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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比起世家,说他是寒门出身还更有人信。
两人理念不太相合,政见也有不同之处,只从面上看着,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历史上这样的两个人,多是做了对手,没想到今生竟能瞧见这么一对朋友。
谢笙跑了一会儿,觉着水有些凉了,便预备起身,恰好此时捧墨也回来了,连忙上前服侍。
“怎么这么快?”
捧墨下意识看了门口一眼,而后悄声对谢笙道:“殿下其实也并不是真想叫我服侍,反倒是问了我些事情。”
捧墨正犹豫着要怎么说这件事,谢笙便摆手道:“既是为难,便不要说了。左右于我并没什么坏处,是也不是?”
这回捧墨倒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若果真于谢笙无益,他是半点也不敢透露的。
捧墨担心谢笙不高兴,难免又补了一句。
“不过您身边也不独是我在伺候,一些个我不知道,或是不好说的,我便都推在了兄长身上,只盼他莫要怪我才是。”
谢笙听了这话,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笑意。
小六子远在京城,这事儿可不就和没说一样吗,偏生捧墨说的也不算是谎话,只是有所隐瞒罢了。
捧墨见状,便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因谢笙遣人去寻了秦方,捧墨便给他拿了能见外客的衣裳。
谢笙的头发还湿着,便没扎起来,捧墨给他一点点仔细擦着,最后剩的半干不干的,也就只能由着它披散着。左右谢笙往日也常不束发,此时才没什么不习惯的。
这会儿天气已经转暖,便不让头发立时干了,也没什么妨碍,能顺应天时,何必要人工干预呢,若是到睡前还没干,再略烘一烘也就是了。
谢笙原以为秦方至少也得要将入夜时候才能道,更甚,不来也不是不可能,却没想到,不过才将将黄昏,便有人来回话,说秦少爷将要到了。
这头谢笙刚吹干了要给徐渭送去的信笺,闻言一愣,同一旁坐着的二郎笑道:“往日请他出门,都得三催四请,不能耽搁了他的要事,没想到今日竟这么快就来了。”
二郎则道:“应该是久不见你,如今你请,又岂有不来的道理。”
谢笙摇了摇头道:“你如今还未同他见过,自然不知,待你同他熟悉了,便能晓得这是多么叫人惊奇的事情了。”
谢笙如此说着,倒叫二郎生出许多好奇。
谢笙用一早备好的信封将信笺装了进去,又放进了一个竹木雕花的匣子里。
这匣子并不名贵,却胜在雅致。谢家徐家都不是什么缺钱的,用这样的匣子便足见用心,和两人关系的要好了。
等谢笙不疾不徐的将手上动作做完,二郎才起身,和谢笙一道出了门。
这两处院子如宫殿一般,暂时可不能随意叫外人见了,两人便只能走到前头特意另辟的正堂去见客。
两人才将将坐下,外头便起了人声。
为首那人穿着一身短衣,裤腿上还有几个泥点子,脚上只一双简陋的草鞋。肤色略黑,人却精神极了,一看见谢笙,眼中便迸射出惊喜之意。
第148章 更新
“贤弟,”秦方快走几步; 来到谢笙面前; 又有几分踌躇。
谢笙倒没在意; 直接揽上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 十足的热情。
不过等谢笙退开之后; 身上的衣裳难免沾上了些许泥点子。虽然不是很多,但谢笙的衣裳干净整洁,材质柔顺; 就显得十分显眼了。
大半年不见,秦方对谢笙的热情很是感动; 却也对让谢笙身上沾到污点而有些歉疚。
谢笙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秦方的想法,当即笑道:“你我许久未见; 难道还能叫这些个泥点子阻了不成?”
谢笙笑得爽朗; 没有丝毫介意的意思,秦方自然也就真正放了心; 他道:“不知此间主人是?”
谢笙侧身; 对他道:“这是朱园主人,也是我表兄。”
二郎适时道:“吾名朱怀瑜。”
“怀瑜握瑾?好名字!”
秦方说得认真; 半点没为这三字名而影响到什么; 就像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二郎见他眉目清正; 神色柔和,面上神色也温和了许多,道:“秦公子远道而来; 想必十分辛苦,不如先稍作休息,我与表弟略备薄酒,还望秦公子不要嫌弃。”
二郎这话说得委婉又体贴。
面上是说叫秦方去休息,可事实上,却是变相的让秦方去梳洗。
秦方心内感动,忙道了一声谢,才和谢笙又说了一句,跟着过来的下人一道出去了。
等秦方的身影消失,二郎才道:“这个秦方不错,不过他和那徐渭完全是两种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他们虽然看上去性格完全不同,却也是同咱们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的。”
谢笙身上还穿着那身被沾上泥土的衣裳,二郎看得有些不习惯,便招了身边伺候的人道:“快去景明苑,给小满拿件干净衣裳来。若一直穿着这件,像什么样子。”
谢笙也不恼,只对那人道:“去,同捧墨说一声便是,他自个儿知道的。”
等那人走了,二郎才对谢笙道:“你这样怎么能成。”
谢笙不明白二郎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既然已经到了外头,你便该习惯我的名字,何况朱怀瑜,也不是什么难听的名字。”
二郎这是说谢笙总是在介绍他的时候卡壳的事了。
“这不是还不习惯吗,”谢笙倒也虚心受教,“下回我必定好生注意,绝不再犯了。”
二郎这才满意。
秦方去洗漱了,谢笙和二郎自然也不会在这里空等,捧墨给谢笙带来了一件新衣,等换完出来,二郎也已经叫人摆上了棋盘。
因为是在外头,二郎带的棋盘是自认为比较普通的一套。若是不识货的人见了,顶多也就知道是木头做的罢了,可真正懂行的人,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棋盘是用上好的沉香木磨制而成。
这棋盘颜色雅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平日的黑子也是檀木做成,只上了清漆,并没毁了它的本色,白子却用黄花梨木代替,上百颗棋子,俱是一般大小,被打磨得连一丝毛刺也无。握在手中,比之玉石的手感也差不离了。
这棋盘也是谢笙用惯了的,故而在看到的时候,并没多想,只是当下人回禀说秦方将要来了的时候,谢笙捏着棋子的手一顿。
“怎么了?”两人正下到酣畅处,二郎不免问了一句。
谢笙看了看面前的棋子,又看了浑不在意的二郎一眼,摇了摇头,落下了一子。
“无事。”
其实谢笙只是一时忘了一件小事。
等到秦方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笙和二郎正在认真的下棋,两人你来我往间,当真是棋场如战场。
秦方悄悄进门,站在一旁,一时也看得入了迷。
棋局终了,竟是谢笙和二郎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得谁。
“这真是,”二郎哑然失笑。
谢笙道:“都怪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几乎都能猜到对方的所有棋路。咱们俩下棋,就跟自己左右手下棋一样,也忒没意思了。”
这怪,自然也不是真的怪,故而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都主动的收拾起棋局。
“别动!”秦方大喝一声。
秦方的眼中此时再也看不见谢笙或是朱怀瑜这个主人家,只能看到面前的棋。
谢笙两人同时停了手。
二郎还以为秦方是正在参详这棋局,所以端坐不动,谢笙却是看了秦方一眼,又继续收拾起棋局。
果不其然,秦方下一句话,便是对谢笙道:“贤弟,这棋盘和黑子,可是紫檀木?”
谢笙眼中闪过几分了然,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扬了扬手中白子:“这是黄花梨的。”
“做工可真是精细,”秦方看着面前的棋盘,就像是在看一盘金山。
“如今紫檀难寻,这一套棋具,只怕千金难得。”
“若秦兄喜欢,送你便是,”二郎是在没想到,秦方竟然是在想着这棋盘到底价值几何,而不是想的棋局之精妙。
“可当不得,”秦方虽然知道这棋具贵重,却也没有想要的意思,“这一套当得起传家之宝了。”
“那可不行,”二郎随意的道,“这不过是套顽器,便是更珍惜的玉石、珠宝棋盘棋子我也不是没有成套的,若说是传家宝,总不能堆满一库房。”
第149章 更新
许是二郎表现得太满不在乎; 秦方竟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
谢笙道:“叫人摆饭。”
谢笙这话一出; 秦方便没再回话; 只是他的眼睛却还是在棋盘上流连不去; 二郎看得好笑,却又只是初见; 没摸透秦方的脾性; 便也没再开口。
其后三人移步到了小花厅; 菜一样样上桌。
谢笙喜欢菜品本味; 说是清炒时蔬,就是清炒; 二郎则习惯了宫菜,所谓的凉拌小白菜,也不是用清水煮过; 而是用高汤烹饪; 所以这桌上的菜品,算是一半一半,很能看出各人口味的不同。
秦方是初次做客; 并不知道喜好; 便只按例添了几道,俱是色香味俱全的。
秦方看着面前这一桌菜,不自觉看了二郎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流光,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开口,只是慢慢的吃着。
等用完了饭食; 便做出了疲累状,谢笙果然开口亲自送他去休息。
等到了秦方屋内,秦方掩上门窗,试探性的对谢笙道:“你这表兄,到底是什么人,我观他衣食住行,都极尽奢侈,与你竟全然不同。”
“哪里不同?”谢笙没有直接回答秦方的话,而是先问了一句。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相似之处,”秦方坐下来仔细的想了想,才答道,“他与你之间,就像是旁人看我和徐渭,分明不是一路人,却偏偏是极好的朋友。”
谢笙笑笑,道:“他出身巨富之家,从小娇养长大,所用物什自然都是最好的。倒是你,不该因着一个棋盘就惊讶至此才对,怎么今儿却如此?”
说到这个,秦方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我轻信于人,被骗光了钱财,身无分文,偏生我爹娘为了教训我,不许家人给我半点支持,连徐渭也说是我错了,可我昨日经过了一个村子……”
秦方没再说下去,面上却添了几分不忍。
“眼睁睁看着那些,却无能为力,真叫我心里难受,便想着若此时我有银钱傍身……方才却是我太过唐突。”
秦方面上带着歉意,谢笙却对那个村子更感兴趣。
“是什么样的村子,竟值得你这样挂心。”
秦方道:“那村子隐于山林之中,阡陌交通,民风淳朴,多年来俱是自给自足。可数月前,一个外人到了这里,竟给此地带来了一场灾难……”
秦方说得绘声绘色,谢笙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打断了秦方。
“他们自己自足,可说过不曾出来?”
秦方一怔:“并未,可……”
谢笙一见秦方的反应,便猜到,他定然是又上当了。
“我记得你身边跟了一个家人,他怎么不在?”
“我去年中了秀才,如今又将要成人,我爹娘便说该叫我自己出去多走走看看,便叫他家去伺候了。”
谢笙看着秦方清澈的眼眸,又看了一眼他比正常略黑些的肤色,心内觉得,许是因为秦家老爷夫人觉得自己儿子从小被娇养的太好了,不知人间疾苦,才故意想放他一个人出来碰碰壁,别总是烂好心的。
先前秦方身边的家仆是真忠心,也是真有能力,帮着秦方挡下了一切有危险和风险的事情,这对秦方的成长没有半点好处。
可秦方平易近人,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架子,堂堂世家公子,若真没个人在身边看着,可不就得被人骗了一次骗二次吗。
谢笙对于之前那家仆把秦方保护得太好的行为不敢苟同,可是像这样完全放养的行为,也并不提倡。
吃一堑长一智,总得让吃亏的人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吃了亏啊。
谢笙心内斟酌片刻,直接道:“秦兄可愿意与我打个赌?”
“什么?”秦方有些疑惑。
“我方才听了你的话,觉得那帮人或许真的是生长在大山深处,可他们却也是想在你面前扮可怜,博得你的同情心,从你手中骗到财物居多。”
“你,敢不敢赌?”谢笙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秦方问。
秦方其实也知道自己在看人上的短处,若谢笙这么说了,或许他说的就真是对的,可秦方咬咬牙,还是道:“便赌了这一次也无妨,可要什么彩头?”
“并不需要什么彩头,”谢笙意有所指,“若我所料不错,秦兄应当是拒不认错,才惹恼了伯父伯母,才叫徐兄也不肯帮你半点,若你这回输了,便要回去向他们认错道歉。”
秦方一听是这个,当即应了一声:“这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