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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诩走到茶肆外,当着夕阳,站在山道边。远远,山间,看得见腾起的一道灰烟,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接近。夕阳缓缓地沉到西边的山坳里,只留余辉,给群山镶了道金边。这一瞬,刘诩眼前一花,山口处,忽地出现了第一名黑甲覆面铁卫。他身形挺拔,潇洒地挥着马鞭,从马蹬上站起来。在他身后,更多的覆面铁卫相继驰出山口。众人远远地,都从马蹬上站起来,一齐看见了茶肆的小棚子,以及站在道边的一名女子。
马队里,不知是谁先发一声喊,众人一起唿哨着。众骑士骑得更快,远远看,如同一道被夕阳镶了一圈金边的黑云,呼一下,就到了眼前。
隔了十几步远,当先的铁卫猛一勒马,马儿怒鸣,前蹄高高扬起。后面的一队人也都一齐勒住坐骑,整个马队的马嘶鸣着立起马蹄,煞是震撼。
自马队出现,刘诩就一直目不转晴。为首的那铁卫,霍地掀开覆面铁甲,绝美的面庞,挂着欣喜笑意。
刘诩长长舒出口气,笑意从心底涌出来,涌进微湿的眼眸里。
“云管代?”有铁卫在马后小声提醒醒。
与刘诩遥遥对视的云扬这才警醒。他翻身下马,身后铁卫也跟着一齐弃马,疾步走过来。
人到了眼前,一片撩甲声,黑压压地,跪地一片。
“臣云扬,率众铁卫,恭迎……”
“呃,唤主上即可。”一边的都天明再不能装隐形,只得开口提醒。
刘诩也缓过神来,轻轻笑着点头。
跪伏在身前的人抬起头看了她一下,如月般皎洁的笑意又从唇边溢出来。刘诩眼前仿佛开了一朵雪莲花。可惊鸿只一瞥,眼前的人儿就又深伏下身,朗声,“属下,云扬,率众铁卫,恭迎主上。”
多日的思念,在这一瞬从心底喷涌而出,堵上刘诩喉咙。她上前一步,双手打着颤,托起云扬按在地上的手,收在手中的暖意,又甜又安心。
夜。
众人分做几堆,散坐在茶肆外的山道上,就着清爽的山风,烤肉喝酒。
刘诩和云扬,正坐在茶肆后自带的小菜园里。
肉香伴着“滋滋”的燎油声,在山道弥漫。轻烟袅袅,一派安详。
都天明望了望后园方向,又指了几个铁卫,把自己的烤肉架抬到后面,尽量凑过去点防卫。
“跟云管代一道呢,怕什么,安全着呢。”一个覆面铁卫的管代嘻嘻笑着给都天明敬酒,“认真打起来,连云帅都未见得是云管代对手哩。”
都天明斜目看他,确定这人是否未醉。
那管代不在意地摆手,“云扬是云帅亲手带出来的,青出于蓝,他只有高兴的份,才不会怪罪我们哩。”
都天明听明白了,又不禁嗟叹。原来这些铁卫都是看着云扬长大的,眼里都是个好儿啊。他转目看了看后园方向,清幽处,不闻人语声。不禁又叹,皇帝陛下也才认识了这人几天,竟也是眼里都是个好,这难道这就叫缘份。投了缘,时间,地域就都要不是问题。就像和蓝墨亭。自己一生亲手带过的铁卫倒是不少,就只与小墨最投缘,成了异性的兄弟,十几年相依相存。虽然早早就跑去给人家做了侍君,想起来都天明就恨得牙根痒。可人一站到跟前,那在自己眼里,也全都是好呀。
菜园。
刘诩亲手烤了肉,素手不停,洒了调料,香味就溢了出来。她从烤着金黄酥脆的肉架上,片下几片薄薄的肉,放下云扬眼前的小碟子里,“尝尝,手艺还是不赖的。”
看了看笑咪咪的刘诩,云扬取了一片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如何?”刘诩探头问。
云扬笑着看她,沉吟不语。
“不合口?”刘诩忙挟了一片,尝了。又酥又香,入口即化,挺好呀。
“咦?”刘诩诧异。
云扬在一边,笑得大了些。刘诩与他相处时日不长,却都是内敛沉静,几时见过云扬这样轻松的样子,不由也笑了起来,“笑什么呢?停不下?”
云扬笑着摇头,端起碟子里,把肉片一齐吃下去。
这就是合口味,好吃得紧了。刘诩探寻地看他。
云扬往后靠进椅子里,伸了伸长腿,舒服地换了个资势,笑意,仍挂在唇边。
刘诩忽地想起方才自己一边片肉,一边“还不赖”地自卖自夸的样子,怪不得云扬乐成这样。
她后知后觉,也笑了起来。正乐不可支,不经意间地看向云扬,只一眼,她的心又乱撞起来。几月不见,人又长高了,也长回了些肉的样子,健康又有活力。与行宫分别时不同,换下文士儒衫,一身铁卫黑衣,更凭添了英气。此刻,吃饱了肉,又喝了点酒,脸色微粉,懒懒地伸长腿靠进椅子里,笑吟吟地闭目养神的样子,看上去说不出的吸引……
刘诩下意识地咽了下,目光移不开。
云扬眼前一暗,睁开眼睛,就见刘诩已经站在眼前,居高临下地。
“皇……主上?……”忽然有些不安,云扬挺了下身,要坐起来。刘诩柔软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目光仿佛被刘诩炽热的眼神禁锢,眼看着刘诩弯下腰,脸儿凑近,他彻底失神。仿佛忘了动作,忘记了言语,只在那两片柔软吻上自己的唇边时,心猛地一紧,血气荡漾,连瞳孔都缩紧。温润又火热的气息,顷刻,就控制了两人的呼吸。仿佛忘了周遭一切,两人倾情相吻。
不知多久,刘诩抬头。云扬迷情怔忡,甜蜜又无措。他缓了缓,喘息了一会,默默伸出手,把刘诩揽在胸前。
伏在略起伏的胸膛,听着云扬急促的心跳,刘诩整个心都填满了满足。
缓了一会儿,刘诩自云扬臂弯里扬起头,眼线正及云扬弯起的唇角。漂亮的唇微微有些红,水汽未散。刘诩的脸也红了,笑着轻声,“好久了,心还乱跳呢。”
“嗯。没亲过。”云扬轻笑。
“噢。”不敢细琢磨云扬话里的意思,刘诩人觉得有些心虚。
“不算上次吃药……”云扬垂下目光,看着怀里的人,笑着补充。
“呃……”想起上回口哺药液时,最后趁着人还昏迷,一时侥幸的偷吻,刘诩登时尴尬起来。云扬笑起来。
刘诩从他臂弯里坐起来,这小子眼睛亮亮地正看着自已。嘿,这算是缓过气来了,还会挤兑人了。刘诩看着云扬不设防的笑意,狡黠地眨眨眼,突然扬起脸,毫无预兆地,又吻了上去。
“唔。”这次云扬不防,笑了一半嘴便被封住,登时被夺走了呼吸。他有点慌,下意识地张开嘴,刘诩趁隙就把舌尖探了过去……
深吻,纠缠。分开时,云扬几乎忘了呼吸。
“喘气呀。”不知多久,云扬才缓过神,就听见耳边刘诩轻语,“喘气呀,小傻瓜。”
云扬胸脯剧烈起伏起来。闭着眼睛,只能感觉到轻轻的浅啄,在颊边,耳垂,脖颈,一下下,扰人心……
云扬回过神,发现衣襟已经大敞。他单手敛住刘诩的手,“皇……主上……”
“怎么?不行?”刘诩被迫得停下手上的动作,略喘地问。
“……不是……”云扬这一晚经历太多,吻,深吻,还被伸进了舌头,现在幕天席地,还要……,他脸红到了耳垂。
刘诩俯身在他怀里,衣襟大敞,隔着薄薄的里衣,两人都热得战栗。
轻吻变得热烈,喘息。
“很热……”云扬喘得厉害,睁开眼睛茫然四顾。除了头顶四方天空,星星闪烁,四周俱是青布围幔。围幔外,四角都有火红的火苗,怪道热。
云扬闪神间,腰带已经被扯开。褪下裤子,露出笔直的长腿来。
“可是……大哥……”他被亲得迷迷糊糊,呓语。
刘诩也喘息,一边忙着亲他,一边心道,就是怕你大哥,才这么急……
“还有营中还有个人……”云扬已经被亲得,彻底放弃了抵抗,轻轻呢喃。
营中那人,更不许你心软……刘诩再不容他多想,探手到他小腹下,在敏感处轻轻使力。
云扬反应很大地挺了挺身子,低喘出声,“嗯。”
刘诩素手很有技巧地抚弄不停,云扬哪经历过这些,整个人软下来,抖着唇,再说不出一句话。
刘诩低头,一边爱抚,一边亲吻。
扬儿,你心中挂念太多,要报大哥的恩,要守宛平的义,要保秦地的百性,还要对父母要尽的孝心,一个人,心里塞着这多东西,哪里放下我们的情?不行。我来逼你,也是帮我们自己,踏出这一步,一切痛苦纠结,我们一同承担。
刘诩温柔地垂下头,忘情地和云扬深吻。情深处,她缓缓把自己契入云扬的身体里,两人同时剧震。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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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晨风挟着微尘,从南边山口吹拂过来。湿湿的风含着水汽,不冷却也不温。青围幔未撤,四角的火盆,余烬未熄。太监连升叉着手,站在小菜园的木篱边上,眼睛似睁似闭,如老僧入定般。
他徒弟刘海指挥着几个随行太监宫娥轻手轻脚地小碎步跑过来,端着一应洗漱用具。
枯站了一会,刘海偷偷凑到连升身边,“师傅,您这是睡着了?”
“主子还在里面,咱家怎得安睡?”连升眼皮都没睁,还是那幅样子,可话却带着阴狠,“咱们这回跟过来伺候,可都警醒着点,别惹主子不痛快,到时我可谁也保不了。”
“是。”众人都吓得发抖。
“师傅,叫起儿不?”刘海又跟着枯站了一盏茶时间,沉不下气,又轻声问。
“叫起儿?你知道怎么叫?”
“呃?”刘海忙道,“师傅指点。”
“自古以来,皇家就讲究个君君臣臣,管他什么人,即使贩夫走卒,一旦爬上龙床,那就是陛下的枕边人,咱们都得当主子敬着。如今这位,明显是陛下心尖子上的人,且不论有没有封赏下来,这敬畏的心,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得揣住了。明白?”
刘海琢磨了一下,眼神一亮,连连点头。
连升终于抬起眼皮,“去叫起儿吧。”
“哎。”刘海轻轻地进了园子,鼻尖都顶在青幔帐了,方停下,郑重地咽了咽唾沫润了润嗓,用很低很低却恰够帐内人听到的声音,“皇上,时辰不早了,起儿吧。”
“嗯。”里面漫声应。
刘海立即撩帘,弓身进去。
皇上夜里刚幸了人,又留了宿,这会儿,里面情形不明,可不能让一大帮子太监宫娥进去裹乱,这是规矩。
刘海自己当先进去,直接就跪下,“给皇上,云侍君请安。”
这句请安,声音极脆,听着就提神。这也是规矩,皇上刚醒,得先精神精神,不然挟着起床气,恐怕拿叫起儿的出气。他自作主张地加了句侍君,果然,刘诩嘴角微微翘翘。
刘诩坐起来,示意噤声。
这夜,云扬基本就没睡成。
折腾了一夜。及凌晨,云扬不知几次,在刘诩身体里,手中倾泻。刘诩吻上他的唇,唇嫣红,微微颤着,她一碰,便自动轻轻张口,方便刘诩的舌头长驱直入。刘诩爱极,怎么也吻不够,索性闭目专心吮吸着云扬的甘甜,伸手与他十指交握,觉得云扬的指尖都在发颤。
“还要不?”刘诩抬起唇,又吻他颤得更厉害的羽睫。
云扬漂亮的眉微微皱起,略哑着声音,“皇……”
刘诩眉梢挑了挑,坏心眼地在他小腹下抚弄,云扬反应极大地嗯出声。
“主上……”云扬咬住唇,身下一波一波的刺激,逼着他无处泄力。是皇上,还是主上,他脑子里已经分不清叫什么了,胡乱地叫着,微挑的眼角已经湿了。
“怎么?”
“没什么。”云扬颤着声音应。
刘诩知道云扬累得不行,本就是逗逗他。见他又是这样欲取欲求的样子,忙停下动作。她抱着云扬轻颤的身子,轻柔安抚,心中却全明白了。云扬于情事上,本就是白纸一张,什么都不懂,全凭自己引导。自己这一夜完全放开欲念,变着法地,要了他一次又一次。而云扬心中先入为主,竟只当男女之事本就该这样,他虽羞涩难当,却是顺从又配合,自然是自己要怎样就怎样。
想明白这个关节,刘诩爱惜地搂紧他。云扬软软地沉在她臂弯里,情窦初开的少年,浑身都敏感。她一时竟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缓了好一阵,刘诩才轻拍他背。云扬累惨了,停了一瞬,便沉沉睡着了。
这会儿,云扬也只睡了一个时辰。刘诩爱抚地吻了吻云扬熟睡的眉眼,不忍叫醒。她轻轻起身,替云扬盖了件袍子,带着刘海出了幔帐。
“吩咐都统领准备,先带着人马往大营去。留下铁卫护驾即可。”刘诩吩咐等在外面的大太监连升,“你们也跟着一起。把马车赶走。”
“呃?” 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