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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下来,我和欢欢玩捉迷藏,现在换我躲了,我下去就会被欢欢发现,会输掉的。我不要!”说着,似是觉得这高度还不安全,就颤颤巍巍的在碗口大的树枝上站了起来,手脚并用的想爬向更高的地方。
他这动作让谢安娘一惊,只得赶忙哄到:“晏晏,你别动!你要是下来的话,我们就来玩一个更好玩的游戏。”见晏祁停了下来,看来是有点心动,便接着诱哄道,“不过,你要是不下来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了!我找别人玩儿去!”说着,竟是转身要走的样子。
岂料,她不过是假装走了两三步,便听身后“扑通”一声响,吓了她一跳,莫不是晏祁从树上掉下来了吧!
晏祁见她转身就走的时候,确实是慌了神,情急之下,直接从六、七尺高的树上跳了下来。
谢安娘奔到他身边的时候,只见他躺在地上,以为他受了伤,忙问道:“晏晏,摔哪儿了,有没有摔痛?或者有哪儿动不了的地方?”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她直接两手摸上了晏祁的身子,检查了起来。
云珰跟在自家小姐背后,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的。自家小姐一向性情内敛,什么时候见过这副感情外放的焦急样子啊!
这边直接上手查探的谢安娘,也不知碰触到晏祁的什么地方,只见晏祁边笑边躲着道:“啊哈哈~,安安,你别挠我痒痒,哈啊~”
见地上的晏祁生龙活虎的,就差满地打滚了,谢安娘倒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关心则乱,根本就没事儿!想想也是,他既然有这爬树的本领,下树的功夫自然也不在话下!
“快起来,别躺地上了!”
“那你得答应我,不走了!”晏祁赖在地上,手上还拽在谢安娘的一角衣裙,眼巴巴的望着谢安娘,“还有,一会儿不准找别人玩儿,只准和我玩儿!好不好?”
在一旁站着的云珰,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小姐这算是被人调戏、占便宜了吗?虽然那位公子的言行举止看起来有点怪异,可这种登徒子的行径,自己是不是该上前制止,去将地上那人踩上两脚?好让他放手!
正在云珰思索要在哪儿下脚之时,地上的情势却是再起变化。
“好了,你快起来!你起来我们就一起出去玩儿!”谢安娘耐着性子哄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找到回去的路,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待着,也太不安全了,要是像上回一样,遇上心术不正之人就麻烦了!
晏祁一听她答应了,也不耍赖了,迅速的从地上起来,兴奋的催促道:“那我们赶快开始吧!怎么玩儿?”
“不急,我们玩游戏前,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说着,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晏祁,问道,“晏晏,你还记得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吗?”
虽然不解为什么玩游戏还要回答问题,晏祁却也乖乖的回答了,“我记得,就是从一个头顶光光、穿着半边红衣服的人那里出来的。”
谢安娘暗自思忖,从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那里出来的,这福佑寺的和尚少说也有上百人,于是又开口问道:“那你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
晏祁比划了一下,“和我一样高,眉心有颗痣。嗯,……”稍顿了一下,又颇为气愤的加了一句,“还喜欢拿针扎我头!每次扎完我都得头疼!”
这怎么听起来特别像一个她认识的大师呢!谢安娘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遂又开口道:“晏晏,那人住的地方是不是有口大钟,他还养了两只大白鹅?”
晏祁惊讶的望着谢安娘,连连点头道:“对,安安,就是这样,大白鹅可坏了,我喂它们东西,它们还要飞扑起来啄我!大坏鹅!”
这下,谢安娘算是知道该把他送到哪儿了。
“好了,那我们开始游戏吧!我刚刚是不是问了你三个问题?”
晏祁扳着手指,数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是,这和游戏有什么关联?
“那我就根据你刚刚说的,去找那个地方好不好?你要和我一起走,看看我有没有找对!”
这是什么游戏?只是听着好厉害的样子,于是晏祁拍着掌,直嚷嚷着要赶快开始游戏,完全就将他还在捉迷藏躲避人的事情给忘之脑后了。
那厢和晏祁玩捉迷藏,结果把少爷玩丢了的南欢,却是快急哭了。
在慧远大师的院子里找了一遍又一遍,愣是连少爷的半个影子都没找着。结果一问守候在门口的小师傅,才知道晏祁早就跑了出去。他又去院子周围四处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人!
尽管是和洵的春日,可他的额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不已。
又在外面找了一圈,正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去和晏夫人汇报之时,却发现院子门口正站了三人。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又确认了一遍,这才扑了过去。
抱着人就是一阵哀嚎、痛哭,“呜呜,少爷呀,您可吓死南欢了,您这是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了捉迷藏吗,您跑这么远干嘛,害得我以为您又丢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找夫人了。幸好您回来了,真是老天保佑呀!”
这突然扑过来的人,倒是把谢安娘和云珰吓了一跳。
看到这儿,谢安娘也算是明白了,她刚刚心里还在想着,晏祁身边的人也该换了,连主子都守不好。如今看着情形,知道是自己错怪了,遇上这样的主子,也是够不省心的!
这门口的一阵吵闹,自然是惊动了屋里的人。
院门缓缓的打开。
一身红衣袈裟,长相只算是清秀,却因着眉心一点观音痣,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通身散发着一股宁静祥和气息的慧远大师,以及一位容貌跌丽,妍姿艳质,穿着一袭茜色衣裙的贵妇人走了出来。
☆、第13章 耍流氓
“明净,你来说说,这里为何如此喧闹?”看起来极为年轻的慧远大师开口问道。
一直站在门旁,将一切看得清楚的明净,便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住持,应是这位晏施主,擅自跑了出去,他的随从因担忧他,便四处找寻。现下晏施主自己回来了,他的随从自是高兴,一时激动,便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然后明净又朝着南欢双手合十的确认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事情可是如小僧所言?”
这时的南欢早就止了泪,只是眼睛微红,声音还带了丝声嘶力竭过后的沙哑,点了点头,自责道:“是南欢不好,差点又将少爷看丢了,还请夫人责罚。”上回晏祁偷溜出府,就是因着他一时大意,没看好人,如今差点旧事重演,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必是晏晏又淘气自己跑出去了。好孩子,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看着耷拉着脑袋,异常自责的南欢,步湘汌也不忍心再加责怪,这半大的孩子,要是放现代,还在无忧无虑的上初中呢?如今年岁小小,便被父母舍弃,买入府中为奴,也是不容易。
况且,自家人知自家事儿,这会儿的晏祁就是孩童心性,自然是童心未泯,活泼爱闹,这耐不下性子,待不住也是正常的。若不是无意中遇上了慧远大师,她怕是至今都还将这时常换了个人似的症状,当作是现代医学上所说的双重人格呢!想到这儿,她又暗自叹息,当年若是不那么痴心妄想,早些下定决心从那吃人的地儿出来,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了!
还没等她感慨完,便见自家儿子耍流氓似的,一把拉住了站在他身侧那娇俏小姑娘的小手。若不是顾及形象,步湘汌真想上前朝她脑子不好使的儿子吼两嗓子,儿砸,你妈妈不是教过你,姑娘家的小手是不能随便乱摸的吗!
没看人家小姑娘一双漂亮的杏儿眼瞪得老大了,妥妥的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的!快放手呀,要不然会被当做登徒子暴打的!
“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家小姐的手!”却是随谢安娘一同前来的云珰恶狠狠的出声了,那表情,就似是护崽儿的老母鸡,瞬间爆发,彪悍异常。
而作为当事人的谢安娘,也明显被这像是心血来潮的意外之举给惊着了,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行为很是不妥,便反射性的想要挣扎。不料,她越挣扎,手被握得越紧。
还是步湘汌眼疾手快的抢在了云珰动手之前,给了固执不放手的晏祁一个“板栗”,并先声夺人的教训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放手!”
晏祁额上一吃痛,就想拿双手护着额头,只是想着自己还没有将小伙伴安安牵给他娘看,便一手捂着额头,一手继续拉着谢安娘的手,满是委屈的道:“娘,你为什么敲晏晏的头,好痛!要吹吹~”说着,便将额头凑了过去,求安慰。
步湘汌见晏祁光洁的额头上,果真红了一块儿,就如同一块完好无暇的白皙玉璧,染上了大红的颜料,虽说可以去除干净,但还是稍显碍眼的。再者,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刚刚她虽下了狠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这下不禁也有点心痛了。自家傻儿子哟,真是不解为娘的用心!怎么还不放开人家小姑娘的手!
步湘汌快速帮晏祁呼了两下,便又扯出一张笑脸,企图对谢安娘解释道:“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犬子这里不甚清楚”她指了指自己脑袋,“他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姑娘见谅!”
“夫人言重了,令郎只是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便是什么,这会儿顺着他便也没事儿了。”
“可是,小姐……”云珰还想再说什么,看到谢安娘的眼神,便也止住了。
“安安,这是我娘亲。”晏祁站在一旁,被她们的一圈称呼给弄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没听懂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安安介绍给娘认识,这样他就可以邀请安安来家里玩儿了。这样想着,他便也如此做了,牵着谢安娘给步湘汌介绍道。
“安安?”步湘汌认真的瞧了一眼谢安娘,这长得挺耐看,性子也颇为不错的小姑娘,原来就是晏晏经常念叨着的安安呀!
谢安娘总算是趁其不备,将自己略微发麻的手收了回来,接着便道:“小女子姓谢,家中人都唤我安娘,夫人也唤我安娘便是。”
“上回之事,还得多谢你一路对晏晏的关照,”说着,便瞥了一眼晏祁,见他那蠢蠢欲动的手又要不安分了,忙瞪了他一眼,自然而然的握住谢安娘的手说道,“安娘呀,你也不必客气,叫我伯母便是!”
眼看着他娘执着安安的手不放,晏祁不由心羡,安安的手真软和,摸起来好舒服,娘怎么还不放开呢?难道是娘也喜欢摸?
想到这儿,他又望了一眼还在寒暄的两人,娘既然也喜欢安安,那自己邀她来府上玩儿,娘是不是就会同意了!他不禁乐了,兀自开心的对着谢安娘说道:“安安,你和我一起回去吧!”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这话一出,旁人具是一愣,这么明晃晃的邀请姑娘回家,真的好吗?
步湘汌一听这话,略显尴尬的朝谢安娘笑了笑,“额,晏晏的意思是,他想邀你去府上做客呢!说起来,我也正有此意。如今倒是让他先开口了!”说完,又睇了一眼傻傻不自知的晏祁,真是专注拆台的儿子,她这做娘的补完东台补西台,坑娘啊!
说着,她就轻拍了一下谢安娘的手,也没给人拒绝的机会,语气中满是笃定的说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三天后我来接你去府上一聚!”
接着又朝慧远大师拜别道:“大师,今天真是有劳你了!至于你说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慧远大师双手合十,颇有深意的说道:“阿弥陀佛,夫人可得尽早决断,毕竟如此机遇,也是世间罕见,机不可失!”
“大师所言甚是,只是这还得等他本人清醒,才能做决定。”
步湘汌与慧远大师拜别后,回头就又惊觉自家儿子缠在了谢安娘身边。
“安安,那你一定要等我来接你!”晏祁虽恨不得今日就将他的小伙伴带回家,可娘既然定了三日后,那就勉强三日后再去找安安吧!
不待谢安娘回答,晏祁便被一只修长有劲的手拽走了。
那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着装,悄无声息的,若不是他刚才的那一下,谢安娘甚至还不知周围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蒋叔,你怎么来了?”晏祁在这个管家叔叔的手上,显得格外的乖觉,就像是初生的小动物,对于危险的事物,总有一种莫名的警醒。
“十一,事情这么快就处理完了?!”步湘汌稍显诧异,见他点了点头,便对着谢安娘开口道,“安娘,那我们三天后见!告辞!”
待晏祁一行人走远了,慧远大师便朝谢安娘问道:“谢施主,可是又遇上了难题?”
“大师,我近日在翻看我娘留下的孤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