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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城门开得容易,想要关就难了。
陈福、梁公明等人瞬间发难,跟驻守西城的守军混战在一块,喊杀声再次响起。
这次可是真的,埋伏在不远处的李铁枪一听到西城到手了,赶紧率领大队人马冲进城中。
逢人便砍,见人便杀,直奔城头冲去。
再说知府张友直,西门一出事那会,他就沿着城墙带着亲信逃去了北城,李铁枪杀进城中时,他已命人开了北城带着人马逃了,襄阳也不要了,一路往北而去,在夜色的掩护下消失了踪影。
第二天,襄州城彻底陷落,李铁枪本想杀光全城的人一解心头之恨,可是梁公明建议他与其这样杀了他们不如发给他们刀枪驱赶着他们去攻打房州。
攻打房州!
李铁枪一想起房州,房州知府*亮,巡检使窦武,便恨不得拔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才能雪恨。
在襄州休整了两日后,李铁枪的大军再次上路,这一次他们驱赶着襄州城八千人多男女老少前往房州,这八千人里边有小半数都发放了铠甲,混在人堆里一路往西而去。
从襄州城到房州五百多里地,李铁枪的大军在途中耗去了三天的时间,这还是紧走慢走,不然的话还得耗去三日。
12月5日,房州城下,大军列阵。
李铁枪一声令下驱赶着八千襄州百姓扑向房州。
房州知府*亮坐镇城头,早就看到了那些可怜的百姓,但,他不能心软,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亮断然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杀无赦!
房州府大小官员,一听要杀百姓,当时就吓傻了,不少有点良心的官员,马上跳了出来,劝*亮不要把事做绝,打开城门放百姓进来就是了能救几个救几个,乱贼才几个人,怕什么。
可是*亮知道,打开城门意味着什么,那等于自杀,等于伸出脖子让人家砍。
没等这些官员说完,*亮大喝一声,怒斥道:“尔等糊涂,贼人有多少你们没长眼睛吗,起码两万人,两万人呐,比咱们多出一倍不止,这城门一开,他们势必一拥而入,到时房州城就成了战场,刀枪无眼、水火无情啊,你们敢保证咱们守得住房州吗?房州丢了谁担待,谁去掉脑袋,是你,是你,还是你!一群混账,房州要是真的丢了,脑袋搬家的还是本大人”
*亮指着在场的大小官员一顿臭骂,虽说作用不大,但是他的话说到家,只有杀。
片刻后,房州城头乱箭齐射,才冲到近前的百姓猛地止住脚步,数百人中箭倒地,接下来,那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就没间断过,直到把那八千多襄州来的百姓射杀殆尽才算完了。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来到了下午未时3点左右,李铁枪带着大队人马在周围装模作样地布开了大阵准备佯攻,其实,他是在看戏,看房州知府怎么杀襄州的百姓,还有那些穿着铠甲手无寸铁襄州败军。
屠杀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房州城下尸横遍野,这些百姓几乎相当于房州半数以上的人口了,*亮坐在城头看得真真切切,心里不是个滋味,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全都涌了出来,眼泪在眼圈里转着,转着,一阵风吹过,才夺眶而出。
41。以卵击石
事后,*亮捶胸顿足痛哭了一场,恨不得捅自己两刀才能赎罪。
巡检使窦武劝他节哀顺变,这也是没办法的,一旦开了城门,遭到灭顶之灾的就是房州百姓了,这事本就是进退两难的。
当天傍晚,
李铁枪的大军在房州东二十里处的柴家庄落脚,两万多人马按五行八卦阵布了五座连营,营与营之间互成犄角之势,想要偷袭或者进攻那得死不少人,最起码房州城的兵是不够的。
可是,*亮也不是好惹的,深通用兵之道,当天夜里,他就点齐了三千人马,命巡检使窦武率领,由西门悄悄出了城,一路向西行了三里,然后迅速北上抵达野猪岭,摸着黑顺着野猪岭附近的山沟一路向东,去偷袭李铁枪的大营。
当晚月黑风高,天气很冷。
李铁枪那五座大营内生了不少篝火,红彤彤的火光几里外都看的到,更别提那些常年住在这的人了,他们对房州的地形了如指掌。
没用多久,窦武那三千人马便出了山沟,分成三股接近了柴家庄,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背上背着一捆干草,怀揣着点火之物,迅速接近了柴家庄三箭之地。
那里有一大片林子,正好遮挡在柴家庄北边。从树林到庄子是大片的田地,夏天时生长着绿油油的**,到了冬季只剩下枯枝败叶和坚硬冰冷的积雪了。
窦武蹲在暗处,看了半天,见四下无人,一声令下,这分成了十队的三千人马飞一般冲出树林扑向柴家庄。
刚一进庄子,正要四下放火,忽然一声金鼓齐鸣,周围亮起了无数只火把,喊杀声立刻从四面八方响起。
窦武大叫一声:不好,赶快扔了放火之物,撤退!
哪知,已经晚了,这庄子里根本就没人,伏兵都在外边,一时间,黑压压的人影从周围的雪地里窜了出来,挥舞着刀枪围住了庄子。
窦武带着这三千人马,边打边撤,在树林里拼命地跑,逃了两个时辰才脱离了危险。
回过神来后,一点人马,少了一半。
出师不利,窦武只好带着剩下的人回了房州,跟*亮说了来龙去脉,并建议坚守城池,直到缴费大军到来。
*亮觉得也只能这样了,附近的援军是没指望了,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团战力奇差,只能用来守城,自救,哪有多余力量分兵来房州。
只好高垒深壁,坚守待援了。
男人总会为了一些女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而战争,比如天下、家族和荣耀。
偶尔也会为了爱情、梦想挑战世界。
不论,这个世上存在过多少英雄,他们都在为爱与正义而战。
当然,也有在复仇之路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巨人。
他的口号是:“准备面对我复仇的怒火吧”
……
庆历三年,12月5日,夜。
许猪在冰冷的黑暗中,睁开眼睛,看见了那铺洒在巨大天穹之上的月光。
他喜欢这种凄美的感觉,月光下的小屋木总是那么温暖而皎洁,每一块木板上都挂着银色的霜。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爬了起来,想关上窗子,接着陪浑家睡觉,用宽阔的胸膛、庞大的身躯包围她,给她带去温暖。
可是,却忽然发现他赖以栖身的小木屋不见了,消失了。
难道自己又长高了,撞破了房顶?还是豆腐坊失火,殃及池鱼,再次烧了他的破屋。
他更相信是后一种,因为去年豆腐坊就着了一场火,东家赔了他十两银子,算做烧死了他家一窝猪仔的补偿。
如今,再次失火烧了他家的屋子,豆腐坊的东家少说要赔他百十两银子吧,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啊。
他只是个养猪的穷人,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带着浑家过好日子,不再养猪。
也许,也许搬去襄州城,找份差事能不错,不管怎样,城里总是比乡下强百倍。
想到这,
许猪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开了窍,裂开了嘴,正要哈哈大笑。
**上一阵剧痛传来,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眼前是一片死寂的冰雪世界。
一头饿狼正在撕咬他的**,鲜血淋淋,眼看着***上的肉就要不保。
许猪猛地抬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巨拳猛地落下,饿狼毫无防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狼身断为两截。
“哎哟,这该死的狼崽子,咬死我了”
许猪赶紧伸手去捂**,一、二、三、四……起码多了**个窟窿,鲜血流了满地。
下一瞬,他彻底清醒了,原来之前的事,不过是南柯一梦。
除了,浑家是真的,豆腐坊东家是真的,其余的还未发生。
他甩了甩脑袋,回忆了下,记得,前些日子浑家有了身孕,想吃点好的,他便带着她去了襄州城走亲访友,在大哥三多家住了一阵子,本打算过几天回乡下继续养猪种地,然后数着日子等孩子降生,做个好爹爹。
没想到,天下大乱,襄州城被攻破,一支大军杀入城中…
“什么?”
一想到襄州城完蛋了,许猪双眼圆睁,受了一惊,接下来,失去的记忆全都回来,瞬间塞满了脑袋。
房州城下,尸横遍野,血肉与残骨冻结在大地上,寒冷和风雪把人和冰血连为坚实的一体,永远留在了那里。
月光下,成片的尸体一眼望不到边,笼罩在黑色的夜幕下,静得吓人,冷得要命,倒在冰雪中,雪花覆盖着他们。
时间在那一刻,流淌的是如此缓慢,就像血管中凝固的血。
许猪忽然发疯地爬进尸体堆,一具具翻看着,辨识着。
直到,发现了那个属于他的,他的女人。
她死了,胸口上中了一箭,身体早就冷得像块冰,硬得像块岩石,任凭许猪如何呼唤也醒不了。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心爱的猪仔,她比猪仔更重要,他明白,并不傻,只是身材很高,很壮。
自从出生以来,只有母亲抱过他,第二个人就是跟他相依为命的浑家,他的老婆。
42。小偷阿布
成亲后,他们相濡以沫,在一起生活了两年。
一个养猪种地,一个织布做饭。
他们的生活仍跟祖先一样,男耕女织,缓慢而快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的愿望并不高,只盼孩子能有出息,至少要无忧无虑,最好能唱着歌去打猎,就这样渡过一天,一月,一年。
直到,下一个轮回的到来。
黄沙之下,总有相拥的白骨。
算命的瞎子没说错,他不该带浑家进城,不祥之兆果然落在了他的身上,是自己害死了浑家。
许猪万分后悔,他痛恨自己,想自杀。
他抱着她坐在风雪中,无助地哭着,直到泪干了,泣出血来。
他才想到自己要干什么。
他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杀死了他的浑家,是谁?
于是,他放下她,开始在尸体堆里寻找线索,扒开冰雪,翻看着身边一具具恐怖的尸首。
很快,他找到了一支箭矢,接着找到了更多,虽然,他不识字,但是他知道这箭矢是从哪射出来的,是背后的城池,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风雪越来越大了,冻坏了许猪的手脚,但是,他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用一条破布将地上的箭矢扎成一捆背在身上,然后抱着浑家的尸首朝着背后的房州城而去。
许猪并不知道房州在哪,也从未来过房州,他在襄州的乡下住了二十一年,直到今天才被人驱赶着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他高大的身躯非常显眼,像战神一般,但,他是无害的,是李铁枪的人强迫他穿上铠甲的,还发给了他一杆竹枪,他们在背后用弓箭威胁他,叫他进攻前边的城池,否则就放箭杀了他,还有他的浑家。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浑家受伤,‘进攻’前,他还拉着浑家的手,叫她躲在背后,他庞大的身躯会帮她遮挡箭雨,他还告诉她,一会快到城下他俩便假装摔倒,然后他会把她护在身下。
可是,意外发生了,房州城上的守军多如牛毛,射出来的箭雨铺天盖地,精准无比。
他拼死抵挡,直到被击倒,像刺猬那样轰然摔倒在地,好像死了。
她的浑家死死在趴在他的胸前,以为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瞬间,一支利箭射穿了她的后心。
……
房州东城下,襄州百姓的葬身之所。
飘摇的风雪中,走来了一个人,高大的人,他就是许猪。
踏着遍地的尸体,一路走到城门下,明亮的火光将他的身影倒影在雪地中,更多了几分悲凉萧杀之气。
城头上,亮如白昼,夜间巡逻的军兵一队接着一队,从垛口间经过,毫不松懈。
许猪出现时,就被值夜的军汉发现了,他们大喝一声,叫他止步,不然就放箭了。
他停下了,然后抬起头,同样大喝道:“开门我要进城!”
他们笑他疯子,还想抱着死人进城,门都没有。
许猪的双眼因为愤怒变得通红,他大叫了一声,怒问道:“为什么要杀我的浑家,还有城下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们的回答是:大人的命令。
“哪个大人?”
“没必要告诉你一个疯子,快滚不然杀了你”
“杀吧,我早就不想活了,等我做鬼后再来找你们算账!”
许猪闭上了眼睛,等着被射成刺猬,可是,他失望了,房州城的值夜军汉没搭理他,又躲回了帐篷,继续烤火,心说一个疯子理他做甚。
许猪在城门下立了一个时辰,冰雪一直埋到了膝盖。
他想自杀,想让老天成全他。
可是,冰雪没有冻死他,他还是死不了。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