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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彰显无疑。
那男子,墨发披散,五官俊雅,身上玄色的袍子单单调调,并无半许繁杂的点缀,他双眼微微一抬,一双漆黑的瞳孔,就这么径直透过人群落定在了凤瑶面上,甚至瞳内深邃无底,无波无澜,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了极为浓烈的深厚与从容。
墨玄……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心中开始警铃大作。
倘若此番当真来的是大英太上皇,她尚且还不至于如此警惕,但此番偏偏来的是这大英上下最是神秘敬重的墨玄,是以难免戒备。
“是墨玄公子。”有些大英兵卫也是瞧出墨玄身份来,惊诧的唤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随即之中,所有大英兵卫竟是面露喜色,似如久旱之下突遇甘霖,本是血色紧烈的面上顿时溢了浓烈希望,活生生是将墨玄彻底看做了救世之人。
冷风凛冽之中,墨玄未说话。
寒凉的水汽顺着冷风吹拂入了马车内,墨玄则如未觉,依旧是岿然坐定,一动不动,那双深邃无底的眼在凤瑶面上打量一圈,随即薄唇微微而起,脱口的嗓音,犹如泉水叮咚,极是磁然好听,“长公主,放开皇上。”
没有言明什么,这厮开口之言,便是这话。
凤瑶敛神一番,冷笑一声,“墨玄公子倒是当真非同寻常,连说出的话,都与常人有异。只不过,大英皇上,本宫留着本无用处,放了,自然也是可能,只不过,本宫历来不做亏本之事,墨玄公子且说说,本宫若放了大英皇上,你会给本宫什么好处?”
“若在下能保长公主一命呢?”他薄唇微启,无波无澜的回了这话。
只是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则是啼笑皆非,心生冷冽。只道是这墨玄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如今虽是大英的大军大多都涌在这长街之上,但大英兵卫的确是疏于练兵,真正打斗起来,的确不及颜墨白给她留下的暗卫与东临府的暗卫,是以,依照如今形势,尚且还难分胜负,这墨玄突然言道这话,无疑是太过轻视于她。
“本宫这条命,便不劳墨玄公子来救。反倒是墨玄公子得好生顾及你之性命,毕竟,刀剑无眼,到时候伤了墨玄公子便是不好了。”凤瑶沉默片刻,便已冷谑道话。
墨玄则不怒,沉静的面色并无半许变化。
“如此说来,长公主是不愿听从在下之意,放了皇上?”墨玄平缓低沉的问。
凤瑶冷笑,“墨玄公子都无诚意,本宫何能放了大英皇上。”说着,长剑越发靠近百里堇年的脖子,“本宫此番来,无意兴战,想必墨玄公子你,也愿国都而安,而不是血流成河。倘若墨玄公子让大英之军退开,任由本宫挥军而入,本宫尚且还能不杀你国都众生,但若墨玄公子不愿,本宫,便只能血洗你国都城,强行硬闯了。”
墨玄缓道:“长公主这是何必?长公主可知,如今大英万千大军镇守于此,不是为了捉大周帝王,而是专程为了……‘迎’你?”
凤瑶双眼稍稍一眯,瞳中冷光四射。
“大周帝王领军从各条暗道涌入,如今已被烟火球袭得洞口,死伤无数。大周帝王虽心思精明,但终究还是太过轻敌。如今,大周帝王虽未落网,但被捉是早晚之事,如今满城之军,也只是守株待兔的为了活捉长公主你,长公主,如今你已无退路,更是大势已退,搏击不得。只要你听信在下之言,在下,尚且还能应当初大周帝王之意,保你一命,算是,还他当初不杀之恩。”
冗长的一席话被墨玄以一种极是幽远平静的嗓音道出,入得耳里,顿时震痛了凤瑶耳膜。
凤瑶满目不置信的凝他,面色逐渐逐渐发白,却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强行镇定下来,她仅是冷笑一声,故作冷谑的道:“没想到名满大英的墨玄公子,竟也会随口说出这般虚假之言,便是黔驴技穷,尚且也不必用言辞来期盼本宫吧?好歹也得有些男儿霸气,至少挥刀而迎才是,但如今你刻意言谎,又算何等天下谋臣?难道满身高深的墨玄公子,竟只是个喜欢言谎的神棍?”
大抵是这话不曾掩饰的染着戏谑冷笑之意,是以这话一出,在场大周兵卫皆开始扯声嘲笑。
“放肆!不得对墨玄公子无礼。”
刹那,凤瑶此言惹得在场大英兵卫怒得不轻,纷纷开始愤愤的朝凤瑶厉声警告。
凤瑶面露冷笑,故作无畏,仅是挑衅的朝墨玄凝着,思绪也骤然翻滚,仔细思量,想着若是这墨玄再不接招亦或是妥协,她便只有先行割了百里堇年的头颅,以他大英天子的头颅来威慑大英之人。
第702章 其言也善
“长公主执意如此?宁愿放着求生的路不要,也得与在下撕个鱼死网破?”墨玄清幽的嗓音再度飘来,却是毫无温度,犹如霜色一般,凉人骨头,更也像是一头蛰伏的狮兽,看似漫不经心,毫无攻击,却不知何时便会突然一跃而上,将人全数撕得散架。
“是墨玄公子执意如此,而非本宫不妥协。倘若墨玄公子让开,本宫不仅不伤你大英之人分毫,更也会留墨玄公子一命。”凤瑶并未被他这番气势震住,仅是冷谑的朝他凝望,心中仍是戒备重重,耐性也略是耗尽,无心再与他就此多言。
墨玄极为难得叹息一声,“长公主这般口气,当真是与大周帝王如出一辙。既是长公主执迷不悟,便也休怪墨玄无礼了。”
说完,目光再朝凤瑶扫视一眼,随即便已朝面前宫车车夫望来。
车夫似是突然看懂了什么,顿时恭敬点头,随即抬手重新将宫车雕花的门窗合上,手中长鞭轻扬,策马调头,驾车竟是缓缓从人群中离去。
一时之间,在场之人皆怔,凤瑶面色则越发陈杂,倒也有些不知这墨玄鼓子里埋的什么药,只是手中的长剑越是发紧,待得墨玄车马逐渐消失在氤氲雪白的水汽之中,她终是回头朝百里堇年望来,目光径直迎上他那双红肿湿润的眼,低沉道:“你我本无冤无仇,如今闹得这般场面,也非本宫所愿。只是,如今形势如此,本宫也是迫不得已罢了。”说着,嗓音微挑,“抱歉了。”
她这话说得略是认真,倒也算是发自肺腑。
纵是历来不喜这百里堇年,但也非太过仇恨,终究不过是傀儡罢了,也是大英太上皇手中的棋子而已,这百里堇年,也是个皇族中的牺牲品罢了,本为可怜之人,只可惜,她却无法心软,今日务必得用他的头来威慑大英兵卫。
心头也略是发狠,一道强硬森然之感漫遍全身,凤瑶不再耽搁,手起刀落,却待长剑当即要削掉百里堇年的脑袋,千钧之际,不远处再度有滚球落来,烟花引子的雾霭味极是浓烈,而本是浑身穴道被制的百里堇年,竟也陡然朝后仰身,脑袋险险避开了凤瑶寒光烈烈的长剑。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顿时令凤瑶诧了一下,却又紧急回神,手中长剑重新卯足了劲儿的朝百里堇年袭来,奈何他已趁这空档一把大力的握住了她握剑的手,喝了一声,“你若想颜墨白活命,便将剑收好!”
仓促之中,凤瑶僵了手。
其余之话,尚且无法撼动她心头的杀意,但独独颜墨白这个名字是她心中的死穴。
她满目如霜的朝百里堇年凝望,无心探究他怎会突然能动弹了,而是径直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百里堇年满面煞白,双眼红肿狰狞,但却突然勾唇自嘲的笑了,“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作为一枚弃子,临终之前,想做些逆反之事罢了。”
他情绪似是极为波动,这番话入得耳里,凤瑶自然也能听出个七分意思来。只道是这百里堇年乃大周太上皇手中之棋,如今被药蛊控制癫狂,嗜血狰狞,想来自然不****当做人了,而是当做了一枚锋利的死棋,她也不知这厮究竟怎么从穴道受制中恢复过来,更也不知这厮如何从狰狞嗜血中回神,她仅是完全可以肯定,这厮清醒了,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了,甚至,还略是有意反抗大英太上皇了。
“皇上有话不妨明说?”不待他嗓音全然落下,凤瑶已再度逼问。
百里堇年却满面深邃悲凉,这回却是不看她,仅是朝不远处扫了一眼,瞳孔骤缩,瞳内危机四伏,那只血淋漓的手陡然扣住的凤瑶手腕,大吼一声,“走!”
短促的尾音还未落下,顷刻之际,凤瑶已站立不稳,被百里堇年扯着腾空而跃,狂然之中从脚下客栈的屋顶跌落而滚,当即滚入了离客栈十米开外的雪水里,而她方才站过的屋顶,乱箭齐发,纷纷凌乱的自屋顶射空,若非方才百里堇年拉她一把,她此际与百里堇年都将被利箭射成骷髅。
她浑身紧了起来,目光抑制不住朝方才站过的屋顶凝视,却是这时,身边不远之地,几道连续的轰隆声犹如雷鸣,响彻雨空,连带地上再度震颤几下,随即刹那,无数道凌乱的惨呼与嘶吼响起,一遍遍的在风雨中狰狞回荡。
又是烟花球。
又是两败俱伤的炸亡。
凤瑶双眼稍稍一眯,突然觉得心口发冷。该是有何等的冷血,才会使出如此两败俱伤的手法来杀人,那大英太上皇,不仅没想过要让大周兵卫活命,更也没想过要留他大英兵人活命。如此穷凶极恶之人,怎配当得大英主宰之人,且如今若颜墨白当真如墨玄所说一般行踪不知,是否也正预示着,颜墨白也被大英太上皇下了毒手,此际正性命受危?
越想,凤瑶面色抑制不住发白,不敢再往下想去。
浑身上下,早已湿透,衣裙的表面,也因气温太过酷寒而稍稍结了薄冰。
不知谁人大吼一句,刹那,两军再度交战。
伏鬼自群人之中仓皇而来,浑身也已是鲜血布满,待目光将凤瑶扫了一圈,惊魂似的瞳孔这才陡然松懈,踉跄着迅速跑来,最后抑制不住跪倒在凤瑶面前,“娘娘可还好?”
凤瑶从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伏鬼,便是常日刀剑横在他脖子上,也不见得伏鬼会如此惊慌失措。大抵是太过怕她受伤,怕她殒命,是以,才会紧张至此,连带跑都跑得踉跄,稳不住身形了。
“本宫无事。”凤瑶心头满是了然,强行按捺心绪的应了一声。
伏鬼大吐了一口气,这才全然定心,随即眼风朝凤瑶身边摔得不轻的百里堇年扫了一眼,方才还僵然发紧的身子顿时来了力气,自地面翻身而起,一下便猛压在了百里堇年身上,他那健壮的双臂,也顿时扼住了百里堇年咽喉,大有动手之势,似要拧断百里堇年脖子。
百里堇年浑身受制,眉头大皱,抑制不住咳嗽,红肿的双眼因太过难受而即将眯成一条缝,整个人狼狈十足,哪还有往日的半分儒雅。
“住手。”凤瑶神色微变,当即喝止。
伏鬼力道稍松,诧然抬头望她,“娘娘,此人自行震开穴道,方才更是让娘娘自屋顶摔落……”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低沉道:“他方才是在救本宫。”
这话将伏鬼的后话全然堵住了。
凤瑶继续道:“你且放开他,本宫有话问他。”
眼见凤瑶面色凝重,伏鬼犹豫片刻,终还是松开百里堇年,仅留一只手戒备的扣在他喉咙,免得百里堇年突然生事。
凤瑶也随了伏鬼去,未再就此多言,仅是满目复杂的朝百里堇年落来,“皇上方才之言究竟何意,如今可否明示?你如今也已是自身难保,或许皇上投成大周,我们尚且能放你一命,甚至待得大战过后,大周完胜,那时,本宫与我夫君,自也会继续重用于你,由你来统治这大英之国。”
百里堇年蓦地咧嘴笑了,鲜血自他唇瓣中溢出,凤瑶这才看清,方才自屋顶摔落,这厮跌落在地,竟是磕断了一颗门牙,鲜血长流。
“何时开始,连瑶儿姑娘也会对在下许这等不实的话了?在下如今落魄至此,便是连瑶儿姑娘你,都要开始欺瞒在下了?”这话染满了悲凉与无奈,深浅不一,令人听得动容。
凤瑶眉头一皱,“本宫并非在欺瞒于你,方才之言,也不过是实话罢了,只要你投靠大周……”
他自嘲的摇着头,面上的笑容依旧惨烈如初,“瑶儿姑娘无需在在下身上下功夫了,更也无需用此话来套在下的话。在下如今茕茕孑立,孤身一人,满身是仇,地位与荣华于在下而言,已无任何用处。瑶儿姑娘想知道什么,在下皆会知无不言,只是如今此地,绝不是说话之地,望瑶儿姑娘带着在下速速离开此地,先去东临府避身。”
凤瑶神色微变,心有怀疑,并未言话。
百里堇年叹息一声,自嘲无奈,“在下不会害瑶儿姑娘。这长街之上,集结了五万兵力,甚至还有数千个烟火球等着瑶儿姑娘。如今场面,瑶儿姑娘凭一己之力无法控制,甚至连公子墨玄,都已放弃离去,瑶儿姑娘冲不出去了,唯独听在下一言,先行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