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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死了,这可是一个好兆头,说什么也得喝两杯庆祝一下。”
“只是梦见了,不见得是真的,”赵云舒毫不留情的打击叶应武,以报复这个家伙一直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目光,“更何况夫君就不想着能够捉到活的忽必烈、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么?”
叶应武眉毛一挑,缓缓说道:“忽必烈这种一代枭雄,还是不要折辱的好,更何况这种人多活一日,某的心中也放心不下,就像历代的开国君王永远都会猜忌前朝末代君主一个道理,看看李煜,再看看之前朝代的那些末代君主,又有几个有好下场?所以说不得到了这南京城某还是得杀了他,倒不如让他死得痛快一些。”
赵云舒没有多说,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回头说道:“上好的绍兴女儿红?”
叶应武含笑点了点头。
虽然叶应武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饮酒,但是作为大明宫廷所在之地,这皇宫之中自然还是有不少上好窖藏的,毕竟举行大典和宴请臣子的时候,还是需要用到酒水,到时候若是酒水不足,岂不是坠了皇家的颜面。
很快赵云舒就去而复返,几名婢女和侍卫抬着桌子走进来,上面不只是有温好的酒水,还有两盘精致的小菜,显然在这之前赵云舒就已经吩咐御膳房有所准备,只是在叶应武醒之后多问了一句罢了。叶应武不由得轻笑一声,这个丫头表面上总是冷淡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是外冷内热,尤其是自小皇家大内长成,让她做事颇为细腻,考虑得到方方面面。
叶应武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轻轻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刚才某之所以这么笃定忽必烈死了,是因为某不只是梦到了他一个人,而是梦到了很多很多人。”
赵云舒怔了一下,迎向叶应武的目光。而叶应武扭头看向窗外风雨后的夜色:“梦到了天地之间都是血火,梦到了岳飞、梦到了韩世忠,还梦到了很多很多这百年来前赴后继的将军还有将士们,还梦到了自襄阳以至今日曾经追随着某向前冲杀的弟兄们,他们或是喊着‘相公’,或是喊着‘使君’,或是喊着‘陛下’······就那样冲向那一片血火、义无反顾。”
听着叶应武的喃喃自语,赵云舒打了一个寒战,却什么都没说。而叶应武并没有停下来:“还梦到了忽必烈,他跟着贾似道还有你爹爹一起向前走去,他们的时代仿佛在那一刹那落下了帷幕。”
“爹爹?”赵云舒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夫君笃定的原因么?”
叶应武点了点头:“贾似道、你爹爹还有谢太后、全皇后,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就这么向前走了,但是这些人之中并没有江相公还有我爹爹,全都是已经离世的人,所以某才如此笃定,忽必烈是已经死了,否则他不可能在那里。”
顿了一下,叶应武迎上赵云舒的目光,沉声说道:“舒儿你知道么,某曾经做过一个比这还神奇的梦,在那个梦中,某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根本没有能力挽回这天倾,而大宋的军队对于襄阳被围困熟视无睹,贾似道甚至向你父皇说襄阳城外并无敌军,襄阳城在坚守六年之后被蒙古鞑子用回回炮攻破,樊城的牛富老将军战死,襄阳的吕文焕投降,贾似道被迫出征、一如荆州之战那样丧师辱国,而你父皇也因为酒色过度的驾崩,整个大宋自此全线崩溃。
在那个梦中,你有三个弟弟,年纪都很小,谢太后带着最大的那个投降了蒙古鞑子,而陈宜中和陆秀夫他们带着剩下的两个继续向南,一直到了一个叫做崖山的地方,蒙古鞑子来得很快,文天祥兵败被俘,张世杰也战败,陆秀夫带着大宋最后的小皇帝投海自尽。在他们的身边,十万军民蹈海······后来文天祥被押到蒙古鞑子的都城,在轮番劝降无果之后被斩首。不过他倒是写了一首诗······从此华夏被蒙古鞑子统治,之后又是无数的王朝更迭,但是华夏的气运却是越来越衰弱,一直到有一天,甚至就连西洋和东洋的鬼子、咱们曾经的藩属国们都杀上门来,那真是一场比现在所有的战争还要惨烈的战争,是一场比现在所有某所见到过的血火还要浓烈的血火······三千万人百姓将士······为了挽回天倾,三千万······”
叶应武喃喃说着,手甚至有些颤抖,酒水不知不觉得已经洒出来。
赵云舒默然不语,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又紧接着倒了一杯,喝得飞快,仿佛想要将叶应武刚才所说的那些从自己脑海中去除。这一刹那她不想去追问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神奇的梦,只是想要一醉方休。
因为叶应武刚才说出了一个很致命的真相,如果没有他力挽狂澜,这南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赵云舒虽然不知道崖山在哪里,但是她肯定,若是没有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魁梧的男人,那崖山之下必然是尸积如山、血流如海!
而叶应武默默的扭头看向窗外。
风雨散尽,一地残枝落叶。
好在这个已经被自己改变了的时代,不再是那一个时代,而华夏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再有崖山,不会再有十万忠魂义无反顾、用鲜血染红青史······至于之后会不会有扬州、嘉定、再往后的南京,叶应武不想去想了,因为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做到了最好,剩下的如果还属于这个民族需要遭受的苦难,那叶应武也束手无策。
酒杯跌在地上,赵云舒轻轻呼了一口气。
“你慢点儿喝!”叶应武回过神来,有些无奈说道,这丫头的酒量他可清楚,再多喝两杯估计就不省人事了。
上好的女儿红下肚,赵云舒的俏脸上已经爬满了丝丝缕缕的红晕,烛火摇晃,更是将她的脸颊映衬得如梦如幻。恍惚间又是在梦中,叶应武瞪大眼睛,喉头不由咕咚一下:“襄王梦神女,子建遇洛神,某今天终于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刹那间的惊艳。”
“噗!”赵云舒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扶住桌子,“夫君你喝醉了,妾身可不是什么巫山神女和洛神。”
第六百一十五章待浮花浪蕊都尽(上)
“不是胜似!”叶应武嘿嘿一笑,实际上至始至终他一点儿酒都没有喝,真正喝醉的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当下里叶应武一把抓住赵云舒有些颤抖的柔荑,“孤男寡女、长夜漫漫、红颜醉酒,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某人发出的盛情邀请?”
“这里是御书房,你别乱来!”赵云舒顿时清醒过来,秀眉微蹙。
“不是御书房是不是就可以了?”叶应武笑着说道。
惠娘和格桑还要有一天才能回来,而婉娘因为很久没有回家,向叶应武提出回家省亲的请求,叶应武并没有拒绝,只是不知道怎么这消息被叶梦鼎和陈氏听去了,二老觉得也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亲家,顺便两个老人也可以游山玩水、放松心情,所以原来就不低调的省亲,一下子变得极为高调,无奈之下叶应武抽调了百名百战都骑兵跟随护卫,再加上禁卫军、六扇门的护卫以及随行的婢女,浩浩荡荡竟然有四五百人。
而且赵云微在宫中呆的时间久了,也吵着闹着要和婉娘一起去,本来赵云舒是坚决要跟着的,结果却被絮娘拉到旁边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虽然叶应武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却清楚的看见赵云舒是红着脸跑出来的,而絮娘出来的时候还对着他嘿嘿一笑。
杨絮本来就是练武出身,再加上性格泼辣,素来和叶应武开玩笑最是没大没小,在床笫之间更是被叶应武带着花样百出,看这两个女孩的样子,分明是絮娘对舒儿倾囊相授,叶应武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乐开花。
因为南北战事的原因,六扇门和锦衣卫的高层统领基本上走的干净,甚至就连杨风杨老爷子都动身了,直奔最遥远的河西,所以这南京城中汇聚四方消息的总舵反倒是空了下来,无奈之下絮娘和琼鸾只能去帮忙,甚至晚上就直接呆在哪里,叶应武连人都见不到。而剩下的这几个孩子全都堆在了绮琴身边,琴儿每天忙着和奶妈们一起带孩子,自己早就团团转了,自然也顾不上叶应武,所以导致叶应武这两天身边一直是赵云舒陪着。
毕竟叶应武宠爱的妻妾之中,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虽然很好奇絮娘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叶应武肩头的责任更重,包括北地和南洋的战事以及将军山火器生产等等,都需要他操心,每天这奏章就要看到快子时,看完奏章倒头就睡,哪里还有心情戏弄这个小姑娘。而现在这一场幻梦入怀,让叶应武第一次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自然也就来了兴致。摆在面前的佳肴,没有不吃的道理。
伸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赵云舒却发现自己已经松软无力。这几天晚上陪着叶应武,注意着他的动静,要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这一杯酒下肚,更仿佛夺取了最后的力气。
打了一个哈欠,小姑娘缓缓趴倒在桌子上,竟然自顾自的睡着了。
外面重又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山雨不知怎么又重新下了起来。
隐约感受到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赵云舒喃喃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伸手死死攥住那人的衣袖,这胸膛散发着温暖,无比熟悉。在这一刻,这胸膛仿佛成了自己在凄冷的风雨中最坚固的依靠。
永远不会倒塌,遮挡住所有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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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时候不早了,快些起身吧。”一名婢女低声唤道。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
赵云舒下意识的拥紧被褥缓缓坐起来,秀发顺着洁白的肩头滑下来,她下意识的按住额角,头痛欲裂啊。
站在床头的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朱弦,名字取自黄庭坚的“朱弦已为佳人绝”。这个俏丫鬟有些无奈的说道:“娘娘,陛下都已经起来小一刻钟,早就去前面了,娘娘却在这里睡得沉。”
“这······这是哪儿?”赵云舒喃喃说道,环顾四周,并不是自己早就习惯了的寝宫。而昨夜的记忆此时犹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再看一眼周围的装饰,赵云舒顿时扯过被子蒙住头。
御书房,这里可是御书房啊!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在这里睡下了,后宫规矩之中很明确的一条就是后宫妃嫔不准随意安歇在御书房,虽然大明现在后宫还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这些都是作为约定俗成之规则,就算是陆婉言也都没有打破过的。
婉娘她们回来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且不说,恐怕夫君也会······
赵云舒一怔,重新坐起来,旁边枕头上的凹痕还在,甚至手摸上去还有些温热,显然刚刚走没有多久。而她内里的诃子也穿的好好地,更不要说更内层的亵衣。
伸手扶额,赵云舒轻轻叹息一声。很明显昨天晚上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再想起絮娘告诉自己的那些方法,赵云舒更是头疼欲裂,还以为昨天借着酒劲能够放开来取悦一下夫君,谁知道自己喝的不省人事。
朱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指了指叶应武的枕头边:“娘娘,陛下还给您留了一张纸条······”
赵云舒怔了一下,果不其然在叶应武那边枕头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赵云舒小心抽出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或者说飞扬跋扈写着几个字:“喝醉酒的滋味怎么样?小懒猪,睡醒起来是不是头很疼,某已经让人备好了醒酒汤还有给你养身子的药,乖乖喝下去。”
“噗”的一声,赵云舒哭笑不得,本来打算将这纸条放在一边,不过想了想,她又拿在手心中反复摩挲,终于还是珍重的折好放入口袋之中。而旁边的朱弦不由得好奇问道:“娘娘,陛下到底给您写的什么?难道是情书不成,让娘娘如此珍重?”
情书?赵云舒秀眉微蹙,让这个家伙正儿八经的写情书看来是不可能了,而这带着夫妻之间小调笑和小温馨的字条,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算作情书吧。
当下里赵云舒一边浑浑噩噩的在朱弦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一边点了点头:“也算是吧。”
“陛下还真是宠着娘娘。”朱弦低笑道,“还没有听说陛下什么时候让后宫妃嫔留宿御书房,更没有听说有给其余娘娘们写情书呢。”
赵云舒暗地里翻了翻白眼,这样的情书也就是叶应武欺负自己脾气好,要是惠娘还有杨絮之流的看到了,岂不是要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找叶应武算账?至于御书房······好像这个家伙也就是在朝中有大事的时候才会在这里留宿吧,都那等紧要关头了他哪里有心情让谁侍寝?
不过知道解释也没有,赵云舒只是微笑不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面对朱弦恰到好处的恭维,要是不开心才怪。
当然真正让赵云舒开心的,还是叶应武这一张纸条本身。
最是无情帝王家,赵云舒自幼成长于帝王家,自然更能够理解这一句话背后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