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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站在高地上,远处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应该是匈奴人点的火把。哨骑接着来报,道:“中路敌军四千骑左右,离此两里!敌军多披甲,应是匈奴精锐骑兵。”廖化心中一沉,若是普通匈奴骑兵,部下应付起来并不吃力,但是一万披甲骑兵,即使取胜,损伤必会严重。环视一下周围部属,都在养精蓄锐,默默等待命令,不由信心大增,道:“情报官,向高顺将军汇报我军位置及情况。张百阳,统领本部押送辎重物资,往正西二十里选择守御阵地。其余士兵继续待命。”
风中隐隐传来匈奴骑兵的马蹄声,哨探已经全部撤回,廖化在高地观察匈奴人行动。悲惨的嘶呼从汉军方才驻扎的营地响起,显然匈奴人已经发现埋葬族人尸体的地方。
万余匈奴铁骑兵为刘靖亲卫部队,三分之二是披甲骑兵,武器配备皆是袁绍送来的大汉军制长矛和弓箭,与匈奴其余部队不同,这支部队是常设部队,挑选所辖各族勇士组成,日常训练军阵,相互间配合默契,是匈奴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刘靖倚之震慑辖下部落。
匈奴铁骑分左、中、右三队,刘靖本人和次子刘达率主力四千余众居中,长子刘吉和三子刘都各率三千骑左右拱卫。左军将领刘吉是刘靖长子,素来作战勇敢,深得刘靖青睐。此次跟随父亲前来接应闰甫部头领其达,其达是刘吉、刘都的嫡亲舅舅,来到部落以后,刘吉见四下无人,便让部下开始搜索,很快发现堆放尸首的地方,堆在最上面的尸体便是族长其达,刘吉与其达舅甥感情很深,立即悲嘶连连,痛苦不已。
斥候前来报告:“报,前方发现汉军踪迹。”
被仇恨激怒的刘吉当即下令整队,一马当先往前方杀去。看到前方出现百余汉骑的身影,刘吉热血急速沸腾,从缀满宝石的刀鞘中抽出战刀,向汉骑方向一指,下令道:“勇士们,准备出击!用汉狗的鲜血洗刷你们的战刀!”
伴随三千匈奴骑兵狂野的呐喊,匈奴人沉闷的长号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夜光下成群的骑兵向汉骑猛冲而去。
汉骑不慌不忙,排成一列往前急驰,待匈奴骑兵进入射程,回身一齐放箭,高举火把冲在前面的数十位匈奴骑兵顿时被射落马下。匈奴人纷纷还以颜色,一阵箭雨往汉骑射去,只是汉军弓箭射程远,匈奴人的弓箭多数落在汉军身后,没有击中目标,这队汉军逐渐加速,往前飞也似的逃走。
刘吉振臂高喊:“追上去!杀光他们!重重有赏!”
刘靖刚刚得到舅兄已亡的消息,心中悲愤不已,听左军的号角呐喊声响起,又见左翼部队的火把往前席卷而去,高呼道:“达儿,你立即率军二千配合吉儿进攻。哨骑,通知右军,从右冀发起猛攻。让汉狗在匈奴勇士的铁蹄下发抖!去吧!儿郎们!去建立你们的功勋!
“遵令!前军跟我冲锋!”已经按捺不住的刘达应诺一声,两腿一夹,振臂呼喝,领着人马蜂拥而去。
汉军百人将赵敬拈弓搭箭不断发射,掩护本队弟兄退向设伏地点。赵敬一向十分佩服廖化,遵照廖化安排,故意暴露身形吸引敌军前来,引诱这队骑兵进入埋伏圈。果然如廖化猜想那般,仇恨会让敌军失去理智,匈奴左军果然中计,不与大军会合,而是孤军突进,遇上早有设计的埋伏,击败这队匈奴人已经没有悬念。
赵敬部下落在后面的十几位士兵都是射箭高手,手中都是特制硬弓,不断在马上回身射箭,至少七八十位高举火把冲在前面的匈奴骑兵中箭跌落马下,数名侥幸未死者更是倒霉,被后面战友的战马践踏如泥,发出声声凄惨的悲呼。
几支羽箭擦着赵敬身旁飞过,刚才连射得手,放任追兵冲得太近,赵敬急忙猛抽一鞭,坐骑迅速提速,飞速驰向埋伏圈。
还没有真刀实剑正面交锋已经折损二百余骑,刘吉不由怒火冲天,冲着部下不断怒喝,催促他们快马加鞭,追上逃窜的敌军,期待将他们斩尽杀绝!突然一连串战马悲嘶传来,骑兵前军稀里哗啦翻倒一片,后军来不及勒马,直挺挺撞了上去,进攻队形顿时乱成一团。马嘶声惨呼声中,夹杂着前军士兵的狂喊:“绊马索!敌人有埋伏!”
未等刘吉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唿哨,黑夜里暴射出一阵箭雨,混乱的匈奴队伍不断中箭,人的惨呼和马的悲鸣交织,声音越来越大。刘吉身边亲卫举着盾牌护住王子,被绊马索撂倒的士兵却没有这么幸运,很快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别停下!冲啊!冲啊!”刘吉见亲卫忙于帮他遮箭,速度减慢下来,不仅没有领情,反而出言斥责。一个亲卫刚要开口说话,背心突然中了一箭,大张着嘴跌下马去。刘吉见状一愣,耳边又响起数次脆响,另一个卫士用盾牌替他挡了数箭。
第一卷姜述篇第164章匈奴败灭5
敌军怎会精心设下埋伏?敌军怎会知道我们来接应舅父?刘吉想到可能中了埋伏,仇恨之意转移,反而冷静下来,发现隐没在黑暗里的弓手冲着持火把的部下猛射,不由大呼下令:“扔掉火把!”
“盾牌护身,呈两路纵队!”训练有素的匈奴精锐骑兵从慌乱中清醒过来,企图重新编队,可惜敌军没有给他们机会。
“再来一次!”廖化抽出第七支箭,从草丛中站起身来,“预备放!”埋伏在草丛中的五百张强弓密集发射,利箭嗖嗖破空,一百步外的匈奴队伍里再次传来沉闷的箭入**的钝响声。
“上马!列队!准备冲锋!”一直侧卧在草丛里的战马被拽了起来,廖化一跃上马,一提缰绳,高举三尖刀,喝道:“大家跟我冲!听到哨声随我撤退!不得恋战!”五百名壮士轰然回答:“遵命!”
七轮弓箭急射之后,疾驰的马蹄声响起,汉军骑兵呼啸而至。
“是汉人的骑兵!迎战!”终于可以明刀明枪干上一仗!气急败坏的匈奴骑兵们狂叫着挥刀迎敌,刚刚有些秩序的编队又纷乱起来。
“投!”汉骑中有人大声断喝,五百支投枪疾驰而到。即使有盾牌护身,威力巨大的投枪还是穿透了牛皮盾牌,将三百余名匈奴骑兵戳翻马下,匈奴冲锋队伍为此又是一滞。
刘吉借着月光发现汉军并不多,只有数百人,挥刀跃马亲自率队冲向这支不知死活的汉军,大喊道:“他们人不多!勇士们冲啊!杀死他们!”
匈奴前队刚和汉军接触,后队大乱起来。另一支汉军骑兵像黑暗里突然冒出的幽灵,猛然切入匈奴军队背后。在匈奴人误认为是友军前队犹豫之时,这队骑兵猛然将后队和前队切割开来,不分青红皂白挥刀乱砍,将匈奴编队再次打乱。这是赵敬诱敌的百骑精兵,趁混乱之机迂回到匈奴军侧方,出其不意猛烈攻上。因为中伏慌乱的匈奴人被抄了后路,又有一军从侧翼突然杀出,黑暗中似乎到处都是汉军人马,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匈奴人终于崩溃了!
廖化的三尖刀率先冲入匈奴人队伍,一个照面便削飞两个匈奴骑兵的脑袋,反手一枪又将一个准备实施偷袭的匈奴弓箭手戳了个透心凉,三具尸体几乎同时跌下马去,失去主人驾驭的战马惊慌嘶叫着四下散开。这不过是两队迎面遭遇的一刹那,冲锋的匈奴队伍就像被礁石击碎的波浪,在陷阵营的冲击下崩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大汉精兵咆哮着杀上,从缺口不断涌进匈奴军队内,五百把锋利的大刀劈头盖脸砍向匈奴兵士,犹如冲入羊群的恶狼,四下里扑腾撕咬,大刀所及之处血肉横飞,借助巨大的冲击力,逐一砍倒挡在前路上的匈奴人。
刀剑相格的叮当声,马匹的嘶鸣声,双方士兵生死相搏的呐喊声,战刀砍穿甲胄切进人体的闷响声……被绊马索、暗箭和投枪重挫锐气的三千匈奴骑兵被数百大汉骑兵杀得落花流水。
刘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天哪!还没到半个时辰,他的精锐部下已经全部崩溃!身边几十骑亲兵拼死抵挡周围汉军的冲击,其他部属完全被杀散,许多失去战马的匈奴士兵没命地跑向战旗,但是汉军的弓箭无情地将他们射倒在刘吉面前。一向自大的刘吉决然不愿接受如此失败,他一把扔掉头盔,怪叫着挥舞战刀,不顾亲卫劝阻,疯狂地向汉军冲去。
匈奴人沉闷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赶到附近的大队人马循声赶到!
疯狂的刘吉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愤怒和羞辱使他只想和汉狗们杀个你死我活。尖利的哨声响起,正在砍杀的汉军突然一齐拨转马头,开始撤退!
刘吉猛夹双腿,催马紧追绝尘而去的汉军,大喊道:“追呀!追……”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突然塞住了刘吉的喉咙,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他推下马去,颈项的肌肉剧烈收缩,冷硬的感觉从咽喉漫延向全身,这玩意居然蛮横地使他再也喊不出下一个字。刘吉倔强地用力深吸一口气,再次张嘴大喊,可惜喷涌而出的不是高昂的呐喊,而是一股黏稠的鲜血!他惊骇地低头察看,看到一截颤巍巍的羽箭!长生天啊!我中箭了!
刘吉周围的亲卫呆若木鸡,年轻王子的脖子不知何时被利箭贯穿!众亲卫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处置,傻傻看着刘吉王子木然低下头去,喉间发出人的咯咯声,鲜血从嘴鼻像喷泉一样汩汩而出。刘吉狠狠地望着突兀出现的箭尾,慢慢伸出手企图拔掉它,手刚刚抓住箭羽,身体却轰然摔下马来。惊得围成一圈的亲卫战马不住后退,终于有人丢魂似的怪叫起来:“大王子阵亡!”
刘吉突然阵亡使匈奴军队一时间乱了方寸,刚刚抵达战场的刘达等人听到消息,急忙跑来验查刘吉的尸体,居然无人下令追击撤退的汉军。
“大王来了!闪开!闪开!”围成一堆的匈奴兵神情惶然,看着脸色铁青的刘靖飞驰而来。一向健壮如牛的右贤王,在人群外笨拙地下马,落地时两腿居然微微一弯,差点跪下,把上前搀扶的亲卫往后一推,一步步挪到儿子尸体面前。刘吉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嘴唇不停哆嗦着,喃喃道:“儿子,你真的死了吗?”
蹲下身,刘靖伸手握住射穿爱子咽喉的利箭箭柄,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它拔出来。刘靖号啕数声,放开箭柄抬手摸摸儿子冰冷的脸,战栗的双手徐徐替儿子合上眼睛。
刘达看着悲痛欲绝的父亲和惨死的兄长尸身,心中升腾起复仇的烈火,虽然与刘吉素来不和,但到底是亲兄弟,跟随父亲征战多年,从未吃过如此闷亏!刘达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自语道:“一定要将这群汉狗剥皮抽筋!”
“达儿,都儿,看到你们死去的兄长了吗?”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风云人物,丧子之痛并未彻底击垮刘靖,他站起身来,悲愤地下令道:“汉狗不会跑远,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刘达飞身跃上战马,拔出战刀直指天空,大呼道:“苍天作证,我刘达不杀光这群汉狗誓不为人!”
刘都跪在地上,默默地给嫡长兄叩首,一言不发,对部下喊道:“上马,随我杀!”骑兵们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刘达、刘都的率领下迎着天边第一缕曙光,沿着廖化骑兵队撤退的蹄印追了下去。
身后传来刘靖苍老干涩的叫喊:“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一个也不留!”
夜袭大获全胜!陷阵营弟兄们个个喜笑颜开。廖化听着部下说笑,表面很是轻松,心中并不乐观,歼敌不足两千,只是重挫了对方锐气。一千精兵应对八千余带甲铁骑,又不想与敌硬拼,还不能放任匈奴骑兵搜索范围太大,以免匈奴人撞上其余汉军,要想完美地达成这些目的,困难系数并不低。
晃瓦河边高地,圆形防御阵式已经构建完成。不规则布置的陷马坑密密麻麻,上面伪装以草皮覆盖,留下曲曲弯弯的一条通道,以暗记标明,以免自家人马中招。外层是浑身铁甲的汉军刀盾兵,内侧弓驽手与大刀手有序配置,马匹集中在中心区域。
位置选择得很好,匈奴人若想冲锋,不得不自下而上冲过陡坡,速度和冲击力都会大大减弱,毕竟存在巨大的数量差别,只能凭借完备的防御阵型消耗敌军人马体力,再与对方近战。
朝阳已经升在半空,丝丝缕缕的晨霭悄然消失,严阵以待的军阵中,经验丰富的汉兵就地饮食,两队士兵将在河边饱饮的马匹拉回场中心,从辅马下卸下精料喂马。
弩机整齐地排成地上,形成标准的发射阵形,锋利的箭镞冷光闪耀,除了马匹响鼻和不安的嘶鸣,山丘上一片寂静,沉寂的氛围兆示着大战即将来临。
廖化走到中心探望伤兵,二十余名伤兵大多伤了四肢,军医为其包扎过,让他们静卧养伤。新制鳞甲只能掩盖到大腿,为了不影响发挥战斗技巧,保护四肢的软甲轻便但是防御力较差。陷阵精英队牢记“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作战十分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