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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一拐的上前,其余几人纷纷围上来。
“郢州水师······如何?”范天顺的声音很低,勉强听得到。
章诚却是无言以对,杨宝等人心中黯然。最后还是由天武军将领中年龄最大而且也和范天顺在随州有过并肩之谊的杨宝轻声说道:“范都统,郢州水师,还有二百将士,战船三艘。是某等无能。来援的太迟了,让那么多大好儿郎埋骨······”
范天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伤感,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幽幽叹了一口气:“不怪你们,诸位将军能够来援,就已经万分感谢了。若是还要责怪你们,那某范天顺成了······咳咳······成了什么人!”
一声咳嗽带出来丝丝缕缕的鲜血,抬着他的郢州水师士卒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这是他们的都统啊,不管是不是范天顺葬送了郢州水师,都是他在带领着弟兄们坚守,终于保留下来了最后一丝火种。
章诚轻轻拍了拍范天顺的肩膀,王进轻声说道:“都统无须如此,今日郢州水师宁死不屈,当为在座我等之榜样楷模。都统只需要安心养伤便是,此间还有某,还有诸位将军,不会有事。”
范天顺却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已经等不及的郢州水师士卒忙不迭的把他抬到后面去。
而目送范天顺离去,王进方才摇了摇头,看向章诚:“诚子,你小子这一次也真是福大命大。”
章诚忍不住苦笑一声,六七千儿郎,数百艘大小战船,最后只剩下了二百余人和两艘楼船,如此惨烈的大战,自己竟然好好的活下来了,还真是老天爷保佑。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杨宝轻声说道,“当务之急就是要决定咱们下一步应该何去何从。”
只不过杨宝话音刚落,一名鄂州屯驻大兵的指挥使冷声说道:“杨将军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我们安抚使汪相公还在这里呢,无论是此战战利品之分配,还是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不应该听从汪相公的吩咐么,杨将军可莫要忘了上下等级之辨。”
汪立信一怔,旋即忍不住苦笑,虽然自己是湖南安抚使、鄂州知州,即使是叶应武来了也得尊重一下这位上官,自己的手下想要在胜利品的分配上面沾点儿便宜,从而把自己推上去,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问题在于,这一战如果不是天武军在,鄂州屯驻大兵恐怕就要溃不成军了,别说分战利品,还能跑回鄂州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就凭借着这样的战绩,鄂州屯驻大兵想要上来凭借官职抢功劳,人家天武军能够答应么?
果然杨宝和章诚还能够保持一下克制,王进已经忍不住轻轻冷哼。(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战火如荼遍沧浪(下)
PS:最近期中考试,发布章节都为定时章节,亲们有意见之类的可以先行评论,可能难以及时回答。在此真切的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保佑,考试必过。
“郢州惨胜。”叶应武看着眼前的情报,轻轻松了一口气。
身后陆婉言拿着外衣给他披上,笑着说道:“赢了?”
叶应武点点头:“开门红,倒也不错。可惜的是郢州水师近乎全军覆没,范天顺重伤。这一下子没有了范天顺居中调和,杨宝、王进这两个家伙肯定谁都不服谁,再加上汪立信汪相公往里面插了一脚,某现在并不担心他们被蒙古鞑子击破,就担心他们会起矛盾犹豫不决、进而耽误军机,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呀,就是什么都不向好处想。”陆婉言忍不住嗔道,“昨日北上的时候,你不是也担心赢不了么,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王进和杨宝两位将军再不济,终归也是你叶使君提拔于微末,应当是识大体的人,不会在这等关头有所龌龊的。”
叶应武苦笑一声:“某倒还并不担心这两个家伙,可是那个汪立信却是突然冒出来,湖南安抚使、鄂州知州,就算是某在那里,也得让出三分,汪立信此人某有所了解,绝对不会不识大体,但是难保他麾下不会想要夺权。也罢,这些说出来也就这样,也无须你们为之挂怀。”
绮琴轻轻走上来替叶应武系上腰带,忍不住轻声嗔道:“夫君此言过了,妾身姊妹既然是叶家之人,自当为夫君分忧。”
“好好好,某错了好不好。”叶应武毫不犹豫的举手投降,脸上的笑容更加近乎于谄媚,“一切都是几位娘子说了算,好不好?”
“夫君每天没个正形儿,若是让外面人看到叶使君如此,恐怕也不知是伤感还是嬉笑。”陆婉言紧接着嗔道。对于自家夫君在几个姊妹面前总是没有一点儿一家之主的样子,虽然陆婉言知道这是叶应武对于她们的疼爱,但是也不得不履行自己大妇的职责提醒一下。
杨絮有些懒洋洋的从身后床榻上坐起来,笑着说道:“而且你们看他那个样子。恐怕就是那些在蒙古鞑子面前卑躬屈膝的奸佞,也没有这等滑稽谄媚的表情。”
叶应武顿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絮娘,你怎么动不动就拆某的台啊,是不是昨天夜里收拾你收拾的不够利索,竟然还有心思挑拨某。”
杨絮顿时小脸儿煞白。急忙缩进被褥里:“你大早晨的总是提那事儿做什么······”
“絮娘害羞了,”陆婉言轻声笑道,走到床榻边,“来,让姊姊看看昨天夫君都对絮娘做了什么,让絮娘这大早晨起来跟一个小怨妇也似,要是他欺负你了,姊妹们定然不会放过他。”
杨絮更是下意识的缩了缩,坚决不肯探出头,换来叶应武等人一阵大笑。最后还是向来正经的绮琴轻声嗔道:“不是絮娘拆台。而是夫君本来就是没有个正形。”
“在这后宅还要正形,那岂不是要杀了某也!”叶应武顿时叫天屈一般苦声说道,装模作样倒也有三分神采,只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得意洋洋。这后宅里面某就是老大,某想要做什么你们几个谁有意见,那都是通通家法伺候。
叶应武声音未落,一名婢女急匆匆的走过来:“启禀相公,外面文相公、陆相公求见。”
相公?叶应武有些狐疑的看向身边的陆婉言,陆婉言忍不住轻轻一笑:“夫君现在是沿江制置副使、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兴州知州,如何当不起一声‘相公’。便是文、陆诸位,也是有这个资格的。夫君以前称呼‘郎君’,妾身暂不说什么,现在毕竟出入不可有违礼制。妾身擅自吩咐更改,还望夫君不要见怪。”
相公就相公吧,叶应武忍不住苦笑一声,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前世的观点以致自己总是认为相公应该是“老公”的专属称呼,结果到了这宋代,也难以接受一群男的天天相公相公的喊。
不过现在还是入乡随俗。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被称呼上一声“相公”,也是在社会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了,叶应武可没有在这上面谦虚的意思。
文天祥和陆秀夫这个时候来,十有八九也是关于北面郢州一战的事情,叶应武轻轻点头:“婉娘,琴儿,你们现在这里吧,某出去和宋瑞他们说几句话。”
陆婉言最后替他整了整衣领:“嗯,夫君无须挂怀。”
叶应武一笑,径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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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武军中军接应你们,难道你们认为自己有本事站在这个地方?”一名天武军都头忍不住冷笑着说道,这些人想要仗着自己地位高就强出头,可是他们也不看看,咱们天武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
王进并没有着急说话,反倒是和身边的唐震对视一眼,这杨宝不愧是老兵油子,自己不开口,却让手下人先来试探试探汪立信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再从容决断,和杨宝的所作所为相比,王进刚才想要开口反驳倒是落了下乘。
这名都头开口的意思很简单明了,而且背后的意思也很容易琢磨,我们天武军两个和你们那边指挥使对等的将军,还没有想要和你们平等对话的意思,说得简单一些就是瞧不起你们!
实力说话,你们能够怎么着!
看到天武军几名都头纷纷手按佩刀,跃跃欲试,鄂州屯驻大兵这边几名指挥使、虞侯以及都头也都是忍不住了,或许是你们强一些,但是走到哪里也得分出来一个官位大小不是?我家汪相公比你们两个指挥使官职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现在你们竟然还敢在这里猖狂,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看着两边的将领纷纷向前微倾,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思,汪立信顿时手足无措,当下里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轻轻咳嗽一声:“天武军和我鄂州屯驻大兵麾下虽然互不同属,但是大宋自开国以来。以官职尊卑论统帅。先不论应该由谁统筹,本官不得不问,杨将军、王将军,是否有些放纵贵属下?”
汪立信这开口分明是在庇护自己麾下的儿郎。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对于鄂州屯驻大兵的掌控能力本来就不是很强,这一次趁着混战方才收拢了不少军心,所以现在唯一能够采取的方式就是得罪这些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天武军将领,从而达到收拢手下人心的意思。此间苦衷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要是有别的选择,汪立信决计不会冒着得罪叶应武叶使君的风险,在这里借着官职力压杨宝和王进。
杨宝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显然饶是杨宝也没有想到汪立信竟然会这样跳出来一点儿都不顾天武军感受的护犊子,不过既然汪立信已经做了,弟兄们照样接着便是。
还不等杨宝准备开口,一侧的天武军左厢众将就已经有声音出来,只不过不是左厢都指挥使王进,而是左厢都虞候唐震。这个身上还能看出来三分原来书生意气的都虞候,缓缓开口说道:
“汪相公此言差矣。大宋虽然有祖制,以官位尊卑论战场高下。但是时过境迁,大宋和北方鞑子战火连绵百年,此间众多规矩,潜移默化之间已经有所变化,若是汪相公一味恪守往常,岂不是要吃大亏。要知道这蒙古鞑子可不会和汪相公讲道理的。更何况之前麻城之战汪相公想来也有所耳闻,吾家使君所作所为,当得起中流砥柱,至于那范文虎范将军如何。汪相公可不要忘了。此等罪人,汪相公担待不起。”
唐震有些文绉绉的说出来,几名文化差一些的都头,已经听的直挠头。不过还在这里面也没有旁征博引、典故如云,用的也不过就是叶应武之前麻城之战的例子。
但是这个例子已经足够有分量了。当时叶应武对于拒绝出兵的范文虎只是呵斥了一通,以“互不统属、关汝何干”为由,让范文虎一时间张口结舌,最后方才有了麻城大捷。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汪立信身为湖南安抚使、鄂州知州。也算是临近前线的大宋官员,这个事情还是很清楚的,甚至在鄂州,不少中立派或者江万里一派的官员明里暗里没少用这个事情来讽刺就在鄂州的沿江制置副使范文虎,让范大人几次下不了台。
唐震别的时候不说,这个时候却是单单捡出来这件往事强调,是在向汪立信明明白白的说明,天武军向来都是自成一体,你还没有这等本事指挥天武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汪立信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群天武军的将领,到底是天武军,从麻城打到光州,几乎当初追随着叶应武血战麻城的人已经换了一茬,而天武军也从当初的两千多人发展到了现在的数万人。这些上阵杀敌嗷嗷叫的将士,可不只是会冲锋陷阵的莽汉。
他们有自己的血性和理智,该让步的时候让步,不该让步的时候寸步必争。
要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一支这样的麾下劲旅,就真是谢天谢地了。汪立信在心中不断感慨着,竟然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是在营帐中,是在和对面这几个微笑着的天武军将领夺权中!
自己不跳出来,倒是让唐震跳出来,王进这个小子竟然还学某,当真也不赖。杨宝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让唐震出来,既能表明天武军的立场所在,又能够不为代表着天武军左厢形象的自己引来非议,王进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会耍心机了。
归根结底还是叶应武这个上司总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这句话倒也不假。
两群人就这样对视,似乎谁也不服谁,一直到一名士卒跑进营帐,脸上带着焦急神色:“诸位相公,你们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外面捡拾兵甲马匹的人打起来了!”
似乎意识到营帐中气氛相当不对,那名士卒有些胆怯的后退一步,不敢再多说。
“打起来了。谁和谁?”汪立信心中暗暗道了一声幸运。
“是天武军那群······”看到一群天武军将领冷眼相对,那名士卒顿时缩了缩脖子,声音也越来越小,“和咱们一个都的人。现在外面已经拉开架势了,要是几位相公不过去,恐怕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