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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哪不对劲呢?
――实在不行就建议在现有的创意方案中矮子里面拔大个儿,选个差不多的算了。
――那天到底有没有被他看出什么不对?还是自己杞人忧天?……唉,算了吧,旁边就是站着一头猪也都看出来了,何况是沈飞?
唉~
唉~~
一笑蓦然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都不自觉地叹出声来,暗暗苦笑。
忽的一声电话铃响,又把她吓了一跳。
拿起话筒,传来一个西方女子热情洋溢的问候:“Hi,Smile!”
“Hi,Judy!”一笑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话筒里被唤作Judy的女子是美国《人间行走》杂志社的图片编辑,也算是一笑的衣食父母,当初她的摄影作品若不是得到Judy的赏识,这两年的流浪日子也不见得会太好过。
回家以后,一笑只给她发了一封汇报近况的email便一直忙于天宇的工作,好久未联络,现在突然听到她的声音,顿觉十分亲切,
“Smile,回到中国一切可好?最近为何如此懒惰,一件新作品也不见?”Judy假意嗔怪,话里却带着笑音。
“呵呵,Judy,上海的钢铁森林你不会感兴趣的,若你真想要,我给你拍些东方明珠好不好?每天一张都行。”一笑与她开玩笑。
“不不不,东方明珠我的图库存有上千张,足够用到本社倒闭。”Judy总是语无禁忌。
两人开心地叽叽喳喳闲聊了好一会。
终于,Judy想起还未说正事:
“Smile,这次打电话来是想同你说,我们对中国市场很感兴趣,打算在明年推出中文版,为了调查一下当地读者的兴趣偏好并且提前打开一些知名度,下个月我们将在上海举办一场旅行摄影展,我这个月底赴上海做筹备工作,有没有时间出来见面?好久不曾见到你了。”
一笑连声应道:
“好啊好啊,好久不见,真想念你!如果在上海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一定要让我知道,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哈哈,那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哦!作为本社优秀的华人摄影记者,你的作品将会被专门辟出场地在这次展会上展出,记得带朋友们来看。”
“真的?”一笑喜出望外!
直到放下听筒,都在合不拢嘴。
她的作品就要做公众展出了!那可是她这两年来最大的工作成就,马上就能让颜昊天看到了,多么好!
怀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一笑一溜烟地跑出门,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颜昊天。
可他的房间没有人。
一笑有些纳闷,明明看到他到家了呀,这么晚会去哪里?
扭头便往楼下去找,开始还跑得很急。
突然,
她猛地收住脚步,
呆呆定立在楼梯中间。
下面,
一片漆黑中,
从书房虚掩的门内漏出的一道光线显得分外刺眼。
顺着那光亮望进去,刚好看到颜昊天,
缭绕的烟雾在他四周轻舞,轻烟背后的目光与神情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毫无防备,一丝刺痛从心底深处传来,瞬间将她击中。
她并未天真地以为这一幕再也不会发生,事实上它曾无可遏制地在她脑海中重放过一遍又一遍,清晰无比,但当它真的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悲伤仍然无可抵御。
他已经这样望了她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而她还要这样望着他多少年?
是否是永远。
无声无息地不知站了多久,终于醒觉再这样下去会被他发现,一笑垂着头,转过身,拖着脚步往回走。
不提防,“砰”的一下撞进一个宽宽的怀抱。
不用看也知道是沈飞。
一笑忙忍住心中的难受,捂住额,掩饰道:“呀,好痛!”
昏暗中,沈飞的眸亮晶晶地盯住她。
若是从前,怕是又要被他趁机捉弄,可今天,他居然连笑都没笑,只是轻轻拿开她的手,看了看说:“没事吧?”
楼梯上的响声把颜昊天惊动,他走出书房,扬声问:“怎么了?”
一笑稳了稳心神,语作随意的回道:“没什么,刚刚Judy打电话过来,说下个月《人间行走》杂志要在上海举办一个摄影展,会展出一些我以前的作品,我来告诉你。”
颜昊天一听,很是开心,高兴地说:“是吗?那我可一定要去,Felix,有空你也去给一一捧捧场!”
“好。”沈飞简短地应了一声。
一笑向两人道声晚安,匆匆回房。
再也没有心思琢磨什么广告创意或是沈飞的种种反常。
她呆呆地蜷坐在床角,胡乱剥开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
想起小时候,每次她不肯吃药,颜昊天都会拿出各种糖果哄她说,一一,先吃苦再吃甜,甜会更加甜,要不要试一试?
散发着浓郁芳香的黑巧克力,甫一入口,是一种醇醇的苦味,夹杂着可可特有的涩感,待它在舌尖融化,渗入每个味蕾,方才回绕出淡淡的甘甜,丝丝苦,缕缕甜,在口中纠缠,难分彼此,就像可望而不可及的爱……
猛然间,仿如福至心灵,一个念头钻进脑袋,她忙把混乱思绪暂时放在一边,拿起电话拨给琉璃:
“琉璃琉璃,我突然想到一个黑巧克力的广告创意,你听听看……”
另一头,琉璃还在公司,肯定是在领着伙计们开夜车。
听完一笑的想法,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亲爱的,你是个天才!你绝对是个天才!这是个绝好的思路!我今晚就让他们按你的点子把文案、画稿和分镜头脚本都搞出来,明天下午带到天宇,这次我们肯定一次能过!”说罢,也没来得及道别就急匆匆地挂断电话,断线之前还能听到她风风火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弟兄们,起来了,起来了,干活干活!……”口气就像周扒皮。
果然,第二天临要下班,一笑老远就看到琉璃捧着一叠大大的黑色展示板快步走过来,冲到她面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一笑,成了成了,这回搞定了,你们老陈终于被搞定了,哈哈,其他几个部门也一致通过,讨论会都不用开了,现在拿去给沈飞看,只要他那里也没意见就可以拍板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她扭头一迭声地催促小美进去通传。
片刻,小美走出来,把琉璃引了进去。
进到沈飞的办公室,琉璃把展示板一一铺好,清了清喉咙,开始用她清脆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做提案讲解:
“Felix,你知道,目前,高端巧克力产品已经超越了简单用价格和口味来吸引消费者的阶段,我们必须为产品赋予一种情感色彩,使顾客在见到这种产品时能够产生一种独特的情感共鸣,从而形成购买欲望。而最容易与巧克力发生联系的情感就是――爱情,这也正是我们前面最主要的一个创意思路,但之所以一直都做不出一个特别出挑的方案,原因在于,别人的巧克力广告也是走的这个路子,这条路已经被走烂了。”
“老路走不出新花样,我们就另辟蹊径,推出现在这个新的创意思路。”
“通常情况下,人们会把巧克力作为一种爱的表示赠送给心爱的人,但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个有情人都成眷属的完美世界,所以总会有一些人――也许比‘眷属’们的人数更多,他们失去了心爱的人,或是根本就得不到心爱的人,而这些人也得过圣诞节、情人节、中秋节和所有代表爱情和美好的节日,我们这个产品,便是为他们准备的。”
说到这,琉璃喝了口水,接着往下说压轴部分:
“这款产品将被命名为‘忘记’,核心广告语是这样的,‘希望吃完它,可以忘记你。――送给自己的巧克力。’我们将为广告营造出一种淡淡感伤的氛围,把黑巧克力甘苦相间的口感与思念的味道联系在一起。”
“这条广告剑走偏锋,一定会红!对于打响产品知名度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怎么样?这个创意很帅吧?一笑是个天才,一笑真是个天才!如果天宇哪天不要她,请她速速来明澈报到。”
都快一天一夜了,琉璃还沉浸在发掘出一个好创意的兴奋状态中,神采飞扬,一口气把报告做完。
沈飞从头至尾静静倾听,并没怎么显得被琉璃的兴高采烈所感染。
听到最后一句,才略感兴趣的问:
“这个创意是一笑想出来的?”
琉璃点头,“君子不夺人之美,这的确是一笑的点子,但所有这些细节可是要靠明澈来做的,钱可不能少给!”
沈飞面无表情,答道:“很好,我没有意见。”
虽是意料之中,但听到这句话,琉璃还是长出一口气,道声谢,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正要起身,原本沉默的沈飞突然淡淡问道:
“吃了忘记就真能忘记吗?”
琉璃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微微一愣,转而嫣然一笑,答道:
“当然不能,所以我们的广告语中用了‘希望’两个字,也不算欺骗消费者啦。”
沈飞弯了弯嘴角,不再追问。
琉璃却收起笑意,神情认真地补了一句:
“事实上,‘想忘’本身也是一种‘不忘’。”
(十七) 桥边红药为谁生
琉璃以惊人的效率在三天之内将摄影棚、导演、演员、摄影师一一召集到位,影视广告和平面广告将于同一天开拍,一周之内就可以拿到成稿。
一笑终于明白,为什么圈内圈外从来无人诟病琉璃那个爱迟到的坏毛病。
这般雷厉风行的女子即使迟到算什么?莫说是十五分钟,就是三十分钟大家也忍得。
开拍这一天,为了避免现场出现大的偏差造成后期返工,沈飞和一笑作为公司代表前往影棚驻场监督。
一听说公司只派她和沈飞两个人去,一笑心里有些不情愿,虽然沈飞现在不再找她的麻烦,但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于心,潜意识里,她不想与他独处。
可品牌部和市场部的两位经理现在都在外地出差,等他们回来再拍就肯定来不及了。
无奈,一笑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一早,准备好资料,她和沈飞离开办公室,前往片场。
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边走还边想,一会上了车应该寒暄些什么才好呢?
下了楼,及至大厦门口,一笑还在冥思,忽听耳边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喊:“Smile!!!”
还没等她返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小山似的怀抱。
对方是个身高近两米,体格魁梧的年轻白人男子,他正像抱着洋娃娃一样把一笑紧紧按在怀里,一笑的头埋在他的胸前,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只在被他抓住的那一刹那反射性地挡了一下便不再挣扎。
她知道来者何人,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抱住她。
“John,快放我下来,你又要闷死我了。”
一笑觉得也差不多给他抱够了,仰起脸,柔声与他商量。
大块头一脸不舍地把她放下,笨拙却轻手轻脚,仿佛她是个瓷娃娃一样,
“Teary Smile,我们已经两年零六个月没有见面了,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这个大块头John是一笑在美国时的邻居,刚到美国时,她心情极坏,每天不是泪水涟涟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John给了她许多安慰,他逗她开心,他喜欢叫她“Teary Smile”――哭泣的笑。
他爱她。
当然,她不爱他。
但她从心里喜欢这个善良、单纯又乐观的大男孩。
世界真小,一笑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地遇到他,她一脸笑容地回答:
“John,我也想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Smile,你知道吗?我终于娶到一位中国太太,她叫苏,她的家在这里。”
“是吗?太好了!”一笑真心为他高兴。
“Oh,Smile,为什么你不爱我?”John作出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似乎是又想起曾被一笑屡次拒绝的“悲惨”往事。
虽然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可一笑注视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大孩子,她温柔地说:“John,我爱你。”
“不!你那是上帝对世人的爱,我要夏娃对亚当的爱!”大块头抗议。
“可是苏才是你的夏娃啊。”
“但是苏没有你好,苏喜欢唠叨我,苏总是责备我对她不够好,可是你从不抱怨。”John竟像见到亲人一样发起牢骚来。
“John,那正是因为苏比我更爱你啊。”一笑好脾气地安抚他。
大块头还要接着说,一种越来越强烈的芒刺在背的感觉油然而生,一扭头,总算发现已经在一旁虎视眈眈怒视了他很久的沈飞。
“这位先生是?”J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