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去看秦老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让人站在院子里说话了,忙让了秦老爹进屋,喊了许氏奉茶。
许氏这么些年待人接物早就历练出来了,热茶热手巾暖手炉早就打点齐备了。只是鉴貌辨色,不敢吭声罢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亲自上茶。
秦老爹喝了一口茶,暖了暖身子,多少年的通家之好了,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就把自家的担忧告诉了俞阿婆知道。
俞阿婆听了秦老爹的话,却更是满脸的不解了。看了看秦老爹,又看了看秦老娘:“这算个什么事儿!”又朝秦老娘道:“你让我怎么说你!你也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出去时主子管事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但凡有事儿只管说话。既是咱们家走出去的,就断然不会不管你们,叫你们受那些个不开眼的闲帮小吏的气的。你这遇上事儿了,就该直接进府求老爷夫人老夫人做主去,有什么可怕可愁的。”
俞阿婆说得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秦老娘与秦老爹却听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话应对。
而俞阿婆又盯着那白芹菜看了会儿,已是一拍大腿,立起身来就要秦老娘同她一道进府:“这样精贵东西,我们吃算什么,自是要请主子们尝个鲜的。我们现在就去,放久了可该不新鲜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周折
俞阿婆说着话儿又问许氏:“可让人去找老大了?他秦叔来了,赶紧让他回来。”
这些许的小事儿自然不用俞阿婆提点的,许氏忙笑道:“已是让人去找了。”
俞阿婆满意地点了点头,秦老娘和秦老爹却已是被她吓傻了。
饶是秦老娘深知自家这个老姐妹的性格很有些风风火火的,也不禁被她的雷厉风行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现在,现在就去府里?我们两个?”
“可不就是现在么!”俞阿婆不以为然地道,说着又打量起了自己的衣裳鞋袜,见不曾失礼,又去看秦老娘的衣着,见她一身的风尘,忙推着她去换自己的衣裳,更是直言不讳地道:“府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若是从门房递进去,什么时候才能到递到主子跟前?说不得这白芹菜早就放烂了,还不如咱们自己想法子的!”
秦老娘是从方家出来的,自然知道府里的规矩。尤其还是入口的吃食,自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递到主子跟前去的,不知道要过多少关卡的。
只是秦老娘这趟过来,本意是想让俞阿婆方良给他们出出主意的,却没想到俞阿婆直接就要领她进府,自是唬了一大跳。
可转过头说,不得不说俞阿婆说的话也有道理。她心里也明白,若是能想办法递进去,一切自然好说。如若递不进去,即便想了千条路,也不过是回头路罢了。与其困坐围城,还不如放手搏一搏。
秦老爹也没想到俞阿婆会这样果决,可这确实是眼下最好最直接的法子了。何况他心里清楚,亲家母一家子几辈子都围着方家转,干的就是揣摩人心的事儿。既然开了这个口,想来也是有能成事儿的把握的。
这样想着,秦老爹已是起身作揖,向俞阿婆道谢,倒把俞阿婆唬了一大跳,侧身避开,又打心里欢喜了起来。
秦老娘自然明白丈夫的意思,可她心里还有一重担忧:“这已是大年下的,府里必是忙的不可开交的。何况又是这个辰光了,我们就这样去,合适吗?”
俞阿婆见她松了口,也是松了一口气,就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年下的太太少奶奶们本就忙得千头万绪的,多咱们一桩也不算什么的。”
秦老娘一时无言,也意识到自己或许真是出府太久了,很多事儿已是闹不明白了,索性也就不问了,且听俞阿婆的就是。
不过待她换了衣裳出来,倒是没有跟着俞阿婆直接出门,而是又分拣起了白芹菜来:“本就是给你送来的,这一篮子给你留着。”
俞阿婆原先见秦老娘拣了两把芹菜也没有客套,可见她要将一整篮子都留给自己,忙拦了她:“我要这么多白芹菜做什么,拿个两把尝个鲜儿就行了。”
这事儿秦老娘自是不会听她的,管她好说歹说,却是说什么都要把那篮白芹菜留下来的。
又有秦老爹在一旁帮腔,俞阿婆无法,只好提醒秦老娘:“要不要再数数把数,可别犯了忌讳。”
秦老娘却是早在家中的时候就已经留心过了,两篮子俱是各十八把的芹菜。俞阿婆听了,才满意地点了头,也不耐烦等方良回家,提着篮子领着秦老娘就直奔方家府邸的后门。
俞阿婆虽说自打成亲后为着避讳,就再未曾进府当差了。可到底娘家、夫家、亲家,盘根错节数不尽的亲朋故旧都是方家的世仆,虽然出息的不是很多,可不管走到哪也都有能说得上话的人的。
后门上的小厮二门上的婆子,都是熟人,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内院就不是她们这样没有差事的人可以随意走动的了,袖了银子请二门上一位相熟的妈妈帮忙去请主持中馈的大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袁妈妈。
那头上簪着两朵通草花的妈妈看了眼二人提在手里的篮子,笑着自去了。
秦老娘暗暗看在眼里,同俞阿婆一道由另一个妈妈领着进了二门旁的一间小茶房暂避寒风,坐下烤火吃茶。却不敢多喝,稍稍润了润唇,就与那妈妈寒暄了起来。
等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就见一位穿着绿色潞绸比甲,梳着圆髻,簪着镶宝石簪子的妈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位头上簪着通草花的妈妈。
秦老娘知道这肯定就是俞阿婆说的袁妈妈了,忙站了起来,就见拿袁妈妈腰板笔直,神色整肃。看到俞阿婆,脸上方露出两分亲切中透着两分矜持的笑意来。
俞阿婆却是笑意更深,喜气洋洋地迎上去问好,寒暄了两句又将秦老娘引荐与她:“也是我们家出去的老姐妹们了,夫家姓秦,是我的亲家……”,又向秦老娘介绍这位妈妈:“是大太太身边体己的管事妈妈,夫家姓袁。”
说着话儿就直接道明了来意:“……上回我那进府受了老夫人重赏的干女儿,就是我这老姐妹的三儿媳……这不,老夫人太太们的恩典一直记在心上呢,只是庄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倒是家里刚种出了时鲜的白芹菜来,这是特地进上来孝敬的头一起掐的尖儿,天没亮就往城里赶了……原想着从门房进上去就回去的,可我想着既是来了,怎么着也得给太太问个安才是。只是这会子大年下的,太太主持中馈夙兴夜寐积日操劳,我们这些人如何还能再给太太添乱的……想来想去,想着老姐姐是太太身边的体己人,我也只得厚着脸皮烦请老姐姐先过过目了。”
说着也不待人说话,直接就掀开了盖在提篮上的棉布。俞阿婆自己就是深有体会的,说一千道一万,兴许都没有这么一把白芹菜来的直接的。
那位袁妈妈从头到尾笑盈盈的,听了俞阿婆的话,又含笑温声向秦老娘道“辛苦”、“受累”。可到底除了在心底掂量着秦老娘的成色外,对那什么掐的尖儿的白芹菜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峰回
袁妈妈自小就在主子跟前当差,这底下变着法子给主子送礼,讨主子欢心献殷勤的把戏,她从小到大见的多了。甚至于只顾讨主子的好,把主子往邪门歪道上引诱的恶仆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的。
刚刚去给她报信的妈妈已是向她暗示过俞阿婆的来意了,若是换了旁的人,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时节,能推的自然就推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也不怕被人惦记。
可这来人是俞阿婆,就值得她思量思量了。
虽说俞阿婆说来也是命苦,当家的死得早,有福也没命享。可到底是被主家赐了姓的世仆,两个儿子也算出息,既有贵人援手又得了主子的信任,说不得哪一天就又起来了。
而自己现如今说起来是当家太太身边体己的管事妈妈,外人看起来风光的很。可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不过是驴粪蛋子面上光罢了。到底只是陪房,根基浅薄。一旦太太卸下了主持中馈的担子,说不得她们这些人的体面也就用尽了。以后自家儿孙的差事,说不得还要落在人家身上的。
思量起来还有些诧异这俞阿婆放着那么多门路不走,怎么会找上自己的。可既是找上了自己了,她来时路上也已是想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自是要卖的。只是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她自然也要给这个难得送来门来的“欠债”估个合情合理的价码的。
可正要开口,随着俞阿婆的动作,覆在提篮上的红色棉布被掀开一角,露出里头晶莹光亮、莹白如玉的白芹菜来,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如带了一副面具的脸上却已不自知地发生了变化了。
饶是她已经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又是当家主母身边一等一的管事妈妈,金玉宝石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凭它再怎么稀罕的东西,什么没有见过。可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白芹菜,不由走近仔细端详。
俞阿婆瞧着就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把白芹菜,托给袁妈妈细细地看。待她打量了一个来回之后,又极尽所有词汇向她描述这白芹菜究竟有多难种,又有多好吃,却是之前临时抱佛脚刚从秦老娘那听来的。
只片刻的工夫,俞阿婆说的嘴皮子都发麻了,袁妈妈也是心思百转,看着秦老娘笑问道:“这是姐姐家种出来的白芹菜?以前仿佛并没有见过?”
秦老娘也笑着应“是”,又道:“这白芹菜是家里孩子们刚刚琢磨出来的壅制法子,这是头茬,并不敢卖,市面上应当还未有的。”
袁妈妈慢慢颔首,看向秦老娘的目光又有不同。
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白芹菜,捆扎的整整齐齐的红绳,簇新的竹编提篮,崭新的红色棉布,只在心里斟酌了须臾,已是示意之前的那位妈妈提着篮子,笑着携了俞阿婆与秦老娘跟自己进府了。
俞阿婆和秦老娘俱是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错后一步跟在袁妈妈的身后。
一路上袁妈妈只是浅浅交代了两句“太太刚刚见过亲戚间来送年礼的仆妇们”之类的话儿,倒是细细问着秦老娘这白芹菜是如何壅制出来的,又该如何烹饪等等的话儿。
秦老娘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一一答了。
三人在石子漫成的甬道上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穿过略显凋零的花木、雅素明净的亭台楼阁,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溜雪白(粉)墙。
秦老娘在这府里待过十来年,一路行来已是知道这座院子正是方家中路的正院。已是三十来年过去了,时间似乎停滞,没有半点变化。
从后门进入,又拐过两道月洞门,袁妈妈亲自领着她们进了一间退步暂歇,自己指了一个粗壮婆子提着提篮径直去了上房。
这可是难得的体面,俞阿婆记在心上。见周遭没人,赶紧附耳过来将大太太的出身背景告诉秦老娘知道。至于性情喜好,却不是那么好打听的。大太太嫁过来二十来年了,一贯喜欢用自己带来的陪房,府里拢共也没几人能真正摸清她的脾气来。只不过饶是这则,就值得人警醒了。
这是提点她应对进退呢,秦老娘心知肚明,不住地点头,细细记在心上。
不多会儿的工夫,就有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低眉顺眼地屈膝行礼,请二人去了见客的花厅。
……
又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秦老娘与俞阿婆已经对坐在了耳房里的四方桌前,看着眼前有荤有素还有南酒的丰盛体面的上等客饭,却颇有些食不下咽的滋味。
想到之前虽在花厅见到了大太太,大太太待人也很和善,却只说了两句话道了声谢就示意留饭,她们都是府里待过的老人了,打小进府头一桩事儿就是教授规矩,不懂规矩的早早的就被剔下去了,自然知道府中天大地大规矩最大,只能屈膝行礼退了出来。之后袁妈妈亲自领了她们过来耳房坐下,来来回回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看着酒菜上了桌,陪了一盅酒,就起身告辞,她就更是味同嚼蜡了。
可看了眼垂手立在一旁服侍着的小丫鬟,又不好不吃,也不好同俞阿婆说些什么。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胃都痛起来了,漱口吃茶。眼见茶盅见底,心里焦急,面上不由带出了两分来。
俞阿婆也不比秦老娘好到哪里去,刚才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出了花厅了,也不知道这会子吃过饭告辞时能不能再见大太太一面……她也知道怕是不能的,或许这事儿还得落在袁妈妈身上。
不免有些后悔找上袁妈妈,可这个家里哪怕老夫人再尊贵,当家作主主持中馈的也是大太太,越过大太太直接找上老夫人,却是犯忌的事儿。偏偏太太身边有些脸面说得上话的又都是陪房,她久不再府里当差,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