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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邵兴也钻出了地面,正单膝跪在出口,催促后边的弟兄快点爬,只要凑齐了五百人就可以发起进攻了。
夜是那样的黑,那样的冷。
伸手不见五指,连狗叫声都听不到,邵兴觉得很奇怪,但是,他已顾不得考虑太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身边已经聚集起三百多人,方才,周美已经上路了,估计快接近城墙了吧。
邵兴心里非常着急,生怕打草惊蛇,前后衔接不上,于是,他也冒险带着三百多人先行上路,原地只留两个小头目接应后来之兵,相约一同杀望东城门。
忽然,黑暗中燃起一点火光。
周美急忙蹲了下来,隐蔽在路边一辆破车后。
邵兴也看见了,因为他们是平行前进的,一个带队走路中央,一个贴着城墙根前进,当那点火光亮起时,邵兴赶紧趴了下来,他的身后的三百多弟兄也一起趴了下来,伏在冰冷的雪地中。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砍刀、盾牌,紧盯着四周的黑暗,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盯着他们。
就在那一刹那,周围的黑暗中忽地冒出一片火光,明亮、耀眼,照得让他们无所遁形。
“啊,不好,大伙一起上,冲啊,跟官军拼了!”
邵兴头一个从地上跳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弟兄也从雪地中弹了起来,纷纷举着盾牌,挥舞砍刀,怒吼着,朝前冲去,目标:东城门。
房州东城,秀峰大街。
早已被三千官军团团围住,连当地民团也来助战了,他们高举着火把,将那一带照的亮如白昼,不少民团的士兵站在房顶,居高临下燃起了炭火盆,张弓搭箭,严防出现漏网之鱼。三千官军手握长枪,步步逼近,经过方才一场厮杀,邵兴和周美的弟兄几乎伤亡殆尽,他们虽然拼死朝东城门冲去。
但是,那里埋伏着巡检使窦武的精锐,他可不想有什么闪失,直接命令弩弓手放箭,一顿迎头的攒射,瞬间便杀死了一百多人,余下的人根本冲不到近前,不是被乱枪捅死,就是被冷箭射杀。
从周美他们钻出地道,直到他们中伏,覆灭,前后不到两刻钟。
如今,穷途末路了。
周美和邵兴浑身是血,背靠着背站在街心,脸色阴沉,感觉一切都变得遥远模糊起来,巨大的恐怖阴影正一点点降临,希望越来越渺茫,藏在心中的那个‘字’终于要脱口而出了。
“大哥,咱们要交代到这了”
“你怕吗?”
“不怕,我浑家还活着,孩儿尚在,我死了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那你最好不要死”
周美瞬间转身,用坚硬的刀柄狠狠地砸在了邵兴的脑袋上,这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邵兴根本不曾料到,就被击晕过去,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兵刃撒手。
包围他们的宋军一皱眉,人群中传出不解之声,窃窃私语着。
这时,巡检使窦武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周美抬头一看,不由得心头一荡。
旦见,这员武将身长九尺,虎躯凛凛,豹头环眼,剑眉入鬓,怀抱双鞭!
简直就是尉迟恭在世,敬德公重生。(注:尉迟恭,字敬德,实际上是一个人!唐朝开国大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47。大败
“来者何人?”周美大喝一声。
哈哈哈,那员武将仰天长笑。
“败军之将还敢问本官姓氏,你、不、配!”说罢,就要命令手下冲上去抓住他。
周美暴喝道:“慢着,吾乃光化军指挥使周美,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抓爷爷门都没有!”
声到人到,周美飞起就是一刀,来势迅猛。
窦武轻轻一闪,周美一刀走空,正欲返身再补一刀,窦武轻舒猿臂一把擒住了他的后颈,大喝一声:“降还是不降?”
“我呸,你再吃我一刀”
周美不顾疼痛,正欲扭身反扑,哪知,窦武眼中早已暴现杀机,五指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便折断了周美的脖颈。
刀锋一闪,窦武胸前的护心镜上爆出一团火星,但,已是强弩之末,没了什么杀伤力。
窦武手腕一翻,将尸首扔了出去,轻松得就像扔一袋干粮,看得在场军兵一个劲啧啧称赞,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片刻后,窦武走到了邵兴面前,用脚踢了踢他,见他还在昏厥中,便一挥手,让手下将他抬回府衙,等候发落。
翌日,
李铁枪的影子在远处的冰面上出现了,慢慢移来,象沉默的死神。当他走近时,惨烈的战斗开始了。
房州城头。
“二十……三十……五十……还有……”瞭望的守军惊叫着,“足足有一百五十架发石机,天呐,这次他们不仅想攻城,还想杀光我们!”
巡检使窦武在城头上凝望着城下,缓缓说道:“发石”
呼啸的石弹从城中被抛了出来,在空中飞旋着落向义军大阵。巨大的遮箭牌竖了起来,护在发石机周围,缓慢地朝城下移动着,丝毫没有动摇。
石块落在他们脚边溅起冰雾,有些洞穿了遮箭牌,直冲向他们面门,瞬间打碎了头骨,一腔热血溅在同伴的脸上。
那灼热的感觉,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离奇的愤怒。
没过多久,血水在脸上结成了冰壳,麻木了脸颊,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当战鼓擂响时,进攻的步伐加快了,围城之战再次开始。
这一次,李铁枪将主攻方向选在防御薄弱的西城,昨晚地道破城失败,周美生死不明,人马损失近千人。这让他颇为气愤,赶紧在南城外的中军大帐召集众人商议了一下。
梁公明建议将主攻方向放在西城,那里没有弩台只有弓手、火枪,遮箭牌、重盾足以对付,更何况,他们还剩下两座箭楼,经过修复还能一战。
李铁枪采纳的梁公明的计策,余当晚命他负责赶造攻城器械。
梁公明领命,调动了五千人马,彻夜赶造发石机,因为时间仓促,军中工匠不多,只好用粗木赶造了一百五十架,射程不是太远仅五十步,但是,这种粗糙的大家伙可以发射重三十斤到四十斤的石弹,若是集中在一块使用,瞬间便可砸烂一大片城墙。
为了今日一战,梁公明又派出不少人手四下采集石块,燃火发烟之物,准备对付西城守军,希望能够一战定输赢。
清晨,战斗的号角惊醒了守军的美梦。
“列阵,进攻!”李铁枪兴奋地喊着。
西城外,人山人海,大军云集,列阵完毕,大小头目呼喊着手下站好,准备迎敌。
“重盾手上!”荆州老寨的唐牛一挥手,他的两个重盾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西城下逼近。
与此同时,竹山洞主石奸奸也开始率军猛攻北城。
粉水河三侠、武当陈福合兵一处从南城外发起佯攻。
东城依然静悄悄的,但是,曾易可的伏兵就在对面的林子里,时刻威胁着东城,民团教头党军子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城中的单稍投石机发**两轮,梁公明指挥着一百五十架发石机顶着破空飞来的石弹冲进了五十步内。
当他仰起头时,看着那箭雨正遮蔽眼前的天空。
“遮箭牌上,快隐蔽!”
话音未落,强力的弓箭落在头顶,噗噗声不绝于耳,巨大的遮箭牌上密密麻麻扎满了箭矢,不少人被流矢所伤,所幸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
李铁枪抽出他的箭,那箭杆上刻着襄州弓箭作坊,箭翎是雁羽做的,铸造箭尖的铁采自荆山赤铁矿,全部工序皆由人力打磨完成,工匠和铁匠都是一流的。
现在李铁枪要用这支箭杀一个人,城头上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指挥着守军无情地屠杀他弟兄的男人,房州巡检使窦武。
他试着拉紧了弓弦,那铁筋包裹的弓背格格的响着,这是他平时最爱的铁筋雕弓,可开三百五十石,百步内箭无虚发,连雄鹰、脱兔都逃不过李铁枪的眼睛,他是房州和襄州地界数一数二的神箭手。
“两百步…”李铁枪朝前走了两百步,来到了箭雨横飞的杀场。
梁公明就在前边不远处,正指挥着发石机轰城,只一轮,便将西城头的守军轰到一片,垛口城壁瞬息间崩裂,不少地方已经没了遮掩,来回跑动中的守军全都暴露在城下义军的视线中。
城下负责掩护的弓手马上乱箭齐发,射倒一片守军。
巡检使窦武大喊着命人扑过去堵住缺口,用石块、用尸首,用他们所能利用的一切。
短暂的惨叫声湮没在无止境的喊杀中。
李铁枪站在一丛扎在雪地的箭矢前,盯着城头上的窦武,稳了稳心神,当他忽然停下来时,李铁枪飞快地张开弓箭,对准了城头那个高大的身影。
“再慢一点……再慢一点……”他蓄满了力,瞄准了窦武的眼睛,屏住了呼吸,数着心跳,估计着下一刻他的动作。
窦武怒吼着,举起一块石头朝城下砸去,当那百十来斤的石块落下时,云梯崩裂为两段,八个人惨叫着摔了下去。
“就是现在!”
弓弦响处,箭离弦而出,直向窦武的右眼。
城下,箭光一闪,窦武感觉不妙,下意识地抬起右臂。
来势凶猛的劲箭一头扎入了窦武粗壮的手臂,穿破了肌肉、筋骨,从另一边飞出,钉入旗杆三寸。
48。 困境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窦武大吼着后退了几步。
李铁枪恨恨地跺了下脚,正欲再次张弓搭箭,城头上早已不见了窦武的身影。
此时,他已回到了城下的营寨,正由郎中包扎伤口。
两个时辰后,发石机用光了所有石弹,连火油、烟球,一概火攻之物都射空了。
房州西城硝烟四起,城头的垛口三分之一崩碎,墙体开裂,危在旦夕。
只需再坚持一会,西城的中段就要倒塌,造成一个不可弥补的巨大缺口,到时候,谁都活不成了。
可是,那一百五十架发石机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刻没了石弹。
梁公明不得不命令他们后退。
就在这一百五十架发石机后退的过程中,西城上空突然飞来数百支铁嘴火鸭,尾部喷射着明亮、耀眼的火光,穿破层层硝烟,直扑城下大军而来。
落地后,轰的一声炸开,虽然无甚杀伤力,但,紧随其后的黄色毒烟,眨眼间,笼罩了西城外大片的区域。
李铁枪看到了那奇怪的一幕,这时,他正在城西的中军大营前,策马观战。
“快撤,快撤啊,都堵住嘴巴,千万不要吸气,快跑!”九道飞贼梁公明狂喊着,不断指挥着大军后撤。
窦武站在城头上,周围站满人,一齐向西望去,并不是因为听见了敌军的高喊撤退,他们想亲眼看看,那毒烟有多厉害,这是知府*亮传授给他的锦囊妙计,也是杀手锏。
火鸭爆炸后,放出了致命的黄色毒烟,堵在了义军败退下来的途中,九道飞贼梁公明见状马上就明白了,赶紧命令手下的几个头目冲出去通知败下城来的大军。
败退的大军奔涌而来,一波接着一波,背后是不断追来的冷箭,为了活命,他们拼了命地朝前跑着,挟带着寒风,势无可挡。
瞬间,便超过了那些慢吞吞的发石机,冲进了黄色的毒烟中。
梁公明前后派出去的大小头目不下百人,均被裹挟着卷入毒烟,几乎一命呜呼。
连他自己都险些丧命,更惨的是,那些操纵发石机的人马大半中毒。
本来,从不知道惧怕的义军,被眼前的惨剧惊呆了,没跑出毒烟区的人,呛得气孔流血,就算是命大的勉强冲出来了,也瞎了眼睛,呕吐不止,剧烈的咳嗽撕裂了肺叶,引起身体内血管破裂,死伤惨重。
七千人马啊,到最后,幸存下来的只有一千多点。
但,战事并未就此宣告结束。
雪上加霜的事情,随后发生了。
当天下午未时一过,房州城北野猪岭一带起了东风,毒烟借助风力朝西边义军大营扑来。
转眼冲近了半里地,李铁枪一看那黄烟就要包围过来,急忙带兵后撤了十五里,连营帐都未来得及收起。
九道飞贼梁公明感到双眼灼热,但,仍然大喊:“不要慌,都不要慌,赶快朝南,朝南跑!”
说罢,脚下生风朝南狂奔而去,顾不得身边还有许多未脱离危险的弟兄。
他不停地奔跑着,没有思索的功夫,凭着超乎常人的耳力辨别方向,眼睛完全蒙了起来不敢睁开。
“那边是南,没错的,因为风从左耳吹过”
奔出毒烟后,他在严寒中跌跌撞撞,完全凭着脚下的知觉判断眼前是平地还是裂口,他不想停下来,也不想回头,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中毒多深,也许一停下来生命就会终结吧,剧烈的运动早就加速了毒发!
忽然,胸口憋闷起来,半边身体麻木了,脑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