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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琼叶与兰桡都笑了起来,“小石头,可不许阿谀奉承呀,陛下要你的真话呢。”
小石头正色道:“这就是真话,周家小姐那日在大殿上我也见过了,十分沉稳有度的一位姑娘,颇有几分陛下的样子。她的姐夫便是江御史,虽然御史大人远在朝廷,但皇商与御史之间的关系既可以相互联系也可以相互监督,对江南的财政赋税是极好的。”
谢冼嗤笑道:“说了这么一大通,你可知皇商是做什么的?”
小石头脸色一僵,摇了摇头。琼叶忙解释道:“小公子,皇商便是为皇家采购之人,朝廷大小采购事宜,都交给皇商管理。”
“原来如此么?”小石头明白了,笑道:“那么周家当这个皇商就更适合了!”
“哦?”谢凝笑问道,“此话怎讲?”
小石头道:“周家原本是做钱庄生意的,这江南大大小小的生意人,大多都在他家存过钱也提过银子,也肯定向周家借过钱。这江南的生意人,哪家赚钱哪家亏损,哪一地有什么特产,哪一家才是当地有钱人,没人比周家更清楚。做一行容易限制一行,做茶叶的不一定懂得哪家瓷器好,但周家管钱,却一定比任何一家都清楚各行各业。陛下,您将皇商交给周家,实在是好极了!”
这话说出来,谢凝是不住点头微笑,谢冼的脸色却忽然白了,抿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谢凝立刻察觉,柔声问道:“冼儿,怎么了?为何忽然不高兴了?”
谢冼叹了口气,道:“忠言逆耳,皇姐,想来在你看来,只要是劝谏,都是不对的。”
小石头的脸色沉了沉,道:“王爷,陛下才是一国之君,您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么?”
谢冼的语气森冷傲慢,“放肆!难道仗着皇姐宠爱你,你便敢对本王无礼?”
“好了好了,怎么还吵起来了?”谢凝失笑,“朕心中自有主张,还是好好地放风筝去吧。”
谢冼却不依不饶,他目光闪动几下,抱拳跪地道:“皇姐!我有一事请奏!”
谢凝挑了挑眉,笑道:“怎么这样大的动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话的?朕还是第一次受你跪拜呢,出了什么大事呀?”
“皇姐,我觉得你对这个无官无职的少年太过信任喜爱,自古偏听则暗、美色误国之事频发,我不希望皇姐也步上昏君之路。我自知无端将这少年赶走,皇姐心中必定不快,因此,我想同这少年比试一场。”谢冼抬起头郑重道:“皇姐,若是我赢了,你便要将这惑乱君心的妖人立斩当场!”
小石头站在旁边,整个人都傻了一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心里也将女帝当做最敬爱的姐姐。虽然他无官无职地呆在女帝身边,但他年纪尚小,还以为任何人都能将他当成女帝捡来的孩子。不曾想有一天竟然会被女帝的“家人”误会,甚至扣上“美色误国”、“惑乱君心”的大帽子,一瞬间从女帝捡来的可怜孩子,变成了女帝身边的狐媚……狐媚男子。
他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怒道:“你休要胡说!陛下待我之心如同亲弟,你这样说岂不是在侮辱女帝?身为……”
他本想说“身为女帝的亲弟弟你怎能如此对待女帝?可曾想过女帝的名声?”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又顿住了,随即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心中本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眼前这个谢冼是什么东西,还有什么“亲弟弟”可言?那日在大殿上他就已经看清楚,谢冼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而来,否则又怎么会在民意沸腾那天出现?
霸占了弟弟的身份,却意图不轨……小石头的眼色一冷,当即也跪了下去,抱拳道:“陛下,草民愿意接受王爷的挑战,请陛下恩准!”
他抬头,缓缓地说:“草民愿意以命相赌,不知王爷敢不敢将爵位押上?若是王爷输了,从此以后便休要对陛下的决定指手画脚!”
“呵……”谢冼冷笑,“你一个卑贱百姓的性命,便要赌上本王的爵位?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了!”
“将自己看得太重的是你自己。”小石头沉声道,“王爷,您还未被宗正寺承认身份,未曾经过陛下册封,如今也一样是个无官无职无爵位之人,竟敢质疑陛下的决定?今日的比试是你提出来的,若是王爷不敢,草民也只好作罢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对谢凝一拱手,道:“陛下,草民还是陪秀儿放风筝吧。”随后转身便走。
“哎哟!”谢凝笑了,“这孩子气性还挺大!”
这是说他没有气性?也是,是他提出比试的,现在竟然不敢应赛,不是胆怯是什么?谢冼只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打了一记耳光,登时面红耳赤,他止不住叫道:“你站住!”
小石头停下脚步,转身淡淡地问道:“做什么?王爷又要怎样?”
谢冼脸色一时白一时青,沉声道:“好,我同你比!”
“好!”这一次却是谢凝拊掌笑了,朗声道:“那朕就来做个裁判吧,这比试的内容么……听说最近叶睿图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就去江南太守府挂个职位,朕看就都挂个紫宸卫吧,协助叶睿图审理那些个官员,这江南水灾背后的官药令到底怎么回事,谁先查出来,谁便赢了。”
她说着便嘴角微勾,卷了卷手臂上的披帛,道:“小十七,可不能叫朕失望了呀,皇姐姐看着呢。”
谢冼与小石头同时心里一颤,小石头看着她不说话,目光震惊,谢冼便抱拳行礼,大声道:“皇姐放心,我绝不给咱们皇室丢脸!”
“如此甚好。”谢凝点头,挥手:“兰桡,给他们俩一人一块紫宸卫令牌,元礼,带他们俩去太守府。”
她说完便带着人回宫了,仿佛忘记了草地上还有个懵懵懂懂的秀儿,不解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十七动怒了!
第133章 彷徨
“什么?”叶睿图从堆满了卷牍折子卷宗的书案上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问道:“失礼,大人你说什么?”
孟季衡抱拳道:“十七王爷与小石头公子要比试谁先查出江南官药令背后的真相,陛下已将他俩封为紫宸卫,我奉命护送二位前来。既然叶长史都听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开了。
“我……”叶睿图伸出的挽留之手就这么停在一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
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一个富贵温华,眉目间都是高傲之气,身穿红色长袍,负手于后。一个沉稳内敛,眉目间多了一分凌厉,身穿竹青长袍。叶睿图知道女帝微服时捡来了个少年,十分宠爱,也知道十七王爷回来之后女帝十分纵容,没想到她竟然纵容到两个少年都封了紫宸卫,要插手江南案子的程度。
叶睿图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一拍脑门叹息道:“得了,王爷,小石头,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紫宸卫的身份在此,便是我也不敢阻拦什么的。只有一点,我不管你们,你们也别来阻碍我,这就成了。其他的,随意,但请随意。”
“好说。”竹青长袍的少年抱拳,“叶长史,给您添麻烦了,请不必管我,我自有分寸。”
只这一句话,叶睿图便确认了他的身份,拱手行礼道:“王爷,您自便,下官必然……”
“叶睿图。”朱红长袍的少年森冷道,“我才是十七王爷!”
叶睿图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一捂脑袋叫道:“当真是糊涂了!行了,两位公子,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吧,下官这还要整理卷宗给陛下送去呢!”
谢冼冷哼一声,转身道:“府兵呢?来几个人,本王要提审犯人。”
叶睿图挥手,几个府兵便随着去了。
小石头却拱手道:“叶长史,我想看看审问的卷宗,不碍事吧?”
叶睿图哪敢说他们碍事啊?立刻将一个太守府里的掌书记给叫来了,“小公子要看卷宗,你带他去存档阁去吧。”
小石头跟着掌书记去了,叶睿图又奋斗在卷宗里,好容易将卷宗整理好了,往匣子里一放,骑马去了行宫。按照女帝的吩咐,卷宗一式两份,原件交于紫宸令史兰桡,另一份交给太尉。平日里为了安全和避嫌,叶睿图都是亲自将原件交给兰桡的,这天他骑在马上,越想越不放心,将原件交给兰桡之后,又亲自去了陆离的住所。
陆离身为太尉,也住在行宫之中,却是行宫中特殊的一处院落,有大小两个门,可以单独出入,平时禀告军情的军官们便是从小门走,将江南的军情报上去的。叶睿图从大门溜进去之后,看着小门紧锁,就知道今天没人来报告,便提气疾走,一个箭步冲进大堂里,哀嚎道:“老大!小的要被嫂子折磨死了!”
他嚎完了才发现屋子里味道不对,陆离的屋子除了森冷的剑气氛围,便只有墨香,这一日里面竟然有股淡淡的芳香。
好啊,竟然敢藏着女人!叶睿图转身就要冲进房间里将那女人救出来丢出去,不曾想一转身,竟看到梢间的锦榻上坐着两个人,一南一北地对坐饮茶。琼叶站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陛……陛下……”叶睿图慌了,他刚刚是不是叫得太大声了?
谢凝将新春第一季的碧螺春放下,含笑问道:“叶爱卿,方才你说的那位嫂子在哪呢?”
叶睿图号称骁骑营之智,此刻面对女帝,也只能六神无主,只能老老实实跪下,有气无力道:“陛下,微臣错了,陛下您别跟微臣一般计较。”
“这要是没见到人,朕还以为来的是程十一呢。”谢凝冷哼,“说吧,朕怎么你了?”
陆离斟茶的动作一顿,死命忍住了才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她是“嫂子”?
叶睿图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万万不敢明说出来,只是装可怜哀嚎:“陛下,您将两位小祖宗放到微臣身边,这是要微臣去死么!微臣还怎么查案?怎么为陛下尽忠心?”
琼叶看得目瞪口呆,轻声道:“原来……叶长史……竟然是这样的么?”胡说八道痛哭流涕张口就来?
陆离也觉得十分丢人,恨不得将叶睿图给丢出去,忙道:“陛下……”
“太尉要主动请缨么?”谢凝截下他的话,笑道:“朕也担心叶爱卿分1身乏术,还是要太尉出马,替朕好好地管管那两个孩子。他们实在闹腾得很,可别将叶爱卿的事给耽搁了。”
陆离揣摩着这话里的意思,点头道:“臣遵旨。”
说着便走到叶睿图身边,踢了他一脚,沉声道:“还不走?”
叶睿图看看笑得温和的谢凝,再看看怒目的太尉,一时间也不懂他们之间的纠葛,只好爬起来跟着陆离走了。两人在院外上马,一直过了西泠桥,叶睿图才问道:“七哥,你同嫂子怎么了?你们之间……怪怪的。”
怎么了?陆离也想知道怎么了。从前他为先帝送葬回京城之后,谢凝便喜欢折磨他,时不时将从前的甜蜜提起来,当着他的面哀叹“朕爱的是朕的七郎,不是你陆慎之”。那是在他心口上戳刀,陆离从前对不起她,也就心甘情愿地受了。而自从那晚吃了龙虾起疹子之后,谢凝仿佛发现了另一种折腾他的方法,便是时不时撩他一下,偏要他承认心里念着她才肯罢休。这又不同于刀劈的痛,仿佛伤口上开始长肉时被羽毛挠着痒,又痛又麻又渴望又不能要,说不出的难受。
陆离只觉得自己快疯了,因他心里清楚,谢凝这般撩他,不过只是想在他意乱情迷时知道当年发生了何事。可当年之事都是他的猜测,一点证据也没拿到,若是这样便告诉她,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折损她一员大将么?
“七哥?”叶睿图又叫了一声。
陆离回神,瞪他:“行宫是什么地方?你也能随便叫的?真后悔不是十一过来!”
叶睿图真是一万个冤枉,只觉得自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他默默无语地自我安慰了许久,问道:“七哥,最近怎么不见我家猫儿?陛下将她派去哪里了?”
“自然有地方去。”陆离叮嘱道,“你最好一点也不要插手十七王爷之事,否则的话,惹祸上身,我不救你。”
说完轻轻提缰,狮子骢绝代名驹,一下子将叶睿图抛在身后数丈。到了太守府门前,陆离把狮子骢交给骁骑营亲卫,径自往大堂后边的议事厅走,吩咐道:“将两位公子都叫来。”
亲卫忙去传话,不多时,小石头便来了,叫道:“太尉。”
声音极其不甘不愿,就差说一句“若不是你官大我必定懒得你”。
陆离真不知自己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