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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希点点头:“噢。”
被荣希这一打岔,窦良俏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哽着气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芮毓稍稍从沈绪怀中退出一二,抽抽搭搭对窦良俏说:“你喜欢皇上,那我不让你走了,你别凶我,我以后,以后让着你。”
窦良俏瞪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凶她了?
她没有啊!
芮毓又拉了拉沈绪的袖子,表现出了十足的委曲求全:“皇上就,留下她吧,我没关系。”
沈绪顿了顿,屈指在擦掉她眼下的两行泪,漆黑的瞳孔里藏着几分笑意,他的食指慢慢擦过芮毓的脸,仿佛是在笑着说:“当真?”
芮毓哭着哭着蓦地一哽,挂着两滴眼泪抬眸看他,小姑娘眼里划过片刻震惊。
似乎是哭岔气了,她又打了个嗝,芮毓就这么仰着头与他对视了半响,那双大眼睛里尽是疑惑。
她一边打着嗝一边想,戏本里,不是这样写的。
怎么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这不是撕逼现场,好像是碰瓷现场?
阿毓这会儿一边打嗝一边唱:你曾对我说,戏本里都是骗人的~
ps:可能会有小可爱觉得皇上太纵着太后了,皇上没有,不要冤枉皇上哦。我没剧透,嘘。
第66章
66
沈绪看小姑娘直愣愣的盯着她; 一声接着一声打着嗝;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他伸出手,在小姑娘背后一边拍着一边问:“你方才,留下她?”
“嗝——”芮毓又打了声嗝; 不可置信得盯着沈绪看。
所有人都在旁观; 有比芮毓还紧张兮兮的詹家夫妇,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明珠; 还有个不爱看热闹的魏嘉严。
魏嘉严是在平阳侯府长大的,他父亲这辈子都只娶了他母亲一个; 因而他并未见过什么后宅大院里肮脏不堪的手段。
乍一看到今日这情形,不由有些愤懑不平。
窦氏借着太后的身份想插手皇帝的后宫,安排自家人到皇帝身边也无可厚非。
可关键这窦良俏; 张口就诬陷未来皇后; 也真是好大的胆子了。
左相家的人,莫非真以为这还是太沃帝在的时候,能让他们一手遮天不成?
魏嘉严自到了宁圣宫就鲜少说话,这会儿看不过去; 难得开口:“若是后宫妇人心思歹毒; 定闹的合宫不宁; 后宫都尚且不能安宁; 前朝又怎能安稳?”
他这一番话,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连徐明珠都难掩惊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魏嘉严对上沈绪的眸子; 一瞬间有些惊慌,硬着头皮说下去:“窦家三姑娘,既不贤良又未有淑德,今日能陷害皇后,明日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窦氏阴郁的看向魏嘉严,冷笑一声,可真是平阳侯养的好儿子。
“魏世子这话过重了,哀家瞧着,就是姑娘们一时手滑,没拿住茶盏这等小事,还算不上心思歹毒!”
窦良俏这会儿只知道抹眼泪,竟是忘了能替自己辩驳什么。
沈绪目光懒懒的落在魏嘉严身上,弯了弯嘴角:“魏世子说的有道理,赵权,送窦三姑娘出宫去,朕不想在宫里再瞧见此人,蛊惑母后为其费尽心思,实属有罪。”
窦氏硬生生倒抽了一口气,窦良俏哭着被拉下去她也只能僵硬的坐着,沈绪扭过头来笑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带着笑意,可偏偏像寒冬腊月里的冷风打在她脸上,冷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沈绪重新偏过头,芮毓还在一声一声打着嗝,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不是吓到了,回昭阳宫让太医瞧一瞧?”
芮毓迟疑的点点头,直到上了龙撵,她端正坐着,腰后拦上一只手。
芮毓:“我嗝——不要太医,我自己会看诊。”
沈绪扬了扬眉,他险些忘了小姑娘还懂医术这一茬。
直到昭阳宫,太医莫名其妙等了会儿,又莫名其妙被遣走。沈绪同她一起进了昭阳宫,却将她丢在了一边,自己进了正殿。
神色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寝殿去等着。”
芮毓一脸懵的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嗝——
凝香有些害怕的扶着芮毓:“姑娘要不要喝些水。”
芮毓没回应,凝香又问:“皇上是不是看出来了姑娘方才在做戏,生气了?”
芮毓这才回过神:“我演的嗝——不像?”
凝香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何止不像,简直太假了。皇上那是什么人物,什么大戏没见过的人,哪能被姑娘拙劣的演技给糊弄了去呢。
正殿里,沈绪从窗外看了演还在石子路上站着同凝香说话的小姑娘,复又收回目光。
双眸阴鸷:“如何了。”
赫北和杨威二人在他面前站着,闻言呈上一封信。
赫北看了眼杨威,才开口说:“皇上,这是第五封了,信鸽依旧从左相府中出来,同前四封无异,就说了些大楚的情形。”
杨威点了点头,接着说:“不过属下原以为这事定是左相在筹谋,可这封信里提到左相窦齐鸣是可用之人,想必他也不知自个儿府中藏了细作。”
不知?
沈绪食指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那就让他知道。”
赫北迟疑一瞬点头应下,皇上是打算在左相府前挖个坑,就看左相跳不跳了。
他若跳,便是将整个窦家拖入万劫不复,若是不跳,皇上兴许还能留他。
赫北临出门前又停住脚步,想了想说:“蒋罕此人,与窦家三姑娘走的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沈绪眸子微微一掀,当下没说什么。待正殿众人都退下后方才露出一丝笑,那笑里渗着七分算计三分无情,总归骇人的很。
窦氏这太后不好废,那他就将她的靠山给除了,省得她成日闲得慌算计他的小姑娘。
想到芮毓,沈绪方才回过敛了骇人的神色。淡漠的起身拍拍衣袖,抚平褶子,方才往寝殿走。
寝殿里,芮毓灌下好大一碗甜水,默了一会儿,嗝——
嗝——
嗝——
芮毓:“………”
她缓缓叹了声气,坐在梨花木椅上,一手搭在木椅边缘描绘着雕刻的纹路,一手撑着下巴,嗝——
凝香又端来一碗甜水:“姑娘一口闷了吧,看看能不能好。”
芮毓神色恹恹的接过来,咕噜咕噜两口就下肚了。
凝香殷切的看着她,半响过去,她正扬起嘴角。
“嗝——”
芮毓捂着胸口又打了个嗝。
凝香耷拉下嘴角:“这如何是好……”
芮毓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让凝香出去。呆呆的望着门窗,仿佛还未从方才的场景中抽身出来。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芮毓的神思也被拉了回来,那人一身玄色立在门口,背光而站,看不清脸色的表情,但芮毓就是觉得,他兴许是生气了。
可是,他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也生气呀,皇上将窦良俏放在身边,是不是想多娶一个?
芮毓扭过头去不看他,她觉得这次应该她生气,她更生气。
嗝——
静谧的室内,芮毓猛地捂住嘴。
直到又一声吱呀的声音,芮毓偷偷斜眼去看,就见门被关上了,那人的影子越来越长,直至笼在她身上。
嗝——
嗝——
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芮毓盯着落在地上的半边影子,影子像是粘在地上了似的,半分都不挪动一下。
身后的人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这么听芮毓打了半柱香的嗝。
芮毓委屈的瘪了瘪嘴角,嗝,好累呀。
她动了动僵硬的脚,悄悄在地上挪了半分,她这么一动,身后的人也终于动了。
不过先传来的时一阵轻笑。
沈绪弯腰在她耳边笑了两声:“戏演的真差,不过我家阿毓都学会陷害人了,不错。”
芮毓蓦地红了耳尖,终于生出了一丝心虚。
她十分没有底气的嘟囔一句:“我没有。”
“嗯,还学会嘴硬了。”男人在她耳畔点了两下头。
芮毓加重了语气:“我没有,嗝——”
沈绪被她逗笑了,转而走到她面前,听她打了两声嗝,复又缓缓说:“哭岔气了?谁让你哭那么认真的?”
芮毓刚想张嘴反驳两句,又听面前的人说:“要不要,我给你渡两口气?”
芮毓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沈绪本以为按照小姑娘的性子,铁定得先红一红脸,可反常的,她不仅没有,还仰着头直视他。
嗝——
她坐在椅子上,而沈绪立在她面前,她便抬脚,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人:“弯腰。”
沈绪扬了扬眉,都会命令他了,有些长进。
他也不磨蹭,芮毓一说弯腰,他配合的将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贴上柔软的唇,咬了咬。
嗝——
沈绪顿了一下,亲着亲着笑出声,随即才捏住她的后颈,狠狠往前压,大有将这张柔软的嘴吞进去的意思。
——
转眼十二月底,平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了。今年这最后一场大雪下的肆意张扬,带着北地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
皇宫一片白雪皑皑,芮毓裹着红色大氅一步一步稳重的在妙云轩来回踱步。
她走到门口,复又扭回头问:“嬷嬷?”
李嬷嬷点点头,芮姑娘旁的不说,学东西那是极快的,才几日而已,步子走的就有模有样。
李嬷嬷虽是对皇上立一个这样的小娇娘为后有些不满,但再看一眼她的容貌,这般美色,若是不能为皇上所有,还有谁敢拥有?
李嬷嬷正感叹着呢,忽然间拐角处一块明黄色的衣角,立马疾步走过去:“奴婢请皇上安。”
芮毓转身,果然见沈绪站在她身后。李嬷嬷识趣的退下,将这妙云轩腾出给他二人。
芮姑娘在昭阳宫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皇上隔三差五就会来,不是陪她用膳就是陪她读书,总之是明着将人放在心尖儿上,这宫里谁人不知,未来的皇后把皇帝的心攥的紧紧的。
这个将皇上的心攥的紧紧的小姑娘,趁李嬷嬷一走,马上钻进沈绪怀里,他从外头进来,怀里是冷的,芮毓捉起他两只手放在手心里暖了一会儿。
“你还冷么?”
沈绪看着她心里便暖的一塌糊涂,亲了亲她的耳垂:“冷啊,夜里更冷,等着阿毓暖床呢。”
芮毓抬头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说:“皇上,寝殿里,有两张床。”她说着还伸出了两根指头。
沈绪扬了扬眉,寝殿里是有两张床没错,一间在里屋,一间在外屋,那又如何?
芮毓一脸正色的说:“高嬷嬷说,成亲当晚,我便要跟皇上睡一张床。”
沈绪想到那时,便止不住扬起嘴角:“是,要睡一张床。”
芮毓点点头他:“唔,我只能给你暖一次床,以后我要回我宫里睡的。”
说到这个,芮毓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说:“不过,你可以来这里。”
沈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嗯,然后呢?”
“我分你一张床,你想要哪个?”
沈绪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所以我的小皇后,是打算分床睡了?”
芮毓大大方方点了下头,还提醒他说:“第一天,一起睡。”
沈绪无言的与她对视两眼,心想着,无碍,等立后之前,高嬷嬷应该会教好她。
作者有话要说: 高嬷嬷说,作者她不让我教,留着给皇上自个儿教吧。
第67章
67
一月中旬; 礼部是最忙的时候。刚过了大年; 又接近册封大礼,时间紧凑到让人来不及松口气。
听说皇上对未来的皇后上心的很,是以也没人敢敷衍。
不过这个年过得倒有些意思,皇上在新年前日将御花园的花全除了; 吩咐人移沃土来; 说是要改成田地。
不说宫中哪有将御花园改成田地的前例,就说这御花园的花; 哪一株不是太后她老人家特地让宫人栽种的,隔三差五就要去走走看看; 皇上说除就除了。
据说,为了这事,太后直接在宁圣宫气到昏厥。又听说; 皇上此举; 是为讨皇后欢心。
众人皆是隐隐震惊,倒是不提皇上孝不孝顺,毕竟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也就剩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
只是太后与未来皇后,以后且有好戏看了。
芮毓不知她一句话竟引来了众人热议; 反而临近婚期; 焦虑的很。
小姑娘坐在铜镜前; 轮廓肉眼可见的又瘦了一圈。
这几日; 嬷嬷丫鬟总与她说,快要大婚了,快要当皇后了。
芮毓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她要当皇后了,皇后很难当,李嬷嬷说的。
而今日,她就要出宫去了,要回到芮府了。
常嬷嬷说,女子皆是从家中出嫁的,她也不例外。
本来在宫中住的这几月便是破了先例,现下是该回去等着,等着三月初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