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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咱们的掩蔽壕的外面一百米远的地方。起码都有二三十个英军丟下的伤兵,全部哼哈呻吟个不停,你又怎么判定就是那个声音?”张一平问道。
“这个不同。听起来非常凄惨,让人头皮发麻。”孙仲尧竖起耳朵,“这个人偶尔会叫‘伊丽沙白’的名字,现在又叫了。”
张一平凝聚心神仔细听了一下,他的听觉方面的能力远远高过孙仲尧,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叫着“伊丽沙白“的名字。他的听力非常灵敏,甚至已经判断出来这个声音的出处,就在他所在的掩蔽壕前面一百多米完的一个弹坑里。
张一平看着外面空旷的地界,还有那一堆一堆的尸体,这正是狙击手埋伏的好地点,他可不会因为一个敌方的伤兵而置自己的兄弟于险越。因面他虽然知道了这个伤兵在什么位置,但却不会告诉孙仲尧。也不会派人出去。
“别大惊小怪的,一个伤兵发出一点哀鸣,没什么大不了的。”张一平依旧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认为孙仲尧有一点大惊小怪了。“告诉那些疑神疑鬼的兄弟,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从来没听说白天都能够哼哼的鬼。”
“可不一定!”旁边的土根忍不住说道,“外面死的人太多,阴气太重,鬼白天也会出动,只不过晚上更加猖狂而已…”
中国人本来就信神鬼,更何况中**团这一帮民工出身的官兵?
“要是他能够活过明天,我就当他是真的鬼。”张一平说道。
上午开始,英军组织了几十多辆坦克再次发起了攻击。不过,最终还是被暂编第一师打退了,在双方阵在之前的空旷地里,又留下了大量的尸体和伤员,此外还有燃烧的敌军坦克的残骸。
夜晚降临,雾气挟着凉爽的微风,飘过闪着光亮的卢瓦尔河面,也飘过散发着热血的战场,嘶鸣着的照明弹抛上了天空,缓缓地降落,将大地变成一片惨白。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天,此时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其余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就地抓紧时间休息了。
躺在掩蔽壕底下的张一平忽然睁弄了眼睛,在一百米远的那个弹坑里,那个叫唤“伊丽沙白“的声音又传来了过来,虽然声音跟白天比较,嘶哑而且微弱了不少。但是夜风还是从从容容地把那声音带进掩蔽壕,吹入了张一平的耳际。
本来这叫喊声并没有什么,不过由于白天听了孙仲尧说这件事情,加上是外面堆满尸体的夜晚当中,这情景就显得异常的诡秘了。
不过,此事虽然诡秘,但也没有搅乱张一平的判断,他才不相信什么鬼神,马上又睡了过去。丝毫不把这个声音放在心上。
凌晨的时候,张一平醒了过来,孙仲尧就对张一平说道:“总指挥,那个伤兵呼救的声音昨晚又叫了整整一夜。整夜都叫着‘伊丽沙白’这个英语的名字,而且声音非常凄惨,声音比白天大上许多…”
“晚上夜静人深,声音大一点是很正常的,也许是他以为我们已经睡着了,于是使劲地呼唤他们的人,求他们救他回去。”张一平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是现在这个声音现在还在继续。”孙仲尧说道,”总指挥你听一下。”
张一平的耳朵非常好灵敏,他当然听到了,这个声音比昨晚是小了一点,而且间或传来一阵强烈的咳喘声,企图告诉别人他并没有就此一睡不醒,他还仍活着。
“总指挥说,如果他能够活过今天,你就当他是一个真正的鬼。”孙仲尧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总指挥开玩笑,但是这样子下去,恐怕会影响军心,而且这么多尸体堆在我们阵地的面前,在烈日的暴晒之下,臭气熏天。
一具具死尸在烈日下横躺竖卧着,没有办法埋掉,暂编第一师淌有足够的人手把他们处理。而且在敌方狙击手的监视之下,也没有办法进行处理。
在外边,除了炮弹炸起来的炮坑会把他们掩埋掉一点之外。更多的尸体的肚子像气球一样地高高地隆涨起来,咝咝响动,还不时地打着嗝儿。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轻风把一股浓重的血腥和死尸的臭味儿从外面传送到掩蔽壕,即使戴着厚厚的纱布,但是这些空气吸进去后,依旧令人的肠胃反转直想呕吐。
但是对于这些尸体,张一平并没有什么可靠的方法。
“去机炮营叫一组炮击小组过来。”张一平说道,“我已经搞清楚那个该死却不死的英国佬的位置了,几发炮弹就可以收拾他,用不着冒着被狙杀的危险去寻找他。“
第406章 奥尔良之战(六十五)
调来了一门81毫米的迫击炮,外加三个迫击炮手。在掩蔽壕外面的一段沟壕里,飞快地搭好迫击炮。
“正前方,距一百五十米,先放一炮。”张一平对迫击炮手说道。
迫击炮手调整参数,把炮弹滑入炮膛,马上蹲下身子捂住耳朵。紧接着炮弹“嘣”的一下沉闷的响声,从沟壕里飞了起来,在远处发生一声激烈的爆炸。
张一平闭上眼睛凝听了一下,说道:“左偏移三十米,距离再向前伸延二十米,再来一炮!”
“方位正确,但是距远了,缩短十米,再来一炮…”
“正中目标…”张一平叫了起来,同时对孙仲尧说道:“孙师长,你再仔细听一下,那个鬼叫一样的声音还在不在?”
“太吵,我分辨不出来,只有到了晚上才知道。”孙仲尧说道。接着他又皱起眉头说道:“外面的这些尸体堆积如山,天气炎热,已经渐渐开始腐烂了,恶臭难闻也就罢了。这不符合咱们的卫生条例,特别是在现在流感横行的时候,我担心会造成瘟疫。”
“我也没有办法。”张一平只能够这样说,因为他手上的人手太少,除了忍受之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旁边跟着的土根忽然小声地对刘亚民说道。
刘亚民刮了土根一眼,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负责总指挥的安全,总指挥和孙师长商量事情的时候,我们不能够随便插话,否则就是违反纪律,是要关你禁闭的。”
“我才不怕什么禁闭,禁闭对我来说等于休假,而且我只是对你说,小声地说,也不算插话。”土根说道。不过,他忽然觉得周围静了下来,抬头一看,发现张一平和孙仲尧都在注视着他。
“既然禁闭罚不了你,以后就不再罚你禁闭,罚你两天两夜不准吃东西!”张一平说道,“如果你不给我说出一个子丑寅卯的话。”
“我可以三天不吃不睡!”土根得意地说道,“只要事后补足就行。”
“那就罚你五天、十天不吃不睡!张一平冷冷地说道,“你就是铁人,我也有办法惩罚你。你最好求菩萨保佑接下来的话有点靠谱。”
土根心里虚了一下,连忙说道:“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很靠谱的办法。”张一平和孙仲尧紧盯着盯他,让土根心里有一点慌张,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心想,说错就说错罢,反正关两天饿两天跟玩似的,也不要紧了。
“我发现在那边有一个制作肉罐头的工厂,没有遭到炮火的破坏,设备部也齐全,那些法国佬工人也有人在,不如把阵地前的那些英国人的尸体拉回去做了咸味牛肉罐头,给那些德国佬吃。他们非常喜欢吃那个东西…老是和我们争吃,害得我们都没得吃了!”
孙仲尧一听,忍不住骂道:“这样的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他想到自己吃了很多这种英国产的咸味牛肉罐头,禁不住就地呕吐了起来。
“这也受不了?我说的是做给德国佬吃,又不是叫你吃?从英国佬手上缴获的那些正宗的咸味牛肉罐头,我们自己才吃。”土根解释说道。
对于这些英国咸味牛肉罐头,张一平只在很久之前吃过一次,之后就完全不碰了。因为他认为:随着战争资源的枯竭,英国人这些咸味牛肉罐头已经越来越偷工减料,跟开战初期已经天渊之别了。
孙仲尧呕吐,但是张一平却毫无感觉,他冷笑地说道:“土根,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只有才想得出来做人肉罐头吗?事实上英国人早就这样做了,你口袋里的咸味牛肉罐头,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土根被张一平唬住了,连忙将背包卸下来,手里哆嗦着把背包里的几个红色的咸牛肉罐头倒出来。然后又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咸味牛肉罐头,如此美味的东西他心里舍弃不得,说道:“不可能,我吃的时候觉得很好吃呀,是牛肉的味道,不会有错。”
“他们是用白人的肉做的,他们这些白人本来就跟牛差不多。”张一平说道。
土根很是纠结,他看着地上的几个咸味牛肉罐头,不知道是否应该捡起来。
刘亚民推了推他,幸灾乐祸地说道:“走了,跟上,谁叫你自作聪明,连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来。活该!”
孙仲尧把昨夜里吃的全部吐出来了,他踉跄地走着,问道:“总指挥,英国造的咸味牛肉罐头,真的是人肉做的吗?”
张一平耸耸肩,说道:“这个要问你了,你几乎天天吃,难道吃不出来吗,我很久之前只吃过一小口,从此就不再碰了。”
“英国虽然殖民地广阔,但是德国人采用潜艇战之后,补给物资也降低了不少,战争进行了这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消耗了多少物资?哪里还有这么多牛肉做罐头?虽然我不敢说这些咸味牛肉罐头是用人肉做的,但是相对战前而言,质量上肯定是有所下降的。
有可能充入了马肉,也有可能充入了兔子肉、老鼠肉,当然也有可能会有人肉,甚至里面连一点牛肉都没有…万恶的资本家们,为了发战争财,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孙仲尧再次吐了一地,把苦水都吐干净了,“以后再也不吃这些咸味牛肉罐头了。。。“
“土根虽然混蛋,但是他却提醒了我,处理这些尸体,还得法国人来帮忙。“张一平说道。
“你不会真的做人肉罐头吧。“孙仲尧说,”哇“的又是一阵吐。
“当然不是,我们是中国人,做人的最后的道德底线还是要守卫的。”张一平严正地说道,“我们中**团与法国社会党有关系,我们可以通过法国社会党来发动群众,让他们在城市内处理中这些尸体。不仅我们这里,整个奥尔良都是如此,只是在最前线的尸体清理,可能会有一定困难。会付出生命的危险。”
“当然,如果说法国人要做人肉罐头,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张一平补充了一句,孙仲尧又再次干吐起来。
孙仲尧在张一平面前努力控制自己,过了一会儿,“要是能够迅速击败英法联军就好了。”
“原先以为南岸的联军会迅速撤到北岸去,可是差不多一个礼拜了过去了,仍旧没有动静。“
“我认为,我们应该加强一下我们的压力,占领二号大桥,并把它炸掉。虽然联军可以在河面上抢建浮桥,但是无论如何,‘二号大桥’被攻占,联军一定会慌乱,迫使他们不得不退出南岸。“
“只要联军退出南岸,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孙仲尧说道。
“也许这由始至终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张一平说道,他隐隐觉得事情也许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中**团最大的弱点就是人数少,消灭中**团的唯一办法,只能跟他们拼人数,从这一点来考虑的话,不可以排除联军想把奥尔良当作一个绞肉机,消耗中**团的兵力,虽然进攻奥尔良的中**团是一些外籍兵团为主。
“可以试一下。“张一平最终同意了孙仲尧的建议,
孙仲尧说道:“好,我马上回去准备,今晚展开进攻。”说完连忙回去做计划去了。
在掩蔽壕里,通过了望口,张一平看到外面有两只漂亮的蝴蝶在翩翩飞舞着,绚丽多彩的翅膀上边还点缀着鲜艳的斑点,张一平呆看着走了神。
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也对战争的硝烟弥漫的氛围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大群的乌鸦不知道时候围绕了上来,停留在外面的尸体堆里。
几架木飞机飞临了上空,这几架飞机虽有三架战斗机和一架侦察机,对战斗机还能忍受。但是对于侦察机,但却像憎恨现在横行的‘流感病毒’一样地痛恨,因为打在已方阵地上的炮弹就是由它们引导、校正的。
一般侦察飞机飞临上空,炮弹也会随着它们的出现而即刻轰炸过来。外籍兵团的死伤很大程度都是炮火造成的,因而这些侦察飞机是外籍兵团的罪魁祸首。
第407章 奥尔良之战(六十六)
侦察飞机在上空盘旋了一会,最终被那栋残存高楼楼顶上的枪手用反坦克步枪打了下来,也没有冒烟,只是像发了鸡瘟一样,忽然一头裁了下去,然后发生了爆炸冒起了一阵烟火。
其余几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