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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来的人,却是陆皇后与姜灵洲。
“原来是河阳公主,”梁绿蕙收敛了笑意,冷冷地瞥着她俩,“怎的?来看我如今落魄下场?”
“梁绿蕙,你这是罪有应得。”陆皇后露出端庄笑意来,款款道,“别委屈了。”
“陆之瑶,你别高兴得太早。”梁绿蕙咬紧了牙,恨恨道,“陛下是绝不会弃我于不顾的。”一忽儿,她转向姜灵洲,一双美眸里满是挑衅之意,“姜灵洲,你且等着,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几个仆妇大惊,立即按着她便要迫她扣头:“竟敢直呼摄政王妃的名讳!”
姜灵洲有些纳闷了,道:“你笑不笑,与我何干?”
梁绿蕙平生最恨,便是姜灵洲这万事过眼云烟般的作态。这姜灵洲夺了她的一切,竟还做出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来,好似她苦苦追着的万事万物,在姜灵洲眼里都不值一提似的。
梁绿蕙向来不会掩饰情绪,她看着姜灵洲那副不关己事模样,怒火愈甚,竟然拔出髻上发钗,伸手就朝姜灵洲脸上抹去,口中尖叫起来:“我看你没了这张脸,萧骏驰还要不要你!”
几个内侍一见,立马慌慌张张地按住了梁绿蕙,又向姜灵洲讨饶:“摄政王妃恕罪!是小的失察了!”
梁绿蕙被按着,一张美艳脸孔贴着地,生生地磨出血丝来。她恶狠狠盯着姜灵洲,一字一句道:“陛下早就应了我,待你死了,便让我嫁给竞陵王。这本就是我应得的!”
她这话实是大逆,内侍与使女都不由噤了声。
兰姑姑怕再生事端,连忙道:“这梁妃怕是失了智了!”
“什么失了智?”皇后却冷笑一声,心里为又抓了她一个把柄而暗自庆幸不已,“我看她就是有意秽乱宫闱。身为陛下妃嫔,却想着再嫁竞陵王,可真是个淫|妇!陛下就算再宠她,也绝不会放任此事!”
“乡下小妇,懂些甚麽?”梁绿蕙散乱着发丝,喘着气说,“你去说啊!你看陛下会不会罚我!”
她理直气壮,笃定了萧武川绝不敢罚她——这西宫里,就她梁绿蕙一个人,知道萧武川那不可告人的阴私。若是萧武川罚她,她便将这阴私宣扬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看那对母子还如何面对大魏子民!
“这梁妃疯疯癫癫的,王妃娘娘还是请回吧。”陆皇后对姜灵洲道,“此次还要谢过摄政王妃,要不是摄政王妃向太后进言,只怕太后还被此女所蒙,铁了心要护着梁绿蕙。”
“当不起。”姜灵洲点头,道,“我也只是同太后娘娘偶尔提了两三句罢了。”
她听见梁绿蕙还在嚷着,便在梁绿蕙面前蹲下身来,问道:“梁妃,你想嫁予竞陵王?”
听了她这话,梁绿蕙安静了一会儿,继而满是幽怨地说道:“我从来都只想嫁给他一人。若非你夺了这竞陵王妃的名头,我也不至于如今还在西宫里蹉跎。”
“梁妃,这你就错了。”姜灵洲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梁妃面上的血痕,道,“就算没了我,萧骏驰也会娶王灵洲、赵灵洲,但却独独不会娶你。”
“你……你……”梁绿蕙气得说不出话来,恼恨地瞪着他,“这天下男人,又有谁不想娶我?!”
“你被一个‘第一美人’的名头蒙了眼睛,已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姜灵洲叠好了帕子,丢到一旁,“须知娶妻生子便是过日子,你一点儿都不懂他的性情为人,他又怎会愿意与你过日子?”
听了这话,梁绿蕙好一阵呆怔。再抬头时,姜灵洲却已走远了。她望着竞陵王妃的背影,竟流下一滴泪来。
此时此刻,她心里也只盼着去请萧武川的秋鸳早些回来。
秋鸳应梁妃之命,去含章殿请萧武川。然而她苦等了许久,都不得见陛下。守在含章殿外头的内侍只说摄政王在含章殿内,陛下没空见梁妃的婢女。
秋鸳急得团团转,无法,只得悄悄凑近了窗扇,想听一听摄政王什么时候离开。
含章殿内,萧骏驰已坐了许久。他抽完萧武川的书,又让他处理了几个折子,硬是不让萧武川踏出含章殿一步。萧武川也不傻,他苦笑了一阵,对萧骏驰道:“三叔,你这样拦着朕,是不是绿蕙阿姐又惹你生气了?”
“陛下也知道?”萧骏驰淡淡放下手中佛书,“她害的陛下连个子嗣都没留下,陛下竟还喊她‘阿姐’?”
“女人嘛,善妒。”萧武川嘿嘿一笑,不以为然,“更何况,这情情爱爱,哪有什么理由?朕就是爱她这般作态,想要护着她、宠着她,不成么?三叔。”
“少来。这种话你说给自己听罢。”萧骏驰道。
萧武川见他油盐不入,手心悄悄握紧。他终于卸去了那油腔滑调的面皮,对萧骏驰正色道:“三叔,梁绿蕙之于朕,便如三婶婶之余你。今日三叔动了绿蕙阿姐,那来日朕若动了那姜灵洲,三叔可能以常心而处?”
“陛下有能耐动了再说罢。”萧骏驰道。
屋外来了个内侍,俯在萧骏驰耳旁一阵耳语。得知梁妃已被陆皇后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一撩衣袍,掸掸袖口便要离去。临走时,萧骏驰叮嘱道:“陛下可切莫再宽忍那梁绿蕙了。”
“是。”萧武川扮了个鬼脸,“三叔说的话,朕哪敢不听?不就是个女人!去了还有新的。”
待萧骏驰走了,这少年便褪去了方才的稚嫩听话,一张漂亮面孔布满了沉沉阴云。他想到方才萧骏驰那云淡风轻模样,心里戾气微生,扬手便摔碎了一盏茶碗。破碎的瓷片割伤了他的手,流出一道血珠子来。
窗外的秋鸳听闻萧武川的话,又再听到那打碎瓷盏的刺耳响声,心头不由微惊。
这宫里是真的要变天了。
陛下这次也不会救梁贵妃了!
秋鸳在含章殿外徘徊了一阵子,既见不到陛下,也不敢回去找梁妃,只因那梁妃脾气不好,她在梁妃身旁虽有脸面,又月钱丰厚,却时常被梁妃打骂;她对陛下笑了一下,那梁妃还险些划花她的脸蛋。
这次若是白手回去了,梁妃必然把怒气尽数洒在自己身上。
秋鸳面上写满了愁色,站在含章殿外久久不动。
忽而间,她听得一声唤,喊的是“秋鸳姑娘”。回头一看,原来是房太后宫里的令冬。
令冬、绛春、秋鸳与同在梁妃身旁的夏枝,本就是一处宫苑里教养出的婢女,恰好应了春夏秋冬四个时令。几人虽分侍不同的主子,但从前都是在一块儿长大的。
“梁妃娘娘遭了难,怕是你也不好过。”令冬面露关切之色,拿出一小包碎银来,递了过去,“日后日子兴许会苦,我和绛春姐姐凑了点银钱,你拿去打点冷宫上下,也好过得舒畅些。”
秋鸳见到那包碎银,心里登时愁喜交加。
“也难为你还记着我。这钱我不能收,都是做人奴婢的,攒月钱哪有那么容易?”秋鸳抹着眼角的泪珠子,抽泣道,“只盼着陛下能早日记起贵妃娘娘来。”
“莫慌,贵妃娘娘国色天香,陛下又是长情之人,她定然能渡过此关。”令冬左右张望一阵,道,“我倒是有一计,你不如献予贵妃娘娘,也好叫她复宠。届时你成了贵妃娘娘面前的大红人,可别忘了我和绛春姐姐。”
“不是快到了春猎时候么?你让贵妃娘娘如此如此……到时候有我和绛春姐姐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都是我太帅惹的错
第48章 春猎惊
姜灵洲出西宫时; 已是深夜宵禁时了。
临近宫门处有一道水渠,案上栽花傍树。几个内侍举了晕黄的灯笼,那灯笼里的火光像是磷火一般,飘飘悠悠的。仔细一看,是萧骏驰站在那水渠旁; 捻着树上的叶片儿。他的身影黑漆漆的; 和这夜色快溶在一块儿了。
姜灵洲下了软舆,问道:“王爷; 您还在这做什么呢?梁妃已被罚了。”
“王妃还没回府啊。”萧骏驰转了过来; 淡淡说; “只是要出宫的时候; 恰好看到这棵树罢了。从前子善在这儿等我时,时常拽这棵树的叶片下来吹奏; 我总是担心这树哪一天便被子善给摘秃了。”
姜灵洲无言一笑。
她想到梁妃挣扎的模样; 不由弹了口气; 道:“王爷真是红颜祸水。”
“嗯?你是在说梁妃一事么?”萧骏驰从内侍手中接过灯笼; 打在她身前,“我也无法。她像是中了魔障,一日日地都在想求不得之事。求不得便算了,还偏偏贪心不足,将我那侄儿也耍的团团转。”
灯笼的光火,映得他眉目生温。
“男女之情,哪有那么容易开解。”姜灵洲喃喃道,“她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王妃倒是想得开。”萧骏驰失笑; 又问,“那王妃可喜欢为夫?”
姜灵洲说不出话来。
这人怎么总能问出这么无赖的问题来呢?
“不讨厌就是了。”她答道,“若王爷能再心思细腻些,懂些风花雪月,我兴许就喜欢王爷了。”
“好好好。”萧骏驰答。
两人结伴回家去了。
梁妃失宠算不得什么大事,梁家也不是权贵之家。虽在后宫里掀起了好一阵风云,却惊不动朝堂。不过三四日功夫,这件事便平息了下去。兰姑姑回了摄政王府,陆皇后也趾高气扬了好一阵子,独留下梁绿蕙一人在冷宫中咒骂踢打。
秋鸳连日里活的战战兢兢的,梁妃稍有不顺,便对她非打即骂。秋鸳无法,只得把令冬给她出的计谋说了出去,好讨梁妃的欢心。
“太后娘娘体恤您,说是春猎那日,愿意带您去行宫。若是娘娘您稍加打扮,再施以妙计,定然能让陛下回心转意。”秋鸳跪在梁妃身旁,小心翼翼说道,“娘娘您看……”
梁绿蕙鬓发散乱,原本正扯着枕上流苏。听闻此言,她冷笑一声,重复道:“太后娘娘体恤本宫?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太后最是胆小不过。因为惧怕摄政王妃,这才放任他们作践自己;如今房太后又说“体恤她”,岂不是笑掉大牙?!且那房太后十有八|九,只是怕她失宠之后,将那桩秘辛说出来罢了!
“既然房太后愿意替本宫穿针引线,那本宫便没有不赏脸的道理。”梁绿蕙扶了一下歪斜鬓发,向着另一间宫室望去,“叫谢如莺过来!让她服侍我用膳。”
谢如莺本就是个柔顺性子,自从梁绿蕙来了冷宫后,她便日日被梁绿蕙欺压着,活的如同一个宫婢。她服侍了梁绿蕙用膳,又被扇了一巴掌,这才呆呆愣愣地回去了。
这冷宫里没什么好药,谢如莺先前磕头留下的伤没好好养着,留下了豆大的一团疤痕,看着甚是丑陋。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眼泪便直直淌下来。
忽而间,她听到有人在喊她。
“如莺。”
谢如莺手里的铜镜,陡然摔碎在地。她颤着身子扭过头去,却见到光线晦暗的宫门口,立着乌发俊颜的少年帝王。
“臣妾,见、见过陛下……”她抖着嗓子,一面遮着额头的疤痕,一面跪下来。膝盖还未落地,眼泪却是越滚越凶。
“你在这冷宫里受苦了。”萧武川走进来,扶起了谢如莺。他亲手拭去女子的眼泪,低声道,“朕知你是被梁妃所牵累,朕会让你出了这冷宫的。”
谢如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膝行向前,紧紧拽住萧武川的手,泣道:“陛下,这莫不是臣妾的梦吧?”
“非也。”萧武川蹲下身来,声音极是温和,“你受了委屈。朕日后会好好待你。只要你听话,朕便让你做下一个贵妃。”他顿了顿,手指掠过谢如莺的眉眼,轻声道,“你这双眼,倒是与竞陵王妃有些相似。”
谢如莺没听清这句话,只是泣不成声地投在了帝王怀中。
萧武川搂住她,将她向榻上带去,在这冷宫里便临幸了这御女。一墙之隔,便是他从前最为宠爱的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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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崇武,无论男女,皆擅骑射。因而每年魏国皇室都要于北山行宫春猎。有些官阶的臣子、宗室,便都要跟随圣驾,一同前往北山行宫。为了春猎一事,西宫已准备了许久。女眷们无一不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在春猎时一展风头。
姜灵洲第一次穿大魏的猎装,只觉得浑身都不太适应。她又想到自己虽向萧骏驰学了骑马射箭,却都是半桶水晃荡,一点儿都不得章法,便说:“我还是别穿猎装了,免得惹来笑话。”
“谁敢笑话您?”兰姑姑替姜灵洲拾掇着衣衫,“王妃娘娘穿这一身美极了,这天下的女子都比不得您。”
诚然,她穿这身猎装,不见英气,反显得柔弱纤细。缀了金叶子的发冠束着乌漆的长发,耳上别了一对小巧珠珰,无一丝多余赘饰,愈彰显出她浑然天成的美貌来。
“若是倒时候您真不想骑马,那就随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她们坐着便是。”兰姑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