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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也听不懂,但他们的热情令柔荑十分受用,回头笑嘻嘻地看着引路人。引路人解释:“老人家说,夫人比三龙女还漂亮!传说三龙女是海龙王最漂亮的女儿。”
一位女性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牵起了柔荑的手,干巴巴的手摩擦着柔荑娇嫩的肌肤,令她很不舒服。但柔荑没有拒绝这位老人的好意,老人领着她,步履蹒跚地走下斜坡。老人一边牵着柔荑,一边指着海面不停地说话,似乎在给柔荑介绍这里的风俗民情。
老人们簇拥着柔荑在市镇里走了一圈,目送他们一行人下了海堤。柔荑在海堤下抬起头,看见那些老人站在海堤上朝他们挥手,一些老人已经散去,柔荑吁了口气:“采珠,总算清静了。”采珠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柔荑兴奋地脱下木屐向海水奔去。脚丫陷进沙子里,凉凉的、软软的,回头看到自己留下的脚印,柔荑更加兴奋地朝海边奔去。白色的细浪拍到她的脚背,柔荑尖叫着跳起来,随机又发出爽快的笑声。
采珠跑了一段,害怕被海浪弄湿了裙子而停了下来,在不远处注视着柔荑。没有人陪伴她玩耍,但是她一个人亦玩得十分尽兴。柔荑往海水中央越走越远,采珠向随行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会意走到柔荑身边不远处守护。
柔荑举起湿漉漉的袖子,回头喊:“采珠,你下来呀。”采珠摇摇头:“奴婢怕水,在这里看着夫人玩就好。”柔荑虽然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但采珠的不配合并没有破坏她的兴致。采珠高声喊道:“夫人,别在水里待太久,天冷!”柔荑回道:“我可一点都不冷!要不是冬天,我还想下去游一会儿呢。”
小镇的房屋错落分布在沿海的山脚附近,高处一所废弃的房子里,括苍与他随行的腾兰王府侍卫军指挥使飞翎立在没有窗户的窗框内。括苍遥遥望着柔荑半浸在水里的姣美身姿,一声轻笑。
“潮水涨得差不多了。”飞翎说。
括苍的目光投向海天交接处,白鹭群岛的轮廓在海雾中影影绰绰。“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括苍说,“正适合——打家劫舍。”
话音甫落,海平线上出现一条奇怪地扭动着的链条。二人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逐渐浮现的形影。“是流寇!”飞翎叫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括苍笑道:“呵,不用如此恭维我。”飞翎问:“王爷,我们何时出动?”“等。”“属下怕夫人有危险。”括苍看着懵然不知危险已近在眼前的柔荑的身影,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心浪难平
白色的浪花直扑而来,柔荑调头飞奔,在浪花拍在她背上的那一刻,惊喜地叫起来:“采珠、采珠,快来玩啊!”采珠皱着眉头晃晃脑袋,她看到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便觉心惊胆颤,这夫人的胆子可真不小。
柔荑浑身湿透,海水将她的发髻淋湿、打散,零乱的青丝一缕缕落在背上。落在额前的发丝遮挡了她的视线,柔荑将结成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到发际线上方。朦胧的黑色从眼眶里消失,海水的表面却多了一些异物。柔荑的视力很好,在薄雾中乘浪而来的,莫不是数以十计的船只?十几只船一字排开,后面的船只有规律地排队前行,向岸边而来。单薄的小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仿佛随时能被浪花掀个底朝天,但是,站在船上的粗犷男人们,脚步是那样稳。
“采、采珠……”柔荑下意识地叫唤,猛然忆起采珠不在身边。她回头拼命地往岸上跑,岸上等候她的人们显然也看到了那些奇怪的船只,开始慌乱起来。采珠用力招着手大喊:“夫人、夫人!”船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能看见他们挥舞着大刀,采珠等不及柔荑跑回来,跟其他人转头向海堤跑,不时回头看看柔荑:“夫人,快!快!”
几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柔荑用在了双腿上,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奔。双脚离了水后,像挣脱了束缚,轻快地似要飞起来。离海堤越来越近,柔荑拼命伸长双手,终于在海堤处追上了他们。采珠停下来等柔荑,柔荑爬上海堤一把抓住她的手继续狂奔,很快超越了其他人。
沙滩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那是恐吓的叫声,饱含惊喜和嘲讽。他们上岸了!柔荑不敢回头,拉着采珠直往山上奔去。
号声、鼓声、浪涛声、喊杀声、叫骂声。
只觉得眼前有无数光影飞掠,耳朵里被各种刺耳的声音搅得嗡嗡响。柔荑坐在一片灌木后面,脑子里一片混乱。发生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办?她想走,可是该往哪里走?曲着的膝盖无法伸直,双腿竟然使不上半分力气。
傻傻坐在草地上的柔荑,慌乱无神的眼睛里,一行行温热的泪水滚落出来。
“走吧。”是谁在对我说话吗?柔荑呆滞缓慢地抬起头,乌黑的马,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马背上的男子身材异常高大,金色的盔甲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柔荑眯了眯眼睛,他的一只手正伸向她:“还不走?”括苍!
不听使唤的双腿突然自己站了起来,她抓住那只手,虽然不很用力,但心里却明白,她抓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柔荑借助他的臂力跨上马背,把脸埋在他背后一言不发。他催动马儿下坡去。
流寇听说这日腾兰王括苍会与姬妾到海边玩耍,这正是他们擒杀腾兰王括苍的好时机。括苍率领上万兵马屯守汨城,让流寇十分忌惮。幸而他们的战船有限,括苍无法把军队一次都运到白鹭岛上来,只能在汨城枯等。白鹭岛上的大部分船只一早就集中等待出发,尽管流寇们观察到海边似乎并无腾兰王括苍的身影,但匪首们合计了一下,觉得抓那个女人回来也不错,一来可以吓吓腾兰军队,二来说不定能向括苍索个大价钱。
流寇的探子两天前就到乌梅岙勘察,一直没有在乌梅岙发现腾兰军的踪影。就在他们前一日趁潮退离开之后,在清晨雾重之时,八百腾兰军不声不响地进入了乌梅岙。乌梅岙中几乎废弃的小镇,成为军队最好的掩护。当他们随上涨的潮水进入乌梅岙的沙滩后,埋伏多时的腾兰军一涌而出。此役流寇为了擒住腾兰王括苍和他的姬妾,可谓下了血本,将岛上的大部分青壮都派了出来,孰料都成腾兰军刀下之鬼。
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床上的柔荑自从乌梅岙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发呆。采珠坐在角落里,同样愣愣的。外面好吵啊。柔荑的目光投向窗户,窗户紧闭,唯有嘈杂的声音不断从窗缝里挤进来,有远有近,忽远忽近。“采珠,外面好吵。”这是柔荑一天来主动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但六神无主的采珠没有回应。柔荑怏怏地拢了拢围在身上的被子,把脸埋到被子里面。
有人敲了敲门:“柔荑?”尽管脑子似乎迟钝了很多,但柔荑还是能立刻分辨出这个声音,是括苍:“在。”括苍开门走入,余光瞥到角落里的采珠,便走过去拍拍她的脸:“清醒点。”采珠回过神惊恐地“噌”一下跳起来。“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如蒙大赦的采珠迅速摆脱了刚才恍恍惚惚的状态,脚步轻快、稳健地走到门外,转身带上了门。
柔荑依旧坐在床上,虽然已经不躲在被子里,被子盖到她的腰部,两手按在被子上,默默看着括苍。她觉得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必然是因为见到括苍的缘故。括苍坐在她的旁边:“前天的事,令你受惊了。”
柔荑摇了摇头,似乎不够,又摇了几下:“当时确实是吓傻了。但是,也没有那么可怕。”从山寨死里逃生的经历,令她更快从这次的凶险遭遇中恢复过来。柔荑倚在他胸前:“我真是幸运,一次、两次,都像死了又重新活过来一样。”
括苍抚摸着她的青丝,发际似乎还残留着咸咸的海水味:“你没事就好。”“我胆子大吧?”柔荑问完,抬头看着括苍,见到他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似乎为了这一句称赞,这一遭也值得了。
她靠着他的胸膛,自言自语似的念叨:“那么安全的沙滩,想不到会遇上流寇。”括苍专程咨询了在汨城土生土长的县官,县官告诉他们,县城附近有一处沙滩干净、广阔,而且从未遭遇流寇侵扰。括苍说那是最安全的沙滩,不如去那里吧。既然括苍都说那里最安全,柔荑就深信不疑。
乌梅岙是安全的,只是她运气不好,一到那里,那里就被流寇盯上了。
柔荑这样想。
“括苍——王爷,流寇都死了吗?”
“在乌梅岙我们杀死流寇两百多人,俘虏两百多人,只有少部分逃回岛上。现在白鹭岛上多是老弱妇孺,不足为惧。可惜邻近各县这些年饱受流寇侵扰,渔民们都不敢出海了,渔船或是被流寇抢去了,或是毁损了,一时要征集足够的船只运送军队到岛上去,很有些难度。我已经下令调集各地渔船、商船,只要将岛上的流寇驱离,这里的战事就算完结了。”
他说了那么多,柔荑并不都听进去了。只是听到战事将要完结,顿时觉得心里一个牢牢的结打开了:“哦,那就好。王爷,你要把他们赶到哪里去?”
“这——”括苍摇头,“总之,不容他们在我的领地上作祟。”柔荑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对于那些流民的归宿,她并无关心的必要。括苍抚着她的鬓发:“昨夜可有好好睡?”柔荑摇头道:“睡不着,但是昏昏沉沉的。不过今天好多了,我想我今天可以睡得很好,如果你在这里的话。”括苍好笑地拥着她,和衣倒在枕上:“我当然在这里。”
柔荑舔了舔他的脖子,头一伸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这里,汨城,只有她。一旦战事结束,他们就要回广源,她就要重新面对与夕玥、妆雪的竞争。柔荑自恃聪明、漂亮,远胜她二人几十倍,但她却完全没有把握在与她们的竞争中胜出。只要一想到她们的存在,柔荑便觉得心虚,这在王妃在世时也没有过。是,她比她们都要美丽,但这,似乎不能代表括苍会多爱她一点。
怎么办?如果,流寇一直在这里,这场仗一直打下去,他们永远不用回广源——
柔荑使劲晃了晃头。这些日子她看着括苍日夜忧愁,她怎么能让她心爱的人一直过这样操劳的生活?
清剿流寇的事情极其顺利。岛上多为流寇的妻小,残余战力不多,括苍调集了几十艘渔船,将七百多名士兵一次性运送到白鹭岛主岛上,自主岛被驱逐的流寇零散流落到其它岛屿,前后用了半个多月,将每个岛屿一一排查,直到一个流寇也见不到。
采珠拎着两双鞋子,跟在主人身后。这是柔荑第二次见到大海,括苍总算兑现了一次承诺,在启程回广源的前夕,陪着她来到海边。柔荑低着头看自己被海水淹没的脚背:“王爷,我觉得这海水不一样了。”
括苍奇怪地看着脚下的水:“怎么了?”
“它好像、好像在叫。是女人害怕时发出的那种叫声。而且,气味也不对。”柔荑左手一直牵着括苍,弯腰用右手掬起一捧水凑到唇边。不料括苍突然拍开她的手,柔荑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我只是想试试海水喝起来是什么味道。”
括苍方觉自己刚刚有点失态,定了定神:“你有孕在身,饮食需得谨慎。我怕海水不干净,喝了对身体不好。”柔荑害羞地垂首:“嗯,我不敢随便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人心下事
随括苍与八百精兵凯旋而归的时候,柔荑见到了前所未有的壮观的欢迎场面。涌泉门外,腾兰王都大大小小官员列队恭迎,数以万计的百姓夹道迎接。柔荑乘坐的马车在欢呼的声浪中摇晃起来,柔荑好奇地探出头,看着街道边攒动的人头,有人发现了她,开始为她欢呼呐喊。
“王妃!我们的王妃简直是仙女下凡啊!”“王妃是仙女下凡,来帮助腾兰的!”“王妃是真的是仙女?王妃会法术吗?”“一定会,王妃用法术打跑了流寇。”
在街上的那一露脸,让柔荑迅速成为广源城中的名人。数日间,广源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都离不开“新王妃”。括苍听到小僮转述市井上的流言哈哈大笑,柔荑认真地说:“我真的是仙女,只是我不会法术。”
括苍眼含宠溺地看着她:“是、是,你是仙女。人间的女子,怎么会有惊心动魄的美貌?”柔荑的脸上悄悄浮起一抹粉红,神情却是骄傲极了:“我要是会法术,一定在他们乘船过来的时候,作法把船都掀翻了,让他们统统落到海里去。”
括苍双手环在柔荑腰上,叠在她的腹前,小僮急忙掩住眼睛:“这些事,我来做就够了。柔荑,你真是我的福星。”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回想过去,括苍觉得,这个女人,也许真的是他的福星。助她逃离险境、赠他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