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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队的士兵在几十米外就纷纷举起了步枪,带队的中尉远远就大声叫道:“不许动!趴在墙上,双手举高。”
这段路上只有江藤和张孝准两个人,不用说也是对他们喊叫的,江藤和张孝准都依言而做,江藤改用英语对张孝准说道:“张先生,请你救一救,如果我被他们认出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了。”
张孝准没有说话,他虽然认识江藤,但是感情并不深,并不知道江藤的底细。
“张先生,张一平对我们日本商人赶尽杀绝,这是不符合两国邦交的初衷,也不符合国际外交准则,张先生,你们到我们日本来学习的时候,我们日本人民可是非常的盛情欢迎你们的。要是现在轮到我们日本人到你们中国来做生意,促进两国经贸往来,你们却要赶尽杀绝。这不是中国人的所用所为。张先生。难道你就眼瞪瞪看着这种恶行在中国上演而无动于衷吗?”
张孝准心想,这怎么相同,我们去日本是去学习,但是你们日本人来中国是来侵略的,那些人所谓的生意人是在窃取中国的情报,为大举入侵中国做准备。
江藤又说道:“张先生,贵国有一名名言,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们只是生意人呢?”
“你这句话最好跟张一平说去,他们要杀你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你没有见到我也跟你一样,趴在墙上吗?”张孝准说道。
”我亲眼看到你从摄政王府,现在的中国的军部出来。你的话,他们应该会听的。“江藤说道,他本来就是一个间谍,在这附近收集情报,不料被张孝准碰到。
“你错了。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自身难保!”张孝准说道。
”那你请你替我隐瞒一下。拜托了。“江藤说道。
这时,那个中尉已经走上来,用威严的命令说道:”慢慢转过身来,手高举着,放在让我们看得到的地方。不要试图违背我的命令,否则当场击毙!”
张孝准和江藤依言转过身来,就看到了眼前的那个中尉,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色幽黑、刚强,一身英式的军服非常笔挺,几乎没有皱折,帽徽、领章鲜艳夺目,但是风纪扣扣得紧紧的,整个人给人一种干净利索,英姿焕发的感觉,这样的精神面貌,让张孝准也暗暗称赞。
中尉的后背上背着一支连发步枪,这是中**团特有的标志,从张一平以下,几乎每个官兵都有一支步枪,在外人的眼中也许有一些奇怪,但是军中的人才知道,他们是一个枪手,他们视步枪为生命。
在十几米之外,另外的几个士兵在外围警戒,其中有两个人一直用枪对准备他们。
“长官,我们都是中国人,他叫张孝准,我叫江胜利,我们都是湖南人,是老乡,我这位老乡刚刚从你们的军部出来,他跟你们的蒋总参谋长是同学。“江藤用标准的中国话说道。
”你说是同学就是同学呀!“中尉斥责道,问张孝准:”他真的是你老乡吗?“
张孝准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的!“
”那他为什么向你鞠躬,像一个日本人一样?我好像听到他对你说日本语。“中尉说道。
江藤连忙说道:”是这样的,长官,我们都去日本留学过的,这些都是在日本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日语也是当时学会的,我们有时会说两句日语。“
中尉对张孝准说道:”不错,我是看着你从军部出来的,但是不管如何,也不能维护日本间谍,这些日本人打着在中国做生意的旗号,其实是在打探中国的情报,为大举入侵中国做准备,另外就是摄取中国的财富和资源,为他们的军队筹集军费,将来好侵略我们中国。灭亡我们的国家…”
“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他真的是你的老乡吗?“中尉严厉地说道。
江藤连忙对张孝准使眼色,说道:”真的,我们是老乡。我们都是长沙人。“
张孝准点了点头,中尉转身对江藤地说道:”你是长沙人?家住哪里?“
“长沙县沙坪乡江屋!“江藤答道。
长沙县沙坪乡根本就没有张屋这个村子,张孝准心道,不过这个中尉不可能知道,他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离开家乡去日本学习的,当时多少岁?“
”1901年离开家乡长沙去日本留学,当时二十岁。跟这位张孝准一起去的。“江藤熟练地回答,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中尉又问了几个问题,江藤都一一地回答了,张孝准如果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可能也会认为他是真的。
“既然你说你是湖南长沙人,二十岁才离开家乡去日本,那么就请你说几句湖南话。。”那个中尉忽然这样说道。
张孝准不由暗暗叫绝,原来这个中尉之前问了这么多,通通只为这一下作为铺垫。
江藤是精通中文,是一个中国通,但是湖南方言,他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精通的。
江藤也始料不及。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四处猛瞧。急想着脱身之策。
“是这样的,长官…”江藤支吾其词地说道。
“请跟我说湖南话。”中尉严厉地说道。
“我说湖南话,你也听不懂是不是?” 江藤勉强解析道。
中尉哼了一声,退后一步,身后的士兵举起了步枪对准了江藤和张孝准两人。
张孝准说道:“江藤君,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我是不会向你们的中国暴政低头的。” 江藤叫了一声。一闪身躲在张孝准的背后,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了张孝准的脖子,口中叫嚣道:“通通给我让开,否则我就割破他的血管,让他流血而死,八嘎!”
张孝准怒道:“江藤君,你怎么能够这样?”
“对不起了,张桑,为了活命。只能够这样借你用一用了。“江藤说道。
“你这样没有用,我为了掩护你说你是中国人。在他们的眼中,我跟你是一伙的,他们不会顾忌我的生命,会把我们一齐打死的。“张孝准说道。
“你是中国人,他们不会不顾你的生命的。” 江藤说道,“对于张一平和他的军队,我们比你更加了解他们,他们为了所谓的仁义,不会伤害无辜的中国人,虽然你刚才替我隐瞒了事实,但是罪不至死,他们是不会杀害你的。”
江藤又大声叫道:“给我退下,通通给我退下,否则我就杀死他,他是你们蒋总参谋长的同学,昔日的‘士官三杰’之一,哈哈哈,他死了,你们的士官三杰就只剩下蒋方震一人啦,哈哈哈…”
中尉就站在张孝准前面 的十几米远的地方,他用非常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在他的眼中有一股冷冷的杀气!在中尉的眼中张孝准觉得他和江藤两人跟一只喽蚁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中尉慢慢地将背后的步枪卸下来,抓在手中,江藤叫道:“放下枪,听到没有,放下枪!”
中尉没有说话,枪口一抬,”砰“的一声,枪就响了,张孝准只觉得一颗子弹在他右眼边渐渐地扩大,一股炽热的液体喷射在他脸上,攀在他身上的江藤的手软了下去,江藤整个人从他身上滑倒在地上。
张孝准失神了好久,才确认自己活着,而那个以他为人质的江藤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的眉心处开了一个洞,一缕缕脑浆和鲜血组成的液体慢慢地流了出来,在地上积成一滩,非常恶心。
枪声惊动了周围的一些人,纷纷围上来看成热闹,巡逻的士兵通告道:”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打死了一个日本间谍,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但是围观的人却更多了,巡逻的士兵不得不暂时维护秩序。
中国人喜欢热闹,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中**团的士兵在街道上开枪钉人,而老百姓一点不怕还敢围上来看热闹!这是不是已经表明:中**团事实上已经获得了京城老百姓的支持了呢?因为大家不怕他们,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军队一样看待。张孝准心里这样想着,他现在不敢有任何动作,等着眼前的中尉如何处置于他。
这里离摄政王府的国防军最高统帅部很近,一会儿从那边开出了一队士兵,把人群隔离开来,带头的军官向中尉问明了情况,然后向摄政王府那边跑了去,显然是在请示上级。
至此,张孝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这一件事上他是隐瞒了江藤的日本人的身份,但是凭他和蒋方震的关系,他相信张一平不会将他怎么样。
接着,来同几拔记者,对张孝准和江藤照了相,采访了当场的人,然后刚才那位军官又出现了,在中尉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中尉走到张孝准跟前说道:” 张孝准先生,你试图窝藏日本间谍,现在证据确凿,你被捕了。“
街道上呜呜地开来一辆警车,巡逻队的士兵把张孝准押上警车,交给 了警察,警车呜呜地一直开到一栋建筑里面,门外持着一个某某法院的一牌子,张孝准还没有看清楚就被押了进去,他只知道这是法院。
等了一个小时候左右,轮到张孝准过堂。张孝准被两个警察押到了被告席里。而提起公诉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年轻人。而法官席上的法官,张孝准认识,这人还是自己的同志:同盟会的会员王宠惠。
王宠惠赴美留学,在耶鲁大学获法学博士学位。他是同盟会会员,但是自从1917年开始一直在北京任法律编纂会会长,为段祺瑞政府服务。
他虽然是自己的同志,但是现在他是法官,不太可能偏袒自己。张孝准心里也知道,不过,他会让自己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
年轻的公诉人激昂陈词,几乎非要将张孝准说成一个万恶不赦的卖国汉奸一样。不过凭良心讲,公诉人除了那些攻击性的语言之外,所陈诉的证据也是事实。
王宠惠在法官席上。听完公诉人的陈词之后,问道:”张孝准,你犯了窝藏日本间谍之罪,你愿意认罪吗?“
张孝准抗议道:“不,我不认罪。江藤不是间谍,他只是一般的生意人。”
年轻人的公诉人说道:“在中日战争期间。只要日本军队不撤离中国的国土,所有在中国的日本人都被视作间谍。这是由议会通过的临时法令,具有法律效力的!”
“我刚刚从湖南过来,我不知道呀?” 张孝准说道。
“你不知道,不代表你没有犯法,法律只看你的具体行为有没有违反法律的规定,而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法律的存在。”年轻的公诉人义正严辞地说道。
“有这个法令吗?亮畴兄!” 张孝准向法官席上的王宠惠问道。
王宠惠的字叫亮畴,所以张孝准叫他亮畴兄,事实上两人是同年。
王宠惠点点头,说道:“是的,是有这个法令,而且是完全由合法的程序出台的,上个月开始实行。另外,在这里我只是一名法官,不是你的亮畴兄,所以请你叫我法官!“
“张孝准,我再问你一次,你认罪吗?” 王宠惠又问道。
张孝准心想,只要跟在日本人,无论这个日本人是什么身份都算是间谍,这也太过武断了,这个法令是怎么出台的呢?那些议员是干什么的,以前让他们出一个法令,总是拖拖拉拉出不来,现在反而这么迅速就出来了,就连亮畴兄这样的法学专家都不得不接受。
这一定是张一平利诱威逼的结果!张孝准心想。
“张孝准,我再问你一次,你认罪吗?” 王宠惠又问道。
“法官大人,我能不认罪吗?这个法令本来就是一个不合理的法令,如果我真的窝藏日本间谍也就罢了,我只不过向巡逻的士兵隐瞒了一个日本商人的身份,以免他遭到枪杀而已,这也算窝藏间谍罪,这不公平。”
王宠惠无奈地说道:“张孝准,临时法令规定,在中日战争期间,在中国的所在的日本商人、侨民都是日本间谍,如果公诉人提供的证据属实的话,你的行为的确已构成窝藏间谍罪。本**官再次问你,你认不认罪。”
张孝准说道:“我不认罪。”
王宠惠拿起锤子,宣布道:“既然被告不认罪,那就先押往大牢,排期再审,现在轮到下一个…”
张孝准马上被关在牢里,十几个人混合在一起,奇臭难当,但是只有强行忍受,直到傍晚的时候,看守把他提了出去,说有人来探望他。
来到 外面的会见室里,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人叫做罗文干,张孝准以前见过他一面。
罗文干浓眉大眼,意气风发,见到张孝准这个憔悴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说道:“韵农兄,你这是怎么了?在里面被人欺负了,我找狱长说一下,让他们给你好一点的监室。”
“文干老弟,这些迟一些再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张孝准说道。
罗文干说道:“是亮畴兄告诉我你犯事了。叫我来看看你,他一时又联络不上其它人,只好叫我来了。”
张孝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