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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入玉牒。他偏偏说什么天家择人,择到谁就是谁,死活不改了。”
那嬷嬷笑道,“太子殿下自小就是个有主张的人,这也是太后您教导的好。”
太后爱听这话,云迟自小在她身边教养,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小少年,惊才艳艳,到如今监国涉政,百官臣服,一步步,从没出过岔子。她笑起来,指着那嬷嬷道,“就你这张嘴会哄我。”
那嬷嬷也笑起来,“老奴说的是实话。”
太后笑了半晌,吩咐道,“小李子,你去东宫,就说哀家请临安花颜入宫。”
小李子应是,连忙出了宁和宫。
来到东宫,小李子说明来意,福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他去了凤凰西苑。
路上,小李子纳闷地小声问,“殿下今日这么早就回了府中?”
福管家点头,也小声回道,“不错,殿下不到午时便回府了,如今在太子妃落住的凤凰西苑处。”
小李子看了一眼天色,“今日朝中无甚要紧之事吗?”
福管家摇头,“不得而知,总之今日殿下回来得早。”
小李子点点头,不再多问。
二人来到凤凰西苑,院落静悄悄的,福管家放轻了脚步,对守在外面的方嬷嬷问,“殿下呢?”
方嬷嬷低声说,“在屋内,一直没出来。”
福管家暗惊,殿下从外面回来便进了这西苑的主屋,如今已然一个半时辰了。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里面没有半丝动静,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打扰。
小李子觉出不对,低声问,“福管家,怎么了?”
福管家踌躇片刻,压低声音,“太后可说了让太子妃什么时辰入宫?”
小李子想了想,道,“太后不曾说,只让奴才来请太子妃入宫。”
福管家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殿下和太子妃如今似乎不便打扰,公公不如先随我去花厅歇片刻,喝一盏茶,等等再说。”
小李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闻言知意,点了点头。
凤凰西苑自有花厅,方嬷嬷带着婢女端上茶点,福管家试探地询问了几句太后关于昨日太子妃之事的看法,小李子也不隐瞒,直说了。
福管家知道太后一直不乐意这桩婚事儿,劝说了殿下不知道多少回,偏偏殿下认定不改了,太后拿其无法,如今听闻太子妃昨日在顺方赌坊的事儿,自然是心下要多不满有多不满,估计恨不得取消这桩婚事儿,给殿下换个太子妃。
奈何,太后不知,其实太子妃也不愿这桩婚事儿,是不愿嫁给殿下的。
这两日,他是真正看得明白,这桩婚事儿,执着的,还真只殿下一个人而已。
福管家暗暗叹着气,陪着小李子喝了一盏又一盏茶,直到二人都喝不下了,也没听到主屋传出动静,他无奈地瞅着小李子,商量地说,“昨日殿下一夜未睡,想必太困倦了,入眠得久些。眼见日色都西沉了,即便今日传了太后口谕,这么晚了,太子妃也无法进宫给太后请安了。若不然公公先回去?待殿下和太子妃醒来,老奴代为禀告一声?”
小李子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阳,西边天空已然火红一片,他想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未大婚,如今这白日里竟然已经同床而眠了吗?若是如此,还真不好叫醒打扰。
他犹豫片刻,点点头,“那好,太后怕是等急了,我先回宫回话,顶多明日再来一趟。”
福管家连连点头,送小李子出府。
回到宁和宫,小李子禀告了东宫之事,他跑了一趟,在东宫待了足有小半日,没见到人,没传上话,无功而返,太后听完他禀告后,气结好半响,吐出一句话,“竟然白日同榻而眠……真是……不成体统!”
第二十一章 今生克星
云迟倚在花颜身边,本来没想睡,但渐渐的,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安然至极,他听着听着,不知觉地也跟着睡熟了。
一觉醒来,屋内漆黑一片。
他怔愣良久,慢慢地转过头,黑漆一片中,身边有个软软的温温热热的身子泛着酒香,他伸手一碰,便碰到了她脸颊,娇娇嫩嫩的,他又是怔然,片刻后,才想起了什么,撤回手,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屋中十分安静,她呼吸均匀,轻轻浅浅,如此安然,令一室都盈满温暖气息。
他坐在床头,又怔了片刻,才在黑暗中起身,走到了桌前,拿起桌案上的火折子,点燃了灯盏。
一室明亮。
他放下火折子,回转身,轻纱帷幔内,她曼妙地躺在那里,熟睡着,没有动静。没有疏离冷漠,没有恶语相加,没有满腹算计怎样让他打消婚事儿的闹腾。
他静静地站了许久,忽然又挥手熄灭了灯盏,转身走出了房门。
听到动静,方嬷嬷警醒地从不远处的偏房走出,见到云迟,连忙见礼,“殿下!”
云迟随手关上了房门,“嗯”了一声,没说话。
方嬷嬷偷眼打量云迟,发现他神色较以往似乎都温润柔和了些,周身带着暖意。见他不语,她试探地低声问,“殿下,您可是饿了?可用晚膳?”
云迟看了一眼天色,雾气有些浓,他辨不清,遂问,“几时了?”
方嬷嬷立即道,“亥时了。”
云迟一怔,低喃了一声,“竟然已经亥时了吗?我竟睡了这么久。”
方嬷嬷点头,小声说,“午后,宁和宫的小李子公公来过,说奉了太后的口谕,来请太子妃入宫,但那时您与太子妃都在睡着,福管家便请小李子公公喝了小半日茶等候,未敢打扰,后来,日色西沉,小李子公公等不起,便回宫了。”
云迟抬眼,方嬷嬷立即低下了头。
云迟想到了什么,忽然失笑,“这样也好,经过了今日,皇祖母想必不会再一味反对了。”
方嬷嬷不接话,等着吩咐。
云迟又站了片刻,抬步下了台阶,向外走去,同时吩咐,“端三四样饭菜,送去书房吧。”
方嬷嬷垂首,“是!”
云迟走了几步,又吩咐,“让厨房今夜留一人守着,她若是醒来,想必也会用些饭菜。”
方嬷嬷又颔首,“是!”
云迟不再多言,出了凤凰西苑。
花颜被气晕后,酒意也蔓延开来,一觉睡到了天色蒙蒙亮。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喉咙发紧,嗓子发干,渴得不行,便跳下了床,走到桌前,拿起水壶,对着壶嘴,便是咕咚咕咚一气猛灌。
喝了一壶水,方才解了渴。
她放下水壶,神思清明了些,脑中忽然想起气晕醉倒前的一幕,顿时一阵气血翻涌,险些站不住。
云迟……这个混蛋!堂堂太子,竟然做登徒子!
她脸上一阵火烧,心里又是一阵气不顺,又气又怒半晌,她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烦躁地抓抓脑袋,这才发现,一头青丝披散着,早先绾起的云鬓不见,玉簪钗环首饰都齐整地摆放在床头,似是人为地将它们放在了那里。
她盯着那些东西看了片刻,似要看出火光,片刻后,又双手捂住脸,身子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办法用尽,依然斗不过他。她今生的克星,难道就是他了?
她猛地摇头,不!
屋中依旧飘着酒香,她的身上依旧染着浓浓酒气,这气味虽然好闻,但是因这酒带来的后果,她是咬牙切齿,再好的酒味,如今是一刻也不想闻了。
她腾地站起身,快走两步,出了内室,珠帘晃动声中,她来到外屋,打开了房门。
方嬷嬷及时出现,看着打开房门的花颜,连忙问,“太子妃,您醒了?您可是饿了?殿下昨夜走时吩咐了,让厨房留了厨子守夜,就怕您半夜醒来会饿,厨房一夜未熄灯。”
花颜听着,敏感地抓住她话中重点,脸色变化片刻,咬牙问,“你说……他昨夜走时吩咐?”
方嬷嬷点头,“殿下昨日来了西苑后,一直到亥时方才睡醒离开。是走前吩咐下的话。”
花颜气血猛地又涌上心头,低头看向自己衣服,衣衫虽然褶皱颇多,但穿着完完整整,她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沉怒,看着方嬷嬷,“你的意思是昨日我醉倒昏睡后,他一直没走?”
方嬷嬷见花颜脸色十分难看,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花颜气怒,堂堂太子,竟乘人之危,若是她没记错,她气晕醉倒时,那时还未到午时,他竟然在她房中歇了半日又半夜?
东宫估计人尽皆知了!
她额头突突地跳了好一会儿,脸色阴沉地又磨了片刻牙,才一字一句地说,“云迟呢?他在哪里?”
当着方嬷嬷的面,她连太子殿下也不称呼了!
方嬷嬷一惊,看了花颜一眼,连忙垂下头,“太子殿下此时应该是去早朝了。”
花颜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东方天空已经现出鱼肚白,她攥了攥拳头,总不能找去皇宫的金銮殿与他算账。她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郁气满腹,沉沉地说,“我要沐浴。”
方嬷嬷连声说,“奴婢这就吩咐人抬水来。”说完立即快步去了。
花颜站在门口,清晨的凉风吹过,也驱散不走她心里的火气和血气,她郁郁地站了许久,见方嬷嬷带着人抬来浴桶,她才压下怒气,转身回了房。
沐浴之后,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打开窗子,任屋中的酒气混合着暖气散了出去,清新的空气流入屋中,不多时,屋中的酒味便散没了。
方嬷嬷端来早膳,花颜坐在桌前,食不知味地用了些后,放下筷子,问,“秋月还醉着?”
方嬷嬷点头,“秋月姑娘还在醉着,至今未醒。”
花颜想着凭她那点儿破酒量,昨日喝了三四盏,估计还要醉睡上一日。
方嬷嬷见花颜再没了话,犹豫了一下,禀告,“昨日太后身边的小李子公公来传话,说太后请您进宫,恰逢您醉酒,殿下也宿在了这西苑,他便没打扰,等了小半日后回宫回话了。今日殿下出宫上朝时,他又来了一次,恰好在宫门口被殿下遇到,殿下说您身体不适,恐怕要歇几日才能进宫去给太后请安,便又给推了。”
花颜听着,脸色又难看起来,也就是说,昨日云迟宿在她房中连太后也知道了?而今早天还没亮又派了人来,他竟然又以她身体不适给推脱了?不是醉酒不适,而是身体不适,如此让人误会的话,他这是要干什么?
堂堂太子,这种手段他也使得出来!
花颜冒火地端起茶盏,方嬷嬷刚要说茶已冷新换一盏,话还没出口,一盏凉茶已被她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方嬷嬷后退了一步,觉得她今日是多说多错,咬紧舌头,再不敢轻易开口了。
第二十二章 葵水忽至
宿醉之后,喝了凉茶,又生了一肚子气,花颜当真身体不适起来。
春夏暖风和煦,花颜便出了房门,躺去了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沐浴在日色里,花颜闭着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挣脱如今的困局。
她本来觉得昨日去顺方赌场所作所为,足够今日御史台弹劾,皇帝、太后厌恶,宫里朝纲一致会对她这个太子妃不满透顶,诸多压力下,云迟怎么也要顺从人心,取消这桩婚事儿。
可是她没想到,云迟极不要脸至此,轻描淡写地压制了御史台无人敢弹劾,京中虽然传言沸沸扬扬,但偏偏宫中和朝纲无人对她前来治罪。将她头顶上这顶太子妃的帽子扣得严实,怎么也摘不下来。
她算是真正的见识了,他这个太子完完全全把持了朝纲。
她躺了一会儿,觉得头顶上阳光炙热,抬手将胳膊放在头上,宽大的衣袖霎时遮住了半张脸。一时间身上被烤的暖意融融,她暂且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索性不再想,闭上了眼睛。
不知觉地,又疲惫地睡着了。
方嬷嬷见花颜竟然躺在院中睡着了,凑上近前轻唤她两声,请她回屋去睡,她却摇摇头,方嬷嬷只能回房,拿了一床薄毯盖在了她身上。
花颜这一睡,便是半日。
午时,云迟破天荒更早地回了东宫。
他进了府门,对福管家问,“她呢?可睡醒了?”
福管家知道他问的是谁,连忙回话,“回殿下,太子妃天还未亮时就醒了,用过早膳,太阳出来后,她便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如今……似乎还在睡着。”
云迟蹙眉,看了一眼天色,抬步去了凤凰西苑。
来到西苑门口,他便看到了院中藤椅上躺着的花颜,碧色织锦缠花罗裙,缠枝海棠尾曳在裙摆处,在暖日里娇艳盛开,她静静地躺着,胳膊挡在头额间,遮住半边颜色,宽大的衣袖微垂下一截,露出如雪皓腕,腕间一枚翠玉手镯,简单明媚,阳光下,她如一片碧湖,周身既透着阳光的暖,又透着湖水的凉。
云迟停住脚步,想起她初见花颜时,那是一年前,他选中了她,皇祖母懿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