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阿婆有些舍不得,还想留着在住一夜:“今儿已是晚了,明儿一早再回吧!”
只这一离家已是十余天,别说秦连豹同大堂哥俱是急着家去报信儿,好叫家里人放心,就是罗氏同花椒都已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秦连豹婉辞了,只道四月里还得过来叨扰呢!
俞阿婆一想也是,四月里还有府试呢!
这心里立马就定了下来。
帮着罗氏收拾行李,罗氏同秦连豹商量后,则是塞给了俞阿婆一个荷包,只说这些天实在叨扰娘和嫂子了。
俞阿婆都不用捏不用看,都知道这里头是甚的,如何肯收:“这是说的甚的话,快收回去,咱们可是自己。”
又道:“不是我说,咱家都多少年没有这样风光过了,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有甚的可叨扰的。”
许氏也在旁诚心诚意地帮腔。
旁的不说,只说方才告辞的时候,秦连豹叔侄俩特地向她作揖道谢,谢她操劳,就已是没甚可说的了。
罗氏双拳难敌四手,只好道:“娘和嫂子再拦着,我们这心里如何过意的去的,下回府试也不敢再来叨扰了。”
哪知俞阿婆眼睛一瞪:“不住这你们还想住哪去?仔细我去同你婆婆分辨。”
罗氏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靠着花椒,趁着俞阿婆抱着她不舍的工夫,把荷包塞在了俞阿婆的枕头底下,才志得意满的上了马车回了家。
却是直到将近初更时分,才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赶回了周家湾,迎接他们的竟又是噼里啪啦的炮竹声。
不待罗氏下意识地去捂花椒的耳朵,枕在罗氏腿上睡得正香的花椒已被声响惊醒,骨碌碌地爬起来,就趴到床边挑起帘子往外张望,转过头来笑着告诉罗氏:“娘,大家肯定已经知道好消息啦!”
“乖乖!”
只话音未落,就被罗氏抱了回来,顺手掖好帘子,给她搓脸。
又无奈道:“怎么这样顽皮,夜风那么紧,着凉了怎么办?”
花椒就讨好地嘻嘻地笑,外头已是传来炮竹声都掩盖不住的哥哥姐姐们的欢声笑语。
花椒忍不住坐在车里大喊“四哥”、“三姐”。
这两人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花椒就听到车旁传来丁香的声音:“椒椒,你们去了那么久,我和香叶都无聊坏了。”
花椒就又趴了过来,挑开帘子,看着外头跟着马车快走的丁香道:“三姐,我爹同大堂哥都过了县试了,我爹第七,大堂哥第四十八。”
罗氏这回不拦着她了,只是伸手捂着她的小脸。
外头丁香就喊了声“三婶”,又朝花椒直点头:“我们已经知道啦,晌午李巡检和钱伯父就都派了人过来报喜恭贺了,后来四叔黄昏的时候又在崇塘碰到了礼诗圩的人,二叔四叔买了好多好多的炮竹,我们还担心你们今儿不回来呢!”
花椒就想到了方良,不禁看着丁香咯咯笑了起来。
只待下车后,才发现家里正院中灯火通明,人头躜动。
细看之后才知道竟是周家湾和漏斗湾的好些乡邻已聚在自家了,甚至于大姐夫同杜家人也在堂上坐着。
花椒吞了口口水,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秦老娘同姚氏几个知道他们为着赶路还未吃饭,忙把一直热在灶上的饭菜打点上桌。
花椒坐在西跨院的饭厅里大口吃饭,只看着被一堆轻壮围的密不透风的秦连豹同大堂哥,很怀疑他们会消化不良。
二堂哥几个眼见那边桌上再是挤不进去了,纷纷往花椒罗氏这边跑。
四堂哥却是一脸担忧的凑过来问着花椒:“三叔真的考了个第七?”
花椒捧着小碗不住地点头。
四堂哥就苦了一张脸:“三叔考的太好了,可县试最后一场的‘提堂’,府试的时候考卷上是要加盖‘堂’字的,到时候得在大堂学政面前考试,据说好多人就是这样落榜的……”
只话音未落,就被二堂哥一个巴掌拍在了脑门上:“你就不能说些好的?”
花椒却想到了方庆,这两个合该是兄弟的。
哭笑不得,不由打了个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挣命
虽已入夜,灯火通明的秦家大院却仍是人声杂沓语笑喧阗,时不时的还会响起两声炮竹声。
秦连豹同大堂哥叔侄二人双双过了县试,还俱是名列头团。
这样好的结果是全家老少俱是没有想到的。
自是阖家欢庆。
饶是内敛如秦老爹,也不禁在老舅公等人面前露出了两分踌躇满志的笑容来,当即就去祠堂上香祷告了一番。
秦老娘也是连声念佛,不禁泪流满面。
姚氏更是迷瞪了半晌才醒过神来。
她对秦连豹能过县试并不意外,只没想到他竟能考进前十去。可更叫她意想不到的还是大堂哥不但过了,还考进了头团。
要知道,就凭大堂哥考前的心理状态,她在之前根本就没指望他一次即过,只是想趁着有秦连豹作陪的机会,放他去见识历练一番罢了。
犹自不敢置信,惊喜却已如野火般在十里八村蔓延了。
尤其是周家湾同漏斗湾的乡邻们,亦是喜出望外。
这两个村落都不是甚的大姓大族,就算摞一块儿,也有年头不曾出过读书人了。
这会子秦家一出两个读书种子,如今崇塘都已是传遍了,饶是他们都觉得面上有光。
纷纷过来秦家给秦老爹秦老娘道贺,有些人家还翻出家里积存的炮竹来,拿到秦家门口来放。
至于那些个小小子小丫头们,纷纷寻了桑皮纸出来摔炮,添个喜气。
待到秦连豹同大堂哥归家,更是炸开了锅。
喜气云腾,欢声雷动,比过年还热闹。
只一墙之隔的袁氏家,袁氏娘儿几个听着高高厚厚堡墙都挡不住的欢声笑语,手上不停,这心里也静不下来。
同丁香同年,也已是长成半大姑娘的红枣坐在四方桌前,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上的顶针,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东墙,面上毫无表情,实则内里早已腹热心煎。
直到现在,她仍旧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姐妹虽已上谱,可她能感觉的出来,有些东西,好像已经风流云散,再回不到当初了。
想到这个,她的心口就好像被针扎了一记,一咬下唇,忽的听到身边的桂圆发出一声惊呼,猛地醒过神来,就见桂圆已将食指含在嘴里,已是泫然欲泣。
便知道她这是被缝衣针扎了食指了,忙抓了她的手过来看,嘴里已是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的,做针线哪有不扎手的,片刻就好了。”
只话音刚落,就听到花生又叹了一声,红枣转过头去,就见花生朝她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对过石榴面前的描红簿子。
红枣看过去,原来描红纸上不知怎的一笔斜捺被拖了老长,半页纸都没用了。石榴正别别扭扭地握着毛笔,愣愣地看着那一捺,没有动作。
红枣忙朝花生摇了摇头,正要帮石榴掩饰过去。
忽听坐在上首正在的袁氏淡淡地道:“清闲贞静,动静有法。石榴再加练两页,红枣多绣一瓣牡丹花瓣,花生把两片袖子都缝起来,桂圆多做一只袜子。”又瞥了眼四人:“你们的规矩又哪去了,双膝并拢、脚尖朝前,裙摆内拢。”
这话一出,红枣就见石榴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桂圆抿着嘴唇收起眼泪,已经耷拉下肩膀的花生忙正襟危坐,没有人再敢眼神乱飞。
可红枣这心里却已快要炸开了,抬头看向袁氏,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语气也没有任何的温度,半晌,才道:“娘,隔壁三叔同大堂哥过了县试,我们总该送份贺礼,恭贺一声。”
这句话,红枣在晌午时分听到消息后,就已是说过不下五遍了,可袁氏却始终充耳不闻。
红枣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袁氏。
袁氏缝补衣裳的双手顿了顿,不过也就须臾光景,便又走针布线,继续了下去。
直到手里的衣裳缝补妥当,才咬断丝线,将衣裳同针线笸箩收好,一句话都没说,就进了内室。
看着袁氏的背影消失在门帘之后,红枣强撑着的一口心起儿瞬间泄了个精光。
丢下手里的绣绷,趴在桌上,只觉得头昏目眩。
她不明白,她明明知道身边所有的亲戚里道都同她离了心,她怎么还能这样坦然。
完全不思量该如何补救,偏偏自打今年开年后,还开始督促她们在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上头下工夫。
姐姐妹妹们或许不明白,可她这心里哪能没数的。
想到这里,红枣不由长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绣绷扔在地上的同时已是“唰”地站了起来,同早已围在身边,担忧地唤着她的两个妹妹,高声道:“咱们不做了,娘都回屋了,咱们还做甚的女红,写甚的字儿,都回屋歇着去。”
花生、桂圆俱是瞪圆了眼睛,花生抿了抿嘴就犹豫道:“二姐,我的袖子还没缝好!”
红枣却是道:“甚的袖子,咱们又不是没衣裳袜子穿,何苦熬灯费蜡的做活计。”
说着就牵了两个妹妹,又叫石榴:“大姐,走吧!”
一脸愕然地看着红枣的石榴却低下了头去,半晌,才喃喃地道:“我,我想,想把字儿写完。”
花生、桂圆就齐齐看向红枣,眼里又有些担忧。
红枣看着石榴,又看了看她手里一颤一颤的毛笔,甚的都没说,踩过地上的绣绷,带着两个妹妹回了屋。
外头堂屋的动静,内室里的袁氏听的一清二楚。
却躺在床上,只爬不起来。
外头溪埂上传来欢声笑语,应是聚拢在秦家的乡邻们纷纷散去了,袁氏的心却越来越静。
钱是男人的腰杆子,男人却是女人的腰杆子。
是女人的脸面。
别说一门子的妯娌之间了,饶是嫡嫡亲的同胞姐妹之间,关系再好也免不了攀比。
她一辈子不如人,姐妹妯娌间从来直不起腰杆抬不起头做人。
她不能叫她捧在手心上的女儿们也落的跟她一样的地步。
既是头一遭投胎没落个好人家,她这个当娘的,拼死也得替她们挣回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抽空
月上柳梢,秦老爹秦老娘领着阖家送走过来恭贺的姻亲乡邻们,这才终于得闲关上大门,阖家坐下来说说体己话儿。
厅堂东厅里,罗氏同婆婆妯娌说了说这些日子以来的起居之后,姚氏不免要诚心诚意地好好感谢罗氏一番。
谢她把大堂哥照顾的这样好,又请她带话向俞阿婆同许氏道谢。
她是当娘的,之前儿子一从马车上下来,她就瞧出孩子的精气神同之前进城参加县试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的。
却不像是通过了县试考进头团的亢奋和激动,倒像是解开了心结的坦然。
自家的孩子自家有甚不知道的,不用想都知道这里头必有秦连豹罗氏两口子的功劳在。
如何能不谢的。
比起通过县试,能在心性上有所长进,这才是叫她长松了一口气的。
罗氏听着就笑了起来。
姚氏要谢她,她还要谢过罗氏将花椒的规矩教导的这样好呢!
就把方老夫人招了她同花椒进府说话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婆婆妯娌们知道。
若论规矩,方家是重规矩的人家,罗氏自个儿的规矩自是好的。
只她自小学的这规矩,同像他们这样的百姓人家的规矩又不大一样。
若不是姚氏,花椒茴香姐妹跟着她,恐怕就得学左了。
自是要多谢姚氏的。
而姚氏听说花椒这样小的年纪,在方老夫人面前都能进退得仪,自是满心欢喜的。
妯娌两个你来我往的,再有杜氏沈氏在旁打趣,秦老娘坐在上首看着她们妯娌亲亲热热的,自是无限欢喜的。
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同吃一锅饭的一家人,可既然心存感激,自然没有因着是自家人就藏着掖着的道理。
否则的话,不就好比好不容易费心打点了一件礼物,偏偏搁在那里不送出去,这又何必。
而那边西厅里,花椒此时正在给兄弟姐姐们分送礼物。
礼物是早就打点好的,都是在莲溪由方良领着出去玩儿的时候拿自己的私房钱买的吃的玩的用的小玩意儿。
虽不值甚的钱儿,却是花椒用心挑选出来的,也能叫大伙儿乐一回的。
不光是自家兄弟姐姐们都有,石头小和尚和罗冀文启那一干哥哥姐姐也没落下。
自家兄弟姐妹们收礼物都已收习惯了,可心情却是始终一样的,仍旧高高兴兴的给花椒道谢,又凑在一起看了一回。
石头小和尚那一拨孩子虽说过年的时候刚收过一摞压岁钱,当时饶是小和尚接过成串儿的新制铜子儿都有些懵,其他十个孩子更是一连好几宿都不曾好生睡好,直到现在都还要时不时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