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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的日常-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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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傲娇”“年上”“年下”等诸如此类除了腐女外正常人听了都只会觉得不知所云的词语。

    听完后我只有一个感想:我再也不能好好看第二部《方玉玦传奇》了。

    在这堂课洗礼下,我和媳妇来到了尚香楼。

    尚香楼是百年老字号,早在前朝时便是天下名楼,到了如今自然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庆国第一楼。

    这世上很多东西其实没有多好,说好的人多了,人们也就习惯是这么好了。

    比如尚香楼便是如此,装潢算不得华丽,菜式算不得新鲜,味道算不得顶好,可人们要请客时总会以能在尚香楼请上一顿客而感到自豪。

    因为这是一种权钱的象征,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习惯。

    尚香楼的老板识趣地将我们迎上了尚字一号房,这是最好的一间,也是最贵的一间。

    媳妇点了一桌子的招牌菜,其中金酥蜜皮鸭还要了两份,我从头到尾不置可否由着她乱来。

    挥退了上菜侍奉的人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媳妇趁着没有旁人在就不顾形象地胡吃海喝,我在一旁没怎么动筷,多是笑着看她因不停往嘴里塞东西而将脸变成了圆乎乎的包子。

    媳妇夹了一筷子金酥蜜皮鸭后突然问道:“三个月后我们再来这里好吗?”

    “好。”

    媳妇看着我娇嗔道:“你忘了。”

    我疑惑道:“我忘了什么?”

    “三个月后是什么日子。”

    我想了想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是你的生辰。”

    至少这一点我能记住。

    媳妇感慨地笑道:“我猜你早不记得了,三个月后便是我们成婚八年的日子。”

    我老实道:“我的确是忘了

    “所以我想那一日我们便来尚香楼庆祝吧。”

    我不假思索应允道:“依你。”心下却暗道:也不能怨我记不住,以往七年都没有兴这个,为何第八年突然要来这一出?

    媳妇似乎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不解之情,解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觉得我们成婚八年了,熬过了七年之痒,是该值得庆祝。”

    我想了想才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觉得大可不必。”

    “为何?”

    “我们在一起八年并不稀奇,这本就该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事,因为我和你还有很多个八年。”

    媳妇甜笑道:“希望如你所言。”

    我郑重地一字一句道:“定会如我所言。”

 第22章 棋局和人局

        从尚香楼回来后,媳妇出乎众人意料地宿在了我的殿里。

    按理说秀男封赏大典刚结束,媳妇本应选取一位新人侍寝,以示雨露均沾。然而回宫后媳妇却执拗地说不,非要待在我这儿。

    我也舍不得将自家媳妇送去小鲜肉那里,也不会傻到主动给自己戴上绿帽子,于是便依了她,让她留在了我这里。

    陪媳妇用完早膳送她去上朝后,我便拿了盘残局出来收拾,消磨时光,顺道等人。

    时光飞逝,转眼快要到正午,我等的人才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幸苦了。”

    棋盘上的残局恰好也被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放下了手中的黑子,抬头看向了眼前的萧玄。

    萧玄尚是一身外出查探后还来不及换的黑衣,风尘仆仆,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疲倦,他躬身行了个礼后便站得笔直,静立在旁等着我的问话。

    我问道:“查得如何了?”

    萧玄道:“回殿下,据属下查探那个白玉连环应该是出自长安的作坊。”

    长安是华国的国都。

    我不感到惊讶,在我看到那张写着“司马惟”三个字的字条时,我便觉得此事和华国脱不了干系。

    九连环是华国孩童喜爱的玩物,司马惟也是华国的皇子。

    所以这个答案很合理。

    我淡淡道:“只是应该?”

    萧玄带着歉意道:“殿下恕罪,属下尚不能完全确定。”

    “罢了,我想应是相差无几了,那么你可查出它是出自长安的什么作坊?”

    “看过的人都说最有可能是长安的英工作坊。”

    长安的作坊几十上百,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可惜这英工作坊不在其间。

    我看着面前的棋盘,漫不经心道:“似乎不是什么有名的作坊。”

    萧玄道:“属下此前也未曾听说过。”

    “既如此你已把白玉连环送去英工作坊求证了?”

    “属下本打算如此,但很快属下便被人告知原来在八年前英工作坊便被华国查封了。”

    我双眉微挑问道:“理由?”

    “勾结敌国,走私军火。”

    如今天下两分,华国的敌国还有谁?

    不言而喻。

    我听后笑了起来,从青玉棋笥里摸出了一枚白子。

    萧玄问道:“殿下笑什么?”

    我嘲弄道:“名不经传的手工作坊走私军火,不错,这很合理。”

    萧玄低头道:“属下失职,容属下再去查探。”

    我玩弄起手中的白子笑道:“不必了,我说的不是反话,这的确很合理。”

    “因为有人让这一切合理,这一切便是合理的。”

    言罢,我将手中的白子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上。

    白子一落,满盘黑子大势已去。

    萧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落子,片刻后道:“属下明白了。那么殿下打算怎么办?”

    我想着那封只写了“司马惟”三个字的战书,沉声道:“等。既然这盘棋已经有人落了一子,那么他便不会罢休,一定会落第二子第三子。”

    萧玄道:“可任由他落子,我们无所作为似乎……”

    “无为才能无不为。”

    我招手对萧玄道:“看看这盘棋,你看出了什么?”

    萧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黑子本有极大的优势,可如今已是苟延残喘。”

    我淡淡道:“棋盘之上风云诡谲,变化莫测,但这才是下棋的趣味。最精彩的不是屡战屡胜,而是反败为胜。”

    言罢我又落了一枚黑子,白棋方才所建立的优势顷刻间又化为了乌有。

    “属下明白了。”

    一个人下棋还是不如一个人喝酒有趣。

    “你把桌上的棋收拾了吧。”

    萧玄道:“是。”

    沉默了片刻,犹豫了片刻,我开口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查。”

    萧玄道:“殿下请吩咐?”

    “我要你查查严闻舟的酒量到底如何?”

    萧玄疑惑地看着我,片刻后低声道:“属下遵旨。”

    酒后吐真言是因为人醉了脑袋不清楚,以往藏在心里的话都会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但一个人如果没有醉,那么所谓的真言便是糊弄人的谎言。

    本来昨日饮酒时我就有几分怀疑,却不想去查,因为和严闻舟聊天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就冲着这点我便不愿意再去探寻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应该多几分真诚,少一些套路。

    我宁愿信他不是在演戏。

    但媳妇昨日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又让我动摇了。

    她说“我见过的人中也就只有你喜欢一个人喝闷酒了。”

    那么严闻舟呢?

    如果媳妇这句话没有说谎,那么严闻舟便在说谎。

    我相信媳妇没有说谎,我也知道媳妇了解严闻舟,倘若严闻舟是个喜欢喝闷酒的人,媳妇定会知晓。

    这点上我莫名地确信,我甚至认为媳妇了解严闻舟远甚于了解我。

    毕竟就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至少我不了解七年多前的司马惟,哪里还能奢求别人了解我?

    萧玄不再言语,继续默默地替我收拾桌上的棋盘,我也再无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

    下午时我接到了一道意料之中的旨意,我的岳父大人定安侯要召见我。

    皇后的丈夫死了便升为太后,皇夫的媳妇死了便升为太夫。

    我的岳父大人作为上一任的皇夫及当朝陛下的亲生父亲,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夫。

    可我敬爱的岳父大人并不喜欢“太夫”这个称号,他说这让他想到年轻游历时途经的某个名不经传的小岛国,那里最有名的花魁便被称为“太夫”。

    所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多数人都会尊称他一声“定安侯”。

    “定安侯”不是媳妇登基后封给他的,也不是我仙逝的丈母娘在位时封的。

    定安侯本就是他该继承的爵位。

    几十年前他本就是这庆国国都里最无法无天最恣意妄为的定安侯府小侯爷。

    那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小侯爷。

    那个有着严重重男轻女思想的小侯爷。

    这些才是他不愿被称为“太夫”的真正原因。

 第23章 拜见岳父大人上

        正如媳妇所言,男女平等这事已推行上百年了,提到这件事人们无一例外地会想到一个彪悍的女人——齐太宗。

    齐太宗是一位伟大的皇帝,也是数千年来第一位女皇帝。

    没有人能想象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里,一个女人要怎样做才能在那样的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就一番功业?

    也没有人能想象她怎能不顾“倒行逆施”的骂名不顾祖宗家法的教诲,又用了怎样铁血怎样强硬的手段才推行了男女平等?

    世人只知她杀了无数劝谏的忠臣,得罪了近乎一半的名门望族,她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为齐朝的短命埋下了伏笔。

    最后的最后,她将纲常伦理彻底地践踏在了脚下。

    她杀了反对她的兄长族人,为了能立女儿为储君她杀了她所有的儿子,最终她甚至杀了同床共枕数十年和她共同打下江山的丈夫。

    没有人能评价她的对错,男人们都说她是个疯子恶魔,女人们却将她奉若神明视她为千古恩人。

    就连史学大家诸葛千大人编撰齐史时都只能客观地记述她的生平,评价时落笔道:余不敢妄言。

    “不敢”不是惧怕,而是一种敬畏。

    自此后,世上的男人才清醒地认识到女人可以如此可怕,也可以如此强大。

    女人们也开始慢慢相信原来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踏出闺阁,入朝堂为万民谋福,上战场建功立业。

    对女人而言,如今的时代的确是个好时代,无论是男是女,你有权有钱你就是大爷。

    男的有权有钱可以三妻四妾,女的有权有钱也可以夫君成群。

    观念可以随时代变迁而改变,但千年来深入人骨子里的东西却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便能抹去的,所以就算到了如今重男轻女的也大有人在。

    有男人,偏偏也还有女人。

    我的岳父就是属于其间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容忍别人称他为“太夫”?

    “太夫”便意味着人们提起他都会说这个男人是前任女皇的丈夫,当今女皇的亲爹,而忘了他本身的地位——定安侯。

    让他这个大男人如同百年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被冠以夫姓的女人一样,就算皇夫的身份是何等显赫尊贵,就算成为女皇的父亲是何等光耀门楣,又怎能接受?

    我理解我的岳父,但绝不同情。

    因为同为皇夫,我始终不认为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为了所爱之人放弃一些东西,从不是屈辱,而是作为男人的一种担当。

    接到岳父召我的旨意时,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是件意料之中的事。

    第二反应便是:肯定没好事。

    一切和岳父大人扯上丁点关系的事,绝对不是好事。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我本想借着昨日装病的由头继续装下去,推脱掉召见。好歹昨日为了装病连御医都请来了,这个时候再不用用这个借口岂不是暴殄天物?

    谁料到岳父大人难得聪明了一回,似乎猜到了我要用这个借口。

    慈宁宫的人过来传召时也带了几句话。

    在宫人的口中那几句话很是委婉,但凭我对岳父大人的了解大概能听出他的意思:如果下不了床,爬也得爬来。如果病得快要死了,死也得死到他殿里去。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媳妇的霸道不讲理是遗传我那素未谋面的丈母娘,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

    果然女儿更随父亲,呵呵。

    每每在前往慈宁宫的路上,我总会认真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我的岳父这么不待见我。

    我想了快八年了,也只想出了两点。

    一方面是出于天下岳父的共通点,见到自己的女婿,无可避免地会感到自家种了多年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

    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我这个人本身的偏见,更准确地说是对曾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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