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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挥手,江镐目光炯炯,脸色如铁。当着他的面。一众宋军士卒犹豫片刻后,纷纷挥动手中刀。
粮车都被拖到了远远地一侧山丘下和蒙古士卒以及那些壮丁的尸体直接点燃,滚滚的黑烟升腾。吴楚材轻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开的为好。”
在这荒原上升起黑烟,估计过不了一会儿蒙古哨骑就会嗅探上来了,所以抓紧撒丫子跑才是正道。
“走!”江镐沉声说道。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滚滚黑烟。
这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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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都怔怔的看着锅里的野菜,有一种莫名的苦涩。
第一批粮食确实是如期到了,但是应该在下午到的粮草,却是一点儿踪影都没有,以至于将士们无奈之下只能临时到城外挖野菜。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夕阳中,怀都看着这一锅野菜,无言以对。
陆陆续续派出去的哨骑和传令兵至今连一点儿音讯都没有,怀都突然间莫名的后悔自己当初南下的时候怎么就只携带了两三天的粮食,早知道就应该带着大队大队的粮车过来。
该死的辎重营千夫长,该不是把这三千人给忘了吧!而或者是说,走黄州那条道路的家伙,因为抓的俘虏太多,粮草不够只能抢了?怀都突然间发现,后一种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肚子咕噜噜的响,但是看着眼前的野菜,根本没有丝毫的食欲。这些该死的胆小的南蛮子,跑的倒是挺快,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但是无论如何倒是给老子留下点儿塞牙缝的啊!
这大江北岸冬天的夜晚并不算得上寒冷彻骨,但是如果肚子中空空如也的话,那也足够受罪的。怀都骂骂咧咧的拿起蒸好的野菜团子狠狠咬了一口,不过对于旁边散发着淡淡土腥味的野菜粥,却是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城中的水井大多数都已经被人为的堵上了,剩下几口水井的水,实在不够用的,野菜上的土洗干净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夜色已经从远处逐渐侵袭,中午简简单单的啃了干粮,晚上又被这野菜团子弄得一点儿食欲都没有的怀都皱着眉披上衣服走出去,滚滚寒风在空旷的街道上打转儿,街道两侧都是断壁残垣,为了能够找到足够的柴火,不少士卒连那些门槛和房梁都拆下来了。
饶是这样,最后升起来的的火堆也是少之又少,不过和露宿荒野比起来,已经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了。显然没有吃饱的巡逻士卒从街上有气无力的走着,见到怀都走过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行礼。
怀都也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一切都是例行的巡逻和守卫、放哨,他并不相信已经逃之夭夭的宋军有能力突然间杀出来。他宁肯相信那些没有到的粮食,都已经被宋军抢走了!
蕲州的城墙经过几番大战,也有些残破,不过要是坚守还是有可能的。怀都猛地在风中摇了摇头,坚守?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要知道自己这三千步骑不是来守城的,是来进攻的,虽然现在怀都也不知道自己没有阿术的吩咐之前,应该进攻哪里。
方圆数十里内,连宋军的身影都没有。
沉默片刻之后,怀都还是缓缓拾阶而上,城墙上三三两两的士卒或坐或站,见到怀都上来,勉强提起力气行礼。毕竟在草原上纵马飞驰,一顿饭不吃还是能够接受的,所以反倒是蒙古骑兵大多数都已经抄起兵刃上城了。
原本放置床子弩、投石机等大型器械的地方,只留下深深地槽痕,仿佛在向这座城池的征服者诉说着当初的风云。
伸手拍了拍城垛,怀都放眼望去,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却是猛然放大。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由远及近,就像是浪涛,更像是??????不,不再是像是,而就是宋军,那些被自己看作胆小鬼的逃之夭夭的宋军!
而与此同时,身后骚乱声响起,城中火焰升腾。
“中计了!”这三个字浮现在怀都心头,为时已晚。
就在他怔神的时候,密集的箭矢已经呼啸着从头顶掠过,在那一轮缓缓升起的明月下掠过,飞入城中、刺入守城士卒的胸膛中。说句实话从来没有守过城的蒙古骑兵顿时一阵混乱,他们甚至连遮挡箭矢的盾牌都没有,一人只有一把马刀。
在神臂弩发射的箭矢下,马刀什么都不算。
“快,击鼓,备战!”怀都几乎是拼尽全身力气大吼道,声音中与其说是急迫,倒不如说是浓浓的惊恐!
他已然忘记,自己的将旗、军鼓,都在府衙,而城楼上的大鼓,早就已经破损,满是灰尘。甚至就连下面蕲州城门,还有一道根本就没有闭合,那就是面向大江的水门。
杀声震天,不只是城外,还有城内。
一艘艘蒙冲快船直接从水门中冲入城中,不是怀都忘记关上水门,而是封锁水门用的十多道栅栏,本来就已经被破坏了五六条,后来蒙古士卒烧火,又将其他栅栏全都拔出来劈砍了。
也就是说,宋军水师实际上是蒙古士卒自己放进城中的。
刚才怀都看到的城中火焰,就是蒙冲战船向水道两侧倾泻火箭,另外床子弩、突火枪也都是不要钱的轰击,水道临近街道上的蒙古士卒,已经没有一个是站着的了。
只不过这些怀都都已经看不见了,黑压压的宋军已经飞快爬上城墙,一面城墙上足足数百道云梯,上万的宋军同时进攻。而城墙上守卫的蒙古士卒,不过百余人,还都是手提马刀的骑兵。
再高的城墙,都已经无法阻止突然间出现的宋军登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蕲黄纷乱几处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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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不留!”杨宝纵身跃上高墙,城墙上的战斗很快就已经结束,怀都下落不明,城门轰然打开。大队的宋军步卒从城门中涌入,托了蒙古士卒拆干净大多数院落楼阁的福气,甚至就连巷战都可以避免了——是在找不到一条小巷打巷战。
“杀!儿郎们,咱们水师也是和这帮子家伙一起操练了一个月的,怎么着不能缩了!”刘师勇仗剑卓立在船头,朗声呼喊。身后如潮的宋军步卒和水师士卒从船上一跃而下。
看着从城墙上下杀进城中的宋军步卒,杨宝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老子这一次费尽心机,总算是算计了你一回。不过收拾三千人,用了一万人再加上水师战船,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不是叶应武要求全歼,杨宝根本不想玩儿的这么复杂。
现在战局已定,杨宝更多地是轻松而不是欣喜。
一名披甲的小将大步走上城墙,笑着看向杨宝:“杨指挥使这一次倒是得意了,不过是不是算欠下了某一次人情?”
杨宝苦笑道:“章将军这是要上来抢功劳么,城里还有鞑子,章将军就忍不住了?不过这一次某还是要多谢章将军和锦衣卫的弟兄们了,若是没有你们帮忙,恐怕我们也冲不到城下才让鞑子发觉。”
来的正是章诚,只不过这个向来严谨稳重的年轻小将,此时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得意神色,毕竟这次偷袭,如果没有麾下锦衣卫将蒙古远近哨探一个不漏的解决,恐怕杨宝想要拿下蕲州城还真的得费点儿功夫。
“南门水师情况怎么样了,要是老刘那家伙被困在南门,老子亲自带人去救他!”杨宝不想和自得其乐的章诚站在一起,想起来刘师勇水师还没有消息传来,若是能够帮他一把。自己也就可以像章诚一样不要脸的上去分功劳了。
然而飞快跑来的传令兵却是让他的希望破灭了:“启禀两位将军,南门已经被突破,因为水门上的栅栏都已经被鞑子士卒拆除,所以水师战船进入城中根本没有阻拦。现在冲在前面的南北两个先头都已经在蕲州府衙外面会合。”
杨宝和章诚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果然这世道,没有运气最好,只有运气更好。
“怀都呢,这个家伙老子费尽心思算计他,可不能跑了。”杨宝顿时也顾不上感慨。整个蕲州之战的重点,还是怀都。
“怀都带着数百残兵退守府衙,弟兄们已经在进攻了。”
“走!”杨宝冷笑着说道,“某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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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只是天武军中军的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卒,这从他那土得掉渣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当初他爹娘给他起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寄托了千百年来华夏民族最原始也是最质朴的梦想。
只要能够博的些许富贵功名,能够光宗耀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作为村里面的壮丁,当初天武军在附近招募士卒的时候,张富贵一咬牙就和村中几个小伙子一起都去了。这一辈子如果就像之前那样在地里面刨食。是永远都不可能大富大贵的,这点儿张富贵心中很清楚,所以还不如跟着天武军,到战场上轰轰烈烈走一回。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屯驻大兵和地方乡兵,也不是刺配充军,而是天武军在招人。那个缔造了麻城、黄州两次大捷的传奇军队。自古以来在民间什么东西都有可能被神化,有了叶应武派人在后面推动和王爚等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武军自然已经被近乎神化。
这也是为什么天武军并不担心兵源的不足,并且能够区区几个月内拉出来数万壮丁。
也不知道被那些魔鬼都头们折腾了多久,张富贵终于在睡得晕晕沉沉的一天晚上。和一个营帐中五六个人都被拉了出去,一直走到空地上他们才发现,不只是他们一个营帐。
上万天武军中军士卒尽在此处,战旗招展、火把燃烧。张富贵当时在夜风中打了一个机灵。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平时常见的拉练或者各种出乎意料的折磨人的法子。
而是,战争来临了。
天武军中军全体北上,昼夜兼程。
只不过让张富贵奇怪的是,上万人的天武军中军,再加上协助的数百艘水师战船。抵达蕲州城后,只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将整个城中能够拆的门板、窗户都拆了一干二净,甚至还填上了井。做完这些更像是小孩捣蛋的事情,天武军中军便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城,一退就是数十里,而且中间还不断的后退。
就当军中都头各个都是面色铁青、士卒们也同样议论纷纷的时候,今天下午,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天武军中军都指挥使杨宝下达全速西进的命令,军中哨骑、精锐斥候全都冲在最前面开路,一路上张富贵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多少横尸当场的蒙古哨探。
但是当时甚至没有谁来得及往上面吐一口吐沫,因为大军向前突进的速度令人咋舌。恐怕也就只有平时将越野拉练当做家常便饭的天武军才能够做到。
刚刚入夜,天武军中军杀到蕲州城下。
大军扑城,一战而落。张富贵来不及停下来喘气,就紧紧追随着自家都头的旗帜沿着一条街道向城中杀去。那些百姓们口口相传、犹如妖魔的蒙古鞑子,就在面前雪崩一般溃败。
其实细细看去,那些七横八竖倒在街上的尸体,都是一样的两个眼睛一只鼻子,也都是一样的披着甲,握着刀。就算是再怎么打量,好像也看不出来三头六臂在哪里。
“愣什么愣,给老子上!”一侧的十将在发呆的张富贵屁股上踹了一脚,恶狠狠地说道。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到前面,那里还有上百蒙古士卒且战且退。张富贵初入梦醒的大吼一声,紧紧跟上去。心中也是暗暗惭愧。到底人家是十将,自己是士卒,虽然都是第一次参加实战,但是这表现就是不一样。看来想要当十将,也是要有两把刷子的。
“富贵,小心!”身边传来一声惊呼,却是张富贵一个营帐里面的李义,这家伙块头比较大。平时不同的都之间有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这家伙先行冲过去开打的,所以关禁闭和站军姿一点儿都没少罚过,不过这个时候李义却是一点儿没有平时玩世不恭的笑容,脸色狰狞,就地一滚将张富贵撞开。
几支零散的箭矢擦着两个人的后背呼啸没入青石板的地面,刹那间张富贵和李义都是一身冷汗。来不及说谢谢,张富贵从李义的怀里挣脱,手中刀一挥,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
挺枪冲上来的几名蒙古士卒被这个突然间爆发的宋军步卒吓得不由自主退后两步。张富贵冷冷冲着那几名蒙古士卒一笑。脚下步伐却是越来越快,手中刀舞动卷起刀锋滚滚。
刚才差点儿就断送在这里,让张富贵心头的怒火彻底点燃了。
“富贵,闪开!”身后依旧是简单的怒吼,李义手里提着大斧便硬生生撞进交错的人群中,大斧挥动,一连劈断了眼前三支长矛,李义身高体壮,本来就是重装甲士,只不过这一次进攻要求的是速度。所以杨宝让所有重装甲士只拿着斧头跟着轻装步卒一起冲上来。
后面陆陆续续冲上来的百余名宋军士卒也发现了这几个原本隐藏在街边民房中的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