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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身份的差异,不是她有一个远山远水万人求的师傅,有一个太子师兄,就可以遮盖的一介草民的身份。
贸然去争她现在所不能拥有的东西,此后等待她的,只会是无尽的妥协。
玉笙看着什锦,才骤然明白,一股心酸之感油然而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都如此,还怎么去劝什锦呢。
伸手抱住什锦,玉笙主动开口,“什锦,我们回大祈吧。”
墨风听着什锦的这番话,才骤然醒悟,换一个角度思考,这也是姑娘的不得已,两个人其实是一样的无奈。
不忍心看俩人如此,本着为主子减少烦恼的职责,墨风省去了什锦前面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只是将后头欲盖弥彰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
赵晟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心思,在这一瞬间又活了起来。
在御书房呆了一天,只为写一封来回修改的信,写好之后以火碱蜜蜡封住,交给千河。
千河拿了信,小心翼翼的踹进怀里,随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东疆。
赵晟的大婚典礼在准备着,什锦也在准备着离开的事。
墨风见主子之后并未再有所动静,也不免有些心急,几次三番的提醒,“主子,姑娘要准备离开了。”
“主子,黔掌柜已经备好了马车人手。”
“主子…”
赵晟才抬头问了一句,“她准备去哪儿。”
墨风松了一口气,“听玉笙说,她们准备回大祈。”
赵晟点点头,继续埋首与奏折上,“你替我跟着她们。”
“属下遵命。”墨风说完才意识到,主子说的是跟着她们,不是阻止,不是看住?回过头,“主…”
“保护她们,一直到她们安然到大祈为止。”
赵晟说到,这回墨风确认没有听错,主子确实是要放她们走。
“是,主子。”
墨风走后,赵晟才抬起头,俊逸的脸上,带着三分沉色,其实他并不知道祈晋休会给一个怎样的答复,一切都是未知,若是祈晋休不答应,他再带什锦回来,在这之前不如试一试?
典礼准备的很仓促,从下旨到准备,不过十日,一切都是为了赶在孝惠帝离开之前举行。
苏清颜很不解,就是寻常百姓嫁人,那也是要准备个月余,这样仓促的赶时间,再加上同赐婚圣旨而来的出征旨意,更像是一种交易。
让她感到了一种屈辱感,但是苏清颜还是咬牙咽下。
一切,都是她自己求的,她喜欢太子,为此,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都不可惜。
大婚当日,全城喜气洋洋,看着十里红妆,一共八十八抬,这太子侧妃的排场,可真是够大方。
像是故意做对似的,唯有什锦玉笙欢水,坐在黔掌柜准备的马车内,和田驾车,赶马出城,墨风骑马跟在后头。
东宫侧门,喜轿进门。
喜娘背着苏清颜过了门栏,跨过火盆进入院,周遭不曾过多热闹,苏南山不在,所以除开聘礼,一切从简,
但苏清颜依旧觉得这红色的盖头晃着眼睛总有那么一丝让人心情愉悦,直到被喜娘放下。
耳边传来咯吱咯吱,像是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75 什锦被拐辣…
“太子爷昨儿夜受了伤,腿动不得了,本想禀告皇上延迟婚事,但太子拒绝了,所以今日是委屈侧妃娘娘了。”青染推着赵昂出来,大家才看到赵昂腿上的夹板。
苏清颜盖着盖头,看不到赵晟是什么模样。
只是周遭传来的声音听的更加清楚了,议论像是无孔不入的流水四面八方的袭来,把苏清颜困在里面。
“还没拜堂,就然让太子受伤断了腿,是不是有些,不太吉利。”
“之前赐婚给翼王,还没成婚翼王就被扣上了意图谋反的罪名,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
“苏将军一生戎马,想不到其女克夫,这是什么道理。”
“现下指婚给了太子,以后会不会连累太子也…,九皇子十皇子都成不了什么大事,若是太子爷也没了,大业堪忧啊。”
舆论你一句我一句的接踵而至。
盖头下的脸白了几分,身形颤了颤。
赵昂蹙了蹙眉,青染也没想到,自家主子不过寻个由头避开拜天拜地夫妻对拜的环境罢了,这群人真是多事,不过,他好喜欢~
看赵昂的脸,青染扭头问喜娘,“若是在耽误下去,吉时可就过了。”
今儿个这一遭喜事,皇上身子不适,没来。
太后不想看,没来。
其他后宫嫔妃浅浅的送了礼聊表心意。
喜娘顿了顿,尴尬随即笑道,“那拜堂拜堂。”
喜堂三拜,只有苏清颜一个人九十度的大弓腰,赵晟只是微微点头,夫妻对白的时候更是头也没点就这么看着苏清颜,这礼,就算过了。
孝惠帝听到消息,也没法说什么,好歹礼成了,也算是完成了苏南山的要求,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宴席开始,苏清颜被送进了洞房,盖着红盖头静静的等着。
苏清颜怎么感受不到自己遭了冷落,尽管如此,天色逐渐暗下,但随着门外响起了嘎吱的轱辘声,她还是抑制不住心跳,动了动,立在苏清颜身边的芷兰道,“小姐,来了。”
苏清颜小声的清了清喉咙,“芷兰,以后叫我娘娘。”
说着,青染已经推着赵晟进来,喜娘带着一行丫鬟跟在后头,丫鬟手中端着合卺酒,如意秤,以及金剪,生饺。
“奴婢在此祝太子爷与侧妃娘娘大喜,今有一把如意秤,挑过娘娘的红盖头,此后事事称心如意…”喜娘笑的一脸粉簌簌的往下掉,掀开红绸,将如意秤递给赵晟。
赵晟却没结果,淡然着脸沉声道,“出去。”
喜娘的手一僵,苏清颜亦是同滞。
没一会儿喜娘反映过来,连忙放下秤笑道,“太子与侧妃娘娘如胶似漆,不喜外人耽误良宵,奴婢这就退下。”一使眼神儿,后面的姑娘刷刷的齐声离开。
“太子爷让你们都出去,你怎么不走。”青染朝着苏清颜身边的芷兰,重复了一句。
芷兰顿时忍不住,“太子爷,这不合规矩,哪儿有人家成亲不讨这吉利的彩头…”
过了许久,气氛只是僵硬着。
最后还是苏清颜开口,“芷兰,出去吧,太子必然是与臣妾有话要说。”
芷兰有些不乐,但跺了跺脚还是遵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出去了,而后青染才跟着弓腰退出,关门。
苏清颜被朱红色的盖头晃的眼睛有些花,轻声柔语道,“太子,可否帮清颜将盖头取下来,这盖头有些重。”
“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嫁给我。”
红色的盖头晃了晃,“清颜自知配不上太子,但是清颜会一直陪伴在太子身边。”
赵晟自己转着车轱辘,嘎吱的往前头的软塌,“今晚你睡床,我睡榻。”
苏清颜连忙站起来,一把掀开盖头,看着赵晟的背影,眸光含泪,“你就这般厌恶我吗?”厌恶到,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盖头都不愿为她掀吗?
“我不厌恶你。”赵晟没有回头。
“那我,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没有。”赵晟淡淡的回着,轮子卡在了一个坎儿上,蹙眉低下头,轮子卡在了坎儿前的凹处,有些费力。
苏清颜忍不住上前,“我来帮你吧。”
赵晟一用力,腾,过去了,“不用。”
手还未触及轮椅,便被远了,心里顿时落空。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赵晟未回头,划着轮椅就向前,停在帘子后早备下的软塌。
“我们已经成婚了,你要一直疏远有我吗?”
“成婚与否只是形式,在赵晟心中想要的,仅有一人。”
苏清颜眼睛酸涩,谁说成亲是女人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刻,为何她只感觉到了绵延无尽的绝望。
看着赵晟的脚,苏清颜连忙上前为他理榻,“你腿脚不便,我扶你上去吧。”
赵晟支着轮椅退了一步。
恰时门外传来紧急的敲门声,“主子,不好了!姑娘不见了!”
赵晟神色一犀,“进来。”
墨风推门而入,直接跪地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赵昂直直起身,腿上还绑着木板,在苏清颜眼前就那么直直的走了出去。
“书房说。”
此去东疆路途遥远,走官道太长,走捷径太偏,黔掌柜特意让人先探路,按照马车的路程,每一日休息的点,都寻了一处最近可歇息的地儿。
“我看见姑娘进了屋子休息,玉笙在外头烧水,再进去的时候就没有姑娘人了,属下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能找到暗道机关,请主子责罚。”
墨风恐玉笙等人也出事,便带着她们回到了皇子府。
赵晟眸光一黯,“备马,开城门。”他亲自去看。
“是。”墨风连忙叫上人,跟在后面,准备戴罪立功。
宵禁之时,太子违反禁令,领兵出城,哒哒的马蹄声吵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人,将士连忙将此事传至宫中。
赵晟带着人前往那茅舍,茅舍里还有玉笙草草收拾的痕迹。
什锦休息的屋子里,床铺空荡也没有被子,赵晟的心顿时有些浮动,阴沉的脸好不容易才把情绪隐下,门口的墨风都能察觉到隐隐的杀意顿现,又被敛回去。
自知是过失,墨风低下头去外头查找痕迹,却再不远处发现一处泥土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而泥土外也有陌生的脚印。
赵晟在里头咚咚的敲着床板,声音有些空洞,下面是空的,但是怎么都没有摸到机关在何处。
“主子,外面多了脚印。”墨风有些担忧,会不会是他没有检查仔细,后头又带走了玉笙他们,现在姑娘只怕已经被人带走了。”
土下半米深,有盖子,是个地窖。
而地窖略小,只有一层被子,泥土还是潮湿的,看起来也才弄不久。
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机关,机关很简易,只能从地窖里打开,而这地窖前后土壤潮湿度不同,因为地窖口在房子后头的茅舍外面,他们才没有注意。
看来是有备而来。
人已经被带走,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太子的人匆匆而去,惶惶而归。
赵晟去了皇子府,玉笙焦急的在门外等着,见赵晟来忙迎了上去。
“太子找到什锦了吗?”
赵晟摇摇头,让玉笙告诉他,她们联系上黔掌柜的来龙去脉。
第二天一大早,孝惠帝便召赵晟进宫,赶在早朝之前。
无非是为了赵晟连夜出宫出城的事。
什锦被人捉走了。
孝惠帝哪里不明白原来二人早就看对了眼。
只得默默的为赵晟擦屁股,对外解释昨夜传来翼王的消息,太子负伤前往捉拿。
赵晟去了一趟延禧宫,若是熟人,在大业,也就只有太后与赵昂。
…
什锦不过上床躺了一会儿,却不想床突然一翻,她就坠进了黑暗里,后脑勺撞到硬物晕了过去。
脸上传来温热湿濡的触感,让昏昏沉沉的什锦逐渐苏醒。
睁看眼却看到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咯吱作响,似乎随时打算将什锦吞吃入腹。
什锦心中一沉,赶紧坐起来往后缩了缩,看了看周遭,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外面是空无一人的院落。
面前的是一匹饥肠辘辘眼冒绿光的恶狼,哈喇子不停地往下流,方才什锦的脸与它只有一线之隔。
心砰砰的跳着,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
这是赵昂的狼,赵昂喂它吃人。
而它此刻肚腹偏扁,必然才是饿着。
脖子套着一根缰绳,绳子那头系在笼子的门口,只要什锦意图靠近笼门,一定会被狼给咬死。
而身后贴在笼壁上,刚好是让它咬不着,却又偏与它相对的距离。
赵昂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恐惧。
狼有些不赖烦的撩着爪再地上摩,哈喇子冒的更欢了,感受到什锦的喘息声,越发急躁,用力的往前。
什锦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笼子对她来说太矮了,只能弓腰面对它。
嘶的一声,微不可闻,却让什锦脑海一瞬紧绷。
狼脖子上的绳子,中间已经开裂,只要它稍微在用力气,就能冲过来把她咬的粉身碎骨。
笼子被踩的哐哐作响,那根缰绳摇摇欲断,好几次狼舌上的哈喇子甩了老远甩在什锦的脸上。
一股腥臭味传来。
什锦抹了一把脸,明明是开春偏凉,这额头的冷汗却不断的渗出。
终于,啪的一声,绳断了。
什锦连忙伸出左臂抵挡,顿时巨齿入肉,血溅汹涌,剧痛传来,什锦咬牙,保持冷静,另一只手颤抖的摸着狼脖的绳子,在狼头将她大力撞向笼边的时候缠住它的脖子。
狼头一甩,准备撕咬,脖子便被什锦用绳子反勒住。
顿时松口,转而大力甩头,意图挣脱脖子上的绳子,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