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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如果刚才他真的去了禁地夺了生死簿,这些人要找的人就肯定是他了。
下意识的,他觉得不能让人看到他。
然而……
“咦?”
阎王停下了脚步,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眯起眼,向他藏身的方向看去。
紧接着,一片诡异的安静。
奈何桥附近的墙角,男子颀长纤细的身形懒懒的靠在墙上,浓密的长睫轻轻的阖在月牙儿般的眸子上,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
绛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生死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可不管现在心中万般滋味,不被阎王发现才是首要之事。
安静,还是安静,诡异的安静……
突然……
…………
苏江下游是一片宽广的水域,夜晚灯光闪耀,各种花船乌篷船停留在湖泊之上,传出舞娘歌妓动人的声线。
男子一身绛红色的长袍,静静而立,那双望着远方湖面的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只是轻轻一瞥,便是端的风华绝代。
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然而,突然一阵风划过,吹起男子邪肆绛红的长袍,带上了几分不羁的放肆孤高。
夜晚的风终究是有些冷冽的,被风这么一穿,绛似乎终于从记忆中回过了神,感觉到自己身体此时的虚弱。他艰苦的笑了笑。
负在背上的手紧握成拳,男子看着江面的眼神,冰冷至极。
就算到现在,他还是能清晰的回想到当天的情况,一片诡异的安静后,他被阎王发现了藏身之处,不等他解释,便打了起来。
那大片的喊杀声,大片大片的小鬼冲上来,法力渐渐流失的痛苦,以及鲜红的血液似乎从他的眼底蔓延开来,简直让他无处遁形!
几日前,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缺失了一段记忆,虽然后来知道了那段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他却感觉那段记忆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般,很不吻合。
……
“快啊,今天的擂台快开始了!”
“哎,说起来这样选举人才是真正的公平!”
“我倒觉得今天那人武功很好。”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长安的街道上便响起了人群的熙攘喧哗声,一些孩子老人,以及一些中年人都一窝蜂的向一个地方走去,据说,这已经是复赛的最后一场了。
据说有一个黑衣少年,武功绝顶,身姿灵敏,军事谋略也十分不错,在上一场比赛中突然出现,不曾参加初赛,却将一个在之前的擂台中一直所向披靡的好大壮汉打败了。
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能这般厉害么?
因着这,今天来看这最后一场比赛的人分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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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不负观众所望,那那黑衣少年竟然又一次得到了第一,这一下,欢呼声炸响。
“复赛,柳新月,胜出!”
伴随着判官一声宣布,场下观众一片喧哗,可谓是人声鼎沸,然而,人潮后面的酒楼之上,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那眸色淡然的几近凉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又什么都放在眼里。
说白了,不过就是执念罢了。
执念,怎奈执念期许。
他柳长亭倒是真的想要大隐隐于市,然而,却是真的做不到。
“主子。”
管家从男子的身后走了出来,将端在手里的茶壶放在了男子的右手边上,然后退后了几步,垂手而立。
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玄纹衣袖。长长的睫毛覆在刀削般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那微阖的眉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沧桑,薄唇边不经意的忧郁,却让人看起来遥远的不可思议。
“你今天,似乎过分安静了。”
相比起外面的喧嚣声,欢呼声,嘈杂的交谈声,柳长亭所待的地方隔音效果的非常的好的,在这样一片寂静的环境下,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冷清,却不突兀。
就好像本来就应该存在一般的响起,清冷,平静,理所当然。
管家自然是明白眼前男子的意思,因为若是之前这种时候,他这个管家的话是很多的。
不曾想,管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奴无话可说。”
顿了顿,目光淡淡的向下方站在擂台中央的黑衣少年一眼,神色依旧平静,补充道:“公子想要老奴说些什么?”
管家的声音是苍老的,那双经历的风雨冲刷的眸子里是看透了一切的沧桑。
这样的眼神,让柳长亭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自然是明白管家的意思的。可是他就是不甘。
他说过,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把握,他都要牢牢抓住!
想到这里,男子五官优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怅然,他缓缓的合上了眼帘,薄唇轻启,说道:“我想……我想让你说……他!”
他的声音迟疑而又缓慢,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暮然睁开了原本紧闭的眼睛,一双眸子锐利的看着下方的黑衣少年,眸色尖锐犀利。
下方的黑衣少年,容颜清秀白皙,身姿纤弱,此时正一手举着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对他们的注视浑然不觉。
岂不就是他们那天要找的黑衣少年么?
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儿。
按照上次他通过记忆水晶看到的少年模样,武功应该是顶好的,对于他这么明显的注视,不应该浑然不觉啊。
“他啊……”
管家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叹息,“也许他就是您要找的话人吧……”
此话意蕴深刻,柳长亭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人气,不像之前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第161章 十六年前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
十六年前,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认识了陌生的她,就好像每一段情侣的佳话,幸福,美满。
十六年前,他游走于各个国家,每一个国家的朝堂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叫柳长亭。
柳长亭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属于每一个国家。
甚至有时候,有些人会觉得他是中原国家平衡的衔接人。
他有权,有势,有才,更有佳人红袖添香。
百里符,女尊国的小公主,她不像其他女尊国之人一般的高大壮实,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也不像女尊国那个至高无上芳华绝代的丞相慕千雁那般的孤冷倾城。
在认识符儿之前,他从来没想到在女尊国这样的一个国家,竟然会碰到如斯温柔似水,聪慧动人的女子。
然而她死了,在韶华的年纪,丧命于那场七年前的战乱,那场改变中原版图的战乱。
群雄逐鹿中原,那不是一场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的战争,而是一场英雄和美人的战争。
祁南国,女尊国,风翼国,以及……现在的梁氏皇朝。
那几年兵荒马乱,时常有瘟疫发生,符儿执意救助那户人家,最后也染上瘟疫,不久便去世了。
然而,她的去世却不是因为瘟疫造成,都说位高权重,但位子坐的太高了,也有翻下来的一天,水装的太满了,也有溢出来的一天。
兵荒马乱,很多国家要挟他做出选择,只能投靠一个国家。
但,不管选哪一个,他都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报复,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拿符儿要挟他!瘟疫没让她死,然而,符儿却因他而死。
曾经,符儿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曾去流光寺,寺庙里的高僧说,他们此生有一劫难,难解。
当时他们不理解那高僧的话,却记住了一句。
“虽死而复生乃逆天,但世间也许有一人能做到。”
“乃一少年。”
……
“乃一少年。”
“乃一少年。”
……
那高僧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回声一般的一阵阵的在耳畔回响,撞击,就好像从幽深的井底传来,久久不肯离去。
柳长亭突然轻笑,一双沉静沧桑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色彩,却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然后他收了笑,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场景,失了神。
然后他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如同晓月清风,“再试一试又何妨呢?”
柳长亭侧头看那管家,又道:“管家,你老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却不经意间让管家的身躯一震,是,他老了。
可他的衰老是人之常情啊!
只有公子,不知为何竟不曾衰老过一丝一毫,陌生人见到公子,只怕也仅仅只能从这个男子沧桑的眸子里揣测出他不再年轻吧?
管家没有回话,有些失了神。
他跟着公子早已不止二十载了。
听身后没有传来管家苍老的声音,男子回过头去。
身后的管家,一身布衣打扮,脸上早已爬上了皱纹,却只是中年近晚,然而,对于容颜不老的柳长亭来说,确实是有些老了。
“你跟着我,也有二十余载了吧?”
拂了拂月牙白的衣袖,他的口吻有几分漫不经心,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月牙白衣衫下是淡淡的沧桑清华。
二十载,何止二十载,他跟着公子,已有整整二十三载。
管家叹了口气,看着下方黑衣少年,脸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这么多年过去,公子找过的少年不止一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如那高僧所说能让死去的公主殿下起死回生。
而如今那个流光寺的高僧也老了,虽然健在,却不肯再透露关于那个少年的丝毫消息,只是不听的说,“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自然可以找到那人。”
他想,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高僧所说的少年,起死回生本来就是违背天理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啊!
若是真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定然也是不会让人轻易找到的。
想到这里,管家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劝过公子无数次不要再找那个少年了,找到的只会有失望,可公子从未听过他的话。
管家的声音落下,整片空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就好像这里不存在一丝一毫的人气,却和谐的紧。
男子轻轻的抿了口茶,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窗外有晨光照射进来,衬出他修长的十指,莹白如玉。
“你走吧。”
似乎安静的许久,半晌,柳长亭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舒缓而低哑,似乎沉淀了太多岁月的情绪,却又似乎干净的不含杂质。
管家的身躯又是一震,藏在袖子中的手握紧,走?去哪儿?
“公子,您什么意思?”
“你走吧,别跟着我了,好好回家过日子,免得今后拖累你。”
柳长亭的口吻似乎是在描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儿,似乎对伴随他多年的老奴的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一般。
然而,管家知道柳长亭的意思,这是在赶他走,但其实公子也是不想他走的。
思衬了片刻,管家没有正面的回答男子的话,而且转过身去,对身后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说道:“公子,你先安静一会儿吧。”
柳长亭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管家走了几步,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站在窗口负手而立,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用一种长者的口吻说道:“公子,放手吧。”
这一句话一出,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刺激到了男子的神经,原本安静的站在那里的男子暮然回身,面色冰冷的看着那个已经走到门口的管家,说道:“如果今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就别想再呆在这里了,你,没有这个资格劝我。”
管家没有再回话,而是抬步走出了房间。
窗外一阵风吹来,吹动垂在窗口的窗帘,帘幕摇曳,留下一片寂寥。
看着管家离开的方向,柳长亭怅然若失的转过身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都不曾找到那个所谓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少年让管家已经不相信真的有这个人存在了。
确实,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管家能陪着他寻了那神秘少年这么多年也不曾有半句怨言,早已是常人所难以企及的了。
只怕现在连管家都不相信有这么一个少年了。
到了现在,他们花费的精力不在少数,找的少年也不少了,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这不,管家开始明上的劝他了,劝他放弃。
像以前他寻找那高僧口中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