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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吱呀打开,如意走出,看了眼紧搂着的一对母女,道:“长公主要见赵夫人。”
赵夫人赶紧起身,拉着女儿上前,却被如意拦住,“长公主只说了见赵夫人,并没有要见赵小姐的意思。”
赵小姐也常跟着母亲进宫,此时壮了胆子,挡在母亲身前:“母亲素来害怕动物,突然一只白狐窜出,自然心中害怕,母亲不是故意而为,长公主若要为难,我愿代母亲受罚。”
赵夫人赶紧将女儿拉倒身后,眼神示意她不许说话。
“赵小姐倒是孝顺,放心,白狐已经醒了,长公主不过和夫人说几句话而已,小姐若是无聊,可去园中赏赏花。”
听见白狐醒来了,母女俩放下心来,赵夫人安抚了女儿,才独自进去。
…
偌大的寝殿散着淡淡的桃香,听说长公主和文世子以桃花定情,想来不是空穴来风的传言。赵夫人缓步踏在绚丽的地毯上,慢慢往里走去,穿过重重帷帐,才是看见端坐着的长公主怀中抱着白狐,正听着纪太医交代些注意的事情。
见赵夫人进来,纪太医收拾了药箱,正要离开。
“替我向小姑姑问好,听说小姑姑又有了身孕,今儿赏花宴上也没瞧见,我倒是怪想她的。”
“夫人也惦记着长公主,只是夫人这两天害喜得厉害,等过阵子身子好些了,定会进宫来见长公主。”
纪太医说完,深深看了眼局促站在一旁的赵夫人,而后才是离去。
“赵夫人莫要拘谨,请坐吧。”
长公主抚了抚怀中的白狐,笑说着,那模样看着很是和气,让赵夫人也是松了口气,随着如意的指引,坐在了一旁。
“这只白狐跟了本宫好些年,刚才一时情急,为难了夫人,还请夫人莫怪。”
赵夫人诚惶诚恐地起身,跪地行礼,“长公主这般说话实在折煞命妇!是命妇粗心,伤了长公主的白狐,长公主不责罚,已是命妇天大的福气,命妇谢过长公主的宽仁。”
“夫人客气了,陛下年岁尚小,还得倚靠宣政殿内几位重臣,御史大人这些年为大梁可谓劳苦功高,本宫也是知道的。”
如意将赵夫人扶起,才刚刚坐稳,却听长公主继续说着:“刚听如意夸赞赵小姐,倒是个孝顺孩子,夫人有福了。”
“小女自幼被疼宠惯了,有些不知规矩,让长公主见笑了。”说起女儿,赵夫人脸上掩不住的骄傲,京中贵家小姐不少,可她的女儿却是琴棋书画样样出众,十三岁一首诗歌便是震惊建安,十四岁女儿所作诗歌已被编入诗集,如今建安闺阁小姐几乎人手一份。
“赵小姐盛名,本宫即便远在皇陵,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小姐眼看要满十七了,夫人还没给小姐许个好人家么?”
“我与夫君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便想多留些时日。”
赵小姐因为才情出众,及笄后,建安贵家前来求亲的更是踏破门槛,如今还没出嫁,不过是父母挑花了眼。但真论起晚嫁,眼前的长公主已芳龄十八,原本和文世子一对璧人,羡煞旁人,奈何命中多舛,心中不由得对长公主多了几分惋惜。
“女儿不能久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本宫心中倒是有个好人选,家世样貌与赵小姐都是匹配,正想请旨陛下为赵小姐赐婚呢。”
听罢,赵夫人心中一喜,若能得陛下赐婚,她家姑娘又多一份尊荣,在建安贵家小姐里,也算独一份了,遂赶忙谢恩,道:“谢长公主上心,小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知,长公主看中的是哪家的公子。”
秦艾词缓缓抚着怀中的白狐,唇角勾起一丝轻笑,一字一顿说着:“安阳侯世子。”
短短五个字,却是让赵夫人霎时脸色发青,腿软得差些坐不住,几乎要滑下椅子。许久,稍稍稳定了心神,找回了自己得声音,跪地,道:“命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舍得将她远嫁,还望长公主体谅命妇做母亲的心情。”
“无碍,陛下有意召安阳侯世子回京任职,京中已准备好府邸,日后可长留京中,赵夫人无需顾虑。”长公主解释着。
“这…这,还…还请长公主收回成命!”
看着赵夫人惊慌失措的表情,长公主心中明白为何,却故意问着:“怎么,赵夫人嫌弃世子是个庶出?安阳侯夫人膝下无子,已将姨娘的孩子过继,如今也算是嫡出了,况且承袭了世子爵位,听说又是一表人才,貌若潘安,与赵小姐也算一段良缘。”
“这…这事命妇做不得主,长公主……”
赵夫人支支吾吾,实在难以启齿,其实真正让赵夫人色变的原因,不过因为安阳侯世子与赵小姐乃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这一段孽缘还要追溯到十八年前,当年赵大人不过京中小吏,娶了世家女才渐渐被提拔,却一直有个勾栏院的相好,却不想那相好之后被安阳侯看上,为了讨好侯爷,张大人亲自送上了佳人,随后才知道佳人已经有孕,可米已成炊,反悔不得,否则便是彻底得罪了当朝重臣,当年安阳侯的夫人与景荣皇后是亲生姐妹,安阳侯又手握重兵,哪里敢得罪,而昔日姨娘腹中的胎儿却甚是好命,安阳侯这些年一直无子,只得了那么一个独苗苗,为了这个儿子,不惜得罪了大夫人,只为替儿子谋得个世子位。这些年两府相安无事,各自富贵,此时若是爆出此等丑闻,怕是又一场祸端!
“这事情赵夫人和赵大人好好商榷,若是实在看不上安阳侯世子,本宫这里倒还有个人选,去年的状元郎也是一表人才,出自南洲何家,也算是望族的嫡长孙。当然,本宫还是更属意安阳侯世子的,毕竟门当户对。”
赵夫人抹着额上冷汗,对上长公主视线,总觉得长公主那双眼睛似乎洞悉了一切,更是让她心虚,只连连磕头道:“这事,命妇需与夫君商议,再回禀长公主。”
“嗯,夫人和大人‘好好’想清楚!”
…
许久不曾踏足宣政殿,竟有些难掩的悲凉,三年前,便是在这里,她输了一切!
周公公领着秦艾词往后院走去,一路小心翼翼,之前刘公公被打,已经让周公公心中警惕,如今杜将军不在朝,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得罪了长公主。
每经过一处,昔日父皇宠溺的画面便浮现在眼前,让她忍不住眼中酸涩。才进院子,便看见不远处一身轻便常服的陛下正弯弓射箭。
陛下年纪尚小,个头相较成年人稍矮,只间他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微向前倾,左手持弓,以左肩推右肩拉力将弓拉开,眼神专注,而后右肩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既脱弦,正中靶心。
那一瞬,她竟觉着眼前的皇弟专注傲然的神情像极了那个人!
收弓,才注意到皇姐,笑着走上前,“朕的箭术可是进步了许多!”
秦艾词看了眼靶心,也是笑道:“确实有进步,不过别光顾着练习这些,平日里史籍政论都得多看。”
“杜将军说了,死记硬背是没有用的,得学会实际运用,纸上谈兵便是笑话。”
看着皇帝将杜朝阳的训斥记得清楚,秦艾词心中五味杂陈,这三年她的缺席,好像让皇帝愈发亲近了杜朝阳,他可知杜朝阳的狼子野心啊!
看了眼不远处的赵大人,秦艾词终是什么都没有多陛下说,只道:“原来赵大人也在,之前本宫请了夫人和小姐到本宫那做客,刚刚命人送她们出宫去了,不知赵大人在此,本来正好一道回去。”
听见夫人女儿没有大碍,赵大人松了口气,才道:“微臣不过回禀陛下一些小事,既然长公主过来与陛下叙话,微臣便先行告辞。”
陛下有些不明所以,赵大人刚过来,什么话还没说,怎么这会儿就走了?不过他也懒得理会,这几个人平日里在他耳边没少碎碎念,烦得很!
“皇姐这时候怎么记得过来?”
秦艾词笑笑:“提醒陛下,明日定远侯回京,陛下可得亲自去接才妥当。”
小皇帝点点头:“这个朕自然知道。”而后拉过皇姐,“对了,朕这儿刚到了一些新鲜的梅子,朕记得皇姐最爱吃。”
陛下将桌上的青梅捧过来,秦艾词尝了一口,味道极好,忍不住赞叹:“倒比往年的梅子味道更好,等天气一热,拿来做冰茶最合适不过。”
“嗯,这些可是杜将军命人从南洲快马送来的,皇姐既然喜欢,就都拿去。”陛下心中欢喜,他素来不喜欢酸的东西,平日里宣政殿的公公们根本不敢把青梅捧到他面前来,可如今杜将军千里迢迢送来这么一大袋子,扔也不是,吃又吃不下,正好想起皇姐最喜欢用青梅泡茶,原本便打算让李公公将这些青梅都送去天宝宫,不曾想皇姐竟自个儿过来了。
秦艾词听罢,微微一愣,顿时觉得嘴里原本美味的梅子变得酸涩无比,竟然是杜朝阳送来的,实在是讽刺!青梅总让人忆起竹马,可惜青梅还在,竹马已然远去。
看来,他已经知道她回宫了!
☆、第六章 引狼
一辆朴素的青辕马车缓缓驶入建安城,穿过建安大街时,只偶尔有人侧目,看向马车最前头,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男子一袭青衣,身形伟岸,双眉浓郁而粗长,充满了粗狂的男性魅力,与建安俊秀书生的感觉差异太大。
建安总归是京城,城中策马而行的颇多,但只要看过杜大将军纵马,旁的人就再也入不了眼,就连城西聚贤居那最刻薄的说书人,都赞杜大将军马上英姿飒爽,卓尔不群!那才是大梁人心中最英勇的武将,浑身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要知道那说书人之前曾将爽朗清举、温暖如玉的周国公世子贬的一文不值,还将京中第一才女御史家赵小姐的诗篇批驳一通!
能得说书人如此高评价,据说是因为两年前寒冬,他曾亲眼看见杜将军深夜策马出城,身上只着单衣,却不惧漫天雪花的严寒,风驰电掣般,前一刻还在眼前许远,后一刻便甩下他不见踪影,若不是隐约瞥见将军面色焦急好似大军压境一般,他还以为是一场梦境,结果第二日建安城还是一片歌舞升平,但大将军当时马上的英姿,却让说书人一生不忘。。。。。。
马车穿过长街,竟往尽头的大梁宫而且去。进入宫门都应该下马,大梁宫内,也只有一个例外——杜大将军。
杜正风跳下马背,掏出怀中令牌,宫门口侍卫皆跪地相迎,穿过三重宫门,行至紫宸殿外,竟有陛下的御辇相迎。
马车内,年过古稀的老人被搀扶着颤颤巍巍走下,行至御辇前,跪地行礼:“老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定远侯免礼,听闻老侯爷身体不适,这一路风尘仆仆,老侯爷辛苦了。”
陛下将定远侯搀扶起,侯爷这才看见陛下身后站着的长乐长公主,双眼蓄泪,跨了几步,将长公主双手握在掌心,却久久不语。
秦艾词回握了老侯爷,一双手骨瘦嶙峋,多年不见,侯爷当真老了许多。
“这儿风大,长公主有话去后殿说吧。”一旁秋蝉提醒着。而后陛下与长公主一人搀扶着侯爷一侧,送入辇中。
…
天宝宫内,没有君臣之礼,一杯青梅茶,倒是让老侯爷忆起了往昔:“长公主如今还喜欢用青梅泡茶。”
“这些喜好,总是渐渐成为了习惯。”
“长公主守孝三年,在皇陵,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老侯爷貌似心疼询问着。
秦艾词只浅浅笑着,虽是外叔公,当年也不见得多亲近,但今时相互利用,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为父皇母后守孝,怎能言苦,只是我身子弱,刚去的第一年总是病下,差些过不去那年的寒冬,也不知是不是父皇母后在天之灵庇佑,终是熬了过去,如今身体都好。对了,我倒是有些想见见瑜儿,不想侯爷这回竟没带他进宫。”
说起孙儿,老侯爷脸色温暖几分,道:“这孩子皮得很,父母去得早,被我骄纵惯了,怕进宫惹了事情,便让他随着女眷先回了杜府。”
秦艾词点点头,问着:“杜府上下可收拾妥帖?”
“之前派管家先过来打扫了,却不知,杜府对面,却是大将军府。”
秦艾词面色也是一黑,也不知杜朝阳是不是故意的,当年的事情一出,杜朝阳母子便被赶出杜府,无家可归后周姨娘被娘家表姐收容,杜朝阳则被送去军营,多年不曾回京,之后军功卓著,先帝曾赐了一座大将军府给杜朝阳,杜朝阳拒不肯收,依旧与母亲住在亲戚家那间破旧的院落里,可一年前,他却偏偏大张旗鼓地将府邸搬到已空置的杜府对面。
老侯爷摇头叹息:“哎,朝阳这小子,杀伐决断,手段狠毒不亚于当年的大哥,杜家出了这么个儿孙,不知地底下的大哥作何感想!”
秦艾词却是浅浅一笑:“杜将军并非外公骨血,早已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