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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难民,路过此地,你诬陷好人”那老者回答。
“我呸,好人,怎么会拿着官军的兵器”黎遂又朝前走了几步,左右两侧的包围圈一点点地缩小了,将对面那伙难民赶到了一处沙地上,背后就是陡峭的山峰,根本无路可逃。
“我们捡的不行吗,早上好多人从这里跑过,他们扔了一地的东西,这也有罪吗?”那老者大叫道。
“拣,拣也不行!”黎遂一挥手左右两侧的弟兄冲了上去。
正在这时,老者冷笑了起来,忽然大叫了一声:“都趴下,放枪!”
黎遂一愣,心说:什么意思,什么是放枪。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熊耳山下的竹林中传出了阵阵枪声,枪声一起,火光一闪,正在奔跑中的那些官军先是一惊,接着成排地倒了下去,惨叫声四起,没用多久溪水便染成了红色。
侥幸没有中弹的官军扭头边逃,风一般地窜进了树林,沿着原路朝河边退去,黎遂也被卷在当中,手中的雁翎刀也跑丢了,帽子也没了,丢盔弃甲没命地跑啊跑,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一口气冲出了金宝山下的竹林,朝着河边奔去,仿佛那里最安全的。
只要到了那里,登上船,他就可以逃回对岸了。
可是,当黎遂和他剩余不多的弟兄靠近岸边六十步的地方时,他乘坐的那艘大船上忽然闪出一排火星,枪响了,黎遂忽然觉得胸口一热,是很热,就像谁把热水灌进了铠甲里,当他伸出手去摸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接着他身边的弟兄也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当他全力冲到岸边,才发现,船上站的不是他的弟兄。
临死前,他骂了句:“妈的,真倒霉!”
然后,被火枪击中了头部栽倒在地。
这就是熊耳山下的交火经过,官军再一次失败,一千多人就这样在两个时辰内死光了,黎遂阵亡。
打扫战场时,郭邈山的人马抓到了一个活口,自称是王浆的人,经过拷问,他才知道原来朝廷这次派了一万人马来杀他们,从水路经过的不过是步军,骑兵走的旱路取道陕州。难怪前阵子,他在洛水河上打渔时看到了那么多官船,原来是朝廷的大军,去了虢州的卢氏县,并未带太多的粮草。
当晚,郭邈山再次召集众弟兄在茅草屋内开了个会,告诉了大伙他有什么打算。
“诸位,朝廷派人来了,已经追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老头子我这对招子可亮着呢,你们信不信我”郭邈山问众人。
“当然信,老爷子,你就说怎么办吧”张海头一个站起来表示支持。
“我也信,你说吧,老爷子”三妹也表了态。
其余人等一看张海、三妹都表示赞成了,他们也没理由反对,更何况这些马贼里边属郭邈山最有智谋,于是也齐声表示赞同。
“好,既然大伙都信我,老头子我就说了,朝廷不仁,我就不义,咱们若是一味东躲西藏迟早会被发现,老头子我的意思是莫不如狠狠地干他们一下,让他们肉疼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不敢再小觑咱们,也许,就不会再来追咱们了”
“有道理”众人附和道。
“不过”一个秃头的和僧站出来问道:“老爷子,咱们杀了那么多官军,他们还能放过咱们吗”
“咳,既然你都反了,还说什么放不放的”张海在一旁耻笑道。
“哦,也是,不过洒家这点队伍担心拼光了老本”那秃头和尚说。
“我说弹子和尚啊”郭邈山朝他笑了笑。
“哎,啥事,老爷子”弹子和尚问道。
“咱们在一起多久了”郭邈山问他。
“大概?”弹子和尚挠了挠光头,想了想,“大概快一年了吧”
“一年了,你的队伍现在有多少人了?”郭邈山又问他。
这回弹子和尚回答得快:“不多,才三千”
“三千啊,当初你有几个人”
“当初…”胆子和尚脸一红,坐了回去,低头道:“对不住了老爷子,就当我放屁好了,洒家不是有意的,只是俺家兄弟让我留点后手,别折腾光了”
屋内的众人,一听弹子和尚的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心说:这憨人,心直口快,居然把心里话告诉人家,咳,真是够傻的。
不过正是这样,郭邈山才信他。
“你知道就好了,老头子我不会亏待任何人”郭邈山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的脸上s扫过,“你们中队伍少的也有一千人马了,多的五千,老头子我虽然是最多的,但是我有什么你们就有什么,火枪大家都有份,老头子我只比你们多了五百条,因为每次打仗老头子我的队伍冲在最前头,当然这是我不是抱怨,而是就事论事,咱们现在只有抱在一起才能活命,分开的话,都不是官军的对手,你们可知道,咱们昨晚抢到了什么啊?”
郭邈山一句话,顿时勾起了众人的兴趣,心说又有好东西分了,得听清楚了,弹子和尚头一个睁大眼睛问道:“莫非是火枪?我还缺两百条,老爷子别忘了我啊”
郭邈山笑着摇了摇头,“非也!”
“不是啊”弹子和尚一听不是火枪,又缩了回去。
不过其他人却依然有兴致听,因为火枪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需要是更多的粮草,因为队伍一天一天的在壮大,吃喝非常成问题,光靠打猎根本不够。
郭邈山朝张海使了个眼色,他赶快站了起来,朝众人一抱拳:“诸位,昨晚的功劳人人都有份,现在我来念一下昨晚抢到的东西”
片刻后,张海从怀里摸出了一张草纸,皱皱巴巴的,但是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有聪明的人马上就感觉出这次抢到好东西了,马上站起来恭维了郭邈山一番,接着表示愿意跟随郭邈山去干官军,郭邈山很得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坐下,听张海读战利品的名单。
“白米五百三十担,猪肉一千七百斤,官服五千余套,刀枪两千有余,青盐一百六十九担,弹丸一千箱,还有一件很重的东西……”
张海断断续续念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竖着耳朵一一记在心里,当张海说一会分粮草时,众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郭邈山乐呵呵地朝他们望了望,接着很神秘地问道:“诸位,我义子张海方才念的那件很重的东西,你们不想知道吗?”
众人一愣,马上有人问道:“老爷子,那是啥啊,金子还是银子啊”
郭邈山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就跟之前抢到火枪时附带的小册子一模一样,解释道:“此物名火炮,据书中所言,此炮可以开碑裂石,可以攻城掠地,进可攻退可守,无坚不摧,攻城时只需将炮口对准城门,在百步外猛地开火,那城门便会被炸开,玉石俱焚,守城时更是威力无比,只要往那敌军阵中开上一炮,立刻便会死伤几百人”
郭邈山的话音才落,弹子和尚就跳了起来,吃惊地问道:“老爷子,天下果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那还能有假吗?”郭邈山晃动着手中的小册子告诉他,其他人也吃惊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要是…”弹子和尚寻思着我要是能把此物要到手,岂不是,他正在盘算着怎么跟郭邈山开口要那口火炮,却听郭邈山说道:“此物只此一尊,也就是说,确实是稀罕之物,实在没法分给大伙,所以老头子我冒昧自作主张由我来掌管此物,等来日再缴获官军的火炮,到时再分给大伙可好啊”
众人一听就一尊,那分它还有什么意思,莫不如让郭邈山掌管好了,反正每次打仗都是他的人马冲在最前头,所以就齐声道:“我等遵命,愿听老爷子吩咐!”
9。 血战小山岗 I
孤单魂,随风荡,泪断剑,心悲凉,
古来征战,千军万马,
谁最狂,
有谁敢闯,有谁称王!!
九月十六日,虢州卢氏。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绿油油的草地从卢氏城下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小山岗,两日前,这里还走过一伙宋军,他们抬着从林中捕来的猎物,喜气洋洋地路过此地返回营中。
而今,则潜伏着一伙马贼,为首的正是以惊人的敏捷和勇敢著称的张海,他静静地伏在盛开着小红花的草丛中,望着不远处的宋军营地,看样子他们早有准备,营地周围都布上了栅栏,陷坑,拒马,连望楼都搭了起来,进出的军兵很多,外围的巡逻队有十几支,若是正面冲突的话一露头就会被发现,遭到猛烈的打击,甚至死伤惨重。
幸好他的义父早就料到了,张海想着,心说还是等等吧,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弹子和尚他们也该到三里坡了,如此东西两翼就到位了,三妹的人马也正从北边一点点靠近,只等义父的东风一到,三面的伏兵便会一起杀入宋军营寨,大事可成矣!
阳光照耀着大地,温暖如春,江水静静地从岸边流过,几个宋军士兵正坐在河边钓鱼,当他们扬起脸说笑时,看见了远方的水面上出现一点白帆,很熟悉的白帆,因为是顺水而行,速度很快,眨眼间便驶出了水流湍急的峡谷,进入了开阔平缓的水域。
那白色的大帆船上插着一面巨大的杏黄旗,迎着风猎猎作响,旗帜中的五爪金龙随风舞动,好像要一飞冲天。
不用多说,一看便知道是运送辎重的船只,他们高兴地扔下手中的鱼竿,站起身朝水中奔去,然后拼命地挥着手,大喊大叫。
“妈的,怎么才来啊,饿死我们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快靠岸,快靠岸,我们在这儿”
“啊哈哈哈,终于来了,这回有酒喝了”
“他妈的,来得可真是时候,你们在这看着鱼竿啊,我回去禀告大人”
……
大船靠近了,越来越近,都能看清楚对面船只攀在桅杆上的瞭望手,他们正兴奋地挥手致意。
“老爷子,岸边的船好多啊,没法瞄准”一身宋军衣甲的阿寒焦急地站在郭邈山的背后说道。
“稳住心神,继续瞄准!”郭邈山手扶剑柄,红色的斗篷随风扬起,很像十几年前作古的杨业老将军,至少神态很像。
很快,船舷一侧,伸出了一眼很洞洞的炮口,操炮的三个人紧张地躲在一张巨大的熟牛皮下,双眼盯着岸边的宋军营地,计算着开火的最佳时机与角度。
虽然那熟牛皮隆起很高,很显眼,可是却没人怀疑那里边藏着致命的武器,至少那些无辜的宋军士兵压根就没怀疑过,他们还真的以为是自己人!
空气越发闷热,不安与躁动交织在郭邈山的心中折磨着他,已经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眼看着大船就要开到宋军的对面,再不靠岸就会被看出破绽,机会在哪,在哪?
也许,战争中的奇迹总是在最后一刻才会出现,就像女人一样,你越是盼望着她出现在身边,离她却越远,越是不能如意,当你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之时,哪怕是在最不可能的时间或者地点,她都会找上门来。
忽然,天空中,掠过一只飞鸟。
阳光瞬间毒辣起来,船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手心里捏了把汗。
波光一闪,机会终于出现了,在对岸的两艘大船之间有一个足够大的空隙,正对着宋军的中军营帐。
郭邈山猛地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对岸,大叫一声道:“就是这里,开炮!”
一声令下,训练了两天的炮手赶紧装弹瞄准,瞬间拉响了火绳。
轰的一声巨响,大船剧烈地摇晃起来,船头上顿时硝烟弥漫,连那张熟牛皮也着了火。
躲在船舱中的人被摔的东倒西歪,郭邈山也未能幸免,从船舷的一侧摔到了另一侧,要不是阿寒死死地拽住了他,老头子就掉进了水里,饶是如此,也出现了几个落水者。
与此同时,张宏才听完手下的禀报,还以为辎重船真的到了,急忙顶盔冠甲离开了大帐,打算到岸边迎接,哪知他前脚才一离开帐篷,一枚炮弹便拖着尾巴钻了进去,与他擦肩而过。
“到底是何物?”张宏一愣,还以为是空中的惊雷劈落的石头。
可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身后的帐篷轰的一声炸上了天,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浪袭来,瞬间冲向了四面八方,将张宏震飞了出去。
硝烟散去时,岸边的宋军营地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弹坑两尺深,三丈阔,方圆二十步内一片狼藉,哀嚎遍地,不少宋军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妈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中军营帐出了这么大事,早有十几个校尉朝着出事地点冲了过去,就在他们纳闷之际,水面上的那艘大船又开了一炮。
又是一声轰的巨响,船身猛地一晃,但是有了上一次教训,船上的众人没再出现异常情况,郭邈山死死地抓着船舷,盯着宋军营地,心说怎么没炸开。
其实,这一发打偏了,于是,他赶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