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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
“温内侍?”
待得凤瑶与东临苍双双站定在榻边,东临苍先行出了声。
这话一出,国舅并无反应,东临苍耐着性子再唤一声,则是这话刚出,国舅终是极为难得的回神过来了,随即抬眼循声一点一点的朝东临苍望来,那双死白灰败的双眼里稍稍漫出了半点精神,开口便似魔怔般的问:“逸公子来救我了?他来救我了?”
东临苍并未回话,仅是扫他几眼,便转眸朝凤瑶望来,“这几日,温内侍逢人便问公子逸是否来救他了。想来也是不愿死,还盼着公子逸来救。”
是吗?
凤瑶心生冷讽,目光朝国舅望来,淡漠无波的唤,“国舅。”
短促的二字,当即惹得国舅回神,国舅下意识转眸朝她望来,却待刚刚瞧清凤瑶面容,他瞳孔便猛的一缩,神情大变,整个人也不自觉的开始逐渐的颤抖起来,连带那呆滞的面色都突然变得压抑与畏惧,似如惊恐重重,见着凤瑶就似见着了锋利刀刃一般。
“你,你终究还是要来杀我了?上次未能将我杀了,这次让东临苍将我的命吊着,只为再杀我一回,再折磨一次?”他薄唇一启,嗓音有些颤抖,瞳孔中的畏惧之色越发浓烈。
凤瑶倒是奇了,遥想上次在秋月殿主殿时,这国舅便是受制,也不曾如此际这般惊恐之至,如今倒好,在这里呆了几天,莫不是就突然怕死了?又或者,是因上次在殿中见赢易对他态度冷漠,毫无搭救之意,是以,没了赢易这个强大后盾,他孤身一人,终究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毫无人来搭救他了?也正因如此,才终究是不得不向命运屈服,时时活在无力无助而又怕死的煎熬之中,从而,才在短短几日之内,将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心思辗转,满目深沉的将他打量,兀自沉默着。
待得片刻后,她才稍稍敛神一番,漫不经心的道:“赢易不来救你,你在太上皇面前又无足轻重,如此,留你在秋月殿内,也是无用,自该杀了。”
懒散平缓的嗓音,无波无澜,但脱口的语气则是处处都透着刀锋之意,似要将他陡然凌迟。国舅面色越发一紧,心口陡跳重重,却又是片刻之际,他眸色一狠,咬牙切齿的道:“我为赢易做了那么多,连这条命都豁出去了,他竟不来救我,竟不救我……”
不待他后话道完,凤瑶淡然无波的继续道:“不过是赢易手中的棋子罢了,且上次在秋月殿主殿内,赢易对你的态度,你也是见着了,他能那般对你忽视,分毫不顾你生死,又岂会真正再过来救你?本宫还以为,如今在这大英宫中,你乃赢易唯一的亲人,赢易便是再心狠手辣,也不会真正不救你,本宫也凭着这点猜测,专程将你的命留着,只可惜,这几日过去,秋月殿纹丝不动,赢易分毫不来,如此啊,看来他的确是另外找到了左帮右手来替代国舅你,是以,你既成了赢易的弃子,本宫留你,倒也毫无用处了。”
说着,深眼将国舅那越是起伏的瞳孔仔细扫视,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本宫当日可是说过,你胆敢在本宫面前无礼,本宫定要你性命。只不过,比起赢易的狠心绝情,本宫好歹也留国舅再度活了几日,也给足了赢易机会与时间让他来救你,只可惜,赢易的心啊,比本宫都还要狠呐,本宫尚且还想留着国舅一命,但赢易啊,从不曾打算要留你活着啊。”
冗长的一席话,一字一句的钻入了国舅心底,犹如重锤一般,恶狠狠的将他的心脏锤得血肉模糊,疼痛入髓。
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赢易,赢易,怎会当真如此绝情!
他面色陡然变得惨白,思绪翻涌,一道道不甘与无力之感肆意在全身交织蔓延,连带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越发颤抖。
“你且放心,赢易不救你,本宫自然也不会极快的要你性命。本宫会让你的肉一块块的割落,鲜血一层层的流,待得你痛入骨髓之际,支撑不住之时,我再让东临苍动用化尸水,将你活生生化了。那时候,你尸骨无存,便也无需埋葬。如此之法,风吹云烟,死后不留下任何,倒也算是一身轻松了,国舅,你说是吧?”
正这时,凤瑶漫不经心的嗓音再度脱口而出。
国舅浑身发抖,面色越发的惊恐畏惧。
也许当初底气十足之时,尚且不惧任何,只因知晓自家侄儿在这大英宫中正春风得意,实力在手,这些都是他的后盾与靠山。只是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未算到自家侄儿竟会将他当做弃子,分毫不来搭救。如此境况之下,惊恐与绝望早已将他的底气与骨气全数磨完,而今啊,只剩料峭惨烈的疼痛躯壳了,只剩战战兢兢的灵魂,是以,此番孤独一人,再无后盾与底气,空荡荡的心,怎能不惧死?
正因无人搭救,才更接近死亡,从而,发了疯似的畏惧死亡。
他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越发颤抖,摇晃不定。
凤瑶则再度扫他一眼,抬手微微入袖,掏了只匕首朝东临苍递去,“有劳东临公子动手,为温内侍割肉。”
东临苍猝不及防一怔,眼角也止不住抽了抽,而国舅早已被凤瑶这话震得脑袋发白,早已是顾不得东临苍是何反应了,他仅是战战兢兢的朝凤瑶望着,强行努力的稍稍将心境稳住,噎了口后水,低哑道:“长公主,长公主饶命。老臣,老臣愿戴罪立功,与长公主言明一事,只求长公主对老臣将功折罪,饶老臣一命……”
颤颤抖抖的嗓音,嘶哑十足,只是这话入耳,却恰到好处的正中凤瑶内心。
第635章 诸事不安
连‘老臣’都自称出来了,甚至口口声声要将功折罪,无疑,这国舅的心理防线,已是全数崩塌。
终归还是怕死的,是以,心头对赢易失望之至,便也想着破罐子破摔,从而在赢易背后捅刀子了,只求自保。不得不说,国舅能如此反应,无疑是在凤瑶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天下之中,无人会不惧死亡,这国舅,自是不例外。
凤瑶清冷淡漠的凝他,心思浮动,嘈杂横涌,但却并未在面上表露半许。他仅是静静扫他,待得沉默片刻,才漫不经心的问:“你准备如何戴罪立功?又要与本宫言明何事?”
国舅面色一紧,慌慌张张的抓紧了凤瑶这句话,甚至不待凤瑶尾音全数落下,便嘶哑颤抖着嗓子道:“是关于墨玄的事,关于大英墨玄公子的事。”
果不其然。
凤瑶神色微沉,心底一派了然。也难怪那赢易突然会如此紧张国舅,甚至还会为了国舅而不惜冒险过来,原来,这国舅,竟也是知墨玄之事,说不准还会与墨玄有直接联系。
“国舅有话,直说便是。倘若国舅之言当真令本宫心有动容,甚是有利的话,本宫,倒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毕竟,你不过是赢易手中的棋子罢了,并非本宫真正要一心对付之人,只要你表现极好,本宫,自会放了你。”
凤瑶默了片刻,再度平缓无波的道了话。
国舅深信不疑,如今危急惊恐之际,也由不得他再去怀疑凤瑶这话的真假,他急急忙忙的朝凤瑶点头,似如见着了救命稻草似的朝凤瑶急忙出声道:“长公主,赢易有心拉拢公子墨玄,让墨玄公子助大英攻克大周。墨玄公子通晓兵法,极是厉害,连大英太上皇都极力想邀墨玄公子出山,奈何墨玄公子无心理会世事,是以便是太上皇相邀,墨玄公子也不曾给太上皇面前,无心出山。但老臣逃出大旭京都,一门心思的要随着大英左相之人投奔大英,却在途中曾搭救过摔伤的墨玄公子,后得墨玄公子一记木雕所赠,以作信物,说是哪日有用得着他墨玄之处,以木雕来邀便是,他定应老臣一事。老臣当初不以为然,只因不曾听过墨玄之名,是以也未重视此事,只是墨玄公子所送木雕,老臣想着初入大英人生地不熟,便将木雕放于身上,想着万一日后有个照应也可。后来被大英左相安排入得大英宫闱时,老臣才知墨玄公子之名,深是震撼,本是想献计于大英太上皇邀墨玄公子出山,中途则被赢易阻拦,说是要在太上皇最失望危难之际说出墨玄公子此事,解大英太上皇燃眉之急,从而给大英太上皇恩惠。”
话刚到这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情绪蓦地大涌,满目愤怒,整个人气得瑟瑟发抖,“本以为这一切都可安然进行,但老臣怎么都未料到,老臣那般听赢易的话,那般为他着想,且所做之事都是想解他心头仇恨,助他拿回大旭的一切,但事到如今,赢易,竟将老臣当作了弃子!老臣本也以为,赢易便是不念舅侄之情,自也会念着老臣手中墨玄公子所给的木雕,但想必赢易定是找了其余法子邀墨玄出山了,若不然,他又怎会真正舍弃老臣,舍弃老臣手中的木雕!”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凤瑶算是听明白了。
感情是赢易今日在她面前以墨玄为由而大肆在她面前威人耸听,而实际上,那赢易不过是雷大雨小,不过是以墨玄来威胁甚至恐吓她罢了,从而施压于她,让她放了国舅,亦或是让他见得国舅,从而趁她不备的从国舅身上拿得信物木雕吧。
又或者,赢易上次来秋月殿时,不曾对国舅表露出极为紧张之意,想来自是以为国舅的木雕信物许是放在国舅自己的寝屋内,不曾带在身上,奈何后来仔细在国舅住处搜查一遍,却不曾发现木雕,从而,才稍稍养精蓄锐一番,再度开始来她秋月殿要人了吧。
思绪翻涌,各种揣度肆意漫上心头。
若是这一切都如她所猜,这般一来,赢易紧张的,终归不是国舅这条命,而是,国舅身上的信物了。又或许,这几日他一直不来,故作不愿顾及国舅生死的态度,许还想着她姑苏凤瑶一旦杀了国舅,便会抛尸,那时,他再捡国舅的尸首而得信物也可,但他等来等去,这已几日过去,仍是不见她姑苏凤瑶杀国舅,是以,那厮终是等不及了,择了今日亲自过来了,甚至今日听说她还要让东临苍用化尸水化国舅尸首,他便恼羞成怒,惊从心来,连她‘姑苏凤瑶’的名讳,他都敢那般暴怒的吼出。
越想,心境越发通透。
则是这时,国舅满目紧张的朝凤瑶凝着,生怕凤瑶不信,再度道:“老臣所言一切都是事实。墨玄公子给老臣的信物,就在老臣怀里揣着。前些日子赢易本想将信物拿去,但老臣担心他身边尽是太上皇的眼线,并未真正交出去,仅当着他的面将木雕放于老臣住处床底的木箱子里,后待赢易离开,老臣仍是觉得不稳当,便将信物逃出来再度放在了身上,一直小心揣着。”
凤瑶漫不经心在转眸,朝立在一旁一直未言的东临苍望去。
东临苍慢腾腾点头,随即便再度懒散往前一步,抬手入了国舅怀中,果然是掏出了一只木雕来。
那木雕极小,仅有鸡蛋般大,雕刻的则是一只木屋,屋子棱角分明,檐角勾翘,纹路极是流畅逼真,精致别雅。
“这木屋雕得倒是好。”东临苍风也出声赞了一句,随即将木雕朝凤瑶递来。
凤瑶顺手接过,仔细将木雕一扫,最后在木雕屋子的那一小块廊檐边上,发现了一枚极是小巧流畅的字:墨。
墨。
墨玄。
这雕刻,许是当真出自墨玄之手。
“本宫印象里,国舅并非乐善好施之人,怎会半道上好心去救墨玄公子?”凤瑶仔细将木雕上的字迹打量,漫不经心的问。
国舅分毫不敢怠慢,嘶哑着嗓子忙道:“当时半道之上,老臣腹痛,独自去荒山拐角出恭,却未来得及蹲下,头顶悬崖当即巨声连连,老臣仰头一望,还不及看清头顶上的东西,便被人砸在了地上。老臣也不是要主动救墨玄公子,而是墨玄公子在山坡采药,脚滑摔下,便正好是摔到了老臣身上,由老臣为他当了回人垫子,老臣初入大英,人生地不熟,眼见那公子衣着不凡,便也不敢太过恼怒,态度略好,墨玄公子便认定是老臣搭救了他,而后以木雕相送,如是而已。”
是吗?
凤瑶眼角微挑,不至于评。只是不曾料到,隐居世外的公子墨玄,竟也会被国舅评论为‘衣着不凡’,这倒是奇怪。一般隐居避世之人,不都是粗布麻衣,亦或是白衣素雅,再加之墨玄是在上山采药,莫不是还穿着华丽锦袍的去采药?倘若当真如此,那墨玄满身的华袍,后背又背着一个背篓,手中握着一只镰刀,如此形象,倒也有些不伦不类,令人生愕了。
思绪至此,凤瑶稍稍转眸,朝东临苍望来。
东临苍勾唇笑笑,朝她道:“温内侍这话,许是可信。传闻之中,墨玄公子隐居避世,乃世外清修之人,但却衣着不俗,相貌上乘至极,相传凡是亲眼见过他之人,无论男女,皆心生敬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