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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黄巢的哨兵发现时,骑兵距离土丘已经只有不足千步。
原来朱瑄提议王敬武和曹全晸两人率领手里的四千人马进攻土丘上脱离大队的黄巢等人。四千人从密林绕到土丘附近才上马疾攻而来,朱瑄、朱瑾、朱琼三人各自率领八百名骑兵分三路攻向土丘,战马速度迅捷,转眼之间距离土丘已经只有四百余步。
一千余人的步兵紧跟在后,刀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耀眼。
黄巢的五百亲卫是黄巢人马最精锐的部队,仓促之间已经组成了防御阵型,三排强弓硬弩对向了官军的人马。
第一轮箭雨射出,官军的起兵有两百人落马,第二轮箭雨射出,又有三百余人落马。可这时官军已经到了近前,黄巢的亲军射出第三轮箭雨之后纷纷提起马刀,居高临下与官军短兵相接。
黄巢的亲军大都是跟随黄巢多年的心腹人马,大多是当年盐帮中的旧兄弟,个个身手不凡,作战经验绝非官军可比,是以人数虽少,一时间官军也攻不上来。
林言和孟楷也已经接到了黄巢发出的讯号,知道主帅遇险,纷纷向土丘方向撤离。
转眼之间官道的战场上只留下了平卢军的不足三千的伤兵,他们侥幸逃得性命,哪里还敢追击,赶忙率军向宋州方向前进,以图与大军会合。
这时的宋城已经被围半月有余,宋威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王仙芝的大军。他已经得到了黄巢撤军的消息,半个时辰前尚让又带了数千人马向北而去。
宋威心道:“是北方来了援兵?还是贼兵见久攻不下,准备分兵撤退?这时城外的贼兵也不过两万人,我是否要出城跟贼兵决一死战?”
宋威正在委决不下,监军杨复光道:“我军久困城中,粮草不济,军马多有饿死的。现在城外敌军薄弱,定然是北方来了援军,宋大帅再不出兵,恐时不我与呀!一旦贼兵打垮了北方的援军,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宋威沉吟道:“贼兵久围宋城,欲与我军决战于城下,我军凭坚壁高垒才支撑这么长时间,焉知不是贼兵故布疑阵,引我军出城决战?”
杨复光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宋大帅身为剿匪招讨使,如此畏首畏尾,置城中三万兵马于何地?”
宋威毫不示弱的道:“城中不光是三万兵马,还有十余万百姓!如若我军轻易出城,中了贼兵的奸计,大军在城外被切断后路的话,我宋某人一人死不足惜,城中十余万百姓岂不任由贼人蹂躏?这责任你担的了吗?”
二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四只眼睛斗鸡似的互相盯视。宋威白须飘飘,杨复光也是满脸皱纹,两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就这么耗上了。
黄巢的大队人马逐步向土丘方向集结,虽然只有三里的距离,却仿佛相隔着万水千山。现在的黄巢已经深陷重围,四千人马密密扎扎的把小土丘包围的水泄不通。
黄巢的五百亲军跨马提刀,阻挡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每一个人倒下立马会有另一个人补上。可是双方人数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五百名身经百战的铁卫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中,虽然敌人倒下的更多,可防御阵还是越来越小。
四千官兵已经有一千多人倒下,被后边冲上来的人马无情的踩在了脚下。黄巢的五百铁卫也已经只剩了不足四百,而且大多数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黄巢一声不响的跨上战马,握紧了伴随他几十年的虎头灿银枪,面对这种场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眼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嗜血的寒光。数十年的征战,让他练就了一身纵横沙场的本领,也练就了他藐视一切的气势。
银枪过处,血雨纷飞,白色的枪樱染成了鲜血的颜色。银枪连闪,挡者披靡。
热血在空中挥洒,血肉被战马踏在泥土中间,不高的土丘仿佛经过了鲜血的洗礼,成了人间的修罗地狱。黄巢有信心坚持到林言和孟楷大军的到来,如果敌人不退,只有被全歼的结局。
朱温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双方的厮杀,却仿佛没有加入战斗的意思,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惨烈。
黄颖长鞭如灵蛇般飞舞,纯钢制作的长鞭在她手中仿佛如玩具一般轻灵迅捷,转眼之间已经有十余人倒在她的钢鞭之下。在这种战场上,倒下就意味着死亡,一个人倒下,会有无数双人脚马蹄无情的踏下去。
官军已经冲了上来,朱温还是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可这一切就这么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被这血腥的场面震撼的一片空白。
一把长刀砍向朱温的头颅,他却仿佛视若无睹,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就在钢刀快要砍到他头上的一瞬间,一条钢鞭从旁边缠上了钢刀,火星迸射,发出响亮的钢铁交鸣声。一个黄巢的卫士转手一刀砍掉了那个官军的脑袋,溅了朱温满脸的鲜血。
朱温一个激灵从沉思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黄颖关切和不解的眼神。
朱温猛的一夹马腹,手中的朴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落在黄颖身后那个企图偷袭的官军的左肩,鲜血四散飞溅,他仿佛听到了清晰的骨肉碎裂的声音。鲜血仿佛能够激起人心中的杀意,他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想象中的手软,根本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刀起刀落,鲜血打湿了他的铠甲,打湿了他的脸庞,他也没有余暇去顾及。
他却没看到,身后的黄颖对他的背影投以赞赏的眼神,靓丽的俏脸上浮现了一丝会心的微笑。长鞭翻飞,长刀挥舞……
第十七章 宋州围解
黄巢一枪刺向官军的一个将领,那人仿佛知道黄巢的厉害,挥刀把黄巢的银枪荡开,虎口有些发麻,口中喊道:“黄叔叔别来无恙,请恕小侄甲胄在身不便施礼。”
黄巢定睛看清来人,怒道:“原来是你,朱瑄,你父亲朱庆纵横河南,何等英雄?你不思为父报仇,竟然投降了官军?”
朱瑄笑道:“家父贩了一辈子私盐,积累了无数的财富,最后不还是落得个抄家身死的下场?黄叔叔英雄了得,如何忒不明白事理,早日投降大唐还能得个一官半职,你难道没有看到家父的下场吗?”
原来朱瑄的父亲朱庆在宋州也是以贩卖私盐为生,和黄巢也曾有过不少来往,二人交情匪浅。后来朱庆被官府捕获杀害,朱瑄也发配青州充军,如到了王敬武麾下。
黄巢怒极,大喝一声道:“住口!我今天就替朱兄除了你这个逆子!”黄巢含怒出手,岂同儿戏!虎头灿银枪如怒龙出海直奔朱瑄。
朱瑄连砍三刀,刀刀砍中黄巢的银枪,三股劲力才勉强化解了黄巢的一击,朱瑄双臂软麻,心中惊骇。心道这黄巢功力果然不在父亲之下,勒马便退,两旁亲兵赶忙冲上。
朱瑾、朱琼弟兄两个见堂兄遇险赶忙来救,三兄弟联手这才勉强抵住黄巢的银枪。
朱温和黄颖两人也在数十名亲卫的配合下左冲右突,杀伤不少官军,朱温肩头后背两处伤痕触目惊心,铠甲早已破烂不堪。黄颖左臂也有一处刀伤,鲜血还在不住的流出,她却没有时间去包扎。
战场上一不留神就是天人永隔,没有人能够幸免。
朱温心里骂了一句:什么百万军中可取上将首级,都他娘的屁话。再好的武功,一百个普通大兵也足够把你乱刀分尸。
他心中一边骂着罗贯中对战争场面的误导,手中补刀没有一刻停留,左右挥舞,转眼间又砍倒了五六人,右腿也被官军的长矛刺伤,鲜血直流。
战争从开始到现在不过只有一刻钟,朱瑄三人带领的两千四百名骑兵只剩下一千人。黄巢等人身边的铁卫只剩下百余人,黄巢、黄颖、朱温三人个个带伤。
战况之激烈可想而知。
林言率领的骑兵已经不远了,黄巢溅满鲜血的脸上浮起微笑。
王敬武和曹全晸命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朱瑄兄弟三人心有余悸的率队退走了。
他们虽然也经历了不少的战争,也剿过匪,可他们没有见过能有人像黄巢的五百铁卫那么能战的人。他们用不足四百人的代价,让自己损失了一千五百人,这是什么样的军队?
朱温看着潮水般退去的官军,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右肩、后背、左腿几处伤口火辣辣的痛,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黄颖简单的包裹了一下左臂的刀伤,看了眼朱温那痛的有些扭曲的脸型,皱眉道:“真的有那么痛吗?”
朱温呲牙咧嘴的道:“你说呢,我的血都快流干了!”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不禁有点紧张,加上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苍白的脸上点点斑驳的血迹,破烂的铠甲歪斜的挂在身上,头盔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了。这副形象怎么看怎么像打了败仗的逃兵。
黄颖不由笑了笑,道:“流一点血怕什么,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朱温看了眼满地的尸体,心里黯然。是啊,相比他们来说自己已经是幸福的了,虽然受了几处伤,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几名军中郎中模样的老者赶忙上来查看众人的伤势,所幸几人都是皮外伤,上些金疮药止住血,包裹一下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朱存和朱珍二人也都受了些轻伤,他们二人由于作战勇敢,被提升为队长,每个人可以带领五十人的小队了,心中一阵窃喜。
黄巢命人打扫战场,兵器、盔甲、箭枝等物品又得到了不少,由于平卢军的辄重都在后队,粮草等辄重也得到不少。
宋城城楼上,宋威和杨复光两个老家伙还在争论不休,谁也不服谁。
突然之间,远处尘土飞扬,烟尘滚滚,大队骑兵冲向城外王仙芝的阵营,清一色的骑兵,竟然没有一个步兵!如今天下能一次出动这么多骑兵的除了北方的契丹和东突厥沙陀部的李国昌(朱邪赤心,李克用之父)之外,中原只有忠武军有这么多的骑兵。
果然,宋威看到了忠武军的旗帜,“忠武军马军都将张”的大旗迎风飘扬,大队的骑兵很快的冲溃了王仙芝围城的大军。
杨复光当然也看到了,他大声的喊着:“是忠武军的骑兵都将张自勉,快,出城接应,前后夹击,生擒王仙芝……”
城中的军队早就做好了出城杀敌的准备,由于宋威一直下不了决心出城决战这才拖到现在。
宋威见援军到了,当然愿意大军出城一举粉碎王仙芝的包围,他只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而已。作为主帅,他站在城楼上下达了出城的命令:“开西城门,出城生擒王仙芝!”
两万多大军如潮水般出西城门,和忠武军的骑兵前后夹击王仙芝的大军,王仙芝仓促之间迎战,本就吃亏。又见城中大军如潮水般冲出,知道大势已去,宋州已非久留之地,下令撤军南下。
数万人仓皇撤离,留下了两千余具尸体,官军只有不到三百人的伤亡。
尚让和尚君长接到王仙芝撤军的命令,知道宋州之事已不可为,兄弟二人整军南下。
崔君裕带领的平卢军和伤亡惨重的宣武军人马两路联军正不知是否能挡得住敌军的第三轮攻击的时候,见敌军忽然撤退,知道必有缘故。只是见敌军撤退时军旅整齐,无丝毫混乱的迹象,不敢冒然追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敌军人马安然向南撤去。
崔君裕见敌军去远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道: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他却不知道因为这次没有回军救援平卢军的人马,王敬武、曹全晸和朱瑄等人心中早已把他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后来崔君裕家破人亡也是起因于此,这是后话。
第十八章 佳人恩重(上)
黄巢大军一路北行,进入曹州境内,在考城县休整兵马,直接威胁到宣武军的汴州和天平军的曹州。二州一边集结兵马紧闭城门,一边向朝廷告急。
远在长安的皇帝李儇(原名李俨,十二岁登基后改名李儇)大惊,如果汴梁失守定然威胁东都洛阳,忙集结各路兵马于汴州境内。
黄巢等人在考城县城休整十余日,朱温等人的伤势已经基本无碍了。
朱温虽然受了几处皮外伤,伤口虽然不小,却并未伤筋动骨,十余日的修养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黄颖传授的吐纳之法对疗伤也有不俗的功效。黄颖伤势较轻,连日来倒是对朱温颇为照顾。
朱温每日按着黄颖的传授勤加练习,就算吃饭睡觉也不忘了按着她教的吐纳方法,功力进展迅速。
这日朱温打坐完毕,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神清气爽,后背最重的伤口也感觉愈合的差不多了。
朱存和朱珍二人也以探伤为由经常来看朱温,这时三人正在院子里闲聊。朱珍年纪轻轻的当了黄巢的亲兵小队长,心里那个高兴啊,