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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我相信你么?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相信你?什么兄妹约定,全都是阴谋!你曾经有没有对我做过一件真心的事?现在了叫我相信你,江白夜,我疯了才会相信你的话!”
梅卿说着又挣扎起来,白夜制住她,低声说:
“有一件事是真的——梅卿,我爱你。”
梅卿停下动作,眼睛定在他脸上,慢慢开始笑起来,笑得不可自抑。白夜看着梅卿笑,心却渐渐沉了下去,痛怜和无奈到极点。梅卿的每一声笑都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梅卿笑意渐止,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恨你。”
这三个字一出口,浸染了血气和水湿,冷冽而决绝,化成利剑直刺入心扉,痛楚随着鲜血一起蔓延开,白夜几乎不能呼吸。他咬牙忍了半晌,慢慢放开梅卿起身来,一边转身往外面去,声音已经变得镇定:
“你就算恨我也不能离开,我不会放你离开。”
一被放开梅卿立马起身来,听到外面白夜对左右吩咐:
“好好看着小姐,不要让她出门半步。”
梅卿被恨意逼得快要颤抖起来,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声:
“江白夜,你站住!”
白夜停住脚步,在门外看着她,眸中平静无波。
梅卿远远盯着他,冷笑:
“你也想把我关起来,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和顾启东因为什么事闹翻的?也是因为他不择手段把我关了几天几夜!我杀了人才从他手下逃走的!你干脆把我绑起来,否则不要怪我作出出格的事!”
白夜脸色一沉,他自然清楚梅卿和顾启东之间的纠葛。
“不要胡言乱语,你累了,还是去歇着吧。”他淡淡回了一句就要走。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清楚。”梅卿神色凌厉,“这次我要逃走,要杀的不是别人——是你!”
白夜的背影一顿,却没再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往楼下去。
梅卿不等他的脚步声消失,便重重关上门。一声巨响,整间屋子都在颤抖,梅卿依着门慢慢坐在地上,顿觉浑身无力。
第七十章 谈判
王诠与张沉山两人联手将顾启东秘密扣押一事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当事几人,外界竟无丝毫消息传出。黄浦江围绕的上海如水中碧草,依旧在隔离于世的繁华中摇曳下去,偶尔水面上激起一点波浪,迅速又恢复平静。
外滩别墅外,白夜站在楼下看着阳台上爬山虎泛起绿波,心中也如着柔波一般荡漾起来,他想起有次夜里自己来找梅卿,就是从这阳台爬进去,那天晚上梅卿的微笑浸在绝望哀伤的眼泪里熠熠生辉。转眼间这微笑就变成了家中她对着自己满脸的冷凝如霜。
他移开目光,对身边的张沉山说:
“关也关了,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我看你们还是尽快谈判吧,这样拖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坏事。”
张沉山拧起浓眉,一边同他进去,说:
“老关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准哪天消息就会泄露出去,我倒是想快点谈判,可惜这个顾启东软硬不吃,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南军入驻北平,总不能真就杀了他。但又不能撇开他掀起兵谏,那天所说的密函一事若是真的,恐怕我们还没到北平,就已经被日本人得手了。”
“这件事是我们当初计划有失。顾启东并不是一般人,他若敢来上海,必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怕别人软禁扣押。”
“抓也不是放也不是,还真成了烫手山芋。”张沉山沉吟,“但是就这样放他回去,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捞着,白白和北平结了一个大仇——放不得。这件事我总要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法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牵制他的。”
白夜脸色一变,看向张沉山的目光顿显锐利。张沉山感觉到他的视线,微愣,立马明白过来,笑着摇头: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指梅卿——这件事,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我怕以后梅卿都不会再认我这个朋友。国事虽然重要,失去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却有些可惜。”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眼白夜,他和梅卿这两天的对立想也想得出,“梅卿的性子很倔,恐怕你还着实得费一番功夫。”
白夜不语,盯着楼上软禁顾启东的房间看了半晌,说:
“还是尽快请都统过来谈判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顾启东听到外面军警行礼的声响和低低的话音,从窗边回过头来,原本被阳光所柔化的线条立马转为冷硬。他曾经受梅卿的影响,偶尔会盯着外面发呆,如今听到响动,知道张王两人有了决断,自然要打起精神来对付。
王铨领先进来,见顾启东仍是戎装笔挺的冷峻样子,心下暗恨,面上却笑着说:
“少帅永远都是一幅少年英姿,倒真看不出是个身陷囹圄之人。”
顾启东冷哼一声,讽刺他说:
“如果几位还没想出要拿我怎么办,这个囹圄,陷不陷又有什么区别?都统拖了这么几天,终于想好要怎么处置我了?”
王铨面上笑容不变,摆出一幅万年和气的姿态:
“少帅说笑,什么处置不处置的,不过请你过来谈谈国事,大家共同寻求一条救国之路罢了。几天时间都已经过了,少帅考虑得怎么样?”
顾启东心知这几人前来是要和自己正式谈判,面上不动声色,与张王两人对桌坐下。门外白夜对公审会所派来的公证员低声嘱咐一句,自己关上门进来,目光在张王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到顾启东身上,两个人对视一瞬又各自移开。
顾启东眉梢微挑,说:
“好像引我来上海这件事中江先生出了不少力,王都统和张大帅连谈判都不避嫌。这样政商两通,江先生,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
“少帅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个生意人,蒙都统和大帅错爱罢了,哪里比得上你家大业大,少年英雄。”白夜与他针锋相对,淡淡目光中似有敌意。
王铨哈哈一笑,说:
“白夜老弟生意遍布全上海,掌控南方民生,少帅在北平独霸一方,傲视群雄,两位都是少年英雄,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该和和气气才是。今天的谈话是白夜老弟一手促成的,自然不用避嫌。”
白夜看眼王都统,微微一笑,说:
“都统误会了,我和少帅并没有什么不和气的。今天几位谈话,涉及的都是军政大事,我一个外人在场不便插话,还是该避讳些。”说完便向几人颔首致意,径直往帘后阳台上去。
顾启东将目光收回,面对张王两人:
“两位若还是那天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好谈的,日本人的图谋是一回事,南北两派该分该合是另一回事,两政府想要借这个机会入驻北平,我不会答应。”
“少帅这么几天了还是同一句话?”
“不说几天了,就是几年,我也是这个答案。”
张沉山见顾启东如此固执,不由皱眉,心下却有几分赞赏之意,同为戎马之人,惺惺相惜还是有的,奈何利益相冲,他也只能将赞赏搁在一边。
“少帅是打定主意不松口了?”
“不错。”顾启东眼中寒芒一闪,“大帅也是军人,自然该明白我的决心,性命可失,家国不可丧,今天两位或者当场取我性命,否则就是留我一辈子,还是同一句话——外系不能进驻北平。”
“少帅果真不在乎北平的状况?你一日留在上海,北平一日无主,若是真的掀起兵谏,不说成不成功,光这混乱,就可以将北平搞得满地仓夷,少帅既然在乎家国,就不该这样抗拒两军北上,和平解决问题不是更好么?”
“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谈不上解决不解决。我看两位关于兵谏的事,还是慎重点吧。”顾启东冷嗤,“对我来说,日本人是外敌,你们两位也不是友邻,南北两方本来就各自为政,没什么交情可攀。你们若是真的一意孤行派军北上,我治下都督立马就会邀来东北的日本人谈判,你们可以试试,看到时候是满地的日本人好对付,还是我这个一方军阀好对付。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们,若真的日本人有野心,你们南派初到北方,势力站不住脚,根本抵不过驻扎东北几年的关东军。”
张沉山一凛,看来顾启东在这里几日倒是考虑得很清楚,只不过结论却更加对自己不利。当初他与王铨缔盟要共取北平时日本人尚没有图谋华北的迹象,如今突然加上一个日本,情况却复杂许多。
王铨也闻言沉吟,软禁顾启东在上海并就不是长久之计,原本期望他能迫于威胁乖乖低头,如今看来竟难以办到。若再拖下去,消息一传出,他这个苏沪都统必定要承受一番压力。他今日能来,本就有妥协之意,只是实在不甘就这样放顾启东回去。
顾启东看似漫不经心,余光却一直在观察他们两个的反应,如今见两人如此情状,心知是自己这一番话起了作用,便当即一笑打断两人思索,顺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两位都是深谋远虑之人,到底该不该掀起兵谏强攻北平,你们不比我糊涂。总之驻军一事我决不会答应,但别的方面……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两位愿不愿听?”
张王两人对视一眼,王铨笑着揶揄:
“少帅说不着急,其实还是着急了,在上海这几天快是呆不下去了吧?”
顾启东不置可否,只是目视张沉山等待他的反应。张沉山鹰目一凝,说:
“少帅请讲。”
顾启东赞许地点头,随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日本人野心勃勃,占据了东北还想往南扩张,如今日本人又意图侵略华北,全国都战火临头,本该万众一心共域外敌才对,像这样外敌当前,内讧不断,实在不智。两位想要扩张势力,为何不将目标对准日本人?”
张沉山目敛锐芒,盯着顾启东说:
“少帅的意思是……东北日本人的地盘?”
“大帅果然是聪明人。”顾启东转向王铨,“都统,东北宋氏卖国求荣,投靠了日本人,早就激起了东北民众的愤慨,日本人再有异动,抵抗的人只会多不会少,都统何不考虑一下几府和同抗日,必定能够成功将日本人赶出国门。到时候东北收复,宋氏无能,白山黑水的一块好地方,我自然不会独享。”
王铨聚精会神听着他的话,面上不表态,心里却暗暗点头,听至东北一节,更是大喜,眼见张沉山也面有松动之意,便立马提问顾启东:
“东北近邻北平,将来若能收复,自然是少帅的囊中之物,可不知我们这些出力的人都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七十一章 相争
顾启东微微一笑,目光在张王两人身上轮流停了一瞬。
“将来东北的地盘到手,我愿与两位共享——苏沪湖广与北平,三方划区而治,共存互惠,和平友邻,如何?”
如此慷慨的提议焉有被拒之理?王铨差点要拍手叫好,张沉山看着顾启东,说:
“看来少帅是真的心急了。”
顾启东一笑:
“心急是自然的,必定身处外境,不必北平来的自在——大帅,话我已经说出口,看都统的意思,也并不反对,却不知道大帅是什么看法?”
张沉山揣测已毕,他本性直爽,如今既然不排斥顾启东的提议,他的盟友王铨也表示赞同,自然再没有什么反对的,于是当即拍案而起,对王铨说:
“都统,看来你也同意了——好,东北一旦到手,三方划区而治。”
顾启东与王铨也随即起身,三人交换了一个谈判成功的眼神,同时笑起来。
白夜独自坐在阳台,室内的笑声传出来,谈判结果也随之出来,他却似充耳不闻,只是盯着外面的天发怔。梅卿不过在这里住了几天而已,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夜半爬窗的那一次,还有风雨大作的那一次,白夜回忆起当时梅卿的种种神情,心中又是激荡。
外面几人谈判已定,又针对东北该如何划分的问题唇枪舌剑了一番,总之各有妥协,各有获利,算得一个三方都满意的结果。一轮辩论下来,竟不亚于一场鏖战,几人同时吁口气,叫来外面的公证员将谈判结果记录在案,分别签字盖章,密封存档。
正事处理完毕,顾启东与王铨张沉山分别握手,共祝合作愉快。随即顾启东说:
“两位,现在谈判已定,我就不必继续待在这里了吧?”
“少帅说笑了。”王铨哈哈大笑,“既然已经缔约,我们就是友非敌,我有意尽地主之谊,请少帅在上海再滞留几日,不过我看少帅的样子,应该是不会赏脸的了。外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