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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荡是什么?”
柔荑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一名婢女没忍住笑了出来,柔荑瞪了她一眼,她不自然地扭过头。采珠默默不敢作声,柔荑气得拂袖而去。采珠吓得不知所措,想要追出去,又想到王妃还在这里,于是向王妃请示:“王、王妃,奴婢去把她追回来……”
“不必了。”王妃冷漠地说,“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来历?”
采珠惶恐地摇头:“奴婢不知道,听说是旖堂王子带来的。”
王妃复又拿起桌上的书:“旖堂王子带她来之前,总有个来历。你知道了,再来告诉我。”
采珠追出时,柔荑已经不见了踪影。采珠心下更慌了,她不清楚柔荑记不记得回去的路。采珠问门口的侍女:“她往哪里走了?”
侍女指了指长廊方向:“那边。”采珠暗叫不好,她果然没有往回走。这个主子什么都不懂,脾气又不好,第一次面见王妃就惹下了这样的事,看来以后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楼中昼漏长
一边在心里叫苦连天,一边不得不仔细搜寻柔荑的身影。采珠才走出不远,背后突然跳出一个人拍了下她的肩:“采珠!”采珠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夫人你吓死奴婢了。幸好你没走远。”
柔荑道:“我不认得路,走远了怕你找不到我。”
采珠盯着她看了半晌,觉得还是应把话说出来:“夫人,您在王妃面前太失礼了。”柔荑不高兴地撅起小嘴:“是她骂我‘放荡’。”采珠无奈劝道:“可她是王妃,您是夫人。王妃要怎么说,您就算不满意,也不该就这样走了。如果王妃告诉了王爷和太妃——”
柔荑并没能领会采珠未讲明的话:“会怎么样?”采珠无可奈何地叹气:“总之,奴婢奉劝夫人以后在王妃面前,尽量保持恭谨。”她说教的口吻让柔荑极其反感,催着她:“好了好了,快带我回去。”
柔荑百无聊赖地趴在软榻上,剥去上衣,脊椎的曲线极其优美,裸露的皮肤似白玉一般光洁。浣纱站在榻边,衣袖用丝带扎起,柔若无骨的双手在柔荑光滑的背上揉按。采珠站在榻边给她们打扇,柔荑的手指在几上的小屏风上戳来戳去:“采珠,你说括苍在忙什么?”现在才是中午,柔荑已经被无聊折磨得要发疯,采珠说括苍至少要天黑了才会来。但也可能不会来——采珠并没有对她说,因为采珠估计,柔荑刚刚来到王府,括苍至少会眷恋她一阵子。
采珠答道:“王爷是腾兰之主,腾兰那么大,上上下下得有多少事啊。王爷要忙的事,多了。”柔荑至今不太明白括苍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只是,从采珠她们的话听来,括苍很忙,很忙很忙。
柔荑没有再问,指尖在屏风上划着、划着,突然想起了拜见王妃时发生的那一幕:“采珠,为什么王妃看到我的手就笑了?”“王妃笑了吗?”采珠反问。她看了看柔荑,她正疑惑地端详着自己的手:“是,笑了。”
半晌采珠都没有回答,浣纱小声地插话道:“夫人的名字柔荑,就是比喻女子的手。王妃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笑的?”
“柔荑,就是手吗?”柔荑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以前她的手很嫩很美,现在却黑了一些,也糙了一些,必定是因为路上太辛苦的缘故。
浣纱轻声问:“夫人的父母给夫人起这个名字,难道没有同夫人解释过吗?”
柔荑笑了一声:“我的名字不是父母起的——我父母起的名字,不叫柔荑。这个名字,是括苍起的。”浣纱觉得奇怪,抬头看着采珠,采珠半点反应也没有。柔荑自言自语似的说:“原来,柔荑是手的意思——我知道了,王妃一定是嘲笑我的手难看!”浣纱的脸突然涨红起来,采珠也显得惴惴不安。“怎么了?怎么不按了?”柔荑问。
“对、对不起……”浣纱赶紧继续给她按摩背部。柔荑的心思好似全都在那双手上,再也没把目光从手上移开。
当婢女把晚膳摆上桌时,柔荑再次忍不住问道:“都快天黑了,括苍还不回来吗?”在山寨里,人们一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外出打猎的男人们,到了晚饭的时刻,也要该赶回来了。柔荑虽知这里与山寨有诸多不同,却不以为有什么事是能比晚膳还重要。
采珠告诉她:“王爷素日都与王妃一同用膳。若是王爷晚上要过来,会提前派人通知我们的。”
听到“王妃”二字,柔荑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不悦:“你是说,括苍他可能不来吗?可是他不来这里,该去哪里?”采珠不知该怎样回答她。饭菜已经上齐,柔荑却不肯拿起筷子:“我一个人,吃不下。”
采珠为难道:“除了王妃和太妃,王爷向来不同其他夫人一起吃的。夫人你闹脾气也没用,王爷要来,也是用过膳后。”
“我不是闹脾气。”柔荑严肃地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我不饿。他不来,便不来吧。”王妃是他的妻子,论身份比她尊贵,这点柔荑理解。但他既然可以陪她一起睡,为什么不能陪她一起吃饭?“采珠,括苍有多少个夫人?”
“不多。还有一位妆雪夫人,王爷还是世子时,她就在侍候世子了。”采珠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不过,前几日听说王爷新聘了一位夫人——应该是本月十八过门,还有四天。”
妆雪,她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柔荑按捺着怒气:“在你们这里,一个男人,可以有多少个妻子?”来广源的路上,柔荑或多或少听说了,男人可以有一个、两个,或者更多妾,而女人,同一时间只能全身心地向着一个男人,即她的丈夫。柔荑起初不能接受这种奇怪的规定,但屡屡在与他人的争辩中败下阵来,她也无可奈何。
“一个——”采珠知道她是口误,她想问的,应是一个男人,究竟可以纳多少个妾。“至于纳妾多少,律例各有定数。王爷贵为腾兰之王,不在此列。”也就是说,括苍想要纳多少个妾都可以?
柔荑叹了一口气:“采珠,你不觉得这样的规定很奇怪吗?为什么他可以今天陪那位夫人,明天陪这位夫人,我却只能眼巴巴在这里等着他?”
采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夫人这话千万不要叫别人听见了,可是会惹人闲话的。”这位夫人不仅不懂事,还一次比一次语出惊人。柔荑斜了她一眼:“什么闲话?”采珠纠结了片刻,说:“夫人既然是王爷的夫人,怎么能想着别的男人?”
“我几时想别的男人了?”柔荑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摇摇头,“我只喜欢括苍,因为括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采珠松了一口气。柔荑托着脸颊,浣纱燃起了灯,照耀得她的脸颊绯红。她愣愣地对着火苗:可是,括苍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浣纱看着几乎冷掉的饭菜:“夫人,奴婢斗胆问一句,您的故乡在哪里?”采珠心领神会地看着她,这位夫人的着实太古怪。柔荑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浣纱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清凉山。我住的地方叫大岗寨,附近山头还有好多好多小山寨,不过大岗寨是最大的了,因为圣祠就在大岗寨里,我就是圣女。”浣纱与采珠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柔荑似乎来了兴致,拍着凳子道:“你们坐下,听我给你们说。”
两人推脱了几下,架不住柔荑的热情,只好坐了下来。毕竟她们对柔荑的性情也有所了解,她从不考虑什么规矩方圆,只认她认定的。“括苍就是被抓到寨子来的,那个时候他好狼狈。”柔荑想起来,不禁抿唇浅笑,“但我看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他了。”按照柔荑的性子,似乎也不是太意外。“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柔荑望着火光神态得意:“所以我骗那群傻瓜,我说神不许我们杀他,要把他关在笼子里,关上六天,然后我就有时间救他。他们把他关在圣祠的大笼子里,那里关过狗熊,关过咬了人的大狗,他每天就待在那里面,被雨淋了也不会吱声。”柔荑自得其乐,撑不住大笑起来。两个婢女却尴尬地看着她,不知是不相信,还是觉得无法想象。
好不容易笑够了,柔荑却不出声了。她怔怔望着前方,目光黯淡。采珠小声问:“夫人,然后呢?”“然后,他走了。”柔荑的话里挟带着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浣纱问:“后来,夫人就来找王爷?”柔荑点头,忽然有一滴眼泪随着她低下的头坠落到裙上。
那是她十七年最快乐的记忆,紧随而来的是最痛苦的记忆。柔荑以为有和括苍的这段过往就足够,足够证明她在括苍生命中的特别。但今天,在广源看到的括苍,也许跟她从前看到的不太一样。听故事的两个人半点反应也没有,柔荑回过神来,看着她们问:“我的故事很无趣吗?”
浣纱看了一眼采珠,默默低下头。采珠尴尬地咧了咧嘴。“是你们没有听懂。”柔荑果断地下了定论。她的故事,如此峰回路转,如此惊心动魄,怎么她们听了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哦,自己似乎忘了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广源的吗?”婢女齐齐摇头。柔荑继续说:“我差一点就要死掉。我和括苍在一起,还放走了要被处死的他,他们要把我淹死。”这时,两位听众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幸好我水性好。阿班——她是我的婢女,偷偷给我松了绑,还给我塞了一把刀。我在水里拼命地游啊、游啊,就在我马上要淹死的时候,终于爬上了一块陆地。我走了很远,别人告诉我走路是走不到广源的,所以我搭上了商人的车——”
一抹碧色在门口晃了一下,已经踏进了门槛,又退了出去:“夫人这么晚还不用膳?哦,我是来传王爷的吩咐的,王爷稍后会到夫人这里来。”
柔荑几乎是跳起来的:“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银屏昨夜微寒
括苍走进柔荑的房间,已经到了亥时。柔荑端端正正坐在桌前,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括苍扫了一眼,一盘盘菜肴摆在桌面纹丝未动,括苍看到干干净净的银箸与瓷碗,蹙起了眉头:“采珠,你们没有伺候夫人用膳吗?”
柔荑站起来,牵着他的衣袖使他坐下:“不是她们不让我吃,你不来,我吃不下。”柔荑拿起银箸:“现在可以吃了。”她正要用银箸去夹菜,括苍挡住了她:“菜都凉了,让她们拿下去热热吧。”柔荑摇头:“我不怕吃凉菜。”括苍没有回应,向婢女招了招手,让她们把菜品端下去。然后才问柔荑道:“为何我不来,你就不吃?”
柔荑垂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不爱一个人吃,吃不下。”
“那我若是晚上不来了呢?”括苍问。柔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隐藏着一些委屈。括苍笑了笑:“你以后不必为了等我,让自己挨饿。”
柔荑支吾了两声:“是不是因为,你并不见得会在晚上到我这里来?”“对。”括苍没有隐瞒。柔荑直视他道:“那我更不能吃了。总之你一定要来,看到你,我才会吃东西。”见括苍没反应,她拉住括苍的手撒娇道:“你若忍心,就看着我挨饿好了。”
括苍微微笑了一下:“无理取闹。”
“我就爱无理取闹!”俏皮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人,括苍无奈地摇头。她从小就被人宠坏了,可是面对那样天真可爱的脸庞,又怎么忍心责备于她?柔荑起身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臂环在腰上,低头看着他。一点红晕从半透明的肌肤表层下晕染开来,在粉白的脸颊上开出异常妖艳的光彩。括苍仰着头看她,从那娇艳欲滴的脸庞上,似乎坠下一滴和着粉香的水,在他的心里头点出一片涟漪。
括苍揽住她的腰问:“不吃饭了吗?”
柔荑声音忸怩:“嗯,不吃了。”括苍站起来,拥着她纤瘦的身体,唇齿相接。
在清凉山的牢笼里,第一次看清这个女子时,括苍也曾感概,造化究竟怎样创作出如此的杰作。毫无瑕疵的容貌与身材,妖冶的风情与单纯的个性,连撒娇的声音都软软糯糯,酥了听者的四肢百骸。在清凉山,身陷囹圄的他急于求生与报复,竟然不曾好好享受个中滋味。如今,她就像一件稀世珍宝可以被他捧在手心里细细把玩,愈是品味,愈觉得奇妙无穷。
望仙台的第三层,括苍倚栏而坐,远眺广源城楼。高空的风卷起楼阁上的薄纱帷幕,括苍闭目聆听风声。突然,风声中多出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很轻,但木屐踏在木楼梯上,岂能不引起听者留心?
“你来了。”括苍转身,清瘦苍白的女子默默看着他,露出一抹礼貌的笑。括苍走向榻边,上面摆着一张几,半碗茶水犹热:“坐。”
王妃落座:“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