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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杨奇其实还不知道被皇帝赐婚的还有一个纪国公主和回纥公主。而真正与孔晟有瓜葛的,实际上还有一个过去的聂初尘、现如今的史思明之女红线。只是两人因为立场不同而形同反目,暂时分道扬镳罢了。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进城,马上军卒风尘仆仆一脸的凝重和倦色,他挥舞着手里的三角令旗,口中发出嘶哑沉凝的声音:“德清急报,十万乱民谋反!”
民变!
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震动了整个江宁城。
百余年来,自大唐开国之后,江南便从无民乱。不管中原如何风云变幻,但江南一直繁盛安定。可如今却出现民乱,在民间震动之大可想而知啊。
接到急报的杨奇不敢怠慢,立即召集江南道所属文武官员以及江宁郡守刘平山,聚集在江南处置使衙门议事。而同时派人禀报江宁郡王孔晟。
富庶江南已经很多年没有乱民起事了。即便是在中原打乱,安禄山铁骑践踏大半个大唐天下的时节,江南也平静安定如昔。但就在天下即将平定河山稳固的今日,江南这边却有号称十万的暴民哗变,武装起事,岂能不让杨奇等江南道官员大惊失色?
杨奇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是江南藩镇,在他的职权治理地域内,出现乱民暴动闹事,据悉已经攻占了德清县城,正在纠集力量准备向唐兴一线发起进攻,地方官纷纷弃城而逃,当地士绅土豪被杀的被杀、被掳走家财的掳走家财,一旦传到京城,他必将难辞其咎。至少要为之承担治理不善的责任。
皇帝怪罪下来,他第一个跑不了。
中原的叛军尤其是河东的史思明还没有完全被搞定,江南就冒出乱民起事,完全就是给朝廷添堵,皇帝的震怒是可以想象的。
而且,德清是江南两大姓之一的吴兴沈氏的根基所在,乱民在吴兴起事,沈氏恐怕……而沈氏之于江南,那就是影响力举足轻重的门阀,一旦沈氏出了问题,江南就彻底乱了。
军卒急匆匆来报:“江宁郡王驾到!”
杨奇立即率众人起身迎到了官衙门口。出了这么大的事,孔晟作为总领江南军政要务的钦命宣抚使,代表皇帝施行教化的郡王,岂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不过,孔晟的神色远远比杨奇想象中的更平静。他的平静与江南道官员武将的忧心忡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孔晟闻报后吃惊固然吃惊,却还不至于乱了分寸。因为历史的这个时间节点上,江南有一场时间跨度和人数规模庞大的农民暴动,孔晟对此早有思想准备。真正让孔晟意外的是,他已经提前将袁晁安抚重用在了自己身边,却终归还是没有完全改变历史大的走向。
这说明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尽管他这个穿越者一直在努力改变时代,但他终归还是没有能力改变历史的潮流浩荡。
没有了袁晁,还有其他的农民领袖站出来,取代袁晁无形中推动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当然,可能起义的局部细节与历史上本原的袁晁起义有所不同,但性质和缘起是大差不差的——还是官方追征租调,搜括粟帛,农民不堪负担,纷起反抗。加上土地被豪门大量圈占,江南各地的流民越来越多。这吃不饱饭的人一多,就容易出问题。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有人挑头,许以重利,流民蜂拥而至。
孔晟端坐在大堂正中,取代了杨奇的位置。杨奇屈居下首。
大堂中一片异样的沉默,刘平山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起身躬身施礼道:“郡王,使君大人,此番德清县乱民纠集谋反,急报称已经攻占了德清县城,十万乱民在德清一线烧杀掳掠无所不为,而且还有进攻唐兴和台州的迹象,事关紧急,不能迟疑了,必须要立即派兵围剿,同时向朝廷奏报!”
杨奇缓缓点头:“当然。江南民乱,事关重大,自当向朝廷急报。不过,当务之急的,应该还是尽快剿灭民乱,免得引起整个江南数州之地民心动荡,郡王以为然否?”
孔晟嗯了一声:“一切但凭杨使君做主吧。你为江南藩镇,又统率江南兵马,江南民乱,乃是你的值司范围之事,自然不可推诿。”
杨奇嘴角一抽,心道老夫哪里想要推诿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口口声声说是老夫值司范围之内了,但过去种种,你哪一日不想夺了老夫的兵权?
但杨奇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听衙役来报说是盐漕转运使宋宁到了。
孔晟眉头一挑,眼眸中掠过一丝阴沉。
孔晟此刻有一种预感,他总觉得这一次江南乱民造反起事,与宋宁和宋家似乎有些关系。否则,这场规模庞大的民乱来的实在是太巧合了。
乱民谋反,无疑让孔晟的精力和时间都吸引到如何平乱上。而且,孔晟刚在江南铺下土改的摊子,还没有完全推开,就出现了民变,被有心人和居心不轨的人揪住不放,各种流言蜚语传进长安去,皇帝和朝廷显贵们必然会对此大有猜忌。
甚至,会有人恶意中伤,这发生民乱的根源推给孔晟。这项无中生有的罪名绝对比任何诬告都简单粗暴,命中朝廷和皇帝的要害。
这是孔晟最担心的地方。
第六百八十四章民乱(2)
第六百八十四章民乱
此番是江南道文武官员议事,原本与盐漕衙门无关,宋宁却不请自来,显然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杨奇眸光中掠过一丝深沉的复杂之色,暗暗摇头不语。
孔晟眸光闪烁,却是神色平静,挥挥手:“让宋宁进来。”
宋宁一身官衣,大踏步走进堂中,深吸了一口气,向孔晟和杨奇团团行礼道:“下官宋宁,见过郡王和使君大人!”
孔晟淡然一笑,凝视着宋宁道:“本王与杨使君及江南道诸位大人议事,不知宋大人所为何来?”
宋宁沉声道:“下官为德清民乱而来。”、
宋宁单刀直入,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孔晟哦了一声,目光却是下意识地扫了刘平山和杨奇一眼。这种江南军报,保密自然是保不住密的。只是江南道文武官员在第一时间聚众议事,宋宁也来得这么快、这么巧,显然是有备而来了。恐怕在座的江南文武官员中,有不少都是宋宁的眼线。
刘平山倒也罢了。
杨奇被孔晟扫了这一眼,嘴角微微一抽。实际上,他也是有苦难言,宋宁虽然是一个盐漕官员,独立于江南军政体系之外,但他执掌盐漕实际上就是卡住了江南的经济命脉,盐漕这一块利益庞大,宋宁早就将自己的利益触手渗透进了江南官僚队伍中来。
这是在所难免的,也是不可封堵的。
杨奇干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宋大人执掌盐漕,自有值司在身,这江南民乱一事,老夫和孔郡王自有主张,不劳宋大人烦心了。”
杨奇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杨奇对宋宁一直很客气,因为杨家在宋宁那边也有巨大的利益。可最近杨奇发现孔晟迟早要与宋宁图穷匕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为了摘清杨家,杨奇忍痛放弃了杨家在盐漕中的某些既得利益。
况且,杨家和郡王府毕竟是姻亲之门。在大是大非和生死存亡的关头,杨奇自然要选择站在孔晟这边。
宋宁转头望向杨奇,心里冷笑连声,嘴上却平和道:“使君大人,宋某虽然值司盐漕,但也是江南所属,德清民乱,宋某岂能袖手旁观?况且,诸位都知道,江南盐漕过半出自德清吴兴一线,如此民乱,必然导致朝廷盐漕停滞,让下官如何向朝廷交代?”
“还有,宋某已经得到消息,盐漕转运使衙门在德清转运即将运往中原的十余盐漕船只,都被乱民或焚毁或掳走,损失惨重,价值超过了十万贯。在之前,宋某已经不得不向长安户部飞报此事了,在此向诸位大人和郡王通禀一声。”
宋宁的话让杨奇听了脸色骤变。
这宋宁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啊……他没有跟杨奇这边通气,就擅自做主向朝廷奏报,这对他这个江南藩镇和江南地方官府来说是极不利的。朝廷会先入为主——皇帝或许未必会重视区区的江南民乱,但因为民乱中断了朝廷的赋税盐漕,朝野上下必然为之震动。
但宋宁做得也没有错。
他向上奏报的是盐漕事务,不在孔晟和杨奇的职权范围之内。江南官僚体系无法阻拦宋宁,也不能阻拦。
杨奇肩头轻颤,他扭头望向端坐在上的孔晟。
孔晟淡然一笑,凝望着宋宁的眸光却渐渐变得有些锋锐起来:“宋大人职责所在,向朝廷禀报理所应当。杨使君,此事事关重大,我等不能怠慢,江南处置使衙门也应立即向朝廷奏报,不能落在了盐漕衙门的后头。”
杨奇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刘平山长出了一口气,起身向孔晟躬身施礼道:“郡王,使君大人,向朝廷奏报自然责无旁贷。只是当务之急,还是立即要派兵围剿,避免事态扩大,导致积重难返。”
“且慢!郡王,使君大人,诸位大人,下官以为,派兵围剿固然迫在眉睫,但理清民乱真相,也势在必行。若是单是派兵镇压平乱,不能疏导民怨沸腾,恐怕还是饮鸩止渴,难治根本。”宋宁突然大声道。
杨奇皱了皱眉头:“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使君,这是下官得到的一份来自乱民起事的檄文,还请诸位大人一观……”宋宁从怀里掏出一份传单来,递给了杨奇。
杨奇扫了一眼,脸色微变。他沉默了瞬间,就将檄文转呈给了孔晟。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孔晟连看都不用看,就猜出上头究竟写了一些什么东西。这份所谓的檄文,是不是出自农民起义军之手不得而知,但矛头却一定是对准孔晟和孔晟所主导的土地新政的。
换言之,这上头一定将乱民谋反的罪魁推给了孔晟。
果然,这份颇有几分文采的檄文上,历数孔晟来江南开府后的种种罪状,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檄文上指桑骂槐的指出,正是因为孔晟在江南推行土地新政,掳夺世家资产,导致无数世家雇佣的帮工和佃户失去生计,无数百姓活不下去,这才铤而走险,所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云云。
由此,孔晟终于断定,这场来得太巧合的民乱,背后肯定有宋家推波助澜的影子。至少,这场民乱被宋宁利用,将之作为了向孔晟展开决战厮杀的一支利箭——毫无疑问,这份真假难辨的檄文必然已经被宋宁一并报往京城,而按照常规来看,孔晟必然因此受到牵连。
而孔晟主导的土地新政,极有可能要半途而废。
这背后的一刀,太狠了。
这宋宁果然是好对付的。
大堂上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复杂古怪起来,很多江南武将文官都暗暗垂下了头,默然不语,各自盘算着个人的算盘。
傻子都能看得明白,宋宁这背后的一刀针对的是孔晟。而且,这一招釜底抽薪非常阴狠高明,无论孔晟如何应对,似乎都将难逃朝廷和皇帝的拷问。
这让这些江南官僚似乎看到了孔晟失势从江南狼狈而去的背影。而孔晟一去,所谓土地新政自然不了了之,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家族利益自然也就保得住了。
所以,这些人嘴上不说,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其实心里是蛮有几分窃喜的。
杨奇心里暗叹一声,深沉的目光从孔晟过于年轻的刚毅面孔上掠过。
在杨奇看来,孔晟虽然文武兼备手段过人,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终归还是过刚易折啊!他在江南折腾了这么久、搞得兴师动众、红红火火,用强力手段压制住江南世家豪门不敢反抗,似乎宋家也即将全线溃败,但宋宁如此一招,却几乎是逆转了恶劣的形势,将孔晟置于了风口浪尖上。
而且,宋宁此举绝对是一石二鸟。他瞄准的不仅仅是孔晟,还有杨奇和杨家。经此一事,哪怕民乱很快被平定,但在朝廷那里,杨奇也是失了分的,有很大的可能性被降官处置,甚至调任别处。
孔晟就更不用说了,要为之承担全部责任。
堂上气氛沉闷,宋宁嘴角噙着一抹冷漠的笑容,毫无畏惧地望向了孔晟。别看孔晟贵为郡王,但宋宁在骨子里是毫无敬畏的,一则是他执掌江南盐漕卡住了朝廷的命脉,二则是背后不但有朝中大靠山,还与江南两大豪门、各大世家同气连声,他在江南的影响力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还超过了杨奇。
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你要与老子斗……这就是找死!郡王之尊又如何?此番过后,你这个郡王也就到头了,甚至皇帝一怒之下,小命都难保。
孔晟将平静的目光从摆在自己桌案上的檄文上收回,眼角的余光从众人身上掠过,然后渐渐聚集在宋宁的身上,他突然笑了:“不知这檄文宋大人从何而来?”
宋宁抱拳:“下官的转运使衙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