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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别院,夫人不肯配合,所以……”
柔荑狡黠的目光扫过他周身,他分明对自己心怀歉意:“这样,你告诉我信里写的是什么,我就不生气了。”易行用力摇头:“万万不可。将这封信丝毫无损地送到王爷手里也是卑职的责任。”柔荑靠近他的脸盯着他:“我又不是要抢走这封信。只是要你告诉我,夕玥写了什么话。”易行退了一步:“夫人,难道没有人告诉过您,擅自阅读他人的信件,是不合道义的吗?”柔荑坦然答道:“没有呀。原来不可以看别人的信吗?”可是,她还是很想看,夕玥会对括苍说什么?是不是要求括苍接她回去?那么她呢?她不会写信,括苍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把她忘了?易行无力地瞟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于是柔荑说:“那你可不可以也帮我送信给括苍?”易行颔首:“岂有不愿之理?”柔荑想了想:“可是我不会写你们的字,括苍又看不懂我的字。”她于是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易行面红耳赤,这位夫人,举止怎么这样不得体?柔荑的手停在胸口:“也没有东西可以带给他的。”她顿时陷入了烦恼。
易行提议:“不如,我为夫人带个口信?”“口信?”柔荑喃喃道,“也好,也好。”易行等着她说出想说的话,柔荑吞吞吐吐半天,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对他说的话。她想回去,想看着他,想和他拥抱、亲吻、缠绵,这些都不是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
“你就告诉他,我很想他。”易行奇怪极了:“就这样?”柔荑不确定地看了看他,没有点头。怎么可能就这样?但是,她又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柔荑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绪有一阵奇怪的浮动:“你来取信,是为了看起先那个婢女,对不对?”易行不吱声,柔荑道:“我也想像那样——请括苍过来看看我。”
易行愣住了。见惯了娇羞的女子,这种意外的直率,反而教人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这样直接的邀约,任何男人应该都没有办法拒绝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杨柳丝丝弄轻柔
在夕玥处递了信出来,易行便折向柔荑的住处。一段条石铺就的石阶通往柔荑所在的小阁楼,易行站在台阶下,仰头,他猜测柔荑十分喜欢坐在露台上看风景,因而那天才会发现了他,但此刻,露台上空无一人。易行犹豫起来。
采珠一蹦一跳地从石阶上下来,看到徘徊在山脚的男子,先是怔了一怔:“你不是王爷的侍卫吗?”没料到被人撞见了,易行正想找个借口溜开,转念一想,自己是为王爷传递口信来的,为什么要躲?易行颔首:“我正是奉王爷的命令,向柔荑夫人传信。”
“传信?”采珠回首看着阁楼,“王爷写了信给夫人吗?”易行摇头:“是口信。”正疑惑着王爷怎么会写信给不识字的柔荑夫人的采珠恍然大悟:“哦。夫人方才睡醒,你可稍等一下再进去。”顿了顿,“这里晒得厉害,你可到阁楼下去等。”
柔荑的头发可以扎成一束垂在肩头,已经不像原先那么难看了。天气热,又不见人,她无意将沉重的假髻搬到头顶,浣纱将她的头发用丝带束起,鬓边插了一串淡绿色的细碎的宫花,颜色嫩得仿佛茶树新抽的芽儿。柔荑穿着白色的抹胸与下裙,罩着明黄的外衫,在屋里绕了一圈,觉得百无聊赖,又回到午睡的榻上躺下。
浣纱一打开门,正瞧见外面等待的人:“你是……”易行说明了来意,浣纱让开路:“请入内,奴婢立即请夫人下楼。”
浣纱跑到二楼,柔荑躺在榻上已昏昏欲睡,她忙把柔荑摇醒,低声说:“夫人,王爷派人来了。”柔荑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但身子却软绵绵地不愿意挪动:“人呢?”“在楼下等着夫人呢。”柔荑想了想:“为什么不叫他上来呀?”浣纱道:“夫人,这里是夫人的闺房,让别的男子进来,会惹闲话的。”柔荑还是不肯下榻:“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他进来过。”浣纱的脸色颇为难看:“奴婢当然不会乱说话……奴婢知道了。”
不仅浣纱觉得不妥,听到浣纱邀请的易行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忐忑不安地踏上楼梯。柔荑蜷着腿靠在榻上,见到易行时微微一笑:“括苍有话对我说吗?”眼中异常的光亮,似乎彰显着她的期待。
易行尽量不去看她:“是。王爷说、王爷说他很感念夫人的深情,希望夫人在此处好好休养,莫要辜负了此处的一片风光。”
这么简单的话显然让柔荑很不满意,她皱了皱眉头:“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我回去?”
“没有。”易行的回答让柔荑的眉头更加纠结起来。柔荑不吱声,也没有让易行走,易行向浣纱瞅了一眼,浣纱微微摇头,只好尴尴尬尬地立在原地。
“可我若再在这里住下去,我会疯掉的。”柔荑说,“没有人来看我,没有人搭理我,而浣纱和采珠——能说的话,我们都说过了。我有时候还会恍惚看见王妃回来了,仔细一想王妃已经死掉了,真是太可怕了。”柔荑从来不是胆小的人,死人她也不是没见过,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她认为,一定是自己在这里太无聊的缘故,才会去想起王妃。
易行问:“夫人还有什么话要卑职传达的吗?”
柔荑木然摇了摇头。末了,又说:“我想回去。”虽然王府也并不好玩,但那里至少有括苍。“你……你叫什么名字?”柔荑想喊这个人,方才发现自己还不曾知道他的名字。易行回答:“卑职,易行。”柔荑点点头:“易行,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赶快回去?”
易行看着她,清亮的眼神闪耀着期待:“只要王爷下令,卑职一定会第一时间迎接夫人回府。”听起来,希望很渺茫。柔荑吁了一口气,无力地扶着榻。易行道:“夫人若没有其它吩咐,卑职要回去复命了。”柔荑兀自沉浸在失望中,易行向浣纱投去问询的目光,受到浣纱的示意,悄然转身欲往楼下去。
“你去哪里?”柔荑忽然问。
易行立刻转身面向她:“夫人有何吩咐?”易行等着柔荑开口,她却又不出声了。易行奇怪地看着浣纱,浣纱显然也吓了一跳,不知柔荑为什么突然又叫住他。
“你为什么不坐坐?可以陪我聊聊。”浣纱脸色大变,易行半天说不出话。哪怕柔荑无知,这样的要求,也太大胆了。甚至凭浣纱对柔荑的了解,也想不透她究竟要做什么。浣纱劝道:“夫人,你不要为难易行大人,他有公务在身,回去晚了王爷可是要处罚的。”柔荑天真地问:“括苍有那么坏吗?”不过,想想括苍对自己的要求也那么多,他对下属,应当也比较严格吧。柔荑摆手:“那你回去吧,我可不想害了你。”
易行松了一个口气:“谢夫人。”
易行走后,柔荑看着浣纱问:“他为什么要谢我?”“因为夫人你帮助他及时完成任务。”柔荑不解:“我并没有做什么。”
浣纱酝酿半天,终于说:“夫人,您是王爷的妾室,也算有夫之妇,是不该与陌生的成年男子接触的。”“接触?”“单独聊天也不可以,因为会让人产生别的想法。”柔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说起来,王府里好像都是婢女,没有男仆。”浣纱点头:“是,正是因为如此。男女有别,王府内院的男仆很少,而且,内院不能有十四岁以上的男仆。”
柔荑盯着她看了半晌,不知是不是在思量她说的话。过了好久,才道:“可是,我好无聊。”深闺贵妇们用以打发时间的读书、对诗、弹琴、煮茶、插花、女工等风流雅事,她一样也不会,每日这般无所事事地看着外面发呆,浣纱看着都觉得难受得很:“这样,奴婢去搜罗些好玩的,夫人玩着就不无聊了。”柔荑忙不迭地点头:“好。”浣纱又道:“夫人,既然无聊,你要不要试试、认字呢?”
“认字?”柔荑最讨厌的就是学习了,“我认识字啊。只是我认识的字,你们都不认识而已。”还要像个小孩一样从头把字词学一遍,她才不要。浣纱说:“可夫人如果能认字,就能看懂王爷写给夫人的信了。”浣纱说得也很有道理。柔荑想了一会儿:“可以只看,不写吗?”浣纱问:“那夫人如果要给王爷写信呢?”柔荑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说,你写呀。再说,那个易行不是很会传口信吗?只要我不哑就行了。”
可是开始学习认字后,柔荑觉得时间不但没有变得快起来,反而越过越慢。好不容易浣纱放她休息,趁浣纱去煮茶,赶紧跑到林子里放松一会儿。
“夫人,你看。这是谁写的字啊,这么丑?”竹林外传来一阵哄笑。
柔荑大叫不好,赶紧跑出竹林,却见夕玥和她的婢女,正拿着她拿毛笔随意涂画的“字”嘲笑。柔荑刚要冲上去,又想到她们并不知道那些字是谁写的,她不承认就行了,何必把自己暴露了?于是柔荑一脸傲气地站在竹木下:“夕玥,你的病好了?”
夕玥微微一笑,似乎还有些虚弱,但她一贯如此没有活力,柔荑也看不出到底是病后体虚还是已经恢复常态:“是。只是大病初愈,前几天一直腿软得下不来床,今天见天气不那么热,便出来走走。柔荑姐姐,在这里写字?”
柔荑瞥了一眼桌上的笔墨纸砚:“不是,正和浣纱玩呢。我也不一定比你大,不要喊我姐姐。”柔荑对她套近乎的称呼异常反感。她们都是喜欢括苍的,明明是敌人,还非得在她面前姐姐来姐姐去的。
“好,柔荑。”两个字生硬地从夕玥的嘴里蹦出来,连柔荑自己听了都觉得奇怪。但柔荑只是“嗯”了一声,走向她学习用的桌子,经过夕玥的婢女身旁时,一把把她拿去的纸抢了过来。那扭扭曲曲的字——
确实很难看。柔荑见过括苍的字,潇洒流畅,一气呵成,他拿笔的时候手从来不抖。本来就没必要学这个的,白白让人家笑话了去。柔荑一面收拾一面在心里埋怨浣纱,越想越气,都忘了夕玥主仆还站在她身后。夕玥走到了她身边:“既然坐下来了,何不多看一会儿呢?难道是我打扰了柔荑的雅兴?”
“不是。你爱看自己看吧,我回去了。”柔荑把书丢下,抱起一堆被她涂鸦得不像话的纸走了。远处看到这一幕,浣纱不再走过来,见到柔荑离开,连忙先一步跑回阁楼。
柔荑才到阁楼门外,就看见了浣纱。她一脸不高兴,浣纱赶忙迎上去:“夫人。”柔荑把废纸塞进她怀里:“我说了不写了,再也不要写了!”柔荑气愤地推开门往屋里走,浣纱追上去拉住她:“夫人、夫人!”
柔荑使劲甩了一下,想不到浣纱的手抓得更紧,她甩不开浣纱,只好听她说:“夫人听奴婢说,王妃死了,王爷必定要再立一妃。妆雪夫人无宠,不是您的竞争对手。如果王爷不另娶,王妃不是您就是夕玥夫人,您不抓紧,难道想让夕玥夫人得到这个机会吗?”
“王妃?”柔荑讶异地叫道。听起来似乎很诱人,王妃是括苍的正妻,如果她成为王妃,她就是括苍真正的妻子了。“那与我写字有什么关系?”柔荑还是不甘愿地问。
“堂堂腾兰王妃,怎么可以不识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君心如明月
柔荑全神贯注地握着笔在纸上描出僵硬的笔画,好不容易写完一个字,放下笔像完成一件艰巨的任务似的叹了口气:“浣纱,我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写?”浣纱说,学写字应从自己的名字练起,不写不知道,柔荑翻遍了一本书,几乎字字都比她的名字简单。
采珠认识的字没有浣纱多,在一旁伺候笔墨:“夫人,这个‘荑’字,中间少了一横。”
柔荑苦着脸把写着“荑”字的纸拿起来,看了又看:“采珠,我记得王妃说过,柔荑是手的意思?”“是。”柔荑把自己的手与白纸放在一起,经过细心的保养,如今的手确实显得细腻光滑,青葱水嫩。柔荑在别院唯一的好处,就是将晒黑的皮肤养了回去。柔荑满意地笑笑:“现在,我的手,配得上这个名字吗?”采珠答:“配得上,夫人从来就没有配不上过。”
“夫人,快把您的名字多练练吧。”浣纱见她又分心了,忍不住催促。柔荑调皮地看了她一眼:“采珠,今天天阴阴的,多舒服呀。我们还不趁机出去走走?”采珠看着浣纱,浣纱一脸无奈。柔荑牵起采珠的手,一溜烟跑出阁楼。
将要入秋时王府派人来给她们置办秋季的衣裳,顺便让她们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去。柔荑在别院都过得麻木了,一听到要她回去的消息,高兴得不知所以。浣纱和采珠忙着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