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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要这样……”梅卿哽咽着嗓子,无力到几乎不想再质问他。
“对不起,我不是想逼你,我不是有意的……”白夜止住,是不是有意,他自己心里最清楚,白夜忽然明白过来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冲动。因为自己对梅卿做的事,他已经预感到日后会被梅卿所痛恨,于是心里开始恐惧起来。他每成功一步,就离被梅卿痛恨的结局更近了一步。这结局什么时候来,白夜恐惧地不敢去想。
“我该怎么办,以后我怎么办……”梅卿饮泣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发闷,痛苦而低哑。
白夜的心里痛苦蔓延,梅卿在问他,在迫切地寻求一条可以走的路,他该怎么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怎样来收拾这个残局。
梅卿挣扎太久,虚弱得都快要站不住,白夜轻轻抱她起来,没有反抗,只有隐约的低喃声,白夜贴着她的脸颊,忽然听到梅卿一句低语。她似毫无意识地说:
“我的梅花快要枯死了……又要枯死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宛如梦呓。
白夜怔在原地,梅卿的呓语一声声地撞击着他的心。他们都痛苦到头了,他想要提早结束这痛苦。即便是结局无法收拾也强过这样无休无止地在悬崖边挣扎。
“梅卿。”他将梅卿放在床上,柔声低语,“我知道你的难过,你在教会的时候不是说想离开家么?若是实在受不了,就先离开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梅卿猛然撑起身子看他。眼神似难以置信,被解脱的欢喜和被抛弃的痛苦又一次笼罩了她。
“我的意思是说……”白夜一边替她擦着脸上的泪,微微一笑,“外滩有一间很清静的别墅,你这段时间先搬到那边去住吧,等平静一些再回来……而且李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报复,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梅卿茫然点头,她已经再没有别的法子。
第六十一章 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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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遇刺
翌日张妈一直忧心忡忡,看着梅卿起床,吃饭,换衣服,又看着梅卿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手枪,她心里一慌,连忙捉住梅卿的手,问:
“小姐,你拿枪做什么?”
“待会要出去接师哥,这里离吴淞码头有一段路走,不拿枪防身怎么行。”梅卿说的轻描淡写。只是她越这样平静,张妈心里就越不安。
张妈刚一愣,就见梅卿装好东西往外面走去,她又追上去,问:
“小姐,你是怕李家那些人在路上找麻烦么?既然可能出事,还是不要出去了,或者叫少爷多派几个人跟着你,总不能为了接元老板把自己的安全都不当一回事啊。”
“我早就答应师哥要去接他。”梅卿微微一笑,看张妈,“你不是不喜欢我再和白夜哥打交道么?现在去找他,恐怕你心里又要不安。”
可是你们昨天晚上就见面了啊!张妈差点脱口而出,又连忙咽下去,追着梅卿说:
“小姐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她急切地想见到凤卿,把近日关于梅卿的事都告诉他,然后请他拿个主意,总不能任梅卿这样不管不顾下去。
“你不是怕晕车么?还是不要去了。”梅卿在门口拦住她,“也不要叫白夜哥,这一路上说不定还有别的人跟着,我不想让白夜哥和那边来的人碰上。”
那边的人还没有走?张妈疑惑,梅卿却不肯再解释。她想到梅卿这样一个人出去就觉得心惊肉跳,虽然自己不一定派上什么用场,但多一个人总放心些。正琢磨间梅卿已经出门而去,张妈慌忙跑回去解下腰间的围裙,对外面喊:
“小姐,你等等我!”
扔下围裙再跑出来,外面哪里还有梅卿的影子,连车子都不见了。张妈暗骂自己动作太慢,连忙跟着追到门外去,只见拐角处黑色的车影闪过去,她呆呆地看了半天,无法,只能回去。
回去一个人左思右想仍觉不妥,楼上楼下走了几遭,只觉得满屋子里空荡荡,总像梅卿从此再也不回来一般。她衡量半天,终于还是拿起电话,即便是白夜可能和那边的人碰上,即便是梅卿和白夜的孽缘从此再也牵扯不休,也好过这样一个人出去冒险把命都搭上。
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白夜坐在桌前看着窗外一片暮色,脑子里却想起了昨天晚上和梅卿在外滩时的情景。她的阳台上夜风微凉,满墙爬山虎像黑色的水波。两个人喁喁说话到半夜,下面巡逻的手电筒照过来,轻浮的宪兵对这种夜半相会早已司空见惯,他们一吹起口哨,梅卿就笑。
他也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梅卿窗下吹口哨的情景。早上枝头鸟声啾啾,梅卿惺忪着眼睛从窗口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当时她说的话自己还记得清楚——不要搭理吹口哨的男人——这样被梅卿说出来,就变成了别有情趣的一句话。
白夜不由微笑起来。他在梅卿面前总会变得和以往不同。
外面的钟敲响了八点。阿全气喘吁吁跑进来。
“少爷,那边的人说小姐出门了!”
白夜脸上笑容退去,沉寂了半晌,正要说话,突然一阵电话声又响起,阿全正紧张的时候听到电话,差点被吓一跳,在白夜的示意下将电话接起来,说了两句后又挂掉,对白夜说:
“是张妈,她说小姐去码头了……独自一个人。”
白夜没有反应,他眼睛一直凝视着窗外,想要从无边的夜色中找到梅卿决绝孤单的身影。阿全暗自吸口气,正要再开口,白夜却转过脸来,慢慢掐灭手里烟头,随即站起身来一边穿外套,说:
“去叫人,往吴淞码头的方向。”
从外滩到吴淞码头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出来的时候八点,现在应该已经有九点了。梅卿打开车窗,外面的风将头发都吹乱,她却感到痛快。轻轻吐一口气,往后面看了一眼,梅卿微微一笑,又坐回来,对司机说:
“慢点开,码头的船半夜才到。”
司机含糊答应一声,倒后镜里看到梅卿的笑容,极美,却有股冷意。他浑身打个激灵,连忙收回视线,只盼着梅卿不要让他在这里再兜圈子。身后跟了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家的人就会冒出来,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
“小姐……我看着一路上有点不太平,咱们要不……掉个头换条路走?”战战兢兢地提议。
梅卿不置可否。不论换到哪里去总有人会跟来,李镛不来便罢,他要是来了,和后面的人撞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自然不言而喻。梅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良善之辈,光凭借着良善,怎么会有现在还安然无恙的自己。若是今天发生不测,就算是她为自己的狠心赎罪吧。
梅卿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外面的风呼呼而过,夏季夜晚连风都是温热的,吹在脸上像人的手在抚摸,梅卿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闹脾气的时候,都是白夜在身边这样安慰自己。他那么温柔。梅卿嘴角浮起一丝缥缈的笑容。
她并不是因为对感情心灰意冷而自暴自弃,只不过毫无出路的时候便想要不顾一切作出疯狂的举动,也许这样事情就会有转机。什么转机呢?她自己也不明白。
快要到码头,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司机心里一喜,正准备一踩油门加快速度,冷不防对面冲过来一辆汽车横在前方,他吃了一惊,慌忙踩煞车停了下来,嘎吱一声尖厉锐响,整辆车似乎都要被惊得跳起来。
正心惊肉跳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只见对面车上下来一人,不断闪亮的车灯里竟能认出是白夜的影子。司机松口气,简直要冲上去感激他的救世主少爷,身未动却见白夜一脸阴沉地到车窗边去,对里面的梅卿伸出手:
“出来,跟我走。”
梅卿不动,直直盯着他,问:
“你怎么会来?”
“你一个人去自投死路我能不来吗?”白夜神色冷凝,“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你又怎么了?还是你昨天就想好了今天要来做这样的傻事?梅卿,你为什么这样傻!”
“反正我做的傻事也不是一桩两桩了。”梅卿转过头不再看他,“你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白夜恨得咬牙。
“明知道不安全还要自己送上门来,我若是知道你存着这样的心思,无论怎么样也要把你留在家里!你知不知道李镛已经在路上等着你了,就等着你去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要命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声音,厉声喝斥惊得路人纷纷闪避,梅卿见他一手开车门要拉自己下来,便锁上车门一句话也不再多说,直接转过头对司机说:
“不要管了,去码头!开车!”
司机看的一愣一愣,两个人一个少爷一个小姐,他谁都不敢得罪,虽想要听白夜的话乖乖把车开回去了事,奈何身后的梅卿似乎威胁性更大一些。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娇怯怯的小姐身上有股更胜男人的冷意,女人狠起来有多可怕?左右为难之际又想到自己这样僵持在路上,万一李镛真的杀过来,他可真的就要成为枪下亡魂了。
“少爷,我看咱们还是先到了码头再说……”这人来人往的路上万一出了事,那可就是震惊全国的案子了。
“你闭嘴!”白夜厉声喝止,索性到前门一把将司机拉出来,自己就要上车。
梅卿见事情难以解决,若动手自己无论如何强不过白夜。便立马从车上下来拦住他。
“你不要再管我了!李镛要报复,躲也躲不过去,每日都提心吊胆还不如今天自己送上去!到时候动手的是别人,我有什么好危险的!你不要管我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白夜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你又忘了以前答应过我的话!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自己乱解决,要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你现在叫我不要管?!”
“反正我不会出事,你回去吧!”梅卿一怔,随即挣扎开他的手,自己便要上车。
白夜从后面抱住要拖她回去,梅卿挣扎,两个人在车门前纠缠许久,路上行人都闪的一个不留。梅卿抵不过白夜,背也在车门边咯得生疼,她心里焦灼,想干脆跟白夜解释清楚自己此来的原因,心思一定正要说话,忽从白夜肩膀上看到他后面的情况。呼吸顿止。
白夜何等警觉,一见梅卿眼中惊惧神色,立马明白过来,不及回头便一把推梅卿进车,自己顺势也扑进去关门。手刚伸出猛觉车门一震,是子弹打在了车门上,他顾不上关门,直接将梅卿压到座位底下去,耳边一阵闷响,子弹从头顶嗖嗖飞过,两人顿时明白是李镛赶了过来。
梅卿被白夜压在底下几难呼吸,哐啷一声脆响车窗玻璃全碎,她低呼一声对白夜说:
“不要管我!快开车!”
子弹如雨点一般飞进来,白夜知道这些人若离得近了必定要先击车胎,到时候走都走不了,于是在梅卿耳边叮咛一句:
“不要起身!”
随即自己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才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整条街上已经枪林弹雨,李镛的人死盯着白夜的车追了上来,几辆车正要成合围之时,却被后面突然撞进来的另一股势力冲散,两方一碰头便火拼起来,街上立时火光大盛,轰隆声汽车声震天。
第六十三章 相会
李镛的人大部分被阻住,却仍有一辆车紧追着白夜不放,他一边开车还得躲避到处乱飞的子弹,梅卿刚从他身边探出头来,就见车窗外一辆车几乎要和他们追齐,两辆车一同冲到前方人群里去,登时好好的街道轰然炸开,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梅卿一转头那辆车离得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见里面人影,不是有子弹打在汽车上,甩也甩不开,她摸出手枪从白夜身边闪到后面座椅上去,对准追尾那车的车胎就是一枪,那车子一滞,又追了上来,似乎没有打中。梅卿心一横,索性对准窗玻璃又是一枪,这下玻璃炸开,还夹杂着几丝血迹和人的惊呼声。
白夜听到后面动静,转后一看又立马回过头来,后面那车已经渐渐被甩开,两人浑身一松,大劫之后都筋疲力尽。白夜一边开车,在倒后镜里看着梅卿的眼睛。两人在镜子里对视片刻,梅卿一笑,将仍在冒着烟的手枪塞回去,声音平静地说:
“不用替我担心,我没害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白夜心一紧,手握着方向盘用力。他明白梅卿的话中含义。
两人都沉寂下来。车子如一道烟般在夜幕里渐渐消失。
枪战过后整条街上一片狼藉,行人走避。闻讯赶过来的巡捕房警员拎着警棍到处抓人,呼来喝去倒显得街上寂静。拐弯墙角处有压低了嗓子的说话声。
“管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