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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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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景煜跨进小院门槛时,张月儿还爬在树上没下来。

    双福背对着门口,看向树上,自然也没留意到后头的朱景煜。

    “主子,奴婢看您还是下来吧,蛋心不在里头。”双福叹了口气,养了一只小狸跟个祖宗似的,一上午又不见了。他是天生不会爬树,没想到张月儿爬起来还挺快,拦都没来得及拦,她已经窜了上去。

    “它还能跑哪去,我看就躲在这树里头,前两日还看它爬上去的。”

    初夏已至,老树上抽出了新芽,别的秀女常笑他们这个院子日头太烈,她反而觉得极好,只要躲过了最毒的那几个时辰,寻常的时辰都还是不错的嘛。

    张月儿拨开了几丛嫩绿『色』的叶子,细细地查看,蛋心的身子小,一躲进去不细瞧,影都看不见。

    果然,她拨动了一会儿,听到了蛋心的叫声。

    “瞄~”

    张月儿咦了一声,可这叫声,怎么似乎是从下头传上来的。

    双福也听到了,他低头四下一找,黄灿灿的一团不就窝在他的脚边么,摇着小尾巴,一副讨食的样子。

    “主子,您下来吧,蛋心跑回来了,奴婢看以后不要寻它,到了饭点,它自己就回来了。”

    “哈哈哈。”

    张月儿看着底下的黄团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两颗小梨涡挂在嘴边,明眸皓齿,煞是动人。

    她笑了一阵,恍然感受到一股视线,扬起头,就看到朱景煜站在院门口,正盯着她这个方向,也不知道是看蛋心,还是在看她。

    “皇,皇上。”张月儿不可置信地低声开口。

    双福正在低头逗着幼狸,“主子,您就别想了,都被半夜赶出来了,皇上怎么还会理您啊。”

    张月儿马上从树上爬了下来,一边经过双福挤了挤他。

    “臣妾参见陛下。”

    双福转过身,来不及目瞪口呆,赶紧跪了下来,“奴婢参见陛下。”

    “嗯,都起来吧。”

    朱景煜看着身上带着土灰的张月儿,淡粉的罗裙上白一块,黑一块,发梢还『插』着一支绿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全然没有后宫女子该有的端庄温娴。

    可她方才笑起来的样子,却明媚的教他嫉妒,怎么会有人,哪怕住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还是这么高兴,而且这个人还是前几日半夜被他赶出去的嫔妃。

    大概是觉得张月儿反正见过他最真实的样子,朱景煜对着她,不自觉的没有再摆出那一派温和,而是有些冷淡。

    他并没有看着张月儿很久,眼神便对上匍匐在她脚边的小狸,其实他很想再抱一抱,他喜欢它身上温热的触感,小小的,却充满了生机,最重要的是,在他的手里,它似乎没有很想要挣脱,或许,它也喜欢他的。

    张月儿看着皇上的眼神,他是喜欢蛋心吧,她发现他只有喜欢一样东西时,那眼神才是真的温柔,比她曾经见过的那张不变的温和表情,要好看的多。

    她蹲下抱起蛋心,试着靠近朱景煜,然而她伸手时,朱景煜却皱眉警觉地退了一步。

    张月儿笑了笑,递给他的时候,小心地不碰到他的手,“皇上,您抱吧,不怕,臣妾不碰到你的。”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臣妾身上也有些脏。”

    朱景煜闻言愣了几息,缓缓接过来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不是你脏。”

    是我。

第六十四章() 
过了夏至; 才至卯时天『色』便已然明亮; 永安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临街店肆林立; 小摊头的商贩叫卖声不绝; 毕竟是清晨; 没什么暑气; 大户小户的姆妈都是趁着此时来采买府宅里的需用。

    夕水巷子因位置的缘故; 比起永安街的热闹景致是要逊『色』一点,但如今有了珽方斋这个旧书铺子,带来了许多读书人长驻; 倒也成了一处名地。

    简玉珏进国子监已有月余,国子监监规禁律繁多,堂宇宿舍; 饮馔澡浴; 皆有章程,不过幸好; 每周都有半日; 可持牌出入一次。

    这半日; 简玉珏都会到这珽方斋来; 李掌柜的腰有素疾; 他来的时候,正值每周盘库; 他便可以帮着李掌柜整理些旧书。

    今日亦是如此,不过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样; 上官琰总是跟着简玉珏一道来这书斋; 连李掌柜都与他熟稔了几分。

    上官琰照例环臂靠在书斋的门沿,他一身象牙白纻丝直缀,兼得俊美容貌,频频引得路人侧目,然而他对这些视而不见,只顾拨弄手中骨扇,时不时望向屋内。

    他看着简玉珏弯腰垒起旧的书册,穿梭在一格格木架之间。

    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书架之时,窗外朝阳的浅『色』光辉,映在简玉珏的水蓝『色』圆领袍的领褖,在他侧颜打下一半的阴影,整个人就仿佛是个工笔画描绘出来的俊秀男子。

    说来也奇怪,简玉珏做什么动作,都是让人看不出粗鄙的。

    上官琰收回视线,手中折扇一收,“简玉珏,你想清楚了没有,我可是问了一个月了。”

    “永安街最好地段的三进宅,你随意挑,还是不够么。”

    简玉珏手上还提着几本旧书,他眉头微拢着看向门沿,声音如湖水般温凉,“上官琰,你到底为何一定要我做你的食客?”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人。”也是最有可能封侯拜相的人。

    简玉珏闻言,动作稍有一滞,随即又开始清点书册,纤长的指节轻点,似乎全然未将他的话放心上。

    上官琰见他不信,只兀自随意地笑了笑,未再开口。

    上官家百年来世代营商,历经两朝,富可敌国,朝中自然是有倚仗,但如今皇上体弱,朝局动『荡』。

    他是上官家的嫡次子,是以只能是他步进朝堂,稳固上官家在朝中的盘根错节。

    见到简玉珏的第一面,他就知道此人是可成才,这种人识于微时,若能得他所用,以后必有裨益。

    本来,他还没有那么渴求,但简玉珏进了国子监之后,他的想法便愈加强烈。

    国子监设班,分甲乙丙至戌亥,以十天干十二地支为名,共二十二个。

    排在前列的自然是岁贡监生,末尾的是纳贡,纳贡则又分官宦世家与富贾之流。

    以简玉珏青州解元之资,原本必然是天字甲班,但如今他是上官琰缴了纳贡才得以进来的,便是与上官琰在最末的地字亥列。

    可上个月末的窗课与堂课,简玉珏竟然得了榜首,连天字甲班的头名都望尘莫及,这般的人,上官琰怎么会轻易放手。

    。。。

    书理得差不多,半日的例休也快到时辰了,简玉珏朝向李掌柜,脸上带着温润笑意,

    “李叔,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回来。”

    “诶,好好,不要回来了,要多读书,多休息。”

    李掌柜乐呵呵地看了眼两个年轻人,低头继续算起自己的账目,明日春梅丫头可就要来取了。

    简玉珏说完,也不等站在门口的上官琰,直直往巷子外口走去。

    “走那么快,不等等我。”

    上官琰赶上简玉珏,走在左侧,玉骨扇轻敲在他的右肩,谁知简玉珏根本不回头搭理,上官琰只得自己出声,

    “跟我去个地方。”

    “不去,回国子监。”

    上官琰扯了扯嘴角,这个人还真是从来不给他面子,他脸上笑意未改,声音却有些冷冽,“呵呵,你李叔的铺子还开在那,你难道是想要我找人多去逛逛么。”

    话音落,简玉珏停住脚步,他拢眉看向上官琰,视线凝结成冰。

    上官琰笑的随意,“你看我也没用,我本就是这般卑鄙的人,这些日子了,你还没习惯?”

    简玉珏长袖下的右手紧捏成拳,薄唇轻抿,最终还是回头跟着上官琰,只是那双眸中的冷『色』,纵是走在前头的上官琰看不见,都能感受到。

    两人沿着永安街向东,一直走到了一家绸缎庄,门匾漆金,装饰豪华簇新,一看便知是家新开的店铺。

    上官琰抬头,轻读道:“瑞裕绸缎庄。”

    呵,他都没听说过,也只能凑活一下了。

    上官琰一身锦衣华服跨进门槛,当然是引得庄里的小厮争相上前来环拥身侧,不似简玉珏身边空空『荡』『荡』。

    “简玉珏,这是京府新开的绸缎庄,这般好的位置,东西倒是不怎么样。”上官家以盐商起家,但『射』猎甚广,譬如宫里尚衣监的采买,也都是上官家旁系分支在打理。

    是以苏家的绸缎庄在他眼里,也的确是太过普通。

    简玉珏眼神扫过这满目绫罗绸缎,没兴起半分波澜,“我不需要。”

    他是没想到,上官琰威『逼』利诱,带他过来竟是想替他做衣衫,可这些与他自己从估衣铺买的旧衫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上官琰只当听不见,朝着小厮道:“替他量身,用你们店里最贵的锦绸。”

    铺子里的小厮眼见能挣钱,作势就要替简玉珏量身,简玉珏不喜人碰,他皱眉往后躲了一下。

    “你要我来的,我来了,就算你做了,我也不会穿。”

    说完,简玉珏又是不留情面地往店外走去,小厮心疼少了一桩大生意,再见上官琰神『色』不善,忍不住数落道:“爷,这个穷酸书生就是不识好歹,瞧那衣服破旧的,还死鸭子嘴硬。”

    小厮顿了顿,笑嘻嘻道:“爷,要不要给您自己量一件。”

    上官琰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这种衣料,我还看不上。”

    。。。

    永安街的街尾,上官琰终于是赶上了,他拦住简玉珏,“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做我的食客,你为官,不也是为了俸禄而已,我能给的起更多,你还想要多少,我做的难道还不够么。”

    简玉珏是当真从未见过如此缠人的人,他抬眸,眼里平静的春水终于裂了一丝缝隙,“上官琰,欠你的束脩,我来日定会清还,但要我做食客,是绝无可能,你无须再费口舌。”

    “你该知道,我可以让你进国子监,也可以让你现在就离开。”

    “你也该知道,我简玉珏从来都不在乎这些。”

    “你。。。。。好,好!”

    上官琰怒极反笑,他被气的不轻,第一次反向而行,转头走另一个巷子。

    去国子监的路有许多条,他不是非得与简玉珏一道,官场亦是如此,既然此人如此不识好歹,那以后便各行其道,看谁最终能至巅峰。

    ***

    国子监地字号戌班的宋陈久并着另外两个同班同窗,刚才从赌坊里面出来赶着门禁回去。

    那副意兴阑珊的表情,一看就知是输的一丝不剩。

    每隔好几日,他们才能来玩上一阵,以往还有亏有盈,今日真是触了什么霉头。

    “宋哥,都输光了,这过两日的饭钱还怎么交?”其后一个姓李的书生问道。

    伙食费与束脩不同,是按月来缴的,他们往常也只能挪用这些银钱去赌场过过瘾,谁知今日不小心就输了精光。

    “我输的可是最多的,都不知道怎么再和我爹开口要钱。”宋陈久叹了口气,他爹是个五品的京官,说小也不小,说大,那更是不大。

    凭着纳贡进了国子监,可心思还是不在学问上。

    “哎,这可怎么办哟,愁。”

    “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有那个新来的那个简什么的那般有福气,听说有人替他将能交的一并提前全给交了。”

    “长得那小白脸的模样,说不准就是哪家的小姐赠的银钱呢。”

    “哈哈哈。”

    玩笑话好不容易冲淡了一些宋陈久三人的郁气,笑了一阵,甫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拐进巷子,那招摇的衣着,不正是上官琰么。

    宋陈久眼前突然一亮,上官琰他们谁不认识,以前和卢冠霖混的好,他们还不敢动,现在嘛,都多久没见他们一道走了。

    别的不说,就他那惯来的锦衣华服,身上没点钱傍身他们都不信。

    姓李的书生拉了拉宋陈久的衣袂,“宋哥,他姓上官,会不会是江南三州十六郡的首富那个上官?”

    宋陈久摆摆手,“哪有这么巧,”

    他继而又嘴硬道:“就算是,也不过是富贾之流,那是低咱们一等的,反正这处也没人瞧见。”

    李书生还想再说,宋陈久已经走上前拦住了上官琰,“上官琰,这么巧啊。”

    若是以往,上官琰大概会嬉笑着聊几句,不过今日,他因简玉珏的事心里实在是不爽快,神『色』也就有些不耐,“什么事。”

    宋陈久无所谓他的语气,道:“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想问你借一些银子花花。”

    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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