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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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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攥着长剑愤怒的浑身发抖,忽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曹时的恐怖。他无法想象一把弓一袋箭竟有那么大的威力。

他没有亲眼看到连发百矢的威力。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可以一箭要了他的命。苦练多年的杀人剑术在弓矢的范围内如此的脆弱,难怪上古最勇猛的武士是弓箭手。

一开始,他就选错了道路。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很厉害,但注定不是百战将军的对手。

弓矢之下,丁公的实力再强,也只是个高级步兵,挥手可杀的步兵。

丁公畏惧了。

曾经蔑视死亡,当死亡出现在面前,他可耻的退缩了。

曹时扬起弓微笑道:“你跑啊!跑就是了,放心不射死你。”

“你……你此话当真!”

“你跑啊!”

“你发誓!”

“那算了,你还是去死吧!”

丁公满眼畏惧:“别别!我跑,我这就跑!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跑吧!快一点!不要让我等急了。”

“我这就跑,这就跑。”

丁公转身就跑,刚跨出一步,耳边一阵劲风吹过,发髻被射的七零八落,几缕白发迎风飞落。

“快跑啊!你再不跑就要杀你了。”

丁公不敢回头也不敢质问,闷着头继续往前跑,刚走几步右腿一疼踉跄跪倒在地,右侧大腿被一根箭矢射穿了。

啊!

丁公疼的满头大汗,大腿被射穿的剧痛感差点让他疼昏过去。

他咬着牙,拄着长剑一步步往外挪,只要走进密林里,箭矢就再也射不到他了,树林只有十几步远,他很有机会。

噗哧!

丁公拄着长剑的左手一阵剧痛,当场摔了个跟头啃一嘴泥,左手被大臂被箭矢射穿了。

原本打扮整齐的白衣老者,片刻间变成满身污血脏兮兮的白发老疯子,他终于忍无可忍:“你不是说过不杀我吗?为什么还要射我!为什么?”

“我只说不杀你,没说不射你啊!赶快逃啊!只要套进树林里,你就可以活下去。”

丁公恨的牙齿快咬碎了,右手拄着长剑一瘸一拐缓缓往前挪着脚,每走一步剧痛都让他想去死,鲜血稀里哗啦的流个不停。

噗哧!

左腿被射穿了。

丁公又啃了一嘴泥。

他用一只右手抓着烂泥拼命的往前爬,一双老眼盯着只有几步之遥的密林,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噗哧!

右手被射穿了。

丁公四肢都不能动弹了,他拼命的用头撞泥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想死啊!”

直到密林里走来一个黑衣老人,他是季心。

他的身后是孙起,还有几十个侯府家丁。

“君侯!”

孙起大步跨过丁公,走到曹时面前跪倒在地:“在下有错!有愧于老君侯的重托,在君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身边,在下来晚了!”

曹时收起弓:“孙叔别说了,快扶起王叔,他伤的很重,快不行了。”

另外一边。

一身黑衣的季心俯瞰浑身是血的表弟,眼眸里闪烁着愤怒和厌恶:“丁异啊!你忘记老夫给你的交代了吗?老夫一二再再二三警告你,你都当作耳旁风,你以为老夫这一年半都在做什么?从南越到西南夷每一座山梁都有我的足迹,我想看看你到底会跑到什么地方搞你的复国报仇大计,你果然去了南越,果然追到了西南夷,你太让我失望了。”

“祖父,要杀了他吗?”季心身后,走出来一名黑衣青年。

他叫季应,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像他祖父一样有九尺高的个头,面相阴鸷仿若季心的年轻版,杀气萦绕在眉宇间,放在几十年前定然会是杀人如麻的怪物。

楚人尚红好勇,季家人尚黑残暴,这个家族是楚人中的异类,活脱脱秦人性格的翻版。

丁公如丧家之犬,鼻涕眼泪满脸流淌着:“兄长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看在几十年的情分上救我一命!”

季心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伤成这样流血也会让你死掉,以你的年纪熬不过拔箭那一关,失血会让你立刻死掉,还是给你个痛快吧。”

呛啷!

长剑出鞘,丁公盯着那闪闪发光的明亮呆住。

曾几何时,他很喜欢那道亮光,迎着灿烂的太阳闪烁着点点光亮,只要一剑刺出去飙射出鲜血。

突然之间他害怕了,亮光不那么美丽,它很丑陋,很恐怖,散发着狰狞,预示着死亡。

哧!

长剑刺中后心,他浑身颤抖着如同筛糠,用仅有的力量抬起头:“兄长我错了,当初我应该去学门手艺做个木匠,我从小很喜欢木工,我自己打造的妆奁盒送给邻家的小女孩,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后来我去学剑了,她站在门口为我送别,再后来我听说她出嫁了,她过的不幸福,我遇到了她,她说喜欢我,但我眼里只有复仇,她绝望了,然后死了,我不知道她葬在哪里,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错了……”

第205章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季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说何尝不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丁异一生为复仇奋斗,这本就是个巨大的悲剧,放弃一段美好姻缘更让人扼腕叹息。

季心知道那小女孩的故事,他记不得那家人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那小女孩姓甚名谁,只记得那张瓷娃娃似的小脸蛋十分害羞。

当年逃亡托庇于朱家门下时,朱家的佃户里有一个小女孩,她和丁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早的生出了朦胧的感情,在汉朝十二岁可以出嫁的习俗之下,几岁就有了结婚嫁人的思想并不奇怪,当初年幼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大概是这么想的。

季心还记得,丁异曾经很喜欢和小女孩玩一种类似过家家的游戏,丁异做丈夫,小女孩做妻子,扮作夫妻摆弄泥土石子,装作过日子的模样。

很幼稚,也很纯真。

但是一切都在丁异主动放弃画上句号。

随着年龄增长,有意无意的灌输,丁异开始追求一个刺客的极致力量,为了达到表兄季布和季心的层次,天赋普通的丁异决定和过去划清界限。

位次不惜决绝的和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彻底断绝关系,那个小女孩绝望的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20岁还没等到他回来,她已经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佃户,交不起年复一年的双倍惩罚税款。不得不打发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快40岁的老鳏夫做继室,老鳏夫有个快20岁的儿子和18岁的女儿,家里也薄有资产,年长的儿女不愿意继室的小女孩生孩子,从吵架到大打出手从未停过。

直到小女孩怀孕了,老鳏夫很高兴宣布新生儿将得到最好的待遇,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孕的小女孩就死家门外的一口井里,案子很快审的水落石出,老鳏夫的儿子和女儿害死了小女孩。两个重刑犯被斩首示众。老鳏夫家破人亡郁郁而终。

老鳏夫临死前,还念叨着不该娶那个扫把星,在老鳏夫的眼里,小女孩就是害他家破人亡的扫把星。

那个绝望女子的一生。都被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白衣老头给毁掉了。没有人知道她葬在什么地方。连她的亲生父母也伤心了,再也没去看过死去的女儿,丁异没杀小女孩。小女孩却因丁异而死。

更滑稽的是,丁异在临死前想到了小女孩,被野心勃勃的计划和复仇信念遗忘在角落50年,连长相都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女孩。

丁公死了。

他一生非常失败。

临死前念念不忘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即使过去了50年依然不能忘怀。

当毕生信念被摧毁,大概只有这一点点美好的记忆值得留恋。

季心扯动嘴唇犹豫半天没有说出实情,他不想让表弟死前带着巨大的失落、后悔和懊恼离去,这是对丁异最后的一丝仁慈。

沼泽旁。

曹时没去管丁公临死前的悲欢离合,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伤口缝不好鲜血止不住,王孟的重伤无法治疗。

他快不行了。

王孟面如金纸,颤抖的嘴唇:“君侯,我有话要对您说,让所有人退的远一点好吗?”

侯府家丁远远的退开,孙起担心的看了一眼退到远处,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人临死前最后的寄托。

“君侯,您还记得老家主的仇恨吗?”

曹时摇摇头。

“您那时太小了,您应该时刻记挂在心里。”

“什么仇。”

“天子欺辱老家主的仇恨呀!若非如此,天子怎么会急匆匆的安排阳信公主嫁给您呢!那是因为列侯们恨天子呀!”

“啊?”

曹时惊呆了,阳信公主嫁给他还有那么深的渊源:“还有这一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呢?”

“您那时候春风得意,说那些仇恨您会相信吗?陈叔也不让我们说,他老人家已经看开了,可我们无法原谅,那天我们跪在榻前,眼睁睁看着老家主的生命走向尽头,他的眼睛里流露着不舍和眷恋,他深爱着君侯您,深爱着平阳侯府的一切,他希望光耀门楣,光宗耀祖,上对得起太公曹参的威名,下对的起千百名侯府死士的期望,但是他做不到,等不及了,只有把一切仓促托付给您,他希望您良好的成长,又不想让您再天子的威风下受尽折辱,宁愿您碌碌无为不想锋芒毕露,因为天子永远是刻薄寡恩的,这些您以前会相信吗?”

曹时摇了摇头,放在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换成任何人来说都不会信,汉景帝对他总体不错,刘彻被甩了个冷脸子也好多了,说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引起他的共鸣。

“君侯,您还记得列侯的历史吗?您现在所走的路,恰恰是绛侯周勃,条侯周亚夫的老路呀!威风八面势不可挡,天子器重群臣敬畏,可早晚有一天,天子会厌倦您的威风八面,讨厌您手刃敬畏的尊容,君侯您会从大英雄变成阶下囚,万民为您伸冤,百官为您求饶,只会坚定天子的杀心,周勃将死未死在于薄太后出面,周亚夫横死大狱才是功高盖主的写照啊!”

功高盖主?

曹时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当九卿当到丞相,打胜仗打到大将军,哪一个能让刘彻感到舒服?貌似是第二个,毕竟汉武帝和卫青的故事千年传唱。

可是他的情况不一样,卫青性情温和柔顺,得到1000斤黄金可以拿出500金重贿王夫人,即便如此委屈自己曲意结交权贵。依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名为大将军的卫青晚年几乎毫无作为,就当个泥胎木塑不闻不问,这才勉强挨到善终的一天。

毫无疑问从善终的角度而言,丞相是不如大将军的。

汉武帝一朝罕有得善终的丞相,原因是皇帝大权独揽惯了,不喜欢听那些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陈腔滥调,几个丞相全身而退,几个丞相免去职务回家种田,几个丞相下狱而死。

现如今。刘彻被他的出现拧了一个弯似乎走上明君的道路。可是少年天子今年才16岁,鬼才知道过10年,20年后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得刘家人一脉相承的刻薄寡恩因子重新苏醒。继续搞他的大权独揽唯我独尊。

曹时目光迷离。若有所思。

王孟摇头叹息道:“君侯见过陛下。您觉得他会比先帝更温和,更没有野心吗?”

“不会吧!再过十年应当会类似先帝。”

“那就是了,您的处境很危险。稍有不慎行将踏错,将会有大危机。”

曹时文道:“那我该怎么做才好?辞去所有职务,回乡做个太平列侯如何?”

伤口用衣服上的布条勉强扎好,简陋的包扎至多能为他支撑一刻钟的时间,王孟抓着曹时的手争分夺秒:“天子不会答应的,君侯这样表态只会带来两种不利看法,其一,君侯在闹意见或借机要挟,其二,真心隐退不愿意与天子共事,您觉得哪个更好?”

“感觉都不太好,借机要挟会让天子很愤怒,真心隐退是给脸不要脸,无论哪种选择都不合适,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王孟撑起身子用尽力气说道:“的确有,在下苦思冥想十几年找到一个好方法,君侯您看,这天南之地如何?”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太危险了,我不能做,天子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君侯您可以,只要为天子分忧解难,这儿就是个良好的安身立命之本,您可以自请将侯国转封到天南常镇南方,两代人即可扎根下来。”

王孟一脸期待的目光注视。

曹时依然摇了摇头:“做权臣,尤其是掌握兵权的权臣非常危险,廉颇遭谗言,李牧被冤杀,蒙恬赐毒酒,彭越惨被戮,韩信牵连死,周亚夫近在眼前,自古掌兵权者一旦被猜忌,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这也不行啊!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吗?可是我不甘心啊!老君侯的死让我一辈子不能释怀,眼看着君侯重蹈覆辙忧心忡忡,君侯向仇人的儿子效忠,还要像您父亲那样被仇人的儿子折辱打压甚至杀死,一想到这儿我的心就很难受,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王孟抓住曹时的双臂,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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