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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若是一直不被发现,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采青见花颜打了个寒噤,连忙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太子妃,可是屋中的地龙烧的不够热?您冷吗?”
花颜的确是有些冷,但不是因为地龙烧的不够热,而是心冷,她伸手接过热茶,捧在手里,摇摇头,轻声说,“不冷,只是想起背后之人,颇有些胆寒。”
采青点点头,“背后之人实在太可恨了。”
“何止可恨?”花颜凛冽地说,“简直丧失人性。”
如今的南楚江山虽不是盛世,但也还算太平,当今圣上虽因身体原因政绩平庸,但他有一个好儿子,只要无人祸乱,南楚的百姓们还是能和和顺顺的,以云迟之能,给他几年,他一定能给百姓们一个太平天下。
可是背后之人,将百姓做草芥,视人命如粪土,这样的人谋乱,若不是尽快找出来,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五皇子这时开口,“背后之人在北安城的地下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北安城居住的人,一直以来就无人知道吗?”说完,他看向一旁的程顾之。
程顾之慢慢地摇头,“一直以来,我确实不知,也未曾听闻祖父与父亲提起过。”话落,他揣测道,“恐怕他们也不知,若是知晓,爷爷临终应该会告知我。”
花颜想起程翔临终前的言语神情,除了获罪的几十人,程家其余人都保住了不受牵连之罪,程翔临终前是感激云迟的慈恩的。若是知晓,即便不告诉她,也该告诉程顾之。
毕竟,北安城的地下埋着瘟疫之源,有朝一日放出来,若没有良好有效的控制,瘟疫覆盖整个北安城,那么,这里成为一座死城,所有人都跑不了,包括程家的子孙。
所以,花颜也觉得程翔怕是也不知,背后之人利用程家,但恐怕也不相信程家。毕竟,程家是太后的娘家,是皇上的母族。
但程家不知道,不代表北安城所有人都不知道。
可惜,也许知道的那些人都已经被苏子斩和她绳之以法,凌迟处死了。毕竟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北安城的地下竟然埋着这样惊天的秘密。不过幸好如今已经查出来了,还不算太晚。
傍晚,安一回来禀告,“少主,已查清楚,西山有三十万兵马。出口有两处处,西山山南、山北各一,其中山南是一片灌木山林,山北是一处铁索桥。这三十万兵马平素练兵就在山林里活动练兵,每日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山里。”
花颜颔首,“好,明日我也去看看地形,看如何用兵收服了这三十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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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更)
陆之凌早在收到云迟命令时,片刻没耽搁地点齐了五十万兵马,毫不犹豫地决定自己亲自带兵前往北地,将西南军事悉数推给梅疏毓打理。
梅疏毓觉得这事儿应该交给他,他是能行的,于是,力争前往北地,对陆之凌道,“你是百万兵马的大将军,镇守西南,怎能轻易离开?还是让我带兵去吧!”
陆之凌已打定了主意,听他此言,大手一挥,“你小子虽聪明机灵也有韧劲儿,但是北地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怕让你带兵前去,你万一帮不上忙,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儿,还是我去好了。”
梅疏毓瞪眼,“你这是小看我,太子表兄好不容易收复了西南境地,西南也重要。万一你走了,出了点儿什么事儿,我收拾不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不让我小看你吗?如今怎么又说这话了?”陆之凌十分放心地拍拍他的肩,口中吐出的话能气死个人,“收拾不了就等着我回来给你收尸。”
梅疏毓一噎,气瞪着他,“你就是想见太子妃了。”
陆之凌一乐,“与其说我想见妹妹,不如说我爱凑热闹。”话落,他热血沸腾地说,“北地一定有大热闹。”
梅疏毓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憋了憋,很想说他也想凑热闹,奈何西南境地就他俩人在镇守,陆之凌抢了这个差事儿,西南军事诸事都推给他,他自然就不能再撂挑子走了,否则西南就没人镇守了,太子表兄非一巴掌拍死他。
他眼看着陆之凌意气风发地带着五十万大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南境地,只能将他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然后老实地在西南待着。
陆之凌一路带着五十万兵马,专检人烟稀少之地行军,索性北地的消息不停地传遍天下,十分顺利,花颜也未来信督促他,他便慢悠悠地走,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了北地边境。
到达北地边境后,他依照云迟的命令,寻了个隐秘的山坳,安营扎寨。
在这处山坳里一住就是一个月,住的他感觉自己都快发毛了,终于收到花颜的书信。他当即激动地跳了起来。
但当看到了花颜来信的内容,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将蹦得老高的腿往下放了防,将信紧握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在这样大雪纷飞冰寒彻骨的冬天里,他生生地倒抽了一口比寒冬数九的天还凉的凉气。
什么人如此灭失人性又胆大包天想要谋逆?这也是他看到信后脑中第一时间蹦出的想法?
他当即顾不得多思,立即下令,五十万大军拔营起寨,前往北安城。
对比来时慢悠悠,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急行军。
花颜本打算第二日去看看地形,如何收服三十万兵马,不成想,就在当日夜,天不绝发现自己也染了白疱瘟疫。
天不绝一连研究几日,都没找到能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舍弃了药材,尝试着是否能以行针封住心脉不受瘟疫侵蚀,解救染了瘟疫的百姓。
这种方式,自然需要他近距离接触染了瘟疫的病人。
天不绝知道此事危险,自己将自己与染了瘟疫的人锁在一间屋里里,即便夏缘来了,也没让她近身。
夏缘见过了天不绝后,重新的将他开的药方研究了一遍,又将所有药材都对比着药性筛选了一遍。
她一路从临安到北安城,纵马奔波未曾休息,研究了一日后,终于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睡了半夜,她忽地坐起了身,腾地下了床,赤着脚就往外跑。
花颜听到天不绝染了瘟疫的消息,刚披了披风急匆匆地出门,就听到隔壁房门“砰”地一声响动,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夏缘支着脚穿着单薄地跑出了房门,顿时一愣,连忙走了回去,拦住了她。
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她真怕她这么冲出来,冻出个好歹来,她可没办法对他哥哥交代。
夏缘跑出房门,冷风一吹,她顿时从头到脚透心凉,猛地打个寒噤,脑中顿时醒了醒,但还是不管不顾,继续向外冲下了台阶。
花颜一把拽住她,“哎呦,我的嫂子,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呢,赶紧先回屋穿厚点儿。”
夏缘被花颜拽住,听着她一句嫂子,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再也顾不得脸红,对她眼睛晶亮地说,“我想到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了!”
“什么?”花颜大喜,“当真?”
“嗯。”夏缘肯定地点头,“有一味药,我师傅一定忽视了,我也险些给忽视。你可还记着……”
“先进屋说。”花颜拦住她的话,拽着她往屋里拖,既然她已经想到了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了,那天不绝那里她就不着急着去了,没有药材,她人去了也没用。
夏缘被花颜拖进去,口中不停地对她说,“你可还记着那一年咱们俩为了躲避那一山寨的人找,情急之下,钻进了草垛里,那一垛草是百姓家里用来烧灶膛的,你当时说这草怎么有一股子药香,我说那时离枯草,是一种药材……”
花颜回忆了一下,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从草垛里出来后,沾了满身的草。你还说那种离枯草不值钱,百姓们时常会割来喂猪,冬天若是大雪封山,没办法山上砍柴时,就用晒干的离枯草烧火。”
“对,就是它。”夏缘眼睛里冒着光,“这种离枯草与盘龙参有同一种药效,也许它就是能替换盘龙参的药材。”
花颜立即问,“这种离枯草,是不是遍地都有?”
“没错!”夏缘道,“很好找,因为不值钱,药店从来都不会储备变卖,但是穷苦百姓的人家里,肯定多的是。”
花颜当即对外喊,“安一!”
“少主。”安一应声现身,又恭敬地喊了夏缘一声,“少夫人。”
花颜吩咐,“快,让所有人去百姓家里,找一种叫做离枯草的药材,越多越好。”
安一立即问,“少主,离枯草长什么样?”
花颜立即看向夏缘。
夏缘当即铺了笔墨纸砚,快速地在宣纸上画出的离枯草的模样,交给安一,“就是这种。”话落,嘱咐,“离枯草虽不值钱,但也是穷苦百姓家里辛苦割的,要给些银钱再取来。”
安一当即收了画纸,点头,“少夫人放心。”
安一动作很快,转眼便带着人去了。
夏缘坐下身,依旧有些激动,对花颜说,“不知怎地,我在睡梦中就梦到了我们那时候被一个山寨的人追,躲去了草窝里,醒来时,我就忽然想起这离枯草了。但愿它有效,能够替换盘龙参。”
花颜也笑了,对她说,“看来是天意,天不绝果然是天不绝,命不该绝。”
夏缘一愣,不解地看着花颜。
花颜将她刚刚得到消息,天不绝染了白疱瘟疫之事与夏缘说了。
夏缘听完后,脸白了白,本来明亮的眼睛忽然又有些没底,对花颜紧张地说,“万一不管用怎么办?”
花颜道,“会管用的,天不绝是长命百岁之相。”话落,她笑着说,“我似乎没与你说他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夏缘摇摇头,“难道这里有缘故?”
花颜颔首,笑着说,“你师傅年轻时还没有这个名号,那时他是神医谷少一辈出类拔萃的医术天才,他师傅十分喜欢他,说他将来的医术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师傅要强。因他是他师傅捡的孤儿,随他师傅姓,承他衣钵,将来也打算让他承神医谷的掌派之位。所以,那时人人都叫他温少谷主。”
夏缘点点头,她小时候拜师时,他已经叛出神医谷了,自然不知这个身份,他师傅没告诉她,她也没问过。
花颜又道,“他叛出神医谷没多久,无意间救了外出云游的半壁山清水寺的德远大师,德远为感念他救命之恩,给他算了一卦,说他一生虽是孤命,但天不绝他,是长命百岁之相。于是,他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思,便给自己取了这个绰号,自此,弃了温姓,改叫天不绝了。随着他在江湖上的名号越来越响,活死人肉白骨,一手医术起死回生,世人又在他名号前加了个妙手鬼医的号。”
夏缘恍然,“原来妙手鬼医天不绝是这么来的。”
“是啊。”花颜一拍桌子,“他刚染了瘟疫,你就梦到了离枯草,这真是上天庇护。早知道他早染了白疱瘟疫不就好了?”
夏缘也觉得这事儿奇了,她偏偏就在今夜梦见了离枯草。
第二十六章 (二更)
离枯草很好找,这种草药,生命力极其旺盛,遍地疯长,山坡上,地头上,沟坎边,树林里,但凡是长草的地方,都有它。
几乎穷苦人家的家里都有那么一大垛的柴垛,只要需要,别说十车,就是一百车,也能找来。找这种草药,可比找盘龙参容易多了。
很快地,安一就带着人弄来了十大车。
因夏泽从夏家弄来的那二十斤盘龙参都给百姓们用了,一两未留,如今的北安城,可以说一两盘龙参都没有,天不绝在知道自己也染上了白疱瘟疫的那一刻想着德远是狗屁高僧,他算命不准,如今就是天要绝他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没娶妻,自然无儿无女,他将夏缘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穷尽毕生所学的医术,都教给了他,但他始终觉得这小丫头本来是一颗好苗子,但是被花颜那个坏丫头带坏了。若是她不跟着花颜东奔西跑那些年,一心跟着他学医术,如今也能学个十成了。
这半年来,她虽比以前跟着花颜时用功了些,但也就学了个七八成,只能说对比以前,稍有些长进,但还没学到精。他本来还能再盯着她打磨她些年,他的一生医术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命绝了。
他有些惆怅地想着,活了一把年纪,除了医术外,其余的事儿,大多时候,他都是浑浑噩噩的。到了他这个岁数,本来该活够了,但他偏偏还真是舍不得死。
至少,他想做的事儿还没有做完,他还有惦记的事儿,一是他这个徒弟的医术没学精,二是花颜的魂咒,虽然他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