是,时辰突然静止了一般。
不多时,身后有侍奴恭敬而道:“长公主,妆容已毕。您看看哪里不喜,奴婢们再改改。”
恭敬小心的嗓音入耳,凤瑶这才回神过来。
待得视线一明,目光在铜镜中仔细打量,才见,铜镜中的自己,发鬓高盘,发鬓上珠花缕缕,而那发鬓的正中处,金色大气的凤凰正镶在发鬓上,精制至极,满目金黄贵气。
而面上的妆容,则清淡雅致,只是唇瓣则是大红,喜气难掩。
今日的自己,无疑是富贵雍容,甚至于,雍容至极。
抑制不住的,凤瑶稍稍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凤与周遭垂落而下的金步摇,一时之间,只觉指腹凉薄。
今儿的颜墨白,无疑是大手笔。
先不言她这身金丝凤袍,就言她头上这只金凤凰,就已是价值连城。
凤瑶心生震撼与愕然,抑制不住的,不由再度在心底盘问暗疑,今儿那颜墨白,究竟是抽的什么风。
思绪翻腾,待得默了片刻,却是并无结果。
待回神过来后,凤瑶淡漠嘶哑而道:“妆容已好,不必再改。”
这话一出,侍奴面上顿时漫出几许释然,便是瞳孔中的紧张之意,也全然的松懈了下来。
凤瑶不再言话,目光落于铜镜,再度仔细打量。
却是片刻,坐下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即,青桐的嗓音在帘子外恭敬扬来,“长公主,城门到了,王爷已在城门迎长公主了。”
恭敬小心的嗓音蓦的入耳,凤瑶瞳孔一缩,心底深处,越发的怔得不轻。
颜墨白那厮竟是已在城门口等候了?
一时,凤瑶眼角也稍稍挑高半许,却也正这时,身旁的侍奴则已挪身上前,双双指尖一动,极是平缓的将马车车帘微微撩起。
瞬时,有淡风自帘外当即迎来,吹得帘子上的流苏摇摇晃晃。
凤瑶瞳孔微缩,顺着帘外一观,只觉不知何时,这两大红的马车竟已行在车队的最前面,而前方,毫无遮拦,道中无人,然而那大约五米之距的城门口,侍卫恭敬整齐的立在城门两侧,黑压压一片,却又整齐刚毅,气势如虹,而那站定在城门口正中之人,则满身颀长修条,容颜如玉,那双修长的眼睛,正幽幽的朝她望来,待得她目光对上他的,他眼睛瞬时一勾,薄唇也蓦的一扬,刹那之间,竟是笑得风华卓绝。
凤瑶蓦的怔了怔,目光也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待强行按捺心绪之后,才故作自然的避开他的目光,朝他脸下打量,才见他满身红袍,袍子上有金丝缠绕的祥云,袍摆极大,整个人,虽贵气逼人,但却又喜色风华。
今日这厮,着实,与寻常有些不一样。
但若要论及究竟是哪里不一样,细思之下,却又难以言道个所以然来。又或许是,今日那颜墨白给她的震撼一重接着一重,是以,心神起伏,从而看待任何人或事,感觉都有些不同吧。
凤瑶兀自沉默,心底也如是思量,而后视线微抬,再度朝他的头顶打量而去,却见,他墨发一丝不苟的高束着,发冠为金,明晃晃的,着实是财大气粗。
凤瑶眼角一挑,正继续打量,却是此际,那颜墨白已缓步而来,大红华袍的后摆微微拖曳,气势壮然。
眼见他越来越近,凤瑶强行镇定,幽远厚重的目光,再度朝他的瞳眸落去,不料他正静静的抬眸观她,一时之间,二人的目光,也恰到好处的再度一触。
刹那,凤瑶瞳孔一缩,满目幽远,未再躲开他的目光,他则微微而笑,明如朗月,整个人华丽儒雅,亦步亦趋之间,风华尽显。
周遭之处,鸦雀无声,气氛,似如凝固。
则是片刻,颜墨白便已站定在了凤瑶马车旁,薄唇上的弧度极是柔和温润,随即唇瓣一启,平和无波的道:“城门之内,已是备好了御驾游街,长公主,且下马而来,随微臣一道入城。”
温润的嗓音,柔和尽显,只是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他嗓音夹杂着的几许嘶哑。
凤瑶眼角再度抑制不住的一挑,起伏厚重的目光,静静凝他,却是并未立即言话。
这厮昨日才陪她在深山中寻找幼帝,肆意呼唤,而今嗓子竟如神速般恢复,竟仅有半点嘶哑,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再者,这厮这两日都不曾真正好生的休息,而今城门迎接,竟也能精神极好,儒雅风华,不得不说,这厮莫不是铁打的,竟也会不知疲惫。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竟也稍稍想得有些远了。
奈何,未待回神,颜墨白已再度温润而道:“长公主不说话,便是默认答应了。”
这话一落,竟是转眸朝车上撩着帘子的两名侍奴望来,平和吩咐,“将长公主扶出来。”
侍奴纷纷恭敬点头,正要折身来扶凤瑶,凤瑶则瞳孔微缩,淡然而道:“无需搀扶,本宫,自己出来。”
这话一落,不再耽搁,缓缓挪身而前,待刚刚坐定在马车边缘,奈何华裙繁复厚重,拖曳之下,着实看不到车下的地面。
而正待她双手微动,极是仔细的捏着裙角准备下车之际,刹那之间,颜墨白竟突然伸手而来,两只修长的手臂蓦的缠住了她的腰身,待得她陡然一惊之际,他手臂蓦的用力,顿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霎时,浑身离地,凤瑶目光猝不及防的颤了颤,两手也下意识的朝他肩膀捉去,瞬时,二人身子极是贴合,亲昵无限。
那立在马车旁的青桐,竟突然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扯声而呼,“恭祝长公主与王爷新婚大吉。”
这嗓门,着实极大,似是将浑身力气都使出来了一般。
凤瑶心底一沉,骤然回神,待正要推开颜墨白之际,不料周遭精卫与城门口那两列黑压压的侍卫竟得了青桐这话的煽动,竟也纷纷跪身而下,大呼,“恭祝长公主与王爷新婚大吉。”
凤瑶眼角猝不及防的抽了抽,本要推拒颜墨白的手也骤然僵在了半空。
心底之中,顿时有复杂之意猛烈起伏,一时之间,只觉今日大婚,似是当真将自己与这颜墨白彻底捆在了一起,解不开了一般。
刹那之间,一股莫名的厚重与担忧也浮上心头,奈何,颜墨白全然未给她沉默考量的机会,反倒是稍稍放她下来,随即牵紧了她的手,那双温润如玉的瞳孔极为认真的凝上她的眼,如真如誓的道:“今日之嫁娶,长公主是第一次,微臣,也是第一次。公主倾城绝绝,金枝玉叶,我颜墨白,自也要给公主一个盛世之婚。”
一字一句的话,犹如誓言一般,说得极慢极沉,甚至极为认真。
这些话全数逐一的落得耳里,凤瑶瞳孔起伏得厉害,脑袋凌乱如麻,怔怔观他,乍然之间,竟是忘了反应。
直至,颜墨白朝她勾唇而笑,朗如明月,她才蓦的回神过来,随即强行按捺心绪,低沉嘶哑而道:“摄政王今日弄出这般大的阵状,是想作何?”
她极为直白的问,嗓音嘶哑厚重,探究十足。
奈何,颜墨白仅是朝她微微而笑,只道:“长公主大婚,自该阵状极大。微臣今日之举,似也并无不妥。”
这话一落,朝凤瑶扫了两眼,而后也不多言,当即略微干脆的转身,捏紧了凤瑶的手,牵着她便缓步城门而去。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满目起伏。
待随着他抵达城门口时,回神之间,竟见城门内那条繁长的街道,竟是红毯铺就,红毯两侧边缘,皆是鲜花簇簇,犹如花丛一般。
红毯之外的两侧,皆皆是站着密集的侍卫,侍卫后方,则是人头攒动的平头百姓。
此际,那些道上之人,皆纷纷朝城门口的方向遥遥望来,瞬时之中,也不知何人起的头,扯着嗓子扬了一声,“恭贺长公主与摄政王万福大吉,恩爱两合,白头偕老。”
待得这话一落,随即,道旁两侧的侍卫与其余百姓也纷纷如此而呼,一遍接着一遍,层层而来,平息不得。
凤瑶惊立当场,眼角已是抽得僵住。
正这时,嘈杂热烈的气氛里,前方的颜墨白牵着她停了步,温润幽远而道:“这两日时辰太紧,仅能用两里红绫而迎长公主。待得他日有机会,微臣,便是百里万里的红绫,微臣,皆会为长公主办到。”
第204章 大婚当前
温润的话,平和如初,然而若是细听,却不难听出嗓音中夹杂的几许认真与厚重。
大庭广众之下,颜墨白突然这般言道,无疑是将她与他之间刻意的亲昵之意全数曝露在众人眼里。
只奈何,虽心底明明觉得怪异讶然,然而,众人当前,她却无法真正当场挤兑与怒骂颜墨白。
只因,这场大婚,虽是逢场作戏,但却不可让天下之人皆知,若是不然,那远在大盛的司徒夙,定不会真正死心,如此一来,这场费心费神且名誉无存的大婚,便也会显得毫无意义撄。
思绪翻腾,嘈杂起伏,待沉默片刻后,僵然的眼角也稍稍平和下来。
凤瑶转眸,淡然迅速的朝周遭之人一扫,而后,才将目光朝颜墨白落来,低沉而道:“百里与万里红绫,本宫倒是受之不起。再者,今日已让摄政王破费,他日,自也不能再让摄政王如此破费。”
嘶哑的嗓音,委婉低沉,却是话中有话,清冷凉薄。
只奈何,颜墨白却笑得清风儒雅,那双修长深邃的瞳孔,也静静观她,随即薄唇一启,只道:“微臣一直觉得,长公主偶尔凶悍,但也终归是良善之人。如今瞧来,微臣之感并非有错。只不过,微臣也非吝啬之人,他日百里万里的红绫,只要适当,自可为长公主办到。而长公主,也无需为微臣节省银子,毕竟,夫妻一心,只要长公主喜欢,该用则用,钱财之物若是没了,自有微臣来挣。偿”
冗长幽远的嗓音,款款而来。
然而这话落得耳里,厚重与认真之意尽显,着实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来。
凤瑶眼角一挑,淡漠观他,并未言话,思绪摇曳之中,复杂四起,对他这话,也并未太过信任。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的作戏之言,看似真情,实则,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毕竟,这颜墨白本为腹黑深沉之人,与她姑苏凤瑶的关系,虽未如往日那般剑拔弩张,但仍是各存心思,不曾真正靠近,是以,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作戏般的结为夫妻,又如何能真正夫妻同心?
她终归是大旭的长公主,而这颜墨白,也终归是手握重兵的摄政王,她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