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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刑官-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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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的兵曹。更何况此刻只有人家挑她的,她又能如何选别人呢?抹了一把眼泪,展颜一笑,袅袅婷婷走了过去,福礼,端坐在他身边。
  接下来,这些朝廷官宦、名流乡绅和风流雅客都各自选了心仪的女子,陪坐一旁,举杯欢畅。
  而此时,整个大厅的座位也改成了回字形布局,以便女子场中歌舞助兴。
  陆锦屏酒量不大,但是胆量不小,有人来敬酒,都是酒到杯干。冯刺史连声赞叹,说他酒量了得。这下子把身边的风蝶引起了好胜之心,她也喝得有些醺醺然,因为陆锦屏先前给她曾经投过票,对陆锦屏当然相比冯刺史这老头更是兴趣,便借着酒兴,让丫鬟找来一个特大号的青铜酒盅,斟得满满的,来进陆锦屏面前,说:“奴家敬爵爷一杯,并为爵爷歌舞一曲,不知爵爷是否赏脸?”
  说罢双手盈盈将那特大号的青铜酒盅送到了陆锦屏面前,香腮酡红,眉目含情瞧着他。
  一听这话,众人便都起哄,纷纷让陆锦屏接招,可不要丢了男人的脸。
  陆锦屏瞧着那满满一盅,这一盅下去至少有一斤,不过,这酒度数不太高,陆锦屏喝惯了现代的高度酒,这低度酒他倒也不在话下,只是这低度酒一旦醉了后劲很大,第二天可是有些头痛难受的。但此刻他又如何能推杯不接呢,当下笑嘻嘻点点头说:“既然姑娘愿意为我歌舞,漫说是一盏酒,便是一坛酒也要喝的。”
  此言掷地有声,四周人等纷纷高声叫好。
  风蝶更是欣喜,手提裙摆,如碧波荡舟退后几步,纤纤素指一抬,两个侍女送来了她的那把琵琶,众人以为她又要施展那反弹琵琶的软骨舞蹈,却见一个侍女端来一根圆凳放在场中,又摆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几案,上面还焚了一炉清香,这才知道她不是跳舞,而是专心弹琵琶。立即都安静了下来。——冯刺史的女人演奏,又有谁敢打扰她的雅兴呢!
  只见风蝶轻拢慢捻,叮咚有声,当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赶脚。陆锦屏不禁暗自点头。这女人惹火倒在其次,这琴艺却也非同凡响,不亚于她那反弹琵琶。先前光顾看她软骨功了,没注意听琵琶,此刻细细听来,果真是造诣非凡。
  众人聚精会神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敲打着头顶的琉璃瓦和两侧的窗棂,落在院子里金砖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异样的而又让人心旷神怡的叮咚声。
  斜风细雨中,风蝶抬眼望向窗外迷蒙的雨幕,用带着淡淡忧伤的曲调,开始吟唱:
  六律铿锵间宫徵,伶伦写入梧桐尾。
  七条瘦玉叩寒星,万派流泉哭纤指。
  空山雨脚随云起,古木灯青啸山鬼。
  田文堕泪曲未终,子规啼血哀猿死。
  当她最后一句“子规啼血哀猿死”刚唱完,就听“铮!”的一声,一根琴弦断在了她的素指之下。
  琴声就此戛然而止,一时间场中寂静到有些诡异。
  这首诗的确让人有悲凉之感,最后甚至有死亡气息,而偏偏这时琴弦断了。——古人弹琴对这个很有讲究的,琴弦断了,若不是有人偷听,便是预示着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又是堂堂刺史看上的女子,此刻不管是出言宽慰,还是插科打诨都是不妥。众人都是知道此刻闭嘴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场中俱静无声,只有窗外嗒嗒的雨滴。
  风蝶呆呆的望着断了的琴弦,也愣在了当场。
  还是陆锦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冷场,高声道:“果真好诗好琴,风蝶姑娘才艺冠绝天下,当得起这花魁二字,陆某佩服佩服。”
  说罢,双手端起眼面前的那一大盅酒,站起身,先侧身向冯刺史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场中风蝶面前说:“花魁姑娘,你不陪我喝一点?”
  风蝶这才如梦初醒,站起身苦涩一笑,说:“我从小到大学琵琶,只有换琴弦的,却从来没有断琴弦的。今日风雨交加,琴弦断了,以致心神不安,还请爵爷见谅。”
  陆锦屏笑的:“我倒听说抚琴时若是琴弦断了,必有人偷听,可能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我当然不是姑娘的知音,我不懂琵琶,姑娘的知音应该是冯刺史。姑娘琴弦断了,是遇到冯刺史这位知音的吉兆,何必做不祥之解呢?”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连声称是,很快便将场中拘谨尴尬给抹了过去。连风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福礼道:“爵爷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说罢,招手叫丫鬟送来一杯酒,浅浅一笑,说:“我陪着爵爷干一杯,多谢爵爷赞赏。”
  说罢一饮而尽,瞧着陆锦屏。
  陆锦屏深吸一口气,慢慢将那满满一大青铜酒盅的美酒悉数灌到了自己肚子里,嘴角连一滴都未曾流淌,看得众人不禁目瞪口呆,连声称赞好酒量。(未完待续。。)


第183章 怅望黄金屋

  风蝶见陆锦屏喝酒如此干脆,也很是欢喜,又欠身福礼谢过,这才各自回座。
  冯刺史瞧着风蝶,微微蹙了蹙眉说:“适才你唱的那首诗是你自己写的?”
  风蝶点点头:“刺史大人不喜欢?”
  冯刺史微微摇头:“写得极好,只不过,你年纪轻轻便写这凄婉诗句,与你年纪可不相符呀。以后还是写些花间花前月下欢快些的,不要整日沉溺在如此心境之中。”
  风蝶忙欠身应了一声是。
  陆锦屏身边的玉峰见陆锦屏喝了那一大盅酒,身子有些摇晃,便知道那酒还是太过厉害,赶紧上前搀扶他坐下,说:“爵爷,你何苦要喝那么大一碗酒,伤了自己身子?”
  “难得高兴嘛,没事。”
  玉峰赶紧夹了菜,送到陆锦屏面前,示意要喂他吃。陆锦屏那一大碗酒喝下去的确有些天旋地转,正要吃点菜镇一镇,便毫不犹豫张嘴接了,一边咀嚼一边连声称赞美味。
  忽听得旁边云子哼了一声,这才想起云子十分善妒,而且她们西域女子心中有事立刻便写在脸上,扭头瞧去,果然见她一脸寒霜瞧着自己,知道她又醋意发了,便说:“你又不喂我,别人喂我,你还不高兴?”
  云子哼了一声,说:“好!我喂你!”抓起一只鸡腿径直塞到陆锦屏嘴里。
  陆锦屏毫不客气的张嘴咬住,也不伸手去抓,只是在嘴中费力地翻转咀嚼,一边咀嚼还一边含含糊糊的赞叹说好吃。这个举动被冯刺史等人看在眼里,不禁哈哈大笑。
  玉峰见云子那神情,便知道她应该是陆锦屏的亲近。自然便不敢太过亲热,起身对陆锦屏说:“风蝶姑娘弹奏了一曲,玉峰也为爵爷歌舞一曲如何?”
  陆锦屏道:“歌舞先看了好多了,现在我想看看你的书法,你的行草很有韵味,莫不如你再写一幅字。在这风雨声中品味墨宝岂不是更有味道?”
  玉峰微笑点头:“就此献丑。
  丫鬟便摆了几案,研墨。玉峰走到了几案前。待浓墨磨好,取了一只狼毫,蘸饱了墨,略一沉吟,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两个侍女各执一端,将那副字展现在陆锦屏和冯刺史等人面前。却是一首诗,写的是:
  怅望黄金屋。恩衰似越逃。
  花生针眼刺,月送剪肠刀。
  地近欢娱远,天低雨露高。
  时看回辇处,泪脸湿夭桃。
  玉峰写的是行草,又偏重草书,其中不少字陆锦屏根本认不出来。因为他对草书的确没有什么研究。而唐朝是书法的鼎盛时期,对草书已经有相当的造诣,而这些人多半都是风流雅士。自然是难不倒的,草书虽然看着好像鬼画符一般。但是在行家眼中看来,却是刚柔相济,千变万化,神采飘逸。不禁都击节叫好。
  陆锦屏虽然不懂书法,可是他已经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来这些人是发自内心对此书此作品的赞叹,而不仅仅是对自己拍马屁。
  冯刺史走到那副字前摇头晃脑吟诗诵了一遍。连声赞叹说:“玉峰姑娘你这书法不敢说冠绝天下,但绝对是大唐所有秦楼里数一数二的。可惜,你已经被陆爵爷看上,不然老朽到有心邀你同坐。哈哈哈哈!
  陆锦屏原本是认不全这首诗的,不过听到冯刺史念了之后。便大致能认出来了,对玉峰挑着大拇指说:“果真好书法,好诗才。——这诗是你写的?”
  玉峰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轻声说:“这首诗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因为我从京城来到同州,到春花楼看见满屋的金碧辉煌,犹如进了黄金屋一般,心中感慨,所以一直在琢磨写一首诗,先前想了半天已经初具雏形,便写下来,请详请爵爷指点。”
  陆锦屏大笑说:“没错,马财主这秦楼可真算得上黄金屋了,咱们在座的可都是文豪,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咱们此刻不就进了黄金屋里来了吗?哈哈哈哈”
  他这一说,众人又都呆了。这两句可是说出了读书人心中的梦幻,——能从书中得到黄金屋,得到颜如玉,那可是每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愿望。陆锦屏用如此两句将读书人心中梦想展现出来,而且如此精妙,尽管简洁,可是意味悠长,让人不尽赞叹。
  首先是旁边的冯刺史叫好:“好一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好好好!爵爷,老夫可真是佩服你五体投递了,先前的两句你说是妙手偶得,而这两句该不会又是妙手偶得吧?来来来,马上备下纸笔,我相信除了这两句爵爷还有更精妙的诗句,何不如将这首诗完整写下来,作为我等读书人的鞭策?”
  玉峰赶紧吩咐侍女抬来香案书桌放在了场中,并替他研墨,众人都围拢过来,瞧着陆锦屏。
  既然都把香案书桌摆上,又是冯刺史亲自要求的,要是这时陆锦屏还推脱,可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他喝了那一大盅的酒之后,酒气上涌,酒壮怂人胆,哪里还顾得更多,便摇摇晃晃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身子晃了晃。旁边玉峰赶紧将他搀扶住,低声说:“爵爷,你要不坐下来写吧?”
  陆锦屏其实并没有真醉,他只是苦于自己书法拿不出手,而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推脱,便借着装醉,要等玉峰这句话。听了之后,便笑呵呵瞧了一眼跟着冯刺史过来观瞧的风蝶一眼,说:“都是你那一大盅酒给我害的,我现在可看着你是三个人呢,不知道这笔该往哪儿落。”
  众人又都大笑,风蝶也笑了,含情脉脉瞧着他。
  陆锦屏却把目光调开了,瞧着身边的玉峰说:“我看不清字了,莫不如我来念你来写,咱们两个双剑合璧,珠联璧合,一起来写这首诗,可好?”
  众人又都叫好,玉峰便红着脸接过了笔,悬腕等着,瞧着陆锦屏。
  陆锦屏背着手摇摇晃晃在他面前走了几个来回,似乎在沉吟,其实这首宋真宗赵恒的励学篇名诗他小学就会背,哪用得着想啊,但是仍做苦思状,片刻慢慢吟诵道: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等到陆锦屏念完,玉峰也就写完了。场中早已经赞扬声不绝于耳,个个交口称赞。
  冯刺史是,连声叫好说:“这首诗极好,应当悬挂在我们的衙门书院门柱上,而且所有学子应该都抄录挂在自己书房,每日诵读,以便激励学业。——陆爵爷,你可真是藏得很深,原来诗才竟然如此了得!”
  一旁的风蝶也赞不绝口,媚眼频抛,说:“我就说爵爷文采了得吧。先前他说的那个对子,肯定有很好的下联,只是不肯说出来让我们学了去,对吧爵爷?”
  听风蝶这么说,冯刺史也频频点头,对陆锦屏说:“既然风蝶都说了,爵爷肯定是把宝贝藏着不给我等赏析,这可不好。绝妙佳句自然要拿出来大家一并鉴赏,传颂天下,不仅给你扬名,也让我等长见识嘛。”
  听到冯刺史这么一说,众人又都起哄,让陆锦屏一定要把那下联说出来,就连陆锦屏身边的玉峰也神采飞扬地提笔瞧着他,等着他说了自己把它写下来。陆锦屏在人前显示才华,她也感觉到脸上特别有面子,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美目满是柔情,看得旁边的云子暗自咬牙。
  不过,云子的注意力也很快被陆锦屏即将说出来的下联吸引过去了。她也很想知道,那幅对联的下联对才工整而又有意境。
  陆锦屏心想,既然都已经偷了宋朝皇帝的名作,再偷一个名联也算不了什么,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于是笑呵呵说:“其实这副对子我也觉得很不大好对,对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工整,请各位指教,特别是冯刺史。”
  冯刺史立刻招手示意众人静下来说:“一定是极佳的,说说,快说来!”
  陆锦屏说:“其实这副对子的上联我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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