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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末的风,比数九寒冬还要严寒。
云幻没看到云迟怎么出现在他身边的,他是被围在数百暗卫中间,可是,云迟几乎瞬间就到了他身边,让他连躲避反应都不及,就被他架了剑。
这不止是剑术,武功何其可怕?
云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光同时扫了一圈被惊住的数百暗卫,语气清冷凉薄,“想活?还是想死?”
他开口,数百暗卫本来要遵命放毒箭,此时,都停了手。
云幻不同于一般的暗卫死士,他是自小混入暗卫死士中,有思想,有谋算,借着机会,算计了云暗,策反了太祖暗卫。
他要的,可不是一个暗卫头目,而是前程。武威侯府的前程,苏家的前程,后梁皇室复国后的前程,只有苏子折能给他的前程。
他若是现在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咬牙,“想活如何活?想死如何死?”
云迟笑了一下,明明是光照日月的容色,在这一刻,黑暗里,火把照耀下,山河倾动,他淡漠地说,“活,我可以放了你,死,现在就杀了你。”
他一开口,云幻又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心口滋滋冒着的冷气下,是激动的想要活着的希望喝热血。他手指头都颤起来,勉强冷静地说,“你怎么才能放了我?”
“简单!告诉本宫,本宫的太子妃在哪里?”云迟凉声问。
云幻立即说,“不知道。”
云迟眯起眼睛,“这个答案,你是想死?”
云幻不敢摇头,“太子妃在统领手里,我也不知统领叫她带去了哪里。”
“统领是谁?苏子折?”
云幻震惊,“你知道苏子折?”
云迟冷笑,“是不是他?”
云幻僵着身子道,“是他。”
“你不知道本宫的太子妃在哪里,看来本宫留你活命也没用。”云迟的剑向前逼近了一寸,剑刃顿时割破了云幻的后脖颈,刺破了皮肤,鲜血直流。
云幻惊恐和疼痛以及面临的鬼门关临门一脚让他一下子慌了,他大声说,“虽然我不知道统领将太子妃带去了哪里,但你若是想知道别的,比如苏子斩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放我一命。”
他清楚,在云迟的心里,太子妃花颜,是他的软肋,但苏子斩,也是半个。
果然,云迟剑一顿,“你的消息要有价值,最起码,抵得过你这一条命的价值。”
云幻咬牙,“除夕前一日,苏子斩前往武威侯夫人墓前拜祭,统领得到消息,提前在武威侯夫人坟头的枯草上放了摄魂香,迷晕了苏子斩,将他扔进了松峰山的牵梦阵里,为着是让他苏醒记忆。”
“牵梦阵如何能让他苏醒记忆?”云迟沉声问。
云幻憋着气说,“是后梁传承的古阵法,以人心血为阵,再辅助以蛊毒灵幻之术布阵。苏醒记忆则生,不苏醒则死。”
“那他是苏醒了?还是死了?”
“破阵苏醒了!”
“哦?”云迟看着他,“如今他在哪里?”
“下落不明!”云幻咬牙道,“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苏子斩没被牵梦阵困住身死,反而破了牵梦阵,带着人不知所踪了。”
“南疆王和叶香茗被抓走,就是为了布置牵梦阵?”云迟瞳孔缩了缩。
“不错!南疆蛊毒已被你灭绝十之八九,在这世上,存者不足万一,唯南疆王和叶香茗的血,才能代替蛊毒布置成牵梦阵。不过,也许幸好是他们的血,否则,也不见得能撕魂扯魄让苏子斩苏醒。”
云迟抿唇。
“我都告诉你了,你该放了我吧!苏子斩的消息,值得换我一命。”云幻说完,怕云迟不放了他,“堂堂太子,难道说话不算话?”
“本宫说话自然算话!说放你一命,自然放你一命。”云迟说着,手中的剑却没松开,依旧放在他后脖颈上。
“那你如今什么意思?”云幻忍着怒意问。
云迟不语,目光看向黑漆漆的前方。
云幻的心提了起来,他不会忘记早先云迟脱手而出的信号弹,他不知道云迟在等什么,但知道云迟一定不是如他小看的一般,他低估了云迟,也许统领也低估了云迟,他手里一定有最厉害的底牌,怕是比十二云卫要厉害的存在。
果然,他想法刚落,四周黑压压地出现了数百人,他们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对比他带着的太祖暗卫,才更像是从地底下走出来的人。
云幻看着这批人,面色又惊又骇,从气息上,他就知道,他带的这些人不是对手,他立即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自小待在太祖暗卫里,却竟然也不知道云迟还有这样的底牌。
“你可以走了!本宫说过不杀你一人,但他们的命得留下。身为太祖暗卫,背叛南楚皇室,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本宫今日,就要了他们的命。”云迟说着,撤回了架着云幻的剑。
云幻浑身血液都能动了,脑中转的是,他就这么走了?这些他好不容易策反的人都让云迟杀了?他能不能再反抗一下?
“怎么?反悔了?不想走了?”云迟扬眉,“也想留下来你的命?”
云幻猛地一咬牙,如今形势不如人,已容不得他反悔,他狠狠心,先自己活命要紧,这些人,既然都杀不了云迟,不要也罢。于是,他当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云迟既然放了他,自然无人拦阻他。
数百已背叛的太祖暗卫齐齐骇然,握紧了手中的剑。
云迟背转过身,冷冽寒凉地吩咐,“凤凰卫听令,这些人,都杀了,一个不留!以他们的血,祭太祖暗卫消亡。”
“是!”
云迟一声令下,凤凰卫顷刻出剑,霎时,乌云蔽日,血腥弥漫,死神降临。
云迟上了马车,落下帘幕,不再对外看一眼。
半个时辰后,这一处,横陈了数百尸体。
凤凰卫收了剑,恭敬而立,其中一人开口,“主子,已全部绞杀。”
“好,退了吧!”云迟嗓音淡淡,“给本宫查苏子斩的下落。”
“是!”
凤凰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夜中。
云迟靠着车壁,散漫地想着,她不让他找她,没让他不准找苏子斩吧?也许,找到了苏子斩,也就找到了她。
无论如何,不管她会不会真扔下他不要,就此消失,他也绝不准许。
云影压低声音问,“殿下,可还去皇宫?”
“去,看看父皇和皇祖母可无恙。”云迟吩咐。
云影应是。
这一次,通往皇宫的路再无阻拦,马车很快来到了皇宫,宫门守卫见到太子车驾,立即开了宫门。有一人禀告,“殿下,皇宫进了大批贼人,如今还未平乱。”
“父皇和皇祖母可安然?”云迟询问。
“皇上和殿下安好,帝政殿重重守卫,没被人闯进去。”
“那就好!”
马车驶进皇宫,果然依旧有刀剑乱杀的声音,云迟吩咐,“云影,你带着人去,速战速决。”
“是!”
云影立即带着人去了。
云迟的马车还没走到帝政殿,皇宫内的打杀声便停了,安静下来。
来到帝政殿,云迟还没下车,云影低声禀告,“皇宫来的这批人亦十分厉害,是花家暗卫。不过,属下去时,已解决完了,没用属下出手,花灼公子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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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大家提的最多的是我似乎有偶尔话语重复的毛病,这个以前写的时候真没意识到,因为自己不觉得,才有点儿可怕,我这些天已开始列为必须注意事项里,写文时,时刻注意改正。另外,除了本文人设不能变更外,其余的我写作的手法方式用词不当啊等毛病,都可以提,合理的我认为能改的,一定会矫正更改。另外,多谢大家喜欢本文,写这本书,受故事情节人物影响,每天情绪都不太稳,尽量自我调节,感谢大家包容,祝宝贝们看书愉快,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灼进京了?云迟闻言一怔。
按理说,飞鹰传书刚送去临安没两日,花灼哪怕是骑最快的马,也来不到京城,除非他在没收到他书信时,便已经动身来京城了。
他下了马车,扫了一圈,沉声问,“他人呢?”
“累了,在摘月台的墙根下歇着呢。”云影向摘月台方向看了一眼,“花灼公子似进京后,就先来皇宫了,被他收拾的这批花家暗卫数百人,都十分厉害,若非他亲自进宫,赶在了这批人动手时,恐怕如今皇上和太后也不见得能相安无事,帝政殿的守卫虽重,但也不及这批人。”
云迟“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重兵守卫的帝政殿,岿然没动静,的确一只苍蝇都没放进去,“我去见他。”
云影侧身,让开了路。
云迟理了理衣袍袖角,缓步走向摘月台。
皇宫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或者说,整个京城如今都弥漫着血腥味。
云迟来到摘月台,果然见花灼靠着摘月台的廊柱,一脸累惨了的疲惫,黑色锦袍皱皱巴巴,满身满脸灰尘邋遢,他似乎也无所谓,就那么靠在那里。
他的身边站着安十六和安十七。
见云迟来了,安十六和安十七连忙见礼,“太子殿下!”
云迟点点头,目光落在花灼身上,诚恳地一拜,“多谢大舅兄帮本宫解了皇宫之危。”
花灼抬起眼皮瞅了云迟一眼,见他脸色苍白,气息虚浊,皱了皱眉,“你堂堂太子,对我拜什么?我如今没力气起来与你回拜,本是我花家暗卫出了问题,用不到你谢。你这是受了内伤?”
云迟直起身,“你本可不用理会辛苦,毕竟这批人,既已反叛,又被你扫地出门,已经算不得是花家的暗线了。可你还是来了京城亲自处理,本宫自然也当谢大舅兄辛苦来京。”
“行,谢就谢吧!一会儿回你的东宫,给我两坛好酒。”花灼无力地说。
“好说,别说两坛,十坛也有。”
“有醉红颜吗?”
云迟一顿。
花灼懒懒散散地盯着他看,这话语说的随意,风轻云淡,似乎只当这世间难求的好酒一般,不甚在意酿酒的人是谁。
云迟垂眸,浅淡地说,“有,我与花颜大婚之日,子斩送了百坛醉红颜,怕宴请宾客都喝了,新娘子喝不到,特意嘱咐福伯给她留了十坛。但不久后她就怀有身孕了,是以,一直没喝,还留在酒窖里。”
花灼拍拍衣袖,费力地站起身,面对云迟,“既然有,就喝醉红颜。”
“行!”
花灼攸地一笑,手放在云迟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妹婿啊,带我去见见亲家呗。”
云迟也跟着弯了一下嘴角,“皇祖母若是见到大舅兄,一定很高兴。”
“那走吧!”花灼撤回手,“我这副模样,太后不会嫌弃我吧?”
“今日大舅兄救了皇祖母,皇祖母岂会嫌弃你?天家人也是知恩的。”云迟抬步引路。
花灼吸了吸鼻子,“满城的血腥味,难闻死了。”
云迟脚步一顿,“云影,你带着人去,速战速决。”
“是!”
花灼回头瞅了一眼,吩咐,“十六、十七,带着人去帮忙。”
“是!”
转眼间,身边人被分派走,只剩下了云迟和花灼二人,二人不再说话,并排走着,清浅的脚步声,响在寂静宫墙的夜里。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帝政殿。
守卫对云迟见礼,“太子殿下,太后刚刚还没问起您了,很是担心您的安危。”
云迟“嗯”了一声,带着花灼进了帝政殿。
帝政殿一派安静,殿门口的台阶上站了两个人影,正是太后和周嬷嬷,不知等了多久了,见到云迟,太后大喜,快步走下台阶,“迟儿,你可还好?”
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他。
云迟上前一步,扶住太后,蹙眉,“皇祖母,您怎么出来了?该在殿内等着,夜风凉寒,仔细染了风寒。”
太后见他完好,松了一口气,“哀家听说不止皇宫进了贼人,整个京城都乱起来了。哀家十分担心,知你已进宫,怎么待得住?”话落,她看到了云迟身边的人,一愣,疑惑地问,“这位是?”
花灼拱手见礼,“在下临安花灼,拜见太后。”
太后眼睛一亮,松开了云迟,瞧着花灼,“原来你就是花灼,颜丫头的哥哥?你怎么进京了?什么时候进京的?快免礼。”
花灼直起身,笑道,“刚刚进京。”
太后还要再问,云迟拦住她的话,“皇祖母,咱们先进去说。幸亏大舅兄今夜进京,在孙儿被人缠住时,平了宫里的动乱。否则,孙儿没进宫前,怕是您和父皇难得安稳。”
太后“哎呦”了一声,“好好,进去说。”
周嬷嬷打起帘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