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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出于天下岳父的共通点,见到自己的女婿,无可避免地会感到自家种了多年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
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我这个人本身的偏见,更准确地说是对曾经那个华国皇子司马惟的偏见。
听说当我还是华国皇子时,我在庆国民间的口碑实在不好。
在当时只要一提到“华国三皇子”或“司马惟”这几个字,随之而来的都是“满腹算计”“阴险狡诈”“心胸狭隘”等一连串的负面成语。
各种有关于我的小道消息更是数不胜数,什么八岁那年为了过继成为皇后膝下的嫡子把自己的母妃给毒害了,又比如太子被废二皇子被贬为庶人都是我的杰作,还比如我早已把我的父皇软禁;自己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就等他哪日暴毙便顺理成章地继位了。
娘的,敢情在华国所有丧尽天良的事都被我一个人干尽了。
后来我成为了庆国皇夫,我的四皇妹继承了华国皇位,这些传言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最近几年,庆国百姓们大有把我从十恶不赦之徒塑造成浪子回头金不换形象的趋势,借此充分体现庆国统治好,政治道路正确,顺带批判华国残暴统治下人性的扭曲,揭露华国宫廷争斗皇权倾轧的黑暗。
但我在我岳父大人心目中的形象并未因此改善。
在漫长的思索中,我到了慈宁宫。
今日我为了做戏做全套便穿了件月白色的衣服,好衬得脸上发白显出几分病弱的意思。
“儿臣叩见父后。”
进了殿后,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每个动作都十分到位,力求不被挑出任何错漏。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抬头,便听见一个声音。
“什么日子,穿件白衣,你是来奔丧吗?还是巴不得我这老头子赶紧入土为安?”
我忙叩首道:“儿臣不敢,请父后恕罪。”
过了片刻,岳父才道:“罢了,起来说话吧。”
“儿臣今日穿了这样一件衣服惹父后不快,自知有罪,岂敢起来,请父后恩准儿臣跪着回话,以示孝道,也好让儿臣心安几分。”
上述自然都是屁话,我不起来不是我自虐喜欢跪着。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起来后过不了片刻,我又会在岳父大人的淫威下主动跪下去。
与其如此,不如就这样跪着,也省得接下来膝盖不停地往砖上撞。
第24章 拜见岳父大人下
岳父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喜欢跪便跪着吧。”
随后岳父不再说什么,就让我这么跪着,我想他看我跪着的模样的确是会开怀几分。
我虽跪着,但一抬头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坐在正中的岳父大人。
眼前这位自称老头子的人哪里有老头子的模样,虽年近五十,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凤目薄唇,高鼻美须髯,很是仙风道骨,这样的美男子也难怪当初丈母娘怎么也要把他娶进门当皇夫。
一般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会有些恶劣,自幼得到好皮囊带来的好处,免不得有些骄纵。
丈母娘很宠我岳父,她后宫里的男人本来就少,后来为了岳父又遣散了一大批,到了丈母娘在位的最后几年说是专宠也不为过。
但她越宠,我岳父却越不乐意。
骄傲如他怎能忍受被自家媳妇这么宠,问题是他又没那个实力和能力去宠他的媳妇。
长此以往,内心饱受煎熬的他脾气就变得越发古怪了。
我觉得这都是他自己作的,但最后遭罪的却是拱了她宝贝女儿的我。
我想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作死,倒霉的常常都是我。
比如在外面花天酒地作死的宋承,被他娘送进宫来给我当绿帽子;又比如执着作死的爱国青年许寻,为爱国进宫却把我本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后宫闹得鸡飞狗跳。
在岳父大人那双狭长凤眼的注视下,我默默地跪着,默默地神游太虚。
片刻后,岳父才又开了他的金口:“你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
我知道,但我不说。
不然又怎能衬得出岳父大人的英明神武。
“儿臣愚钝,请父后明示。”
“愚钝?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我低下了头。
“这届封赏大典的名单我看过了,其余众人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许寻是怎么回事?这种人本就不应进宫,居然还封为了四品婕妤。宫中法纪何在?老祖宗的规矩何在?”
“简直是荒唐,太荒唐了。”
我很想抬起头来,放声大道:岳父大人圣明!您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可现实是我只能将头低得更厉害,诚恳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都是陛下的意思?那你这个皇夫是做什么的?凤印掌管在你的手里,你的劝谏之责呢?你都忘了?”
“儿臣岂敢忘记职责所在,更不敢忘记父后对儿臣的教诲,只是陛下她……”
陛下她不听呀。
岳父打断了我的话,愤怒地高声道:“没有什么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还有没有担当?什么都推给陛下。”
“请父后恕罪,儿臣自知有罪,故自罚三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此刻我没有算三个月的俸禄有多少,而是在算如果当初我没有一直跪着,那么到现在我应该跪了几次。
算完后我不禁感慨:做人果然要有先见之明。
岳父讥讽道:“三个月?”
“那便半……”
话未说完,又被岳父打断了。
“罢了,三个月就三个月吧,小惩大诫,毕竟这次秀男大选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到了最后,岳父的语气竟然变得柔和了几分。
我的心猛地一跳。
比岳父大人骂我更可怕的事便是他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
我稳住了心神,静待他的后文。
“所以我这次召你来也不是全然要责怪你什么,再如何说后宫里这么多人也只有你才算是我真正的女婿,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别别别,您老别害我,我就万事大吉了。
“你让许寻入宫固然有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今日召你来就是为了教你个将功补过的方子。”
我顺着他的意思,用渴求的目光望着他,真诚道:“请父后明示。”
“许寻出身如此低微,他如今的地位无外乎是仗着嫣儿的宠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哪天嫣儿腻了,他也就不值一提了。不过这样无法无天粗陋不堪的人常伴君侧始终不是一件好事,他疯不要紧,要是哪日嫣儿和他一起疯,那便是国之不幸了。”
“儿臣深以为然,陛下身边是得要个才德兼备的人陪着,只是宫中那些老人陛下想必也是看厌了。”
我抬头看着岳父,一脸您一说我就懂您老人家意思的模样。
“不错,皇帝身边早就该有新人了,这刚封赏的新人里我看就有不少合适的。”
“不知父后觉得哪家的公子最有福分常伴君侧?”
话说到这里,我也心知杜明了,岳父的意思不外乎是要我好好关照栽培某位绿帽子,为绿帽子的上位创造契机。
只是不知他待见的是哪位。
能招岳父待见的人很少,能招他待见的年轻人更少。
我所认识的年轻人里严闻舟算一个。
他待见严闻舟不是因为严闻舟有多完美无缺,只是因为严闻舟不仅没有重蹈他的覆辙当皇夫,反而毅然决然地投身朝廷,为百姓干实事。
这是我岳父向往的,虽然我觉得以他当年的性子和才智就算去朝廷当官也是祸害百姓,也不知他老人家哪里来的自信把自己和严闻舟相提并论。
我想这估计是严闻舟被抹黑得最惨的一次了吧。
老实讲,在这一点上欧阳雁将军还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的,与其让自家花天酒地的不肖子去朝廷贪污*祸害忠良,还不如送进宫来给我当绿帽子祸害我。
反正我一个外国人,祸害了也不心痛。
“我瞧着刑部赵侍郎家的郭公子就不错,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完岳父斜睨了我一眼,意思是你意下又敢如何?
我忙道:“儿臣也瞧着郭道桓郭公子是个好人选,若儿臣没记错郭公子领的应该是贵人位。”
能不是好人选吗?放眼庆国,谁人不知您和去年刚丧夫的赵侍郎是青梅竹马?
“既然你是个明白人,那我也就放心了。”
“父后尽管放心,儿臣定当抽空去找郭贵人聊上一番,盼望着能提点一二。”
岳父眉头一皱道:“抽空?我当皇夫的时候比你悠闲多了,可不常在这慈宁宫里被训话。”
岳父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是叫我不要拿忙当借口,最好立刻去找郭道桓。二是叫我赶紧滚蛋,不要再在这里糟蹋他的宝贵时间。
我识趣道:“儿臣想今日下午无事,如今若是能去找郭贵人聊上一番想必也是极好的。”
娘的,说着说着我连媳妇爱看的宫斗本里的话都搬出来了。
岳父无动于衷冷漠道:“那你跪安吧。”
我起了身本欲就此退下,但又想到另一件事,便停住了脚步。
“儿臣这段日子忙于秀男大选一事,疏于来慈宁宫请安,今日得见父后身体大安,儿臣自是喜不自胜。只是不知,不知……”
“想说便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我斟酌了用词,轻声道:“不知这段日子箨儿如何?”
岳父凤目微眯,语气不善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老头子没能力教养好你的儿子?”
我立刻撩袍跪下道:“儿臣不敢。”
这一跪是我漏算了。
第25章 儿子与画像
我和媳妇成婚七年多;到如今有两个孩子。
一个是闺女唐蓁,还有一个便是今年才三岁的儿子唐箨。
媳妇说这几年重心还是得放在朝堂上,没空闲生孩子,等她三十岁的时候再生一个,以后便再也不生了。
我很是赞同,年纪大了再生,一来对身子不好,二来我家媳妇又不是母猪,凭什么一直生孩子?
就算是为我生也不行。
媳妇怀上唐蓁的时候绿帽子们还未进宫,所以我很确信唐蓁是我的亲闺女。
至于唐箨就有些说不准了,虽然按彤史和媳妇的保证来看,唐箨大约是我的儿子。
但考虑到宫里头来了这么多位绿帽子,我到底有没有喜当爹实在是个未知数。
对此岳父三年前就曾喜滋滋地抱着唐箨,幸灾乐祸道:你也别多想了,你是皇夫,这宫里无论谁的孩子从名义上讲都是你的孩子,都得称你一声父后。
岳父的话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唐箨出生时,我和媳妇千高兴万高兴也及不上岳父大人高兴。
丈母娘的身子骨不好,去得早不说,从头到尾只生了媳妇一个女儿。
久而久之,没有儿子就成了岳父大人心中的一根刺,在他古旧的观念里他家的香火到他那里便算是断了,这让他在列祖列宗前十分惭愧。
唐箨这个男孙的降临无异于是弥补了他的这个遗憾。
于是乎唐箨还未断奶,就让他以“饴弄儿孙”的名头给拿去养了。
媳妇知道想养个儿子是他爹的心病,为了尽孝就准了。
至于我,我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话语权。
再者我对儿子也没什么执念,有个媳妇暖床;有个闺女闹腾,已是夫复何求了。
我虽对这个儿子不是太放在心上,但有段日子没看到,说是一点不挂念也不可能,好歹是媳妇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既然今天来都来这慈宁宫了,跪也跪了,骂也被骂了,不顺带看看儿子也不划算。
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袍跪下认错后,我又讲了不少岳父的好话,好哄一番,他的脸色才能看了些。
岳父淡淡道:“罢了,你去吧,这会儿箨儿在午睡,你看的时候别弄出什么大动静吵醒了他。”
“谢父后。”
接着我像做贼般偷偷摸摸地进了偏殿,远远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儿子,心满意足后便在岳父的催促下飞快地离开了慈宁宫。
殿外候着的宫人们跟了上来,走了几步后,身旁的萧玄提醒道:“殿下走错了,这边不是回宫的方向。”
我道:“我知道。”
萧玄道:“殿下今日还要去别的地方?”
我望了望天,无奈道:“不错,今日还要去郭道桓郭贵人那里喝喝茶。”
诚如岳父所言,这次新选的绿帽子里是有几个不错的,德才相貌家世俱佳,可惜都被半路杀出来的许寻抢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