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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女吃喝日常-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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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流匪,家中几人受伤的受伤,受惊的受惊,崇安背上更是挨了极长一刀。若不是碰到两位少年才俊,只怕是要不好了。”

    小周氏喝了口茶,笑道:“不妨末尾再添上一句?”

    “你想添什么?”

    “家中姨娘都受了惊吓,求着发卖身边特地从京城带来的下仆。”

    崔语堂没忍住,笑出了声。崔嘉宝也低头抿嘴,只觉小周氏这句太过促狭,但怕说出来惹小周氏生气,只跟着偷笑。

    若说崔语堂向老侯爷阐述这件事是在示弱,是在委婉地告状,添上最后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告状了。若不是南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有问题,哪有做儿子的向当老子的说后宅事的道理。而这句话又紧跟在遇匪一事后面,这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也就清清楚楚。

    小周氏这句话将事情撕掳开来,偏偏崔语堂也不指怀疑对象,也不向老侯爷求公道,虽然两人心中都门儿清,但崔语堂退到这一步了,老侯爷又怎么好意思真的袖手不管。

    虽然崔语堂也不指望老侯爷能做到哪一步,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起码出口恶气。

    就着这件事,小周氏又提起另一件事,道:“南姨娘是你的人还是?”

    崔语堂有些尴尬,看了崔嘉宝一眼,见小周氏无意让崔嘉宝避讳,只好垂头丧气道:“在那府里,除了你们几个,我哪有几个敢确定说是我的人的人?”

    小周氏笑嘻嘻地说:“我们你也不用太确定。”

    日常一怼。

    崔语堂继续道:“当初那件事有些过于巧合,但其他时候看着她倒也算安分守己,没有太大问题的样子。”

    小周氏想了想,道:“其实就算来历有些问题也没有太大关系,身为母亲,只要孩子过得好,可比其他强太多了。”

    崔嘉宝补了句:“二弟弟和三弟弟生的很是可爱,就是常年拘在院子里,瞧着瘦弱了点。我有心叫姨娘放他们出来多走动走动,可姨娘爱子心切,放不下心。”

    小周氏见状,转向崔语堂,问道:“我想将崇文、崇武放到我身边养,你肯是不肯?”

    崔语堂愣了愣。

    小周氏继续道:“崇安、嘉惠你不愿意放到我身边养,我姑且当作情有可原。连崇文、崇武你也不放心让我养,我与你崔家犯冲不成?”

    见小周氏有些恼了,崔语堂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不等他解释,小周氏便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连两个庶出的儿子都不放心?先不提嫡庶之差,他们今年才五岁,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崔语堂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只是单纯觉得,嫡母与庶子之间的关系不好处理,弄不好便里外不是人。

    小周氏只觉得难得听崔语堂说句人话,心里舒畅多了,道:“这个道理我也懂,可以的话我也想撒开手,只顾好我的小阿年。可现在的情况是,世子之位一日不定,有人便希望我们这房一日不安稳,我偏不愿意如了她的愿。我只希望他们兄弟姐妹间和善友爱,个个都能立的起来,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小周氏一想到自己姐妹俩的命运多半是张氏促成,心中便有说不出的憎恶。

    崔语堂应下,只有一件事,还不大放心,道:“可这样的话,南姨娘要如何处置?”

    “为何要处置?虽将崇文、崇武在我这里安置下,但到底是人家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让人相见的道理。”

    “这样的话她在你这里进进出出,不比从前偏安一隅,想要动手脚就容易了多。”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南姨娘虽然立场不明,但平日里安安生生,给个机会又何妨?我可不想把日子过的战战兢兢,成天里想着别人要害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更何况,你别低估一个母亲的选择。”

    崔语堂看着小周氏神采飞扬的样子,思考良久,终究是被说服,轻笑一声,道:“或许你是对的。”

    崔嘉宝看着眼前两人的样子,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刚想找个借口退开,便见崔嘉惠身边的刘妈妈来报。

    她对这个刘妈妈颇有印象,衣着干净朴素,鬓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一眼便让人心生好感。

    刘妈妈礼数很足,崔语堂显然对她很是熟悉,问道:“嘉惠那儿怎么了吗?”

    刘妈妈抬头看了小周氏一眼,又很快压低眼帘,似乎有些犹豫。

    这一番姿态顿时让崔语堂有些尴尬,眼见小周氏朝他笑了一笑,他只好直接问道:“到底是何事?”

    刘妈妈顿了顿,道:“大姑娘到您书房寻您,发现您不在,正在那儿生闷气呢。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回回都没看见人,所以大姑娘有些控制不住脾气,还请老爷不要怪罪。”

    还在京中的时候,崔语堂多半待在书房中,崔嘉惠和崔语堂亲近,常常去书房寻他。然而从崔嘉宝落水后,崔语堂来见小周氏的频率便大大提升,崔嘉惠找不到人自然也是情有可原。想要知道崔语堂到底在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崔嘉惠不是崔崇安,会自然地到正房里请安,她从未向小周氏请过安,小周氏也没计较过,崔嘉惠便放心地无视着小周氏。

    这段时间,虽然发生了很多改变,可崔嘉惠对小周氏仍有心结,自然也不愿轻易踏入这里。

    崔语堂知道崔嘉惠这是在催他去书房,他还没来得及想到底要怎么做,小周氏便已经恹恹地撑起了脸,催促道:“你快去吧,别在这儿扰我休息了。”

    崔语堂无奈,但隐隐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便转向崔嘉宝,问道:“阿年,你可要与我同去?我带了不少书来,兴许你有兴趣?”

    崔嘉宝一听,只觉崔崇安可能跟崔语堂提及过什么,一下紧张起来,想要拒绝,却感到小周氏在她身后轻推一把。

    她回头看向小周氏,小周氏漫不经心道:“那是你爹,怕什么?”

 第13章 书房

    崔嘉宝从来没有去过崔语堂的书房,这倒是头一回儿。崔语堂牵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崔语堂的手很宽大,指节处有写字磨出的茧,从肌肤相接触的地方感觉到细节让她觉得有些过于亲昵,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些新奇和欣喜。

    “安儿说你很喜欢读书。”

    崔语堂低头看她,试图和她进一步对话。

    崔嘉宝看他一眼,又低垂着头,琢磨着该不该说。

    崔语堂却有些误会,虽然崔嘉宝在小周氏面前会和他说话,但不代表她私心里是接受这个父亲的。他心里还清楚记着他试图抚摸她头的那天,她微微避开的举动。崔语堂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委实不称职,怪不了崔嘉宝心中对他生疏。

    他手举了起来,想摸摸她的发顶,动作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尴尬地僵硬在原地。

    崔嘉宝伸出了手,搭在他的手掌之上,轻轻一压,将他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发顶,抬眼看他,像是小心翼翼想要亲近人类的小动物。

    崔语堂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不像话,笑道:“你笑起来像你娘。”

    崔语堂手一放下,崔嘉宝主动牵了他的手,道:“我喜欢看史书、游记还有一些有意思的杂文。”

    崔语堂不知道一向谨慎得有些胆小的崔嘉宝在努力信任他,他根本没想到这方面去,虽然很少有姑娘看这些书,但他可不会觉得自家闺女离经叛道、不走正道。他只觉得崔嘉宝在回应他,回应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崔语堂朝她一笑,道:“那爹就多搜罗一些这样的书,你想看,便自己到我书房来拿。”

    崔嘉宝有些惊喜,重重地“嗯”了一声。

    书房里崔嘉惠等待已久,她坐在崔语堂往常坐的位置上,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桌上放的书。从她神情来看,显然也没将书的内容看进去。

    下人禀报的声音惊扰了她,崔嘉惠才皱着眉看来,目光在崔嘉宝牵着崔语堂的手上一顿,这才道:“大夫不是说你的手要吊着一旬吗,怎么就拆了?”

    崔语堂方才是太过高兴,崔嘉惠这一说,他才想起来有哪里不对,也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崔嘉宝。

    崔嘉宝懵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她随口一提的事崔嘉惠会记着,此刻只能无力辩解道:“大夫也说了,本来就不是很有必要,只是以防万一的举措,我的手早就好了,这样吊着实在难受。”

    崔语堂却严肃了起来,道:“大夫既然要你这么做,自然有大夫的道理。你现在年纪小,行事肆意些也瞧不出什么来,到了老的时候,种种坏处便显出来了。听话些,回去请人重新弄上。你的丫鬟们会弄吗?不会的话就请大夫再来一趟。”

    崔嘉宝知道事已至此,她是拆不了了,连忙道:“大夫弄的时候,花朝、月夕都在旁边听着呢,肯定是会的。”

    她可没脸再把那个老大夫请回来,让人再重新给她捆一次。

    崔语堂一听这两个陌生的名字,知道是她的丫鬟,便在心中默记下来。

    崔嘉宝被带回去后,愁眉苦脸地任两个丫鬟重新帮她把手包起来,看着看着还幽幽地叹口气。

    月夕胆子小一点,包扎时又格外认真,竟被她这声叹气给吓了一跳。

    花朝被月夕给逗笑了,冲崔嘉宝道:“姑娘这些时日活泼不少呢,往日里就算是再嫌这玩意儿不方便又丑,也不会让奴婢们给拆下来。”

    崔嘉宝一怔,用右手扯扯自己的脸,月夕正用夹板固定她的右手,被她这一扯,人也赶快跟着动了起来,哀嚎道:“姑娘哟,你可小心点,别又把自己伤到了。最近可真是流年不利,你先是磕了脑袋掉进池子里,又被表少爷石头砸青了胳膊,现在还把两只手给弄脱臼了。求求你这些日子千万忍住,把伤都给养好了再说。”

    崔嘉宝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低“哎”了一声,让月夕心软得不再说她。

    等崔嘉宝重新包成一副可笑的样子再回去时,崔嘉惠和崔语堂似乎已经有过一番谈话了,两人看起来都不太高兴的样子。崔嘉惠一副冷冰冰硬梆梆的样子,崔语堂也不遑多让。

    见崔嘉宝来,崔嘉惠的神色又变得有些委屈起来,仔细一看似乎眼里水汪汪的。

    崔嘉宝顿时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此刻也不好起身走开,生怕更显眼,只得眼观鼻口观心。

    崔嘉惠和崔语堂都不说话,也没人赶崔嘉宝走,三人就着这诡异的沉默同坐一室。还是崔嘉宝先受不了,虽不敢开口说话,好歹给自己找了些事来做。她仔细打量起这书房来,崔语堂的书房自然是挑了间大的屋子改的,书架上摆满了四书五经类的正经书,其中还掺杂了些崔嘉宝喜欢的书。

    书架边还有个门,似乎是隔间的入口,想到在京城时,崔语堂常年睡在书房,只怕这里面也是备了张小床。

    书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不差,崔嘉宝于此不算太有钻研,画画时也是随心,什么工具都能成画,只求顺手罢了。但崔语堂的东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想,她又有些手痒痒,想着有机会借来试一试。

    书房的墙上挂了幅张银城的山水图。

    张银城不是太出名的人物,她对他有印象还是因为恰巧在游记里看过他,作者说“临城山水,绘者众,银城为最”。她一时好奇,便求崔崇安帮着找了些有关张银城的东西。张银城此人,被当时的书画大家刘柏仁评为“机巧有余,灵气不足”,说他所绘之景太过写实,反而失了意境。

    崔嘉宝看了几张他的画,倒有不同的看法。意境这东西,向来不以固定的形式存在,为了追求意境而采用特定的手法,本身就流于匠气。她倒觉得,张银城的画里不乏风骨。刘柏仁这几句话,相当于毁了他的前途,可他的画笔却从未停过。

    有人因着这句话,请他去画新府邸的图纸,他也不觉得是侮辱,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也便画了,反倒将存心看笑话的人弄得不好意思。

    最后的最后,虽然他的画仍然不为主流所接受,却让人在书里写下“绘者众,银城为最”,也不枉他一生的这点坚持。

    崔嘉宝望着这张画出了神,最后还是被崔语堂的声音给吸引回来。

    “等阿年养好伤,你们就和安儿一起去白鹭书院。我已和山长提过这件事,入学之后,须得尊敬师长,与同窗好好相处。不求你们去争什么魁首,只希望你们回想起这段时光,不会后悔。”

    崔嘉惠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在生气的样子,冷冷地应了声。

    崔语堂揉着眼边的穴位,很是头疼的样子。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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